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 兩人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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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07
對方才的騷動全然不知，回到分舵的三人便立即準備明日計畫。
雲真拿出了儲物袋，將裡邊的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陸小天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說道：
「挺行啊朱雲真，這些東西我覺得應該或多或少都可以派上用場。」
「不知道為甚麼，大家都挺喜歡塞給我符簶一類的道具．．．．．．」
看著儲物袋裡好大一疊符咒，雲真摸不著頭緒地說著。
「符簶很好啊。」小天一邊翻著那疊符紙、一邊說道：「只要請別人畫符，通常什麼人都可以用符的。除了少數還需要大量真氣催動的稀有符簶例外。」
「再說，現今符簶樣式與功用千奇百怪，有些時候一些特別的符簶也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符是固定的、但人可是活的。」
雲真點點頭，深有同感。
「我粗略看了一下，你這些符陸品秩都算上佳。」小天說道：「這讓我們對付蔣少龍會更有底氣。不過．．．．．．」
「陸姑娘不用擔心，這些符紙就是全部都用光了，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雲真說道：「放手去做便是。」
「有這種心意我是很高興啦，不過不是這件事。」
小天擺擺手，說道：「還記得方才說過的，龍虎訣的特徵？」
「．．．．．．龍形用以廣域攻擊或是防禦。」雲真喃喃。
「對。」少女點頭，面色嚴肅說道：「所以符簶即使能傷到蔣少龍，我們還得先確保這些符咒的威力能夠在被真氣抵銷後、還能夠發揮作用。」
「若是一人先引開注意，讓他使用虎形對敵呢？」
雲真問道：「龍虎訣雖有二形，但同一時間只能用一種型態攻擊吧？」
「可這也代表我們倆其中一人得承受來自蔣少龍的全部壓力。」
小天說道：「先不論我自己，你怎麼辦？」
「這．．．．．．」
雲真苦惱地想著。
如果說能不能頂住對方的壓力，雲真不敢說十分把握、但是七、八分還是有的。
原因很簡單，雲真手上還有一個師姐給的小錦囊呢。此時這個小錦囊被雲真隨身攜帶，目前就算是雲真的最終武器、壓底的保命招。
但是若在這種時候用了的話，會不會之後遇到更難纏的狀況？雲真沒辦法去想這個問題。
雲真此時下山，敢打敢衝的倚仗，幾乎全部來自師姐給的那個小錦囊。
「不過你想啊。」小天見雲真有些苦惱，便安慰道：「這蔣少龍個性如此驕傲，搞不好看見了我們倆境界這麼低、或許就鬆懈了也說不一定。」
「但願如此吧．．．．．．」
雖然小天這麼說，雲真還是覺得不怎麼安心。
「行了，別想那麼多。明天臨機應變吧，現在預先設想那麼多也是沒用的。」
小天說道：「倒是你，跟我說說，你這次怎麼會下山的？」
「本來是要替我師兄送信的。」講到這個，雲真便抱怨道：「陸姑娘，妳想啊。這天底下有這麼折騰師弟的師兄嗎？竟然讓我跑去北洲給人送信，妳說氣不氣？」
「也許是給你多些歷練也說不定呢？」小天疑惑道：「不過我覺得挺奇怪的啊，按理說你這個三境修為，宗門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放你下山到處亂跑；何況你又是仙宮出身，在東洲那邊仇人可不少。」
「果然妳也覺得很奇怪嗎？」雲真說道：
「剛開始我也覺得沒甚麼，可是後來越想越不對。」
「就算是懶，可也不至於讓我一個三境修士千里迢迢去北洲吧？」
「你們山頭那邊是沒人了嗎？」小天皺眉說道：「如此也太不謹慎了。」
雲真挺想回一句還真的沒人，平常就三個人在那麼大一座山裡邊。想想還是算了，花時間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
「不過仙宮這幾年傳出來的消息很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仙宮現在狀況如何。」
