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幸福的男人。 04
本章節 2234 字
更新於: 2018-07-27
「下回，請讓我們決定那些訊息到底重不重要。」季容星的笑容還掛著，但語氣滿是恫嚇。
「對、對不起……嗚嗚、對不起……我可以回去了嗎？」
張智愷不說，祁夜橙也很想把他轟出辦公室。張智愷的思緒原本就已經有夠吵雜，情緒一緊繃起來，那些噪音起伏得更猖狂了，簡直像有人拿了把鑽子插進他腦子裡胡攪一通。他此刻全憑著非人的意志力，才沒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季容星本來就打算先放了張智愷，所以警告了幾句「別亂跑，等我們聯繫」後就揮手驅趕他離開。
「啊……可是我的手機……」
「放心，我們想找一個人，手段多得很。」這話由最擅長挖掘一個人所有個資與行蹤的周巧瑛來說，說服力一百分。
獲准放行的張智愷慌慌張張地衝向大門，沒想到卻像撞上一堵牆似地，衝力還讓他誇張地往後滾了三圈才停止。
特搜隊的人就這麼靜默地看著撞得眼冒金星的張智愷，最後是季容星好心地開口提醒：「你不變回人形的話，不能走出辦公室。」
特搜隊的地盤裡塞了不少幻術陣法以及封印，為的就是層層阻隔異族機密洩露出去。在以前，特搜隊較多隊員的外貌和普通人類相差甚巨，為了避免有人忘了化形就跑出去嚇人，就在辦公室門口擺了這麼個小屏障，用作提醒。
特搜隊的人都假定身為狸貓精的張智凱，應該一眼就看出那個幻術屏障，所以沒特別提醒，豈料居然會發生自撞意外。
張智愷把自己撞得暈頭轉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踉蹌地起身，但從來到特搜隊辦公室後，他的緊張程度就不停加劇，這會兒居然激動到連變身都不會了，慌得只差一步就要在門口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心靈噪音，祁夜橙乾脆提議：「我把你打暈好不好？」
於是大狸貓真的哭了。
「小橘子，雖然要嘉獎你的禮貌終於進步了，動手前懂得先詢問，但這一點幫助也沒有啊。」
鍾加絃的身體提著他的頭顱來到張智愷面前，輕聲開口。
「張智愷先生，你必須冷靜下來，知道嗎？」
當自己的名字被無頭騎士呼喚時，張智愷感覺自己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一股令人心生絕望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他整個人像是陷進了濃稠的液體中，被包覆、吸納，不停往下墜落，距離水面越來越遠，無法逃生。
此刻的他別說是冷靜，根本是完全喪失了活力，呆若木雞地看著那顆有著稚氣臉龐的頭顱，迷失在生與死的概念之間。
然後他終於成功化為人形，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
季容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周巧瑛雙掌合十，兩人一同在心裡默默為張智愷點上一根蠟。
被鍾加絃這麼「銷魂」的嗓音一喊，這大狸貓八成要倒楣好一陣子。
結束午休野餐，特搜隊的眾人來到鍾加絃這隊長面前，為整起案件做一次大方向的統整匯報，並決定接下來的偵查方向。
透過多位證人的說詞，以及維克多的初步判斷，祁夜橙和季容星都同意，那位一週前曾找上門教訓錢德兆的「債主」，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關於這名有暴力傾向的債主，他們手上擁有的線索太少，很難鎖定對象，得把錢德兆死前這一週的行蹤先梳理清楚，才能進一步淘汰無關人士。
他們當然也不能就咬死在這債主身上。錢德兆光是罪名確立的詐欺案，就可以追朔到十年前，在這之前肯定還有更多未被揭發的案子，受害人數無法估量，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殺害他的動機。
這部分只能等負責詐欺案的同仁把資料送來，周巧瑛才能開始分析與評估各個被害人涉嫌的可能性。現階段僅僅是整理錢德兆那複雜得像迷宮的財務狀況，就已經夠她忙活好一陣子。
