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酬定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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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28
「我給他用的是琥珀醯膽鹼,」他繼續對柏皓霖說,「這是一種癱瘓藥劑,也是神經肌肉阻斷劑,它可以使肌肉暫時處於癱瘓狀態,但會讓人的意識十分清醒。這些藥物可以在體內迅速新陳代謝,屍檢查不出來,不過必須通過注射才有效。」
「你不用告訴我!!!」柏皓霖大吼著。
「它以後對你也有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柏皓霖一眼。
袁建驚醒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像外科醫生打扮的人,他當然不會認為自己被送到了醫院,可是他卻說不出話來,只得瞪著眼看著柏皓霖和「義務員警」,急促地呼吸著,臉因害怕被憋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起,他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瞪著「義務員警」的眼神恐懼又兇狠,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亂來。
「你學過醫,對人體有基本常識,」「義務員警」道,「所以我只說一遍。」他的語氣中沒有商量的餘地。
「義務員警」推著豎立的手術臺,從左走到右,袁建被倒立放置,他驚恐地轉動著眼珠,嘴裡發著嗚咽聲,似乎在求救,似乎在告饒,但「義務員警」卻置若罔聞,道:
「這麼做只是為了放血,如果你不怕清洗麻煩的話,一刀割破他的喉嚨也可以。」他說著拿起木桶裡的軟管,將空心的尖刃狠狠地刺入袁建的動脈血管。
袁建根本連求饒的機會也沒有,臉部的肌肉在痛苦中逐漸扭曲、變形,同時熱騰騰的鮮血順著軟管流到了桶裡。
「你真的以為我會變得和你一樣?!」柏皓霖咆哮著,他奮力掙扎,只恨不得沖上去狠狠地給他一拳,無奈他的身子被緊緊縛住,令他動彈不得。
「順便說一下,如果遇到像今天晚上你襲擊我時的情形,而手裡沒有注射器的話,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義務員警」不理會柏皓霖的抗議,他伸出了兩隻手的大拇指,「可以用指壓住頸部的動脈和靜脈,這樣可以切斷大腦的供血,只需幾秒就會致人昏迷,而且傷痕很快就會消失。」
柏皓霖雙拳已不知如何才能握得更緊,他全身顫抖著,眼裡焚燒的怒焰足以吞噬一切。
「差不多了,」「義務員警」自顧自地說,他取下插入袁建頸部的軟管,讓手術臺平放,袁建的頭別在一邊,雙目圓睜,卻已沒了聲息,「現在是最艱難的部分,如果你想吐可以告訴我。」
「你這個變態——!!!」柏皓霖幾乎是尖叫起來,他就像一個發瘋的野獸,只要解開他身上的枷鎖,他會將他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我要糾正一下,」「義務員警」說著拿起電鋸,「這不是我的興趣,只是為了生存。」
電鋸發出刺耳的「突突——」聲,「義務員警」將快速滾動的鋸齒對準袁建的頸部,只聽到「突——卡——」的怪聲,袁建的腦袋就已經搬了家。
「義務員警」神情淡然,眼中沒有亢奮,似乎已經麻木了。
他的動作嫺熟,將袁建的首級丟進準備好的垃圾袋,接著又鋸下了他的雙手,將它們切成三段後與首級放在一起,然後將袋口紮好,放在一邊,他一邊做一邊解釋:
「垃圾袋是最普通的東西,用它裝屍可以避免警方追查到特定的人。」
「義務員警」將電鋸放在一邊,拿起鋒利的手術刀在屍體上切割了一個「Y」字,然後將皮翻在一邊,取出內臟,最後再用電鋸將軀幹切成五部分。
這其間柏皓霖吐了三次,肚子裡的東西全都被掏出來似的,喉嚨裡、嘴裡全是胃液的酸苦味,柏皓霖只覺得頭昏目眩,整個人好像漂浮在虛幻的外太空,他的周圍只有袁建七零八碎的屍體。
「最後就是拋屍了。」「義務員警」將屍塊分別裝進三個黑色垃圾袋中後,開始進行清洗,他先將桶裡的血倒進水槽,將鐵桶和軟管清洗了一番,抓了一把漂白劑灑在桶裡和軟管裡,「拋屍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困難,關鍵是你如何處理屍體,一般來說,水和火是最好的辦法,當然還可以用強水、硫酸那些強腐蝕性的化學物品,但它們都太難弄到手,數量太多反而會引人注意,我個人不推薦。」