小天說道：「更奇怪的，是你怎麼感覺對仙宮的了解比我還要少啊？」
「我也想不透。」
雲真道：「師兄是說沒必要跟其他峰的弟子有太多接觸。」
「這樣子說不通。」
小天雙手環胸說道：「如果是想要保護你，那就不會讓你自己下山；可是既然下山了，為甚麼要讓你減少與仙宮其他人的接觸？」
「妳腦子好使，妳想想看？」雲真問。
「猜不透。」小天搖頭說道：「無論是仙宮、還是你師兄，通通看不透。」
「我也是。」雲真嘆氣，雙手枕著腦袋躺了下來，說道：「如此說來，在這件事情上、妳我算是同病相憐了。」
「誰跟你同病相憐。」小天嫌棄道：「扣除這些不明所以的舉動，明明你師兄師姐還挺疼你的；哪像我，還得想辦法讓那些修羅宗的弟子聽命於我。」
「東洲那邊，修羅宗還是很亂？」雲真問道。
「嗯。」小天點點頭，悶悶說道：「畢竟我也不過才四境、根本就沒那個資格在宗門裡說上話。現在東洲修羅宗是幾名長老在管事，但要是再拖下去，我看我連這修羅宗都待不了了。」
「那怎麼辦？」雲真問道：「妳還能去哪？」
「天地為家吧。」小天伸了伸懶腰，說道：「大不了也就是變成一名散修，得過且過而已。」
聽著挺豁達的，但雲真卻在小天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不安與失落。
「沒事的。」雲真說道：「這不是還有我在嗎？」
「你？你有什麼用？」小天氣笑道：「你先想辦法變成五境修士再來跟我說這種話。」
嘴上如此說著，少女神色卻明顯輕鬆許多。
「早些休息。」
小天起身，說道：「明天可得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別漏氣了。」
「陸姑娘儘管放心。」雲真撐起身子，笑著回答。
「哼。」
小天偏過頭去，輕輕說道：
「．．．．．．謝謝你，朱雲真。」
說完之後，小天便離開。
雲真笑了笑，再度躺回去。
一夜無話。
＊＊
次日，由何琉帶領，陸小天、朱雲真以及一些妖夢宗修士，便早早來到蔣少龍預定會經過的道路附近。
此處位居一處山谷，人煙稀少、又有不少遮蔽。極為適合埋伏。
「但是，對方對此處提防也會最多。」
何琉一邊指揮眾人、一邊與小天雲真兩人說道：「我敢相信，蔣少龍所有的護衛力量都會在這個地方全程戒備、最謹慎的那種。」
「一般來說，何兄與其他妖夢宗修士能拖住護衛多久？」
雲真問道。
「只要你願意，愛拖多久就多久。」
何琉回答：「這些護衛或許有些實力，但在我妖蝶之幻下，想要放開手腳對敵是不可能的。」
「那便多謝了。」雲真點頭說道：「所以我們真正需要擔心的，是蔣少龍能在這地方發揮多少實力。」
「姑且先認為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吧。」
小天說道：「就算再怎麼輕敵，蔣少龍畢竟是用一場場戰鬥換來的六境修士，對戰鬥的熟悉程度擺在那裡、輕鬆不了多少的。」
「大約再過兩個時辰，蔣少龍便會來到此處。」
何琉說道：「雖然我也想與兩位一同聯手，不過我還得親自帶著其他同門，若是將那些護衛解決了，我會再回來協助兩位。」
「何舵主能替我等分解護衛壓力，小女子已經是感恩戴德。」
小天說道：「雖然境界差距很大，但是跨兩境對敵，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勝出。」
「天時、地利、人和。七境修士以下，修士依然難以避免這些外在因素的影響。」
故六境名作乾坤境，七境則叫天外境。
「總之，兩位千萬小心。」
何琉說道：「若是真的不行，那也不急於此時。青山尚在、細水長流，總有機會的。」
「我們明白。」
等待蔣少龍到來的時間，幾人便躲在隱蔽之處、稍作休息。
雲真一邊整理著各式陣法石、符簶等等，方便等會使用。
小天靠在一顆大石旁，擦拭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
兩人彼此做著自己的事、不發一語。
時間過得很快。
不遠處，一名妖夢宗修士傳訊而來：
「──蔣少龍接近了！」
聽見此語，兩人同時站起。
「準備動手。」何琉沉聲說道：「預祝兩位馬到成功。」
「借何兄吉言。」
雲真開口：「陸姑娘。」
「嗯，來吧。」小天輕吐一口氣，說道。
不遠處的山谷隘口，一支隊伍緩緩前行。
這支隊伍人數不少，大約有五十多人。
