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 擅長破Ｏ的春崎老師

擅長破Ｏ的春崎老師


　　新的一天又到了，這天比較特別，不是因為是這個月的第一天，而是因為我們這個班中，有些人都在這個月份誕生在這個世上。


　　「大家！我們祝七月份的小壽星們生日快樂吧！」


　　本月小壽星們都戴上了生日帽，男的戴藍色，女的就戴紅色。小朋友們開心地吃著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生日蛋糕，口味是巧克力，是讓本月壽星做投票選出的。


　　男孩女孩們都玩在一塊，整個畫面看起來相當熱鬧活潑有朝氣，再怎麼陰沉的壞心情，看到如此有朝氣的畫面，壟罩內心的烏雲也會被驅散，讓陽光普照吧？


　　不過也真的就有那麼一位，總是讓烏雲壟罩在自己內心，封閉自己，不與其他人交流的孩子。


　　我看著遠處，一位身穿華麗深褐色歐式洋裝的金髮女孩，孤伶伶地坐在角落長椅上，安靜讀著手中書籍。


　　「八尺……我過去看看，妳幫我顧一下孩子們。」我把蛋糕一口氣吞下肚後，放下紙盤和塑膠叉，準備起步時。


　　「哦哦！破冰高手要大顯神威了！」八尺握緊雙拳，興奮地讓雙眼閃著亮光。


　　「別這樣子叫……很丟臉欸……」


　　我走過去，莫約剩下三步時，瑪麗亞就察覺到，並警覺性地將頭低的更低，雙腿微微收起。


　　本來我是想直接問「怎麼不跟大家玩呢？」，但通常會直接打槍。正確的問法，應該要先「從旁側入」。


　　「嗨！」我坐在瑪麗亞旁邊，對於我的打招呼她依舊封閉地悶不吭聲。


　　至於要怎麼從旁側入，首先得找個對象身上的小物、特徵、髮型之類的，然而我已經找到了。


　　「哦！這個不是最近很有人氣的水豚君嗎？」我指著放在椅子上的書籤說，上頭的圖案是很可愛的水豚。


　　一聽到我這麼問，瑪麗亞立刻收起書籤，像是不好意思給人知道一樣。


　　「幹嘛遮遮掩掩的？喜歡可愛的東西沒有不對啊，妳看。」我邊說邊拿出口袋裡的鑰匙，秀出前幾天買東西抽中的水豚君鑰匙圈。


　　瑪麗亞定睛一看，立刻撐大兩顆如藍鑽閃亮的雙眼，激動地丟下手上的書，整個人身子靠過來問：「你你你你怎麼得到這個的！？」


　　當她靠過來時，波浪的金黃長髮飄逸著，散發出某種我沒聞過的洗髮水香味。


　　「冷靜一點啦……書掉了哦。」我一面苦笑說，一面撿起書。


　　好奇瞧瞧書的封面，是關於唱歌技巧的書籍，而且是英文書籍。


　　而瑪麗亞霎時覺得自己這般激動的行徑非常令她自己感到害羞，於是從我手上搶走書，挪動屁股與我隔開比原先更長的距離。


　　「不太想跟我講話嗎？」


　　「……」瑪麗亞將書本拉近以便遮住自己的臉，但以那樣子的距離根本就沒辦法正常看書了。


　　「還是說，需要我幫妳切一塊蛋糕來？巧克力蛋糕，很甜很好吃哦。」


　　「……」


　　「話說回來，我有時候覺得水豚君有點胖，胖得有點不好看呢……」


　　「才沒有那回事！你才胖啦──」


　　「哈哈……」


　　我用右手掌撐著下巴，歪頭笑望著瑪麗亞，而她則注意到自己馬上破功，於是撇開頭又不發一語了，可那害臊的羞紅耳朵可是怎麼藏也藏不住。


　　我慢慢地挪動屁股靠近對方，見對方沒有一絲厭惡的意思，我想差不多也可以直接問了。


　　「不跟其他孩子們還有老師們玩嗎？」


　　「……我就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意義。」


　　「怎麼了？難道有人欺負妳？可以跟春崎老師說嗎？」


　　瑪麗亞搖搖頭，那張側臉被憂鬱給覆蓋，可見背後應該是有什麼大原因。


　　「沒有人欺負我，只是我不想要而已……」


　　或許我應該繼續追問下去，但那樣很容易又造成對方建立起警戒，況且，我自認為今天的談話已經夠多了，至少她能回應我的疑問，即使目前還沒辦法解決所有的問題，那也足夠了。


　　我淺淺一笑，說：「那，老師想要坐在妳旁邊，可以嗎？」


　　瑪麗亞看向我，我隱約覺得，那雙水汪的藍鑽之眼，彷彿正在向我訴說著某種無奈、孤獨，卻又因毫無安全感，而磨練出一抹堅強。


　　我打從心底認為，她渴望著某個人來陪她。於是我便以一張笑容面向她，讓她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壞人，並且很願意幫助妳。