他見柏皓霖已經有些脫水,為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邊,柏皓霖微微扭頭,拒絕了,他也不強迫,繼續道:
「最常見的是挖個坑埋屍或是隨便找個什麼地方丟掉,但這麼做極不安全,一是屍體上會留下太多屬於你的個人資訊,二是越早被人發現,你被抓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我個人也不推薦,至於我自己——」他拖長聲音,似乎在想應該怎麼說,「暫時保密,我的方法你不一定用得上。我只是教你一些基本常識,主要還靠你自己琢磨。」他的語氣簡直與教人手藝的老師父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柏皓霖突然笑了,笑聲卻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笑什麼?」
「你是典型的精神變態的冷血縱欲殺人狂!!你以為你所做的都是正確的事,但你本身與你殺的那些人沒有任何區別!!」
「義務員警」沒有說話,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你認為你是在為世界做事,所以你習慣獨來獨往,但你有朋友嗎?有愛人嗎?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柏皓霖瞪著他,眼裡噴射的怒焰幾乎快將他吞沒,他一字一句地從嘴裡砰出,「在我眼裡,你跟他們根本沒有分別!!一樣地該死!!!」
「義務員警」看著他,聽了他的話卻一言不發,他那雙深邃的眸子映照著柏皓霖充滿憤怒和憎恨的臉。
柏皓霖對於「義務員警」的反應覺得奇怪,按理說他應該已經怒不可恕地開始反駁自己了,可他卻什麼也沒說。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義務員警」先開口了:
「我尊重法律,但法律不等於正義,」他說著從置物架中拿出新的注射器和藥水,「正義有時候也需要犧牲,」他將針頭刺入柏皓霖的手臂。
「義務員警」的影像在柏皓霖眼裡開始分離成兩個、三個,最後是模糊的一團。柏皓霖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覺得頭重腳輕,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
「!!」柏皓霖猛然睜眼,卻看到每天早上醒來都會看到的雪白的天花板。
他在家?他在家?是在做夢嗎?
柏皓霖坐起身,確定自己在家後,他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現在他只覺得頭又沉又痛,好像宿醉般難受。
他費力地回憶著,回憶發生了什麼事:
我為了引出他,故意利用曾祥斌將他引到了一所小學,然後,然後……,我被他抓住了?
雖是這麼想,柏皓霖卻有些不自信,因為他只能隱約憶起一些零碎的片段,這讓他的記憶看起來太虛渺,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雖說是夢境,可是密室中肢解人體的可怖場面卻是歷歷在目,柏皓霖的腦子像是壞掉的放影機,不斷地重複地播放著那些畫面,耳邊還徘徊著「義務員警」的話語,他的鼻腔似乎也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嘴裡充斥著胃液的酸味。
柏皓霖搖搖頭,將只會出現在電影裡的血腥畫面甩出腦海,他環顧四周,再次確定自己現在在家後,告訴自己:
一定是夢,否則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我?如果是真的,我怎麼會不記得更詳細的情形?我只是在做夢,一定是做夢!!
對自己說了幾遍後,柏皓霖稍微安心了一些,他走向浴室,想讓頭腦清醒一下。
但就在柏皓霖踏入浴室的剎那,他全身的血液竟在一瞬間凍結,他只覺得頭皮發麻,遍體冰涼,原本平穩的呼吸帶著沉重的顫音,連腳尖也開始發起抖來。
只見了浴室的鏡面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殺手準則第五條:沒有屍體,沒有謀殺,一切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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