其中，蔣少龍便騎著馬，走在隊伍中央。
雲真這是第一次仔細看著對方容貌。
──蔣少龍臉孔方正、有著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眼神銳利。
身著紅色長袍、袍上有繁複花紋裝飾，可以看出其價格不斐。
一雙雲靴，也有著做工細緻的刺繡裝飾。
整體來說，確實像個一城之內的大財主、大員外。
不知情的人，的確無法將此人與江湖修士聯繫在一起。
蔣少龍身旁，也有不少兵士、護衛。部分是僱來的凡俗護衛、還有一些修士悄悄混雜其中。
隊伍慢慢走到了山谷中間。
「動手！」
何琉一聲令下，數名修士便同時運轉法訣，只見山谷之處被重重淡紫色光華包圍起。
「有敵襲！」
隊伍有人喊道，隨後山谷兩側紛紛衝出修士、與隊伍的護衛戰成一團。
蔣少龍瞇起眼，自馬背上躍起，同時腳輕輕一踢，將原本綁在馬背上的長槍給挑起，隨後握住長槍，使力一招橫掃而去。
長槍橫掃，揚起一陣罡風，將幾名接近他的修士給震飛。
何琉見狀，舉手一揮。
幾名妖夢宗修士紛紛運起真氣，催動此地陣法。
這個陣法，巧妙地將護衛們與蔣少龍分開。
「區區陣法。」蔣少龍冷笑說道：「如此也想擋我長槍之威？」
隨即掄起長槍，正欲破陣之時。一旁山壁邊緣、一道劍光悍然而至。
蔣少龍眼也不眨，一槍破開那道劍光，大笑說道：
「──小姐這一手，真是好劍法！」
方才出招者自是陸小天，此時露出身形，冷聲說道：
「蔣少龍，你與曾義害我父親，現在還有臉叫我一聲小姐？誰給你的臉皮，這麼好使？」
「蔣某行事，何須他人指點？」
蔣少龍說道：「陸言宗主行事猶豫不定、瞻前顧後，如此根本成不了大事。」
「看看這旭日城，現在此地的修羅宗修士所過的生活。比起從前那是天差地遠。」
「現今這旭日城，人人都得敬我蔣少龍三分。如此光景，換成是你那父親陸言，又如何能夠做到？」
「父親雖是魔門宗主，所作所為卻從無愧對良心、愧對本心。」小天提劍說道：「父親相信你二人，卻被你們給反咬一口。如此惡毒、天地不容！」
「小姐說得好有道理。」
蔣少龍大笑，說道：「但蔣某不想聽、也不需要聽。若小姐想要用道理來壓我，那便先打贏蔣某再說！」
語畢，少龍直接提起長槍，槍尖聚起真氣，一槍帶著浩然氣勢、往小天方向貫通而出！
真氣伴隨著長槍衝勁，化作猛虎之形，往小天方向撲去。
陸小天見狀，一邊想著這功法聲勢果然不一般、同時手中已經甩出數張符簶。
符簶發出光芒，在小天身前化為座座土牆、抵擋蔣少龍此槍之威。
隆土符、而且還是從雲真那邊借來的高級符咒。即使如此，三座土牆也被一槍給硬生生衝破兩座，勉強在第三座土牆前攔下了這一槍。
「喔？」
蔣少龍有些訝異，陸小天手上的符咒有點意思。
雖然如此，蔣少龍手上動作不停，又是一槍刺出。
這一次，少龍甚至將真氣更加凝聚、使其強化了槍頭上的威力。比起方才那一槍、衝擊力更為沉重。
小天見狀，再次扔出符咒。但這次，即便隔著土牆、衝擊依然透了過來，讓自己被打得後退數步。
小天連退數步，這才穩住身形。右手持劍的手因為與衝擊正面對抗、此時傳來陣陣麻木。
即使用上了符咒作為輔助手段，境界差距依然難以抹平。對方隨意一擊便如此沉重，小天內心也暗叫不妙。
蔣少龍第三次發起攻擊。
常說氣勢通常一為盛、再而衰、三則竭。但蔣少龍這一擊，與前面兩槍相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龍全身真氣湧動、槍尖帶著猛虎之形向小天殺去。
就在此時，山崖之上劍光再度閃出。
蔣少龍也看見了那道劍光，不過並沒有因此停步或是收招；反而更加決絕地往小天方向衝去。
山崖之上出劍的朱雲真見那蔣少龍根本不打算理會自己，便再進一步地增強凝於劍上的真氣強度。白色劍光彷彿又再更快一分、往蔣少龍衝擊路徑之上攔路而去。
蔣少龍微微皺眉，這道劍光看起來很快、但是威力卻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這種感覺，大概就跟有隻蒼蠅在一旁嗡嗡亂飛一般，讓此時的蔣少龍感覺有些惱人。
於是蔣少龍微微偏轉槍鋒，打算在那道劍光落下時，一同貫穿。
雲真見狀，也打算直接強硬應對。手中長劍往蔣少龍方向斬出。
一劍而至、蔣少龍手中長槍被雲真一劍給擋了下來。
當然，是費了雲真幾乎全身的力氣；即使如此，少年身形也受到衝擊而退、跌向小天方向。
陸小天趕緊伸出手來抵住雲真背後、以免對方繼續後退。
「三境修士？」
