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時鐘短針指著三的凌晨時分，多數人還待在溫暖被窩裡睡覺準備應付天明後的忙碌，身為明天得去學校上課學生的墨雨，這時候依舊精神飽滿筆直地坐在電腦螢幕前，絲毫不擔心即將到來的天明，幾個小時後就要去上學的她，絲毫沒想過一整晚沒睡覺精神可能不足以應付上課，會在課堂上會打瞌睡的問題，仍舊沉迷在遊戲世界，操縱起人物單獨刷起副本。

以墨雨超越一般人的裡世界居民身體素質，一天不睡覺不是什麼大事，就算精神真的不繼在課堂上猛打瞌睡想睡覺，墨雨不介意在上課的時候偷偷打個瞌睡，睡上一覺。

對於一個實際年齡比外表年紀大上好幾倍上過數次高中的人，沒有像其他初次上高中的小年輕怕學習跟不上，聽不懂老師上課內容考試不及格的煩惱，讀過多次高中的墨雨早就對高中的課程滾瓜爛熟，有著那怕不聽老師上課都不會影響考試成績的自信。

在屋內專注於遊戲上的墨雨，不在自身超乎尋常人身體素質，用能在空氣中留下殘影的絕快手速，單手靈活操控人物做出移動、閃躲、翻滾等動作刷著副本，另外一隻空出的手這時候也沒閒著，靈活拆開棒棒糖外層五彩繽紛包裝紙包，把有酸甜口味的紅色糖球送入嘴中，為自己繼續單刷副本補充精力。

　　一個人單刷遊戲副本固然可以獨佔王掉落的戰利品，還能用不著擔心豬隊友犯錯來扯後腿，不過同時也不允許出現任何錯誤，一旦失誤隊伍將沒有第二人來幫忙彌補，因此在單刷時墨雨格外小心謹慎，不允許自己發生一絲差錯。

　　從墨雨的行為看的出，她對網路遊戲的興趣大於一切，不過就算如此墨雨也從沒想過要為了一點時間玩樂，做出放棄學業的打算。

花上大把時間學習已經融會貫通的知識，這樣行為無論在其他裡世界居民還是一般人眼裡，都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身為一名裡世界最頂尖的高手，照理說該把寶貴的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去溫習已知知識，做這樣毫無意義浪費時間的事。

多數人都無法理解墨雨這樣的舉動意義為何，看起來就是不務正業把時間浪費在不該的地方，事實上墨雨有說不出口的苦衷，上學對墨雨而言不是在追求課堂的知識，而是為了尋求心靈平靜的一種儀式。

深淵事件後的墨雨失去一切，沒了心靈寄託，當初的她一心追求平凡，不求有顯著成就只求平平安安過一生，因為深淵這個飛來橫禍讓失去一切，失去寄託的心靈逐漸被怨念所侵蝕，衍生出邪惡念頭，即便事件結束造成一切的幕後元兇伏法，心靈依舊平靜不下來，內心燃燒的怒火反而因為罪魁禍首消失無處發洩。

憤恨不平的墨雨看世上所有的事物都無法順眼，恨透人間的萬物，恨不得親手把曾經用生命守護一切眼前毀滅。

那時的內心活動就某方面來說跟喜歡當攪屎棍的某人極為類似，不願接受和平到來，想讓整個世界再次捲入足以滅世的戰亂之中。以她當時的能力能夠很輕易達到目的，不過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內心黑暗，沒有這麼做。

驚覺自己快要被自己黑暗面吞噬的墨雨，經歷過一陣內心糾結掙扎，害怕自己最終會克制不住自己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在深淵事件結束後沒有選擇跟其他有著超凡能力的裡世界居民一樣，跟志同道合的人建立組織或是拓展自己的勢力，拒絕所有邀請的她離開所有人視線過著隱居生活，尋找可以壓抑內心黑暗的方法。

多年來一次次的努力，換回來的是次次的失敗，不斷的失敗讓這段艱辛旅程看似沒有盡頭，連番挫折下就在連墨雨本身都快不抱希望的時候，就在這時候因緣際會下，一次的意外讓墨雨偽裝成女高中到高中就讀，這段經歷使她發現可以經由上學來安撫內心憤恨，使蠢蠢欲動心靈黑暗面受到控制，只要待在學校成為一名學生，深淵事件造成傷痛就可以到平撫，獲得難得心靈上的安寧。

