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雖然是玩具劍,但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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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8
  看著眼前拿著雙鐮刀的對手,我嚐試性的向前一步。

  鏗鈴。

  鐵球與鐵鍊傳來的聲音以及重量,告訴了我,我的行動正被限制。

  必須要以更大的氣量,強化腿部的肌力,才能順利移動。而且即使有了氣的輔助,現在的我大概也只有普通人水平,在這個狀態下進行高中生體能測驗的話,我想僅能勉強維持在中間,一點都不厲害……

  除此之外,手中不斷閃著七色光芒的玩具劍也再再提醒了我,「做不到的、你做不到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打敗手持利刃的對手,你做不到的。」

  做不到的話,會怎樣呢?

  我瞄了一眼在場外看著這一切的師傅,我想,她應該會相當失望吧……

  為了保住洪門,我應該還不至於立刻的被逐出師門,就算咨紓小姐想趕我走,必然會在與日陽虎比試之後,但我的重要部位,可能就真的不保了……

  師傅為什麼會提出能讓咨紓小姐為所欲為的條件呢?她就……這麼的相信我嗎?

  相信我能以這樣的狀態打敗全副武裝的咨紓小姐?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能夠輕易削斷小黃瓜的鐮刀,要切斷人的手腳應該也沒問題吧……

  玩具劍、玩具劍,就算灌注了滿滿的氣,也無法成為鋼鐵,不可能擋住鐮刀。

  敵不動我不動,敵不動我不動。

  說來這個敵人好像有點奇怪……

  「咨紓小姐……妳不攻擊嗎?」

  「這是我想問的話。」

  「呃……可是咨紓小姐怎麼看都是優勢方吧?所以由妳先攻,不是很正常的嗎。」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咨紓小姐繼續的揮著鐮刀。

  然後說道,「我動不了。」

  「咦?」

  「因為很重……」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手持兩把鐮刀加上頭身手腳與兜襠部的護具,應該有六、七公斤吧?

  平時看起來就沒什麼運動的咨紓小姐,體力肯定是比中間水平的高中男生還弱的。

  一時無法適應自己身上的行頭,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起來……好像不是沒有勝算?

  恐懼的感覺煙消雲散,不如說,為什麼我會因為兩把鐮刀而感到害怕?

  咨紓小姐並不是習武之人,就算給她神兵利器,效果也是有限。

  能行,對手是她的話應該能行。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由我先攻!

  我持起劍,向前奔去。

  防守的咨紓小姐以右手朝我揮出鐮刀,看得見,能看得見,原來普通人的速度是這麼慢的嗎?就我看來有點像是電影常見的慢動作鏡頭那樣,可以,這樣的速度我能做出反應!

  以受限的腳步回應比較困難,但腳以上的部位我可是行動自如的呀!

  一個側身閃過了劈砍,進入到能夠反擊的範圍。

  但對方的攻擊並未停下,一個回身,揮出了左手的鐮刀,這次是橫劈。

  我的反射神經比我更快一步下達指令,可惜他是個笨蛋,因為他下的指令竟是拿「劍」去擋。

  辛──

  沒有任何懸念,即使我以注入了氣,它仍是被砍成了兩半,塑膠終究只是塑膠,而且是兒童玩具的廉價塑膠,一點抵抗的效果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換我的頭會被橫劈成兩半。

  閃,快閃──

  我立即的一個下腰,擦過了那把鐮刀,它帶走了我的幾根前髮,還好沒有帶上更多事物。

  賴在這裡,失去的會比獲得還多,我不再留戀,順勢一個後翻,離開了鐮刀揮舞的範圍。

  臨走前還不忘隨手撿撿垃圾做環保,是的,我撿了我的劍被削斷的那一段,現在它是短劍+一截,裝不回去的這截到底該怎麼用我還沒想到,但直覺拿著總比沒有強。

  防守方得利,讓咨紓小姐有自信了起來。

  她勾起嘴角,帶點嘲諷的說,「你的能耐……就只有如此而已嗎?」

  揮兩下鐮刀,以眼神對我示意「放馬過來」。

  要過去,我也不會單純的過去,那只是找死而已……

  我看了一眼我以雙指夾著的那一截劍頭,越看越覺得這傢伙好像……暗器!?