蔣少龍看著眼前兩人，不屑說道：「這便是小姐找來的幫手？」
「這位前輩可要小心了。」
雲真說道：「就算是個小螞蟻，咬起人來也是會痛的。」
「試試就知道了。」
蔣少龍冷笑一聲，手中長槍再度匯聚真氣。
雲真向前衝出，小天則往蔣少龍的側邊發起進攻。
兩人同時出手，兩道劍氣各自往蔣少龍其中一個方向砍去。
蔣少龍手中長槍一提，竟是同時擋下兩人攻擊。
長兵器的優勢，便在此顯現出來。
小天攻擊被擋了下來，但手上同時又多出了數張符咒。
數張符咒扔出，化作一陣剛烈劍風，直接往蔣少龍方向襲去。
蔣少龍瞧不上陸小天、也瞧不上朱雲真；但對那些符咒感到忌憚。
從那些符簶的品質來看，都屬於品秩上乘的高級貨。要是被直接擊中那可是會吃不消的。
當下，蔣少龍身上真氣產生了變化。原本的猛虎之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飛龍，環繞在男子身旁，隱隱散發出威震之意。
劍風削來，只見少龍猛然一喝，四周龍形便昂起頭顱、將那劍風一吞而盡。
雲真選在此時，同樣摸出一張符簶。
這張符則是一張引雷符，拍出瞬間、雷光大閃，形似龍形。直接往蔣少龍胸前咬去。
蔣少龍往後撤去，提起長槍試圖攔下這雷法之威。
陸小天哪會給對方後退的機會？當下便繞至蔣少龍背後。如此一來少年少女兩人便成包夾之形、同時往蔣少龍殺去。
「豈會讓你們如此輕易得手！」
蔣少龍大喝一聲，身上真氣外放。竟是用境界之差強行將兩人震飛。
六境對三境四境，就是這麼不合理。
雲真咬牙，有些不甘。
眼下，即便是能夠近身，但是能造成的威脅依然有限。
才剛站穩，雲真便發現蔣少龍竟然又提起了槍，準備一擊刺來。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太快了．．．．．．！雲真腦中快速閃過幾個能夠做出的應對。
衝擊瞬即而至，雲真直接使出了四張隆土符。
然而符咒來不及完全成形、便被此槍之擊給完全撞碎。
這一次的衝擊比起前幾次都還要強，雲真也被衝擊給擊飛、摔倒在地。
「朱雲真！」
另一旁的小天見狀，便趕緊奔至雲真身旁：「沒事吧！」她說。
「我沒．．．．．．咳咳。」
雲真勉強撐起身子，正想說話時，一股鮮甜自體內湧上、吐出一口鮮血。
即使用全身真氣包覆了體內要害，雲真依然被這一擊給造成了些許內傷。
「愚蠢。」
蔣少龍揮動長槍，說道：「三境修士，對付蔣某還是太過癡人說夢了。」
「我跟你拚了。」
小天怒道，便要衝出。
但雲真一把拉住對方。
「你幹嘛？」小天不解道。
「還有別的方法。」
雲真起身，拿起長劍。
「要是再中他一擊，你真的會死的。」
小天說道。
「小姐說得對。」蔣少龍輕笑說道：「少年，你會死。」
「因為你會死，所以蔣某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願意做到這份上？」
「小姐與你非親非故、你二人看起來也不像道侶。若只是朋友，你為甚麼願意為眼前之人拚上生命？」
雲真站定，冷笑說道：
「──因為我樂意，僅此而已。」
因為我樂意。
毫無道理，卻又是這江湖之中最大的道理。
能讓一名六境修士不惜樹立更多敵人、能讓一名三境的少年，替四境的少女出劍。
「雲真．．．．．．」小天看著眼前身影，輕喃說道。
「．．．．．．可惜了，有如此道心，修練之路理應順遂無比。」
蔣少龍提起長槍，說道：「為表蔣某敬意，會讓你死得毫無痛苦。」
「誰生誰死，還說不一定呢。」
雲真笑道，同時懷中一直戴著的錦囊被少年一手扔出。
真氣早已灌注而入，雲真此時便不計形象地大喊：
「──師姐快來救我！」
──然而，沒有反應。
「什麼玩意？」小天一臉茫然。
「嗯？」蔣少龍同樣摸不清頭緒，只是看著那錦囊高高飛起、而後化作粉末消失不見。
雲真一看，心臟差點漏跳一拍。
這甚麼情況？壞了？還是年代久遠用不了了？
那這樣．．．．．．雲真左右看看，便要準備帶上陸小天開始逃跑了。
「哼。」蔣少龍不明所以，但長槍同樣遞出。
「糟糕！」小天見狀，便打算護在雲真身前，同時手中符咒攥緊、以便隨時丟出。
──然後，清風撫過。
蔣少龍一槍之擊，竟然被那陣清風給直接吹散、消逝無蹤。
蔣少龍一驚，同時警覺提至最高，望向四周。
雲真大吐一口氣，此時才放下心來。
因為他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還有那個熟悉、溫柔的嗓音。
