⑦ 相同經歷的兩人

⑦
相同經歷的兩人


　　「嗯嗯......對不起，在旁邊，好......春崎先生。」


　　瑪麗亞將手機拿給我，我拿起放到耳邊。


　　「喂喂？老師嗎？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後藤語氣略顯著急，而且還有急促的引擎聲，應該是在開車中吧？


　　「沒事的，後藤先生不需要擔心瑪麗亞，我和八尾老師會好好安頓她的。」


　　「好好......那就再三拜託了！一定要讓瑪麗亞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


　　後藤的語氣聽起來和上次那般急促不同，這回是感到緊張、心急如焚的語氣，所幸有聽到這通電話，讓我明白他還算是關心瑪麗亞的。


　　把電話掛掉後歸還瑪麗亞，我走向廚房，扭扭脖子跟手臂說：「今天本來是要八尾做飯的，但有瑪麗亞來作客，就我來做吧。」


　　「小明煮得飯可是很好吃的哦！」


　　過了莫約半小時，我抬起頭查看一下客廳的兩人，依舊在看著電視，不過瑪麗亞的目光突然移動至八尺身上，然後在看向我，接著在環顧整個房間，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是夫妻唷。」


　　「只是同居而已。」


　　其實從她之前看著我們兩人的眼神，我大概猜得到她內心對此抱有相當大的疑問。


　　「同居多久了啊？」


　　八尺抬起頭、歪著頭思索吐：「大概１３年了吧。」


　　一聽到這個答案，瑪麗亞吃驚地稱大雙眸，身子震了一下。


　　「同居這麼久！？那不就等於是從小同居到大？這樣居然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的手停止擺盤，眼神從熱騰騰的美食移動至八尺，看到她有些意味深長地苦笑，我也跟著抿嘴笑了笑，繼續動著手。


　　「其實男女之間的關係，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妳以後就懂了啦，來！吃飯吧。」


　　我一盤盤地端到桌上，每一道都有著美妙的色與香，組合成一桌美味的饕宴畫。


　　瑪麗亞一吃熟嫩嫩的豬肉，舌頭立刻被可口肉味給緊緊纏繞，如被雷擊中般，每一顆味蕾都被強烈刺激到。


　　「好吃！比管家煮得還要好吃！」


　　「那看來以後小明不做老師的話，也可以到瑪麗亞家當管家了呢！瑪麗亞也想要對吧？」


　　瑪麗亞害臊，並且急著想要講些什麼來反駁，卻因太過激動而差點噎著。


　　「咳咳！如果只、只是料理了得而已！可沒辦法當我家的管家哦！」


※　　　　　※　　　　　※


　　明在廚房洗碗，八尺和瑪麗亞則先去洗澡。


　　「啊啊不好意思呢......衣服可能要請妳重複穿了，畢竟我家沒有小女生的換洗衣物。」八尺抱著符合自己身形的長版睡衣白洋裝和毛巾放在一旁，面露不好意思的苦笑說。


　　「沒關係的。」瑪麗亞脫去自己的衣服，裸露出白皙、尚未發育的稚嫩肉體，讓一旁早已脫光光的八尺感到興奮不已。


　　「八尾小姐......妳的表情怪怪的......好像夏天感到炎熱的小狗哦......」


　　「沒、沒事啦......不用顧慮我沒關係，這是正常反應......」


　　進入浴室，瑪麗亞抬頭打量著八尺那巨大的成熟身軀，眼睛的重心幾乎都在那對碩大的又搖搖晃晃的肥美果實上。


　　「八尾小姐......妳真的好高哦......胸部也是好大......跟美國的女人有得比呢。」


　　「啵啵──有時候還可以更高哦......」


　　「哈啊？」


　　「沒事沒事──充其量只是個老女人的乾老身材啦。熱水真舒服呢！」八尺一腳踏入熱熱的水池裡，大量的熱水流出浴缸，頓時溫暖傳遍身體上下內外，將一天累積下來的疲勞感給洗退。


　　瑪麗亞也跟著進來，不過只流出一點點的熱水到外頭而已。


　　八尺摸摸瑪麗亞的皮膚，細細品味著說：「妳的皮膚好細嫩呢！不愧是有優良基因的小孩子......將來肯定會有很多人搶著追妳的！」


　　瑪麗亞一聽便嘆口氣，把雙手靠在浴缸邊，軟軟的臉趴在雙手上道：「我覺得被搶著追很困擾啊......他們終究也只是看到我的外表吧？一堆都是不能談心的存在。」


　　「說得很對呢......不過妳未來若是成為明星歌手，這也是難以避免的吧？而且，一踏入演藝圈，妳也沒辦法隨便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瑪麗亞突然轉頭看向八尺，眼神堅毅地激動喊道：「我才不會隨便喜歡誰呢！喜歡還有分隨便跟不隨便嗎？」


