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爸媽
本章節 3697 字
更新於: 2021-03-14
今天老公下班後，發生了一件大事，以至於我們各懷心事地吃完飯後，正襟危坐地看著彼此，什麼話也沒說。
事情是這樣的，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老公接到他媽，也就是我們媽的電話，說最近要跟朋友們來附近玩，所以前一天會住我們這一晚，順便看看我們。
又互看了一會，我先移開視線站起來：「我去收拾一下我房間吧？」
他也站起來：「還是收拾我房間吧？我去睡你房間，妳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我覺得他會這樣說應該是為了體貼我，稍微想了想，我房間大概沒什麼不能讓他看的，所以我搖搖頭：「我們把你的衣櫃搬過來吧，其他東西你看你還需要什麼也拿來我房間。」
牧子楠沒有矯情說他一個人搬就行，我們一起到他房間把衣櫃和其他東西搬到我房間。
「我們有必要去買一張床嗎？」我問他。
事實上之前爸媽沒仔細看過我們的房子，就在客廳坐坐而已，所以我們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各睡各的單人床，不過爸媽來了就不好交代了。
「不需要，爸媽問的話，就說我們比較喜歡這樣睡就行。」
我有點惆悵，偷瞄一眼，他看起來很認真在回答我，的確這樣比較方便，可以省下一些麻煩，不過這樣是不是表示他並不想跟我一起睡？
我這樣是不是表示我想跟他一起睡？
可是我也不是很想跟他睡呀？
我們還沒熟到一起睡吧？
心情好複雜，女人就是想得多。
「……好。」
陸續又討論一些問題，討論完後我們就像往常一樣各自回房間睡。
「對了，大概明天下午的時候他們會來。」他在我房門前停下來。
「知道了，我明天打電話給他們。」
「嗯，晚安。」
「晚安。」
隔天如往常一樣，我做早餐，我們一起吃，然後送他上班。
下午吃完飯休息了一會，一點多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媽。
說到我跟我婆婆的關係，看看我跟我老公就行了，我們兩個相處半年還是這樣半生不熟的樣子，我跟我婆婆還用得著說嗎？
在決定嫁給牧子楠到嫁給他前後，跟我婆婆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差不多一隻手能數得完，她和牧子楠個性很像，話不多，卻也不太為難我，感覺上她雖然不到對我百分之百滿意，但還是覺得我不錯的，而我對我婆婆的感覺，也是略有好感。
嫁人前我以為嫁人就是把別人的父母當成我自己父母如此簡單的事情，直到嫁人後才發現這件事沒想像中簡單，別人的父母再怎麼樣還是別人的，跟親生的總會有出入。
「喂。」
「喂，媽，我是杜伊。」
「嗯。」她淡淡地回我，沒有下文，等著我說重點。
「我聽子楠說了，你們今天要來，不知道你們幾點要過來？」
她沉默了片刻，我聽到旁邊有人在說話，是爸的聲音，他們說了一會話，才回我：「我正在弄點滷豬腳，我跟你們爸晚一點才去搭車，大概四點會到吧！」
我驚訝，想說那怎麼好意思，但又覺得這麼說顯得生分，話在嘴裡轉了下才道：「謝謝媽，麻煩妳了。」
「哪裡的話。」
最後我請他們到了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他們，然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時間還早，我回房繼續敲鍵盤，寫最近新開的文，因為心裡裝著這件事，所以不太專心，頻頻看向時間，還好寫的段落是比較輕鬆的地方，沒什麼影響。
三點五十分我就存了檔，將電腦關機，但等了十幾分鐘還沒有電話，正擔心著是不是有什麼狀況，猶豫要不要打電話過去，門鈴倒是響了。
我突然有種很微妙的直覺。
很快地去開門，出現的人跟我想的完全一樣，以至於我有點茫。
茫歸茫，我還是馬上就喊人：「爸、媽，你們怎麼直接過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看你們到哪裡了呢！」
說著我從媽的手上接過那些袋子和行李，先一步放到客廳。
「我們想說不遠，也知道在哪，就不讓妳多跑一趟來找我們了！」說話的是爸，眼睛笑得彎彎的，拉著媽坐到沙發上。