由於張智愷會假扮成錢德兆，造成「密宗大師」的課程表根本不可信，為了確認錢德兆的真實行蹤，祁夜橙被分派去檢閱那些影片，判斷哪些到底是死者本人、哪些不是，好建立正確的時間軸。
至於季容星，則負責處理案發現場相關的線索。那棟華廈有監視錄影器，但錢德兆死亡的那一天，整整二十四小時的記錄都被兇嫌摧毀了，而且還是以普通人類能無法辦到的特殊手段抹除。
然而，這並不代表監視記錄就沒有價值。他們已經證實現場沒有任何遭受侵入的痕跡，顯示兇嫌應該是以正常管道出入汪家。在錢德兆把汪家當作工作室後，很多閒雜人等都有進出的權限，雖然需要徹查的對象依然相當多，但總歸不是大海撈針。
一整個下午，特搜隊員就在死盯著螢幕中渡過。現實中的查案就是這麼枯燥又費時，絕不如影視作品裡那樣「快狠準」。就拿最簡單的DNA鑑定來說，一般實驗流程都是以「天」起跳，完全不可能幾小時就拿到結果，然後對著兇手大喊「我們抓到你了！」。
特搜隊員們大多沒有什麼加班的習性，尤其隊長鍾加絃，簡直跟時鐘一樣準，下班第一秒就會直接從辦公室裡消失。如果意圖用公務把他召喚回來，十之八九會迎接相當恐怖的後果。
另一頭的季容星跟周巧瑛都在收尾，也是幾分鐘後就能離開的狀態，唯獨祁夜橙還專注地瀏覽著那些視頻，絲毫沒有準備下班的意思。
季容星看搭檔又是一個意圖夜宿辦公室的節奏，正想開口關愛，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一股蠻力撞開。
「夜橙，我今晚非得看你出現在床上不可！所以我現在要把你帶回去了！」破門而入的單丹大概還用上了一點狼吼的效果，這句話喊得響徹整層樓。
「我剛拿起電話要報警，然後才想起來我自己就是警察呢！」
「那邊的某隻血蛭給我閉嘴。把手銬收起來，我才沒興趣跟你玩那個。」
「所以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還不逮捕你這隻思想汙穢的色狼啊！」
季容星和單丹的唇槍舌戰持續了約莫五分鐘才中場休息，然後兩人終於發現場面好像有點不對勁。
辦公室裡怎麼好像少了什麼？
收拾好雜物，還順便把上班用的淡妝補成濃妝的周巧瑛，一臉嚴肅地上前拍拍兩位男士的肩膀。
「夜橙大概三分鐘前跟兩位說了掰掰，走了。今天要來比比，狼人跟吸血鬼，誰跑得比較快嗎？」
「對、對不起……嗚嗚、對不起……我可以回去了嗎？」
張智愷不說，祁夜橙也很想把他轟出辦公室。張智愷的思緒原本就已經有夠吵雜，情緒一緊繃起來，那些噪音起伏得更猖狂了，簡直像有人拿了把鑽子插進他腦子裡胡攪一通。他此刻全憑著非人的意志力，才沒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季容星本來就打算先放了張智愷，所以警告了幾句「別亂跑，等我們聯繫」後就揮手驅趕他離開。
「啊……可是我的手機……」
「放心，我們想找一個人，手段多得很。」這話由最擅長挖掘一個人所有個資與行蹤的周巧瑛來說，說服力一百分。
獲准放行的張智愷慌慌張張地衝向大門，沒想到卻像撞上一堵牆似地，衝力還讓他誇張地往後滾了三圈才停止。
特搜隊的人就這麼靜默地看著撞得眼冒金星的張智愷，最後是季容星好心地開口提醒：「你不變回人形的話，不能走出辦公室。」
特搜隊的地盤裡塞了不少幻術陣法以及封印，為的就是層層阻隔異族機密洩露出去。在以前，特搜隊較多隊員的外貌和普通人類相差甚巨，為了避免有人忘了化形就跑出去嚇人，就在辦公室門口擺了這麼個小屏障，用作提醒。
特搜隊的人都假定身為狸貓精的張智凱，應該一眼就看出那個幻術屏障，所以沒特別提醒，豈料居然會發生自撞意外。
張智愷把自己撞得暈頭轉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踉蹌地起身，但從來到特搜隊辦公室後，他的緊張程度就不停加劇，這會兒居然激動到連變身都不會了，慌得只差一步就要在門口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心靈噪音，祁夜橙乾脆提議：「我把你打暈好不好？」
於是大狸貓真的哭了。
「小橘子，雖然要嘉獎你的禮貌終於進步了，動手前懂得先詢問，但這一點幫助也沒有啊。」
鍾加絃的身體提著他的頭顱來到張智愷面前，輕聲開口。
「張智愷先生，你必須冷靜下來，知道嗎？」
