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鬧市中的血紅惡魔 (03-3)

　　文件約有十份，幾乎全部都印有「機密」字樣，內容包括近二十年的同類案件發生地點列表、死者數字、各死者的法醫報告（簡略版），甚至連一些失蹤幾年後在午夜被發現再次出現的人類目擊報告都有。這樣看來，這個特別調查組甚麼的對「吸血鬼」確實有點熟悉。

　　依照恆對我說的話，吸血鬼咬人會導致兩個結果，不是被吸乾血而死，就是被變成眷屬。前者會留下乾屍作痕跡，後者則不會──因為眷屬會跟隨主人離開，所以會變成失蹤人口。

　　雖然報告數量不多，不到十個，但有目擊記錄，也就證明這次案件的始作俑者跟傳說中的「吸血鬼」習性十分相似，但我還未敢肯定他們是否真的是「吸血鬼」。

　　「資料很多呢，看來要幾天才能看完。」看了一會，我感嘆。幾乎每份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要完全消化它們看來需要一段長時間。

　　「嗯……正如論壇的網民們所總結的一樣，『吸血鬼』多數在後巷，又或人流較少的地區出沒。」恆翻了翻手上的案件發生地點列表後，說。

　　「你看得那麼快？」我驚呼，那份文件可是有超過五十頁的！

　　「我只是快速翻閱『發現地址』的一欄而已，其他的都還未看。」說完，恆把文件遞給我看。文件上並沒有附上標示地圖，只是寫上地址。

　　住在香港已有三年，地區名及其位置我都記得，主要街道的名字也知道，但就不是大小街道的名稱都聽過，更不要說知道哪條街道在哪裏之類的高難度問題了。

　　「你都記得街道的名字嗎？」我知道恆的記憶力很好，但不會是把整個香港的地圖都記進腦海般厲害吧？

　　「才不是，我主要都是看地區名，小時候玩過背街道名字的遊戲，所以一些街道的所在地是知道的。」她回以一個我沒猜到的答案。

　　「這個遊戲是誰創的……」我一臉無奈。到底是哪個大人要小朋友把背誦當遊戲？

　　「我，我跟自己玩。」恆笑著指住自己，她的平敘令這件事顯得十分普通。看到我的驚訝眼神，她再補上一句：「那時候我跟爸媽要了本香港地圖書，在家自己背。這個遊戲還挺有趣的，也比想像中的難，例如我當時花了一個星期才能背下中西區和南區的所有街名。」

　　「呃……」我不知道該從哪裏插嘴，該問她小時候難道沒有朋友才會自己一個人玩這種奇怪遊戲，還是該附和中西區和南區的街名都不容易記，所以我決定把話題回歸到文件上：「總之，我們現在手頭上有的資料都是以被吸乾血的屍體資料為多，而這些年來， 這些案件在全港各地都有發生，不局限於某個區域。」

　　「對，不只是市區，就連鄉郊地區也有……咦？有點奇怪。」恆伸手問我取迴文件再檢查後，突然發現到一些東西。

　　「有甚麼奇怪？」我疑惑地問。

　　「近幾年所發生的懷疑『吸血鬼』事件，大多數都位於東區，又或東區四周。」恆指著手上的文件給我看。確實，記錄上不少案件的地址都在東區附近。

　　「東區？距離這邊不遠啊。」我和恆住在跑馬地，接近東區的西面，所以去那邊的話最近用走就可以去到。不過問題是東區很大，如果要去東區的最東面，例如柴灣，就一定要乘車。

　　「有沒有比較近期的發生的案件？」這時，我心裡有些想法。

　　恆翻了翻文件，找出一份記錄，並遞給我：「前幾天新聞報導過的屍體發現案，它也被警方納入為『吸血鬼』的相關案件了。」

　　哦？那麼快便被歸納了在「那個類別」了啊……不知該說是效率快還是甚麼。

　　「發生地點在哪裏？我忘了。」我問。

　　恆答得很快：「北角馬寶道。」

　　北角……東區的西面，從這裡去用走的便可……決定了！

　　「趁現在還早，我們吃過飯後便去那裏調查一下吧。」

　　說時，我看了看桌上的電子時鐘，上面顯示一時三十分。恆跟莊先生是在十二時左右見面的，他走了之後我們便立刻開始討論，現在才醒覺原來還未吃飯。

　　「為甚麼？」恆對我的決定感到疑惑。

　　「為甚麼……當然是去看一下，看看有沒有留下甚麼線索吧！」我心裡一陣納悶。不然去後巷有甚麼可做？散步嗎？

　　「線索的話警察都已經搜集完，還要我們去嗎？」她還是想不出原因。

　　「有些線索是警察怎樣找都沒法找到的，例如魔法痕跡、魔力殘留等。這些只有我才能找到，不是嗎？」見她想不到，我決定直接說出來。

　　莊先生提供的報告裏絲毫沒有提及「吸血鬼」的能力等資料，剛才我就在想，屍體發現的現場或許還留著一些魔力痕跡，找到魔力痕跡的話應該可以得到一些跟「吸血鬼」身份有關的線索。

　　「你又說得對。」她總算明白了。「那麼吃完飯便出發吧。櫻，我想吃炒飯。」

　　我登時爆發：「誰讓你點菜了！現在可沒有那個時間弄炒飯，吃煙三文魚意粉吧。」

　　家裏沒有炒飯需要的材料，更重要的是沒有前一晚留下的白飯！這叫我怎樣弄啊？

　　其實新鮮的飯也勉強可以用來弄炒飯的，但我的技藝不高，沒法做到跟隔夜飯一樣的味道。應該是我的自我要求高吧，知道做不好的事就不會去做。

　　「你就不覺得需要慰勞一下剛才辛苦見客的我嗎？」見我果斷拒絕，恆立刻拉著我的手臂撒嬌。

　　「但家裏就是沒有炒飯的材料，你要我怎麼辦啊？」我想掙脫，但她就是不放手。

　　「但我就是想吃……例如福建炒飯……」怎知，她換上一雙淚汪汪的可憐樣子看著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櫻煮的福建炒飯了……」

　　不說不要緊，一說出問題。原來她想吃的是福建炒飯？要的材料多著了！不過我煮的福建炒飯真的有那麼好吃嗎？她只是開玩笑說說而已吧？

　　見她死不罷休，拉著我不願放手，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家裏沒有瑤柱絲、雞肉粒和蝦仁，現在才出去買已經趕不及了。這樣吧，待會吃意粉，明天我再給你煮福建炒飯，好嗎？」

　　見她雙眼發光，滿意地大力點頭，我心裡又是一陣無奈。她真容易哄。

　　「說起來，櫻有被說過有做老師的潛質嗎？」等我走到廚房，正穿上圍裙時，恆突然問。

　　「沒有，反而我覺得自己沒有，因為我不擅長面對小孩。但為甚麼這樣說？」我常常覺得，自己對事對人的高標準要求一定會令小孩吃不消的。

　　她一笑：「因為你很擅長哄人。」

　　一聽完，我立刻爆發了。

　　「這只是因為你經常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