公公是一個很親切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很熱情的招呼我，跟我聊了很多次話，後來見面也始終是一樣的態度，對我非常好。
我問了哪些東西需要我拿去放，媽指了幾個袋子讓我放到廚房去，我放好後幫他們提東西到牧子楠的房間裡，一起收拾行李。
傍晚的時候，差不多該去買菜了，我跟爸媽說一聲，意外的是媽竟然說要跟我一起去。
去的路上有點尷尬，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到了市場後總算比較有話題，一起挑選菜，很快買好後，回去的路上雖然話還是不多，但感覺氣氛沒那麼僵了。
到家後把媽帶來的滷豬腳拿出來弄熱，再煮個湯，炒幾個菜，快炒完時，聽到牧子楠的聲音，發現他回來了，看了眼電鍋，正好飯也煮好了。
把菜一一端到餐桌上，爸媽也坐到這邊，沒過多久，牧子楠就洗好澡走過來入座。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他盛著湯問。
爸夾了一些菜到媽碗裡，看向牧子楠，從頭到腳看了遍，才高興地說：「我們四點才來的，你媽啊，因為要過來你們這，出門前還特地弄了豬腳要給你們補一補。」
牧子楠皺了下眉頭：「也不用這麼麻煩。」
媽聽到這話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後者好像是沒看到，又好像是轉移話題，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
中間我也說了幾句，氣氛還挺和諧的。
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在客廳看電視、聊天，本來想多陪陪爸媽，不過他們挺早睡的，連帶的也催促我們早點睡，看著我和牧子楠都進了房間，才放心地去睡。
一轉頭，我和牧子楠相對無言。
他先我一步有了動作，從櫃子裡拿出被子開始打地舖，我反應過來，走過去幫他拿枕頭和被子，見他鋪好了幫著放上去。
「沒事，妳忙妳的。」他坐到棉被上，抬眼看著我，「不要到時候又得熬夜了。」
「嗯。」我坐到電腦桌前把電腦開機，眼神偷偷落在牧子楠身上，看他在幹什麼。
他從袋子裡拿出眼鏡戴上，又從裡頭拿了一本書出來，我對此感到好奇，想知道他會看什麼類型的書，外型看起來像是小說，沒來得及看到書名，我就轉回頭，因為他好像發現我在看他了。
不專心地打了一段文後，我再次偷偷朝他的方向看，這次看清楚書名和封面了，是一本冒險類輕小說。
滿足了好奇心後，我很滿意地收回目光，今天有點想熬夜寫文，但背後那位讓我沒膽子做，從之前被抓包後，我每次只要又想熬夜，就會想起他當時的那張臉，除非真的趕，不然我一般在想起那張臉後就會打退堂鼓，更不要說現在兇手在我房裡，我怎麼可能做的了呢？
我寫文，他看書，各自都沒說話，直到他走出房門後再回來：「杜伊。」
「什麼？」
「妳什麼時候睡？」他把眼鏡拿下來放到桌上。
「還一會吧。」這個段落剩下幾句話。
說完後我就感受到有人在注視我。
五分鐘後我把這段落寫完關機，從位子起來的時候，看到牧子楠坦然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問。
「沒事。」
從廁所回來時，他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我從門口看他，思考他到底有什麼事，還是跟我剛才一樣只是好奇。
看著看著，我決定還是叫他上床睡。
「牧子楠。」
他轉過身來。
「你上床睡吧！」
我看到他動作有點僵，眼睛微微睜大，還蠻……可愛的。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但沒有實踐，因為牧子楠很快就恢復正常的狀態，所以我沒能拿手機拍下來。
「不用了，妳睡就好。」牧子楠完全不像是說客套話那種人，所以說一次被他拒絕後，我就沒再問他，點頭上床了。
熄燈後我躺了一會都沒能睡著，床上能隱隱約約看到牧子楠，我有些想跟他聊天，有種畢業旅行跟朋友第一次一起睡的感覺。
「牧子楠，你睡了嗎？」我小聲問。
我看到他翻了個身：「還沒。」
「我們要不要聊個天？」
「妳想聊什麼？」他反問我。