當自己的名字被無頭騎士呼喚時，張智愷感覺自己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一股令人心生絕望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他整個人像是陷進了濃稠的液體中，被包覆、吸納，不停往下墜落，距離水面越來越遠，無法逃生。
此刻的他別說是冷靜，根本是完全喪失了活力，呆若木雞地看著那顆有著稚氣臉龐的頭顱，迷失在生與死的概念之間。
然後他終於成功化為人形，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
季容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周巧瑛雙掌合十，兩人一同在心裡默默為張智愷點上一根蠟。
被鍾加絃這麼「銷魂」的嗓音一喊，這大狸貓八成要倒楣好一陣子。
結束午休野餐，特搜隊的眾人來到鍾加絃這隊長面前，為整起案件做一次大方向的統整匯報，並決定接下來的偵查方向。
透過多位證人的說詞，以及維克多的初步判斷，祁夜橙和季容星都同意，那位一週前曾找上門教訓錢德兆的「債主」，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關於這名有暴力傾向的債主，他們手上擁有的線索太少，很難鎖定對象，得把錢德兆死前這一週的行蹤先梳理清楚，才能進一步淘汰無關人士。
他們當然也不能就咬死在這債主身上。錢德兆光是罪名確立的詐欺案，就可以追朔到十年前，在這之前肯定還有更多未被揭發的案子，受害人數無法估量，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殺害他的動機。
這部分只能等負責詐欺案的同仁把資料送來，周巧瑛才能開始分析與評估各個被害人涉嫌的可能性。現階段僅僅是整理錢德兆那複雜得像迷宮的財務狀況，就已經夠她忙活好一陣子。
由於張智愷會假扮成錢德兆，造成「密宗大師」的課程表根本不可信，為了確認錢德兆的真實行蹤，祁夜橙被分派去檢閱那些影片，判斷哪些到底是死者本人、哪些不是，好建立正確的時間軸。
至於季容星，則負責處理案發現場相關的線索。那棟華廈有監視錄影器，但錢德兆死亡的那一天，整整二十四小時的記錄都被兇嫌摧毀了，而且還是以普通人類能無法辦到的特殊手段抹除。
然而，這並不代表監視記錄就沒有價值。他們已經證實現場沒有任何遭受侵入的痕跡，顯示兇嫌應該是以正常管道出入汪家。在錢德兆把汪家當作工作室後，很多閒雜人等都有進出的權限，雖然需要徹查的對象依然相當多，但總歸不是大海撈針。
一整個下午，特搜隊員就在死盯著螢幕中渡過。現實中的查案就是這麼枯燥又費時，絕不如影視作品裡那樣「快狠準」。就拿最簡單的DNA鑑定來說，一般實驗流程都是以「天」起跳，完全不可能幾小時就拿到結果，然後對著兇手大喊「我們抓到你了！」。
特搜隊員們大多沒有什麼加班的習性，尤其隊長鍾加絃，簡直跟時鐘一樣準，下班第一秒就會直接從辦公室裡消失。如果意圖用公務把他召喚回來，十之八九會迎接相當恐怖的後果。
另一頭的季容星跟周巧瑛都在收尾，也是幾分鐘後就能離開的狀態，唯獨祁夜橙還專注地瀏覽著那些視頻，絲毫沒有準備下班的意思。
季容星看搭檔又是一個意圖夜宿辦公室的節奏，正想開口關愛，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一股蠻力撞開。
「夜橙，我今晚非得看你出現在床上不可！所以我現在要把你帶回去了！」破門而入的單丹大概還用上了一點狼吼的效果，這句話喊得響徹整層樓。
「我剛拿起電話要報警，然後才想起來我自己就是警察呢！」
「那邊的某隻血蛭給我閉嘴。把手銬收起來，我才沒興趣跟你玩那個。」
「所以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還不逮捕你這隻思想汙穢的色狼啊！」
季容星和單丹的唇槍舌戰持續了約莫五分鐘才中場休息，然後兩人終於發現場面好像有點不對勁。
辦公室裡怎麼好像少了什麼？
收拾好雜物，還順便把上班用的淡妝補成濃妝的周巧瑛，一臉嚴肅地上前拍拍兩位男士的肩膀。
「夜橙大概三分鐘前跟兩位說了掰掰，走了。今天要來比比，狼人跟吸血鬼，誰跑得比較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