如同這麼多年來，每當雲真被某個人給欺負時，總會有那個聲音給自己撐腰。
有些無奈、有些拿自己沒辦法，但總是能讓雲真安心下來的聲音。
十年如此，今日依舊。
「──好好好，師姐來救你了。」
雲真拿出了儲物袋，將裡邊的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陸小天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說道：
「挺行啊朱雲真，這些東西我覺得應該或多或少都可以派上用場。」
「不知道為甚麼，大家都挺喜歡塞給我符簶一類的道具．．．．．．」
看著儲物袋裡好大一疊符咒，雲真摸不著頭緒地說著。
「符簶很好啊。」小天一邊翻著那疊符紙、一邊說道：「只要請別人畫符，通常什麼人都可以用符的。除了少數還需要大量真氣催動的稀有符簶例外。」
「再說，現今符簶樣式與功用千奇百怪，有些時候一些特別的符簶也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符是固定的、但人可是活的。」
雲真點點頭，深有同感。
「我粗略看了一下，你這些符陸品秩都算上佳。」小天說道：「這讓我們對付蔣少龍會更有底氣。不過．．．．．．」
「陸姑娘不用擔心，這些符紙就是全部都用光了，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雲真說道：「放手去做便是。」
「有這種心意我是很高興啦，不過不是這件事。」
小天擺擺手，說道：「還記得方才說過的，龍虎訣的特徵？」
「．．．．．．龍形用以廣域攻擊或是防禦。」雲真喃喃。
「對。」少女點頭，面色嚴肅說道：「所以符簶即使能傷到蔣少龍，我們還得先確保這些符咒的威力能夠在被真氣抵銷後、還能夠發揮作用。」
「若是一人先引開注意，讓他使用虎形對敵呢？」
雲真問道：「龍虎訣雖有二形，但同一時間只能用一種型態攻擊吧？」
「可這也代表我們倆其中一人得承受來自蔣少龍的全部壓力。」
小天說道：「先不論我自己，你怎麼辦？」
「這．．．．．．」
雲真苦惱地想著。
如果說能不能頂住對方的壓力，雲真不敢說十分把握、但是七、八分還是有的。
原因很簡單，雲真手上還有一個師姐給的小錦囊呢。此時這個小錦囊被雲真隨身攜帶，目前就算是雲真的最終武器、壓底的保命招。
但是若在這種時候用了的話，會不會之後遇到更難纏的狀況？雲真沒辦法去想這個問題。
雲真此時下山，敢打敢衝的倚仗，幾乎全部來自師姐給的那個小錦囊。
「不過你想啊。」小天見雲真有些苦惱，便安慰道：「這蔣少龍個性如此驕傲，搞不好看見了我們倆境界這麼低、或許就鬆懈了也說不一定。」
「但願如此吧．．．．．．」
雖然小天這麼說，雲真還是覺得不怎麼安心。
「行了，別想那麼多。明天臨機應變吧，現在預先設想那麼多也是沒用的。」
小天說道：「倒是你，跟我說說，你這次怎麼會下山的？」
「本來是要替我師兄送信的。」講到這個，雲真便抱怨道：「陸姑娘，妳想啊。這天底下有這麼折騰師弟的師兄嗎？竟然讓我跑去北洲給人送信，妳說氣不氣？」
「也許是給你多些歷練也說不定呢？」小天疑惑道：「不過我覺得挺奇怪的啊，按理說你這個三境修為，宗門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放你下山到處亂跑；何況你又是仙宮出身，在東洲那邊仇人可不少。」
「果然妳也覺得很奇怪嗎？」雲真說道：
「剛開始我也覺得沒甚麼，可是後來越想越不對。」
「就算是懶，可也不至於讓我一個三境修士千里迢迢去北洲吧？」
「你們山頭那邊是沒人了嗎？」小天皺眉說道：「如此也太不謹慎了。」
雲真挺想回一句還真的沒人，平常就三個人在那麼大一座山裡邊。想想還是算了，花時間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
「不過仙宮這幾年傳出來的消息很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仙宮現在狀況如何。」
小天說道：「更奇怪的，是你怎麼感覺對仙宮的了解比我還要少啊？」
「我也想不透。」
雲真道：「師兄是說沒必要跟其他峰的弟子有太多接觸。」
「這樣子說不通。」
小天雙手環胸說道：「如果是想要保護你，那就不會讓你自己下山；可是既然下山了，為甚麼要讓你減少與仙宮其他人的接觸？」