我沉默了好一會，雖然想跟他聊天，但也不知道從哪裡聊起好。
本來是想問他是不是喜歡看小說，後來想到一個更想問的：「你為什麼那時候會去相親呀？」
他在黑暗中的聲音特別清晰：「那時候爺爺生病了，想我快點結婚，所以就去相親了。」
牧子楠說過的爺爺我看過一次，在我們的婚禮上，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紅包，笑得很慈祥，後來就沒再看過了。
我有點猶豫，但覺得答案應該是好的，於是還是問了：「現在，爺爺呢？」
「他之前生病了，但不是危及生命的那種，開刀後到現在仍在吃藥，不過身體越來越好了。」牧子楠的聲音其實沒什麼高低起伏，平平的，但很沉穩，像是規律跳動的脈搏，讓我覺得很安心，很喜歡聽他說話。
「那你為什麼會選我？我該不會是你第一個相親對象，然後你懶得挑就選我了？」
我感到一陣恐慌，我怎麼覺得自己的假設很合理，很像牧子楠會做的事？
「不是，要說為什麼……大概是順眼吧！」
？
「你不覺得你擇偶條件太隨便了嗎？」我其實還想問他是不是有做離婚的打算，但說出來就感覺好像說不想跟他離婚一樣，所以在差點說出口時，我停住了。
「那妳呢？為什麼去相親？」他再次反問我。
我的理由跟他相比起來其實沒什麼意義，不過我也沒要隱瞞的意思：「就我二十六了，還沒有對象，我從高中讀女校之後就沒怎麼接觸男性了，所以我媽很慌，想我趕快找個對象，不過她倒是沒想到我找到對象後直接結婚了。」
說到後面我沒忍住笑，在被子裡低低地笑了一下下，等我笑完他才開口：「我和我朋友說要結婚時，他們也很驚訝。」
我覺得好像聽說過，想了想，對了，是上次牧子楠同事說的。
「你同事上次說過，說他們被你給嚇到了。」
「還老纏著我問東問西，好幾個月吧！」
我想像著牧子楠面無表情面對著那些問題的樣子，又有些想笑。
我們今天聊了很多，瞭解了很多之前都不知道的訊息，看到了牧子楠新的一面，今天收穫太足了。
我翻了個身，睏意席捲而來，在和他一問一答間，逐漸有些睏了。
朦朧間，我聽到他問我：「妳又為什麼最後選的是我呢？」
腦海有幾個畫面浮現，跑得很快，想了想，我沒說出正確答案，隨便回答他：「可能你長得好看吧！」
說完後，我把棉被往上拉，閉起眼睛睡著了。
「……妳的擇偶條件聽起來也很隨便。」
「杜伊？」
「杜伊，妳睡了？」
「……老婆，晚安。」
事情是這樣的，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老公接到他媽，也就是我們媽的電話，說最近要跟朋友們來附近玩，所以前一天會住我們這一晚，順便看看我們。
又互看了一會，我先移開視線站起來：「我去收拾一下我房間吧？」
他也站起來：「還是收拾我房間吧？我去睡你房間，妳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我覺得他會這樣說應該是為了體貼我，稍微想了想，我房間大概沒什麼不能讓他看的，所以我搖搖頭：「我們把你的衣櫃搬過來吧，其他東西你看你還需要什麼也拿來我房間。」
牧子楠沒有矯情說他一個人搬就行，我們一起到他房間把衣櫃和其他東西搬到我房間。
「我們有必要去買一張床嗎？」我問他。
事實上之前爸媽沒仔細看過我們的房子，就在客廳坐坐而已，所以我們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各睡各的單人床，不過爸媽來了就不好交代了。
「不需要，爸媽問的話，就說我們比較喜歡這樣睡就行。」
我有點惆悵，偷瞄一眼，他看起來很認真在回答我，的確這樣比較方便，可以省下一些麻煩，不過這樣是不是表示他並不想跟我一起睡？
我這樣是不是表示我想跟他一起睡？
可是我也不是很想跟他睡呀？
我們還沒熟到一起睡吧？
心情好複雜，女人就是想得多。
「……好。」
陸續又討論一些問題，討論完後我們就像往常一樣各自回房間睡。
「對了，大概明天下午的時候他們會來。」他在我房門前停下來。
「知道了，我明天打電話給他們。」
「嗯，晚安。」
「晚安。」
隔天如往常一樣，我做早餐，我們一起吃，然後送他上班。
下午吃完飯休息了一會，一點多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媽。
說到我跟我婆婆的關係，看看我跟我老公就行了，我們兩個相處半年還是這樣半生不熟的樣子，我跟我婆婆還用得著說嗎？