　　有時候，不是非得要說出「我是來幫助妳的」、「我願意陪著妳」這類話語，才能讓對方卸下心防。其實只需要一張真誠不虛假的笑顏，就可以了。


　　瑪麗亞白皙的小臉微微一紅，然後不解地所著眉頭問：「……為什麼？你不是應該去和大家玩嗎？」


　　「我看八尾老師和一番合戰老師差不多就能應付了，然後，妳一個人我也很放不下呢。」


　　「……隨、雖便你吧！薪水小偷！不要吵我看書就好……」


※　　　　　※　　　　　※


　　放學過後，一樣等到所有的孩子都回去時，我們才能正式下班。


　　不過由於瑪麗亞的爸爸和也還沒來，所以我就先請白雪先回去了，留下八尺和我一起，陪著瑪麗亞等。


　　等著等著，也是有點無聊，於是我從娛樂器材室拿出益智桌遊，提議來用這個殺時間。


　　「一、二、三......抽一張牌......哦。」瑪麗亞看著手上的牌，然後「又」用一種「妳倒大楣了」的眼神看著八尺。


　　我湊過來一看，並唸出卡片上的文字：「我看看哦......『玩家２號讓大家搔癢，不許反抗。』。」


　　「不要啦......我已經被連續懲罰９次了耶......」


　　八尺除了臉上被畫滿了可清洗的塗鴉，長髮還被綁成兩顆超巨大的包包頭，在更之前還有彈耳朵、彈額頭、髮夾夾鼻子等等的懲罰......


　　「遊戲規則就是遊戲規則，認命吧八尾小姐！」瑪麗亞徹底擺脫掉先前的冷酷模樣，變成與她年齡應該要有的活潑朝氣的模樣了。


　　她撲上前去搔癢八尺，我則坐在一旁幫忙說：「腰跟腋下是她的弱點哦。」


　　「這裡嗎......」瑪麗亞往腰一抓，小手抓到對方腰上的贅肉，引起八尺巨大的反應。


　　「啊啊哈哈哈──啵啵啵──那裡跟這裡都不可以啦──好過分哦！你們兩個陽氣這麼強！欺負我一個陰氣重的......啵啵啵──」八尺被瑪麗亞壓在地上，這個畫面就像一隻大象被小貓咪給撲倒般逗趣。


　　「什麼陽氣陰氣啊？然後八尾小姐的笑聲好奇怪啊......」


　　「別在意，繼續搔吧。」


　　「話說......欸咻！春崎先生你怎麼這麼了解啊？你們倆──你們倆是夫妻嗎？」瑪麗亞沒有停下搔癢的動作，與此同時問著我。


　　「呃......這個嗎──」


　　突然面對這個問題讓我有點難以啟齒，我抓抓臉頰思考著該用什麼謊言才好。


　　忽然聽到遠方有車聲，我往鐵製軌道門外探頭一看，看到一輛黑色名牌轎車往這裡高速駛來，而瑪麗亞也停下了動作，讓八尾滿臉通紅、氣喘吁吁地癱軟在地上。


　　「妳爸爸好像來了呢。」我暫時用這個來轉移話題。


　　「不，那是管家，我爸爸才不會浪費時間來接我放學呢......」瑪麗亞面對此種情況像是早已習以為慣，態度顯得相當稀鬆平常地淡淡吐道，然後把書本放入書包背起。


　　轎車在門前幾公尺距離急煞車，造成的尖銳聲響令人有些刺耳，但還在可忍受範圍。


　　從轎車門裡跑出一名西裝鼻挺的眼鏡銀髮老伯，滿頭大汗、慌忙地跑過來，用那符合他滄桑外表的沙啞的聲音喊：「大小姐......大小姐......真是萬分抱歉......因為剛回國，所以時差還沒調──」


　　「沒關係的......下次慢慢開車，別出車禍了。」


　　我聽到這番話，嘴角不禁上揚幾度。


　　她也只是看上去比較難以親近，內心其實還是很善良的。


　　本以為瑪麗亞應該就會這樣，頭也不回地坐上車，不過有點讓我意外的是......


　　「多虧春崎先生、八尾小姐留在這陪我，才沒有讓我感到無趣哦，嘻嘻！」


　　「啊啊......原來是這樣呀......」管家如此笑道，然後走到不知所云的我面前，手伸進口袋拿出皮夾，取出六張一萬元日圓大鈔。


　　「喂喂喂喂......這個就不必了啦......您太客氣了！」我在對方開口說話之前就舉起雙手推辭。


　　「請別客氣......大小姐可是很少笑得這麼開心的。」


　　見到管家誠摯地鞠躬，我只好收下這豐厚的報酬，並目送他們離開直至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哇！啵啵啵！被小孩子捉弄還可以拿六萬欸！晚餐可以去吃壽司了！還是吃拉麵呢？或是定食？」剛剛還被搔得欲仙欲死的八尺瞬間爬起來，抓住的我肩膀瘋狂搖著大喊。


　　我則用那些錢打了八尺的臉，但對方似乎連這樣都很滿足的樣子。


　　「說什麼呢？冰箱明明就還有食物，這些錢我要當作幼兒園的資金。」


　　「欸欸欸欸欸──我們很久沒有吃好料了欸！就奢侈一次嘛！不然就看在是我今天特別慘的份上嘛？好嘛好嘛好嘛──」八尺哭喪著臉跪地，緊抱住我的腰求情著。


　　「......」我把鈔票拿到對方面前。


　　「把這五萬收進資金箱裡吧。」


　　「啵啵！收到！」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