這次的發現為墨雨漫長且艱辛尋找之旅畫下句號，開始年赴一年在全國各地高中巡迴就讀生活。

墨雨用單手做出比多數其他人用雙手都無法做出的操縱，控制著角色人物進行副本到一半的時候，不死心的男人又一次出現，打著字蠱惑著墨雨，這次他改變戰略，選擇借用外力來讓墨雨改變主意。

『小汪成為了那個人的下一個目標。』見過幾次面的小汪成為失蹤案的下一個受害者，男人心想這次墨雨該不會對認識的人見死不救吧。情況緊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無疑是借用他的能力，只要墨雨開口尋求幫助，到時候男人就能有藉口介入。

　　不過這次墨雨的決定，又一次出乎男人的意料之外。「這樣啊。」墨雨很是敷衍地隨意的回答一句，連眼皮都沒動，目不轉睛緊盯著螢幕專心刷著副本，臉上絲毫看不出有擔心小汪安全的模樣，看起仍舊無意尋求男人協助或者該說對小汪即將成為兇手下一個目標並不關心。

無法置信墨雨會這麼無情的男人整個愣住了，透過電腦攝像螢幕觀察另一端墨雨，想看出淡定表情下的墨雨究竟是真的不在乎小汪死活還是只是演技。面對看起來不像是演技的墨雨，男人忍不住問：『一個無辜的人快死了，妳真不著急嗎？』

「為什麼要著急！難道你天真的以為，我會是一個為了只不過見過幾次面的人去幹危險事的蠢蛋？」墨雨打從心底發出冷笑，這個攪屎棍心裡打什麼算盤她怎可能不知道。如果她還是個初出茅廬正義感爆棚的菜鳥，定會為了一條無辜性命動徹隱之心，不顧自身安危想辦法出手拯救，可惜她不是，不過在經歷經深淵事件前還是之後的她，都不是有著滿腔熱血的人。

　　經歷過太多事的墨雨，該狠的時候決不會心慈手軟甚至會比絕大多數的人來的更狠絕，況且小汪是不是真像他所說的那樣無辜，在霸凌事件中只是袖手旁觀沒有做出不該做的事還有待商榷，失蹤案情況還不是十分明確，眼下這時候最理智的抉擇就是別輕舉妄動。

　　盡管墨雨的決定並沒有錯，不過男人還是因為墨雨做出跟認知中不同抉擇感到困惑。『我以為妳會再有正義感一些。』

正義感！墨雨聽了嗤之以鼻。「正義？都幾歲還相信這騙人的玩意，所謂的正義不過是滿足虛榮心的詞句，毫無意義可言。」墨雨冷酷的做下批判。

男人一時無言。認為小汪遇到危險能為自己製造機會，誰知那怕小汪生命受到威脅，墨雨仍不為所動不給自己有絲毫可趁之機，這下子男人有些不知道該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既然妳對這件事沒興趣，怎不早早離開免得被牽扯進去。』

墨雨聽了男人的問話，白了電腦前鏡頭一眼。「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

「下次對於要算計的對象，應該要多了解一下對方的個性。」

遊戲中的腳色動作沒有因為墨雨分神出現任何失誤，不斷以華麗躲避動作閃躲，照著墨雨腦裡既定計畫中的路線避開攻擊，以看似不可能的操作方式將副本內靠近圍攻過來的怪物反殺。墨雨精準把人物腳色血線保持在一半以上進到ＢＯＳＳ所在的房間。

算計！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該不會是因為要報復我？』對一個人最好的報復莫過於求不得，既然男人想加入失蹤案，發現被算計的墨雨故意不讓他得逞，留下一絲希望吊他的胃口，好能親眼目睹男人希望破滅沮喪作為報復！

她已經發現一切了嗎！？想到這的男人又覺得不可能。墨雨是個怕麻煩的人，這樣的人會為了出一口氣，冒著自己被捲入麻煩中故意不離開，單單只為了要報復他？這實在太不合乎常理！

「不管是你還是管理者都犯了我的禁忌，不知道女人是很小心眼的嗎？尤其是像我這樣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又沒有雅量的老女人特別會記恨，不給得罪我的你們一點教訓，教我怎麼捨得離開。」

『……』墨雨的話讓男人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你現在最好別來打擾我，上了年紀的女人可是非常討厭有人打擾她打副本，萬一不小心操作失誤副本打不通關，老女人絕對會把過錯算推到你身上，找你出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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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在城市另一頭的管理者沒辦法好好入睡，睡前接獲下屬傳回來的消息後的他大發雷霆，一股氣沒地方發，把桌面物件一把掃落地面，對著電話另一端的手下怒吼。「你他媽是幹什麼吃的，我叫你把人給保護好，居然讓人給不見了！」這節目眼上，下屬不但不給力還平添亂子，對於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的無能部下，管理者真想把人塞回熔爐重鑄。