在決定嫁給牧子楠到嫁給他前後，跟我婆婆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差不多一隻手能數得完，她和牧子楠個性很像，話不多，卻也不太為難我，感覺上她雖然不到對我百分之百滿意，但還是覺得我不錯的，而我對我婆婆的感覺，也是略有好感。
嫁人前我以為嫁人就是把別人的父母當成我自己父母如此簡單的事情，直到嫁人後才發現這件事沒想像中簡單，別人的父母再怎麼樣還是別人的，跟親生的總會有出入。
「喂。」
「喂，媽，我是杜伊。」
「嗯。」她淡淡地回我，沒有下文，等著我說重點。
「我聽子楠說了，你們今天要來，不知道你們幾點要過來？」
她沉默了片刻，我聽到旁邊有人在說話，是爸的聲音，他們說了一會話，才回我：「我正在弄點滷豬腳，我跟你們爸晚一點才去搭車，大概四點會到吧！」
我驚訝，想說那怎麼好意思，但又覺得這麼說顯得生分，話在嘴裡轉了下才道：「謝謝媽，麻煩妳了。」
「哪裡的話。」
最後我請他們到了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他們，然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時間還早，我回房繼續敲鍵盤，寫最近新開的文，因為心裡裝著這件事，所以不太專心，頻頻看向時間，還好寫的段落是比較輕鬆的地方，沒什麼影響。
三點五十分我就存了檔，將電腦關機，但等了十幾分鐘還沒有電話，正擔心著是不是有什麼狀況，猶豫要不要打電話過去，門鈴倒是響了。
我突然有種很微妙的直覺。
很快地去開門，出現的人跟我想的完全一樣，以至於我有點茫。
茫歸茫，我還是馬上就喊人：「爸、媽，你們怎麼直接過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看你們到哪裡了呢！」
說著我從媽的手上接過那些袋子和行李，先一步放到客廳。
「我們想說不遠，也知道在哪，就不讓妳多跑一趟來找我們了！」說話的是爸，眼睛笑得彎彎的，拉著媽坐到沙發上。
公公是一個很親切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很熱情的招呼我，跟我聊了很多次話，後來見面也始終是一樣的態度，對我非常好。
我問了哪些東西需要我拿去放，媽指了幾個袋子讓我放到廚房去，我放好後幫他們提東西到牧子楠的房間裡，一起收拾行李。
傍晚的時候，差不多該去買菜了，我跟爸媽說一聲，意外的是媽竟然說要跟我一起去。
去的路上有點尷尬，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到了市場後總算比較有話題，一起挑選菜，很快買好後，回去的路上雖然話還是不多，但感覺氣氛沒那麼僵了。
到家後把媽帶來的滷豬腳拿出來弄熱，再煮個湯，炒幾個菜，快炒完時，聽到牧子楠的聲音，發現他回來了，看了眼電鍋，正好飯也煮好了。
把菜一一端到餐桌上，爸媽也坐到這邊，沒過多久，牧子楠就洗好澡走過來入座。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他盛著湯問。
爸夾了一些菜到媽碗裡，看向牧子楠，從頭到腳看了遍，才高興地說：「我們四點才來的，你媽啊，因為要過來你們這，出門前還特地弄了豬腳要給你們補一補。」
牧子楠皺了下眉頭：「也不用這麼麻煩。」
媽聽到這話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後者好像是沒看到，又好像是轉移話題，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
中間我也說了幾句，氣氛還挺和諧的。
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在客廳看電視、聊天，本來想多陪陪爸媽，不過他們挺早睡的，連帶的也催促我們早點睡，看著我和牧子楠都進了房間，才放心地去睡。
一轉頭，我和牧子楠相對無言。
他先我一步有了動作，從櫃子裡拿出被子開始打地舖，我反應過來，走過去幫他拿枕頭和被子，見他鋪好了幫著放上去。
「沒事，妳忙妳的。」他坐到棉被上，抬眼看著我，「不要到時候又得熬夜了。」
「嗯。」我坐到電腦桌前把電腦開機，眼神偷偷落在牧子楠身上，看他在幹什麼。