　　八尺摀嘴啵啵笑幾聲，再說：「雖然我沒踏入演藝圈，但至少我知道，那光鮮亮麗的背後，可是頗黑的哦。」


　　「放心好了！我喜歡誰，沒人可以阻止我啦！」瑪麗亞拍拍那平坦的胸部自信講著。


　　「哦哦，那小明阻止妳也沒辦法嗎？」


　　「他幹嘛阻止我？除非他不喜歡我──」


　　突然的，浴室裡發出瑪麗亞的撕聲尖叫，在外頭洗碗的明一聽到，立馬衝過來敲敲門詢問：「怎麼了！？八尺──八尾！妳可別衝動哦！」


　　「八尾小姐捉弄我啦！」


　　「呵呵呵......我會幫妳保密的！」


※　　　　　※　　　　　※


　　月亮高掛於夜空的穹頂，今日的夜晚沒有任何雲朵，清晰可見宇宙裡的閃爍星粒，彷彿是灑落一搓沙子在黑布上。


　　「睡不著嗎？」


　　我轉頭看向窗戶處，是看上去一點睡意都沒有的瑪麗亞。


　　「妳看起來好像也是呢。八尾睡著了嗎？」


　　「睡著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呼呼大睡呢。」


　　瑪麗亞站在我身旁，正確的舉止是，我現在趕快帶她進去，然後哄她睡覺，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似乎有話想說。


　　或是有問題想知道。


　　「春崎先生......你和你的父母關係怎麼樣？」


　　我低頭看著下方的建築物斜屋頂，思索一會兒。


　　「......我也有和妳差不多的經歷，母親很早過世、父親忙於工作。」


　　「你也是媽媽比較早過世嗎？再跟我多說說些！」


　　「多說說些哦......嗯......這個嗎，她的臉，是有點肉肉的臉、一雙笑眼、一頭烏黑的長髮，是個很漂亮的人......我爸說過自己比她矮，但我覺得只是我媽太高了，我媽可是有１８０哦。」


　　我歪著頭更加努力思索著，「至於給人的感覺的話......應該是個有趣又令人傷腦筋的人吧？從我爸那邊說起她時，也是這種評論。」


　　「那爸爸呢？」


　　「......」


　　我停頓了許久，腦袋裡滿是跟我爸的種種回憶，這些回憶再一瞬之間全都飛快閃過我的眼前，我對每一個都相當清楚。


　　「春崎......先生？」


　　「一開始蠻疏遠的，長大後，就覺得這一切都無可奈何。」我苦笑繼續，「畢竟少了另外一半的支持，被留下的那位就得加倍努力才行。」


　　抬起頭望著明月，深深嘆了口氣，「我自己也是老早體會這點，才會想早點變得獨立，為的就是別再給爸添麻煩。」


　　說到這裡，我看向瑪麗亞笑出來。


　　「所以我不討厭他，還挺感謝他的。」


　　「那之後呢？」


　　「我有工作後，我們每星期都會約出來，來場父子約會，行程不外乎就是打打棒球、去酒吧喝酒......」


　　我溫柔摸摸瑪麗亞的金色長髮，眼簾不自覺地垂下，但嘴角始終保持的上揚的角度。


　　「過去的遺憾就過去了，現在我們或更珍惜彼此相處的時光，我希望妳也能和妳爸珍惜彼此都還在的時光。」


　　這回換瑪麗亞沮喪低垂著眼簾，語氣流露出一股無力感。


　　「可是......爸爸很忙啊......」


　　我蹲下來面對她，雙手緊緊按在對方的小肩膀上，要她轉身也面對我。


　　我倆的眼神彼此交會，我透過溫和的眼神來鼓舞她。


　　「別擔心......只要妳真誠地向他說，妳爸爸一定會來的！」


　　雖然瑪麗亞是個早熟的孩子，我想她也很明白我這番話其實是在安慰她，也知曉實際上我並沒有任何的把握，能篤定和也一定會來看她的表演。


　　但這幾天的生活，讓她重新取回了身為小孩子的獨有特質──信念。


　　「......嗯！」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