  日本忍者會用的苦無,或是小李會用的飛刀。

  原來如此……那麼──

  「看招!」

  據說投擲武器有專門的用氣技巧,可惜我並不會,我能做的只有強化自身投擲力量,讓它比普通的投擲更快更猛一些。

  鏗──

  或許帶了一點運氣成份,又或許是因為那只是個塑膠玩具劍的劍頭,咨紓小姐並沒有費太大力氣,就將它擋了下來。

  不過那只是障眼法。

  「喔喔喔喔!」

  我提起「短劍」朝著咨紓小姐腹部刺去。

  咚──

  成功是成功了,但我卻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成功,因為玩具劍撞擊到上身護具,發出了一個悶響,只有這樣,就只有這樣而已。

  硬要說的話還有原本就因被砍半而結構受損的玩具劍,因這衝擊變彎了一些。

  咨紓小姐露出笑容,看起來完全沒事。

  「那麼……換我進攻嘍~」

  「咦……咦……等……等一下呀呀呀呀呀呀!」

  我們開始玩起了妳追我跑。

  「咨紓小姐,你不是說跑不動的嗎?」

  「呵呵呵呵,我好像突然覺得身體變得輕盈了起來。」

  穿著護具活動了一段時間,是也該適應了,再加上進攻防守皆得利,也不是不能理解咨紓小姐突然變得靈活的理由。

  在心靈面束縛著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現在的她知道,她的對手──很廢。

  「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面對伸展開來的咨紓小姐,我只能逃跑、逃跑、再逃跑。

  從左邊跑到右邊,再從右邊跑到左邊。

  「不……要……跑……呼……呼……呼……」

  意外的,在速度上還是我佔優勢。

  就這樣把對方的體力耗盡,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咦?咨紓小姐不跑了嗎?」

  「呵……你的計謀我已經看穿了……說到底有著絕對優勢的我,為何要聞風起舞,相反的,你不打倒我是不行的吧?需要證明自己的是你,而不是我,就這樣東奔西竄,是什麼都無法證明的喔~」

  「嗚……」咨紓小姐說得沒錯,但我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挑釁的笨蛋。

  正面對決就正面對決,但一頭熱衝上去我是不會做的。

  速度上是我佔優勢,因此我得善用這個優勢。

  那個護甲,現在的我拿它沒有辦法,無法將氣穿過它,有效攻擊咨紓小姐,因此必須改變目標,這次要瞄準沒有護甲的地方──

  正面的臉,手臂,大腿,以及小腿後側偏上的一節。

  實際上暴露出來的部位還是很多的,絕對能行。

  咨紓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向後退了一大步,讓自身靠近牆壁一些,只留下能夠自由揮舞鐮刀的空間,不大、不小,顯然是不想露出空檔,讓我有辦法鑽空子到她的後方。

  「接受妳的挑戰。」

  我握緊手中的劍,對準了正前方,然後,全力奔跑,帶著一擊必殺的氣勢衝向了她。

  「來吧!」咨紓小姐以鐮刀作為回應──

  第一刀,是向前的橫劈。

  我沒有停下,也沒有曲身,而是藉由大量的將氣放出輔助,跳了起來──

  「意料之中!」這麼說著的她,轉身離開牆面一些,換手向下斜劈。

  不過沒有砍中,鐮刀還因此刺進了塌塌米的地板裡。

  在她的意料之中,我應該是藉由跳躍跳過她的上方落在她的身後,接著起身向上攻擊吧?但我並沒有那麼的做,而是重重踩在牆壁之上,藉由反作用力彈上更高的地方,踢向上頭的木樑柱,再次繞過她的頭頂。

  兩次繞背!