他從袋子裡拿出眼鏡戴上，又從裡頭拿了一本書出來，我對此感到好奇，想知道他會看什麼類型的書，外型看起來像是小說，沒來得及看到書名，我就轉回頭，因為他好像發現我在看他了。
不專心地打了一段文後，我再次偷偷朝他的方向看，這次看清楚書名和封面了，是一本冒險類輕小說。
滿足了好奇心後，我很滿意地收回目光，今天有點想熬夜寫文，但背後那位讓我沒膽子做，從之前被抓包後，我每次只要又想熬夜，就會想起他當時的那張臉，除非真的趕，不然我一般在想起那張臉後就會打退堂鼓，更不要說現在兇手在我房裡，我怎麼可能做的了呢？
我寫文，他看書，各自都沒說話，直到他走出房門後再回來：「杜伊。」
「什麼？」
「妳什麼時候睡？」他把眼鏡拿下來放到桌上。
「還一會吧。」這個段落剩下幾句話。
說完後我就感受到有人在注視我。
五分鐘後我把這段落寫完關機，從位子起來的時候，看到牧子楠坦然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問。
「沒事。」
從廁所回來時，他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我從門口看他，思考他到底有什麼事，還是跟我剛才一樣只是好奇。
看著看著，我決定還是叫他上床睡。
「牧子楠。」
他轉過身來。
「你上床睡吧！」
我看到他動作有點僵，眼睛微微睜大，還蠻……可愛的。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但沒有實踐，因為牧子楠很快就恢復正常的狀態，所以我沒能拿手機拍下來。
「不用了，妳睡就好。」牧子楠完全不像是說客套話那種人，所以說一次被他拒絕後，我就沒再問他，點頭上床了。
熄燈後我躺了一會都沒能睡著，床上能隱隱約約看到牧子楠，我有些想跟他聊天，有種畢業旅行跟朋友第一次一起睡的感覺。
「牧子楠，你睡了嗎？」我小聲問。
我看到他翻了個身：「還沒。」
「我們要不要聊個天？」
「妳想聊什麼？」他反問我。
我沉默了好一會，雖然想跟他聊天，但也不知道從哪裡聊起好。
本來是想問他是不是喜歡看小說，後來想到一個更想問的：「你為什麼那時候會去相親呀？」
他在黑暗中的聲音特別清晰：「那時候爺爺生病了，想我快點結婚，所以就去相親了。」
牧子楠說過的爺爺我看過一次，在我們的婚禮上，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紅包，笑得很慈祥，後來就沒再看過了。
我有點猶豫，但覺得答案應該是好的，於是還是問了：「現在，爺爺呢？」
「他之前生病了，但不是危及生命的那種，開刀後到現在仍在吃藥，不過身體越來越好了。」牧子楠的聲音其實沒什麼高低起伏，平平的，但很沉穩，像是規律跳動的脈搏，讓我覺得很安心，很喜歡聽他說話。
「那你為什麼會選我？我該不會是你第一個相親對象，然後你懶得挑就選我了？」
我感到一陣恐慌，我怎麼覺得自己的假設很合理，很像牧子楠會做的事？
「不是，要說為什麼……大概是順眼吧！」
？
「你不覺得你擇偶條件太隨便了嗎？」我其實還想問他是不是有做離婚的打算，但說出來就感覺好像說不想跟他離婚一樣，所以在差點說出口時，我停住了。
「那妳呢？為什麼去相親？」他再次反問我。
我的理由跟他相比起來其實沒什麼意義，不過我也沒要隱瞞的意思：「就我二十六了，還沒有對象，我從高中讀女校之後就沒怎麼接觸男性了，所以我媽很慌，想我趕快找個對象，不過她倒是沒想到我找到對象後直接結婚了。」
說到後面我沒忍住笑，在被子裡低低地笑了一下下，等我笑完他才開口：「我和我朋友說要結婚時，他們也很驚訝。」
我覺得好像聽說過，想了想，對了，是上次牧子楠同事說的。
「你同事上次說過，說他們被你給嚇到了。」
「還老纏著我問東問西，好幾個月吧！」
我想像著牧子楠面無表情面對著那些問題的樣子，又有些想笑。
我們今天聊了很多，瞭解了很多之前都不知道的訊息，看到了牧子楠新的一面，今天收穫太足了。
我翻了個身，睏意席捲而來，在和他一問一答間，逐漸有些睏了。
朦朧間，我聽到他問我：「妳又為什麼最後選的是我呢？」
腦海有幾個畫面浮現，跑得很快，想了想，我沒說出正確答案，隨便回答他：「可能你長得好看吧！」
說完後，我把棉被往上拉，閉起眼睛睡著了。
「……妳的擇偶條件聽起來也很隨便。」
「杜伊？」
「杜伊，妳睡了？」
「……老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