墨雨這頭沒有因為威脅而離開，那怕他已經盡可能施壓依舊無動於衷，盡管這樣的結局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面對起來還是讓管理者十分頭疼，眼下複雜的局勢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了，偏偏這時候派去暗中保護小汪的手下又傳回人失蹤的消息！接二連三的意料之外突發情況，叫平時情緒控管很是不錯的管理者忍不住動怒。

此客消息還沒有傳出被其他人知曉，但是管理者清楚紙是包不住火肯定是瞞不下來，遲早會被那位脾氣壞又護短的武骸大佬知道，管理者已經可以想像那位大佬在知道小汪失蹤後憤怒的四處吼叫，要抓到兇手的兇殘模樣，無可以變免勢必在市內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武骸這個族隊之所以可以在城內橫行無阻似無忌憚的發展自己勢力，不單僅靠著組織幹部手腕以及成員人數，更多是這位隱藏在組織背後位居裡世界居民大佬的庇護，要不是有這名大佬存在，武骸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崛起混得有聲有色，在城市裡佔得一席之地。

盡管這些日子這名大佬已經鮮少出席族隊裡的活動，幾乎把相關事情都交由族隊裡面幹部去處理，美其名是要把江山交接給後輩去打理，實際上大概厭煩經營族隊的繁瑣事務決定當個甩手掌櫃，縱然關注變少不代表漠不關心，一旦武骸內部發生重大問題，以大佬護短的個性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介入。

這次成為失蹤者的小汪年紀年紀不大，不過卻是跟那名大佬一起為武骸打過天下元老之一，在得知他出事後大佬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沒有任何動作，勢必會採取行動！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管理者臉色實在好看不起來。

當初因為害怕小汪會出事，管理者這才派人在暗處保護以防萬一，沒想到居然還是還是發生了！事情發展至今管理者不得不說局勢已經脫出自己的掌控。原以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會看在小汪身後那名大佬面子上，對小汪手下留情，真沒想到他發起狠來，誰的面子都不賣，把小汪鎖定為目標讓他成為下一名被害者。

在被墨雨戳破隱瞞管理員隱瞞失蹤案線索後，警方開始對管理者已經產生諸多懷疑，認為他跟失蹤案有所關聯，對他的監控也越發嚴密了起來，這讓管理者有所顧忌不敢有太大動作，局勢演變至此已經十分嚴峻，偏偏在周圍又有另外一個狠角色的墨雨靜默待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有插手介入讓整個場面更加混亂失控的可能，這讓深陷其中的管理者壓力倍增，現在又偏偏發生這事！

管理者此刻焦急的內心像熱鍋裡的螞蟻，卻不敢在這時候失去冷靜慌了手腳，眼下只要做出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可能導致難以挽回的後果，唯有冷靜做出正確抉擇，方有機會把快失控的局勢重新掌握回手中。

「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電話那頭傳來下屬慌亂聲音。小汪人一但出了事，將會導致什麼後果，手下們都很清楚，對於眼前情況感到很是緊張。

管理者盡管內心跟下屬同樣忐忑，但是身為上位者的管理者卻沒有在屬下面前慌了手腳的權利，身為上位者一但把慌亂一面表現出來，將會導致下屬不知所措，到時候恐慌就會像瘟疫一樣傳播開來，變得越極容易出事，因此越是處在危急的時刻上位者就必須表現越是沉穩，方能穩住陣腳安定組織成員人心。

告誡自己的冷靜下來的管理者，那怕因為心裡沒個底臉色鐵青十分不好看，不過為了安撫住下屬，至少還是將聲音還維持住一如往常的冷靜。「先去神羅高中那邊查探情況，無論有什麼發現都別輕舉妄動，把消息傳回來。」

「是的。」沒看到電話另一端管理者臉上難看要命神色的下屬，僅能從聲音感受到一股盡在掌握自信與從容，人像是被這安定感給感染了，很快從慌亂中冷靜下來，掛斷電話照著得到指令行動。

電話掛斷後管理者從位子上起身，走向一旁的衣架拿起件外套穿上。「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得是去見他一面的時候了。」穿上外套的管理者避開屋內警局派來的監視者，悄悄一人獨自離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