「妳腦子好使，妳想想看？」雲真問。
「猜不透。」小天搖頭說道：「無論是仙宮、還是你師兄，通通看不透。」
「我也是。」雲真嘆氣，雙手枕著腦袋躺了下來，說道：「如此說來，在這件事情上、妳我算是同病相憐了。」
「誰跟你同病相憐。」小天嫌棄道：「扣除這些不明所以的舉動，明明你師兄師姐還挺疼你的；哪像我，還得想辦法讓那些修羅宗的弟子聽命於我。」
「東洲那邊，修羅宗還是很亂？」雲真問道。
「嗯。」小天點點頭，悶悶說道：「畢竟我也不過才四境、根本就沒那個資格在宗門裡說上話。現在東洲修羅宗是幾名長老在管事，但要是再拖下去，我看我連這修羅宗都待不了了。」
「那怎麼辦？」雲真問道：「妳還能去哪？」
「天地為家吧。」小天伸了伸懶腰，說道：「大不了也就是變成一名散修，得過且過而已。」
聽著挺豁達的，但雲真卻在小天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不安與失落。
「沒事的。」雲真說道：「這不是還有我在嗎？」
「你？你有什麼用？」小天氣笑道：「你先想辦法變成五境修士再來跟我說這種話。」
嘴上如此說著，少女神色卻明顯輕鬆許多。
「早些休息。」
小天起身，說道：「明天可得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別漏氣了。」
「陸姑娘儘管放心。」雲真撐起身子，笑著回答。
「哼。」
小天偏過頭去，輕輕說道：
「．．．．．．謝謝你，朱雲真。」
說完之後，小天便離開。
雲真笑了笑，再度躺回去。
一夜無話。
＊＊
次日，由何琉帶領，陸小天、朱雲真以及一些妖夢宗修士，便早早來到蔣少龍預定會經過的道路附近。
此處位居一處山谷，人煙稀少、又有不少遮蔽。極為適合埋伏。
「但是，對方對此處提防也會最多。」
何琉一邊指揮眾人、一邊與小天雲真兩人說道：「我敢相信，蔣少龍所有的護衛力量都會在這個地方全程戒備、最謹慎的那種。」
「一般來說，何兄與其他妖夢宗修士能拖住護衛多久？」
雲真問道。
「只要你願意，愛拖多久就多久。」
何琉回答：「這些護衛或許有些實力，但在我妖蝶之幻下，想要放開手腳對敵是不可能的。」
「那便多謝了。」雲真點頭說道：「所以我們真正需要擔心的，是蔣少龍能在這地方發揮多少實力。」
「姑且先認為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吧。」
小天說道：「就算再怎麼輕敵，蔣少龍畢竟是用一場場戰鬥換來的六境修士，對戰鬥的熟悉程度擺在那裡、輕鬆不了多少的。」
「大約再過兩個時辰，蔣少龍便會來到此處。」
何琉說道：「雖然我也想與兩位一同聯手，不過我還得親自帶著其他同門，若是將那些護衛解決了，我會再回來協助兩位。」
「何舵主能替我等分解護衛壓力，小女子已經是感恩戴德。」
小天說道：「雖然境界差距很大，但是跨兩境對敵，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勝出。」
「天時、地利、人和。七境修士以下，修士依然難以避免這些外在因素的影響。」
故六境名作乾坤境，七境則叫天外境。
「總之，兩位千萬小心。」
何琉說道：「若是真的不行，那也不急於此時。青山尚在、細水長流，總有機會的。」
「我們明白。」
等待蔣少龍到來的時間，幾人便躲在隱蔽之處、稍作休息。
雲真一邊整理著各式陣法石、符簶等等，方便等會使用。
小天靠在一顆大石旁，擦拭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
兩人彼此做著自己的事、不發一語。
時間過得很快。
不遠處，一名妖夢宗修士傳訊而來：
「──蔣少龍接近了！」
聽見此語，兩人同時站起。
「準備動手。」何琉沉聲說道：「預祝兩位馬到成功。」
「借何兄吉言。」
雲真開口：「陸姑娘。」
「嗯，來吧。」小天輕吐一口氣，說道。
不遠處的山谷隘口，一支隊伍緩緩前行。
這支隊伍人數不少，大約有五十多人。
其中，蔣少龍便騎著馬，走在隊伍中央。
雲真這是第一次仔細看著對方容貌。
──蔣少龍臉孔方正、有著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眼神銳利。
身著紅色長袍、袍上有繁複花紋裝飾，可以看出其價格不斐。
一雙雲靴，也有著做工細緻的刺繡裝飾。