  就算輕功什麼的我還不會,這點程度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在這一邊,我才有足夠的空間施展我理想之中的攻擊。

  知道自身失誤的咨紓姊,速速放開了卡進塌塌米地板中的那隻鐮刀,再次轉身,使出了她原先認為我會使用的攻勢,由左下向右上揮出鐮刀。

  而我則是旋轉、旋轉、再旋轉,藉由旋轉的力量強化氣的流動。

  「第一式!?」咨紓小姐顯然見過,因此在攻擊的軌跡中,反射性的變化了方向,將自身重心稍稍壓低一點,讓最後的慣性趨近腰際一些。

  但是,我使出的並不是普通的第一式!而是隨著每次旋轉就降低自身重心一些的第一式,四圈過後,揮出短劍──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最後的碰撞。

  啪──!

  我躲過了咨紓小姐的攻擊,並以玩具短劍,擊中了她的小腿後側露出的一節。

  伴隨悶棍般的重響,咨紓小姐向前倒下。

  為了避免她被自己手中的鐮刀誤傷,我伸出空著的手想要抓她,但由於我為了擊中目標將自身壓得太低了,重心不穩傾倒一方,沒能抓到。

  好在師傅飛奔了過來,蹲身正面扶住了她,沒有使鐮刀造成任何意外。

  咨紓小姐帶點不甘心的對師傅說道,「我還能再戰。」

  然而師傅並不接受這樣的說法,搖了搖頭,「勝負以分。如果我沒扶住妳的話,妳很有可能已經受傷,就算沒有,尚兒也能比妳更早一步站起身,給予妳致命的一擊。更甚至……在第一式的攻擊中加大氣的用量,更早結束這場比試。」

  「嗚……」

  咨紓小姐應該是知道的,最後的那劍,在打到她之前我便收下了力,並且放出了氣,打中她的氣力只有五成。

  即使如此,她的小腿還是浮出了一點瘀傷。

  「我認輸。」咨紓小姐先低下了頭,後站起身走向了我,「李尚方……我承認你確實和剛入門時不同,是真的有認真在學習。」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師傅,師傅給了我一抹微笑,我這才挺起胸膛,正面看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咨紓小姐。

  充滿自信的回答道,「那是當然。」

  這下,換咨紓小姐對我露出微笑,並且向前一步,在我的耳邊細聲說道:

  「現在我知道我正面贏不了你,但你若真敢做出什麼讓大小姐哭泣的行為,我還是會用盡方法把你剪掉,知道嗎?」

  一般來說敗者的叫囂應該是沒什麼力量的吧?但不知為何我聽得冷汗直冒。

  「你們再說什麼悄悄話嗎?」師傅看向我們,露出了疑惑。

  咨紓小姐隨即轉過身,擺出營業用的笑容。

  「沒事的、沒事,你們的澡還沒洗完吧?」

  「嗚喔喔~這麼說是呢~只洗了頭而已,不把身體洗乾淨是不行的!來吧尚兒~」師傅走向了我,拿出緞帶。

  「等、等一下師傅,我剛運動完,全身都是汗,應該很臭的吧?」

  師傅疑惑的歪了歪頭,「會嗎?尚兒平時也是這個味道的呀。」

  「這麼說也是沒錯……」

  可是該怎麼說……剛洗完頭的師傅,香氣好像比平時多上兩倍有呀~和臭酸的我靠在一起,豈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咻咻咻咻──師傅顯然完全沒有在在意的將我們的手綁在一塊。

  「洗澡!」

  舉起綁在一起的那隻手,師傅領著我向前邁進。

  附帶一提,之後我們好好將澡給洗完了,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絕對不是為了尚方寶劍的安全,有也說沒有……

  請相信我!

  我以寶劍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