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女：楊千頌 (一)

三名衣著光鮮的兩男一女，駕著賓利房車在「海之丘中央綜合醫院」下車。

看上去是夫婦的兩名中年人先走在走廊上的前面，另一名看上去是兒子的男子則尾隨在後。中年女人一面急步走著，一面則對男人嘮叨道：「真是的⋯⋯ 俊言那個孩子是瘋了嗎？」

「是啊⋯⋯ 那種手術怎能接受呀⋯⋯」年輕男子搭嘴道：「如果不是我朋友的父親是這間醫院的腎科主管的話，根本打聽不了俊言弟居然會冒險接受那種手術呢！」

中年男人停下了腳步，往後一看女人和男子，以氣勢凌人的聲音回應：「你們兩個都住口 — ！」

「媽呀⋯⋯」

中年女人望望走廊的四周後，拉了拉男人外套的衣袖，道：「⋯⋯ 老公你怎能這麼大聲跟我和穎謙說話？這裡是醫院來的，多失禮人⋯⋯」

中年男人回頭一望女人，用力的甩開她的手，語氣不好地回答：「你兩母子也知道是失禮嗎？你們當初這樣對待和迫走俊言就不失禮嗎？我呀，該怎樣對死掉的俊言爸交代⋯⋯？」

「爸你又再提那件事⋯⋯」年輕男子答。

中年男人撥了撥衣袖，並整理好外套，再說：「以我對俊言的認識，那個孩子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即管就聽聽他怎樣說。」

在三人走到腎科病房前的通道時，護理站的其中一個年輕護士便率先走在他們面前問起來：「您好，平時很少見你們呢⋯⋯ 請問你們是來⋯⋯」

大概是因為被中年男人的氣場所嚇到，年輕護士支支吾吾地問，在旁的護士長也走了過來幫忙，面帶笑容地問：「三位您們好啊，請問你們是來探望哪一位患者的呢？」

中年男人回答道：「我是來看姪子劉俊言的。」他指了指旁邊的女大和年輕男子，又說：「他們則是俊言的嬸嬸和堂兄。」

「啊，原來如此⋯⋯ 劉先生住在508 號房，前面走廊直行轉右的第二間就是了。」護士長指向走廊的方向。

在護理站裏的其他護士也探頭出來看看，討論道：「怎麼⋯⋯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剛才的中年男人？」

「欸？我也覺得耶⋯⋯」另一個護士附和著。

護士長皺起眉頭，答道：「那位先生不就是地方法院的法官先生嗎？」

「什麼 — ？！」

「而且他的兒子跟俊言先生長得一樣清秀呢⋯⋯ 果然是跟血緣有關⋯⋯」

護士長再瞪大眼睛，罵道：「怎麼了？現在醫院請你們回來就是在談笑風生嗎？還不趕快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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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 ！」千頌捉起了俊言的左手手腕，打算把叉子上的胡蘿蔔放入他的口中。

同一時間，俊言則提起另一隻空著的右手，反過來捉住千頌的手腕，以阻止她的行動。「為、什、麼⋯⋯？我最討厭吃胡蘿蔔了 — ！」

「胡蘿蔔含有的維生素A對視力有益呀！學長你不能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嗎？」千頌鼓起腮子回應道。

俊言露出了死魚般的眼神，說：「不不不⋯⋯ 真的不行，我每次吃胡蘿蔔都會很想吐⋯⋯」

千頌瞪大雙眼，湊上前問道：「學長你是小朋友嗎？都這個年紀了，還在挑食 — ！！」

「我⋯⋯」

趁著俊言一個不留神，千頌強行用叉子把一小塊胡蘿蔔放入他張開的嘴巴中。

「咦⋯⋯？」

吞下胡蘿蔔的俊言臉色也變了，但最後還是把它嚥下。

「怎麼了？學長你還好嗎⋯⋯？」千頌有點忐忑不安的問道。

俊言把手掌按在嘴巴前。「我嚥下了⋯⋯ 那個胡蘿蔔。」

「怎、怎麼了⋯⋯ 好吃嗎？抑或是你想吐了？」

「還可以，都沒有我印象中的難吃。」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俊言一邊咀嚼著，一邊問：「我想應該是和香菇一起煮的時候，吸收了那個香味吧？」

「那麼下次我就可以挑戰做其他菜式給學長你了，主題是胡蘿蔔！」

「誒⋯⋯ 千頌你就不要整我吧？」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呢？」

「應該是護士吧？我去開門看看⋯⋯」千頌眨眨眼睛，便走近了門邊。

她徐係打開門隙，就見到了門外站著了三個陌生人。千頌有些愕然，在長睫毛的眼睛下顯露的是困惑的表情。

「您好，請問⋯⋯」

中年男人望了望門牌，再次確認上面的病人姓名，再看看千頌，問：「這裡是劉俊言的病房吧？」

「是的。」千頌帶些戒備的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說：「我是俊言的叔叔。」

「我是他的嬸嬸，他則是俊言的堂兄。」在旁的女人和年輕男子也開始自我介紹來。

「啊，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千頌才記起俊言跟自己輕輕提及過，有關親戚們的事情。她轉左身回頭一望坐在病房內的俊言，以徴求他的同意，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學長⋯⋯」

俊言在見到門外的三人後，臉色馬上一變，本來就已經蒼白的面容則顯得更加發青過來。

「⋯⋯」

「怎麼了，俊言弟？」年輕男子率先用命令式的語氣開口說話。「你叔叔特地在繁忙的公務中請假過來看你，你這算是什麼態度？還不快請我們進來？」

俊言嚥下口水，即使不太情願仍是擠出個微笑，答道：「嗯嗯⋯⋯叔叔、嬸嬸、穎謙哥，請你們進來吧。」

他們進來後，千頌便把從外面借來的摺椅放好，讓他們三個坐下，然後就把電熱水壺預熱，準備一些熱茶給他們。

嬸嬸看了看俊言，再看看正在準備茶包的千頌，問：「想問那位小姐是你的⋯⋯？」

「您好，我叫楊千頌，是俊言學長的女⋯⋯」

「是學妹！」俊言馬上塞住了千頌還未說出口的話，並再用重音補充道：「是同校的學妹。」

「誒⋯⋯ 」

「現在的學妹⋯⋯都會跟學長要好到來病房照顧他嗎？」穎謙又再說：「你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們在交往耶～」

「⋯⋯」

「穎謙你住口！」叔叔喊道。

聞言的穎謙揮了揮手掌，乾笑著說：「⋯⋯ 哎喲，我們這麼久沒見，只是想跟俊言弟開開玩笑已矣。」

叔叔恨恨的瞪了穎謙一眼，他便馬上閉起嘴來。

叔叔指了指正在泡茶的千頌，問：「俊言你自己說，你跟這個女生是什麼關係？」

「⋯⋯ 是普通的學長與學妹關係。」俊言垂下了頭，似乎是想逃避叔叔和千頌的視線。但他卻未有察覺到自己的這個行為已經千頌原本有些期待的眼神曚上灰暗的色彩。

叔叔拉了拉鎖骨前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