整體來說，確實像個一城之內的大財主、大員外。
不知情的人，的確無法將此人與江湖修士聯繫在一起。
蔣少龍身旁，也有不少兵士、護衛。部分是僱來的凡俗護衛、還有一些修士悄悄混雜其中。
隊伍慢慢走到了山谷中間。
「動手！」
何琉一聲令下，數名修士便同時運轉法訣，只見山谷之處被重重淡紫色光華包圍起。
「有敵襲！」
隊伍有人喊道，隨後山谷兩側紛紛衝出修士、與隊伍的護衛戰成一團。
蔣少龍瞇起眼，自馬背上躍起，同時腳輕輕一踢，將原本綁在馬背上的長槍給挑起，隨後握住長槍，使力一招橫掃而去。
長槍橫掃，揚起一陣罡風，將幾名接近他的修士給震飛。
何琉見狀，舉手一揮。
幾名妖夢宗修士紛紛運起真氣，催動此地陣法。
這個陣法，巧妙地將護衛們與蔣少龍分開。
「區區陣法。」蔣少龍冷笑說道：「如此也想擋我長槍之威？」
隨即掄起長槍，正欲破陣之時。一旁山壁邊緣、一道劍光悍然而至。
蔣少龍眼也不眨，一槍破開那道劍光，大笑說道：
「──小姐這一手，真是好劍法！」
方才出招者自是陸小天，此時露出身形，冷聲說道：
「蔣少龍，你與曾義害我父親，現在還有臉叫我一聲小姐？誰給你的臉皮，這麼好使？」
「蔣某行事，何須他人指點？」
蔣少龍說道：「陸言宗主行事猶豫不定、瞻前顧後，如此根本成不了大事。」
「看看這旭日城，現在此地的修羅宗修士所過的生活。比起從前那是天差地遠。」
「現今這旭日城，人人都得敬我蔣少龍三分。如此光景，換成是你那父親陸言，又如何能夠做到？」
「父親雖是魔門宗主，所作所為卻從無愧對良心、愧對本心。」小天提劍說道：「父親相信你二人，卻被你們給反咬一口。如此惡毒、天地不容！」
「小姐說得好有道理。」
蔣少龍大笑，說道：「但蔣某不想聽、也不需要聽。若小姐想要用道理來壓我，那便先打贏蔣某再說！」
語畢，少龍直接提起長槍，槍尖聚起真氣，一槍帶著浩然氣勢、往小天方向貫通而出！
真氣伴隨著長槍衝勁，化作猛虎之形，往小天方向撲去。
陸小天見狀，一邊想著這功法聲勢果然不一般、同時手中已經甩出數張符簶。
符簶發出光芒，在小天身前化為座座土牆、抵擋蔣少龍此槍之威。
隆土符、而且還是從雲真那邊借來的高級符咒。即使如此，三座土牆也被一槍給硬生生衝破兩座，勉強在第三座土牆前攔下了這一槍。
「喔？」
蔣少龍有些訝異，陸小天手上的符咒有點意思。
雖然如此，蔣少龍手上動作不停，又是一槍刺出。
這一次，少龍甚至將真氣更加凝聚、使其強化了槍頭上的威力。比起方才那一槍、衝擊力更為沉重。
小天見狀，再次扔出符咒。但這次，即便隔著土牆、衝擊依然透了過來，讓自己被打得後退數步。
小天連退數步，這才穩住身形。右手持劍的手因為與衝擊正面對抗、此時傳來陣陣麻木。
即使用上了符咒作為輔助手段，境界差距依然難以抹平。對方隨意一擊便如此沉重，小天內心也暗叫不妙。
蔣少龍第三次發起攻擊。
常說氣勢通常一為盛、再而衰、三則竭。但蔣少龍這一擊，與前面兩槍相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龍全身真氣湧動、槍尖帶著猛虎之形向小天殺去。
就在此時，山崖之上劍光再度閃出。
蔣少龍也看見了那道劍光，不過並沒有因此停步或是收招；反而更加決絕地往小天方向衝去。
山崖之上出劍的朱雲真見那蔣少龍根本不打算理會自己，便再進一步地增強凝於劍上的真氣強度。白色劍光彷彿又再更快一分、往蔣少龍衝擊路徑之上攔路而去。
蔣少龍微微皺眉，這道劍光看起來很快、但是威力卻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這種感覺，大概就跟有隻蒼蠅在一旁嗡嗡亂飛一般，讓此時的蔣少龍感覺有些惱人。
於是蔣少龍微微偏轉槍鋒，打算在那道劍光落下時，一同貫穿。
雲真見狀，也打算直接強硬應對。手中長劍往蔣少龍方向斬出。
一劍而至、蔣少龍手中長槍被雲真一劍給擋了下來。
當然，是費了雲真幾乎全身的力氣；即使如此，少年身形也受到衝擊而退、跌向小天方向。
陸小天趕緊伸出手來抵住雲真背後、以免對方繼續後退。
「三境修士？」
蔣少龍看著眼前兩人，不屑說道：「這便是小姐找來的幫手？」
「這位前輩可要小心了。」
雲真說道：「就算是個小螞蟻，咬起人來也是會痛的。」
「試試就知道了。」
蔣少龍冷笑一聲，手中長槍再度匯聚真氣。
雲真向前衝出，小天則往蔣少龍的側邊發起進攻。
兩人同時出手，兩道劍氣各自往蔣少龍其中一個方向砍去。
蔣少龍手中長槍一提，竟是同時擋下兩人攻擊。
長兵器的優勢，便在此顯現出來。
小天攻擊被擋了下來，但手上同時又多出了數張符咒。
數張符咒扔出，化作一陣剛烈劍風，直接往蔣少龍方向襲去。
蔣少龍瞧不上陸小天、也瞧不上朱雲真；但對那些符咒感到忌憚。
從那些符簶的品質來看，都屬於品秩上乘的高級貨。要是被直接擊中那可是會吃不消的。
當下，蔣少龍身上真氣產生了變化。原本的猛虎之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飛龍，環繞在男子身旁，隱隱散發出威震之意。
劍風削來，只見少龍猛然一喝，四周龍形便昂起頭顱、將那劍風一吞而盡。
雲真選在此時，同樣摸出一張符簶。
這張符則是一張引雷符，拍出瞬間、雷光大閃，形似龍形。直接往蔣少龍胸前咬去。
蔣少龍往後撤去，提起長槍試圖攔下這雷法之威。
陸小天哪會給對方後退的機會？當下便繞至蔣少龍背後。如此一來少年少女兩人便成包夾之形、同時往蔣少龍殺去。
「豈會讓你們如此輕易得手！」
蔣少龍大喝一聲，身上真氣外放。竟是用境界之差強行將兩人震飛。
六境對三境四境，就是這麼不合理。
雲真咬牙，有些不甘。
眼下，即便是能夠近身，但是能造成的威脅依然有限。
才剛站穩，雲真便發現蔣少龍竟然又提起了槍，準備一擊刺來。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太快了．．．．．．！雲真腦中快速閃過幾個能夠做出的應對。
衝擊瞬即而至，雲真直接使出了四張隆土符。
然而符咒來不及完全成形、便被此槍之擊給完全撞碎。
這一次的衝擊比起前幾次都還要強，雲真也被衝擊給擊飛、摔倒在地。
「朱雲真！」
另一旁的小天見狀，便趕緊奔至雲真身旁：「沒事吧！」她說。
「我沒．．．．．．咳咳。」
雲真勉強撐起身子，正想說話時，一股鮮甜自體內湧上、吐出一口鮮血。
即使用全身真氣包覆了體內要害，雲真依然被這一擊給造成了些許內傷。
「愚蠢。」
蔣少龍揮動長槍，說道：「三境修士，對付蔣某還是太過癡人說夢了。」
「我跟你拚了。」
小天怒道，便要衝出。
但雲真一把拉住對方。
「你幹嘛？」小天不解道。
「還有別的方法。」
雲真起身，拿起長劍。
「要是再中他一擊，你真的會死的。」
小天說道。
「小姐說得對。」蔣少龍輕笑說道：「少年，你會死。」
「因為你會死，所以蔣某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願意做到這份上？」
「小姐與你非親非故、你二人看起來也不像道侶。若只是朋友，你為甚麼願意為眼前之人拚上生命？」
雲真站定，冷笑說道：
「──因為我樂意，僅此而已。」
因為我樂意。
毫無道理，卻又是這江湖之中最大的道理。
能讓一名六境修士不惜樹立更多敵人、能讓一名三境的少年，替四境的少女出劍。
「雲真．．．．．．」小天看著眼前身影，輕喃說道。
「．．．．．．可惜了，有如此道心，修練之路理應順遂無比。」
蔣少龍提起長槍，說道：「為表蔣某敬意，會讓你死得毫無痛苦。」
「誰生誰死，還說不一定呢。」
雲真笑道，同時懷中一直戴著的錦囊被少年一手扔出。
真氣早已灌注而入，雲真此時便不計形象地大喊：
「──師姐快來救我！」
──然而，沒有反應。
「什麼玩意？」小天一臉茫然。
「嗯？」蔣少龍同樣摸不清頭緒，只是看著那錦囊高高飛起、而後化作粉末消失不見。
雲真一看，心臟差點漏跳一拍。
這甚麼情況？壞了？還是年代久遠用不了了？
那這樣．．．．．．雲真左右看看，便要準備帶上陸小天開始逃跑了。
「哼。」蔣少龍不明所以，但長槍同樣遞出。
「糟糕！」小天見狀，便打算護在雲真身前，同時手中符咒攥緊、以便隨時丟出。
──然後，清風撫過。
蔣少龍一槍之擊，竟然被那陣清風給直接吹散、消逝無蹤。
蔣少龍一驚，同時警覺提至最高，望向四周。
雲真大吐一口氣，此時才放下心來。
因為他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還有那個熟悉、溫柔的嗓音。
如同這麼多年來，每當雲真被某個人給欺負時，總會有那個聲音給自己撐腰。
有些無奈、有些拿自己沒辦法，但總是能讓雲真安心下來的聲音。
十年如此，今日依舊。
「──好好好，師姐來救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