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於寫小說這件事(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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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2-21
我們並未從正門進去,而是從車庫的鐵捲門走入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一進去就感到一陣寒氣。

原本我以為這裡是車庫,但很快的被附近奇怪的轟鳴聲打斷了這個想法。

傳說中的輕小說家咖啡紅茶就是來在這取材嗎?

說到小說家取材,一定是去跟現場有關的吧。

比如說是異國旅行的,就真的到當地旅遊一次。

又或是描述料理的,那就親自跟廚師學著怎麼做。

還有像是異世界旅行的話,就買一把人生重來槍。

只是來這種地方取材,到底是取材什麼呢?

(...)

對,也只有那種可能了吧。

—鬧鬼。

「那個,思思,妳不覺得這裡有點暗嗎...」

「是有點。」

「那個,思思,妳不覺得這裡有點冷嗎...」

「哈啾!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

「那個,思思,妳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

「白色,上面還有小熊的圖——你!你這傢伙讓我說了什麼話啊!」

「喂!別亂敲我啊。不,對不起,我的頭在這裡,請妳打用力一點,我不要妳的內褲汙染我腦袋的D槽啊。」

「你...你這傢伙。哼!我不要待在有變態出沒的地方了。」

黑暗中,我聽見思思重重的一跺腳後便加快向前的聲響。

對了,在恐怖片中,總是會有一個弱智女主角or弱智男主角or弱智跨性別主義者在有人死的時候說「哼!我不要待在有殺人犯出沒的地方了。」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悲劇。

「等等,思思,不要走啊!就算妳是個平胸、矮子或是這年紀了還穿什麼動物圖案的內褲,但這些都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啊,等我們活著回去我會幫妳把這些炫耀的公布在網路上的...欸欸欸!!妳怎麼越走越快了!」

根據都卜勒效應,我很肯定她在加速遠離我。

此時,突然有個什麼重重的東西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

對,這是我的錯覺。

只要假裝不知道就不存在,轉頭就輸了。

說到底,肯定是皮膚的神經元在騙我,只要沒有聲音就沒事—

「這位小哥,把女孩子氣走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喔。」有什麼貼在我耳旁說著。

(...)

呵、呵呵呵,幻聽。

沒圖沒真相!在我看到以前都是不存在的。

然後「啪!」一聲,天花板的日光燈全亮了。

我看見了一個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一個跟我等身高、長的很像某知名藍色未來機器貓的東西出現在我眼前—恕我不能說出它的真名,畢竟它掌握著某個叫作版權的黑科技。

不僅如此,除了輪廓外,它的整張臉都是由馬賽克構成的。

它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我叫作朵菈菈‧H‧夢想子。沒想到思思竟然會帶人過來我這邊啊。你、你該不會就是筆名是水月鏡的那位吧。我...呵、我看過你那本名為『Permanent』的大作了,擁有路西法之瞳的少年被招換到異世界,得到了神器不朽聖劍並發覺自己擁有真龍轉生的血脈—」

「啊啊啊!別再說我的黑歷史了啊,好羞恥!快停下來!」

我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嗚...可惡,看來這個妖異精通對精神係的攻擊。

此時思思也往我這裡趕了過來「啊,朵菈菈小姐,數日未見,近來可好。」

「思思,這個在地上打滾的傢伙就是妳說過的那個人啊,看起來是個白癡呢。」

「呵呵,別說笑了,朵菈菈小姐,他不是看起來是個白癡、他本來就是個白癡喔。」

喂!

嗆我嗆夠了喔。

...不對。

我懷疑的盯向了思思「我說,思思,我記得我的那本『Permanent』被妳拿走了對吧,然後這個馬賽克機器貓知道,妳是不是把我的黑歷史流傳出去了。」

「這...這個。」思思的目光往左上偏移「誒嘿嘿。」

(...)

「好,打開FateBook,發送給所有在FateBook上的朋友嗎?是的,群組訊息『思思穿的是熊熊圖案的白色內褲(笑)』發送完畢。」

「等等!你在發送什麼奇怪的東西啊!」思思奪過我的手機「取消、取消!...欸?你好友數為零呢。」

等等!

我都忘了我邊緣人這個設定。

「哼、哼哼,有一百個朋友還不及一個真正的朋友。對吧?小空。」我跟一旁的空氣用力的握住彼此的雙手。

「...。唉,你的手機還你。」思思蹲下把我的手機放在我的臉上「我、我幫你加了我的好友喔,只是為了讓你看起來不要那麼可憐而已。」

「隨便啦,倒是妳趕快離開可不可以,現在我一抬頭就會看見妳的內褲,很傷眼睛的,所以快走好不。」

「你!...唔!你這個變態變態!」

她壓住裙子跑到了那隻馬賽克機器貓後面躲了起來,紅著臉含著不甘心的淚瞪著我。

馬賽克機器貓往它的百寶袋裡掏了掏,掏出了一把槍給思思「鏘鏘鏘!問題解決板機,只要把這個槍口對準引發問題的人,再叩下板機,就能解決問題。就算解決不了問題也能解決有問題的人唷!」

「等等!思思,不要真的拿起它...喂!別對著我啊。」我只能向那隻假機器貓抗議著「這沒問題嗎!沒有什麼槍械管制法之類的嗎?」

「沒問題的啦,這可是30世紀的產品。你有聽過冷冰器時代有法律說持有槍枝違法嗎?這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好有道理...——個頭啊!」

「唉...朵菈菈小姐,這把我有需要再找妳借。」思思將她手中的槍還給了馬賽克機器貓「他、他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討厭啦,像是今天...我被質問時,挺身幫我說話了呢。」

「啊,那是因為那頭乳牛的胸部太大了,擋住了我牆壁上的奏奏醬(掛畫)。幫妳?...呵呵,先看看妳那貧乏的胸部—」

「夠了、夠了,變態變態變態!我改變主意了,朵菈菈小姐,把槍再借給我!」思思氣鼓鼓的跺著腳「虧我還覺得你還有一絲溫柔!」

「啊哈哈,總之不玩了。」馬賽克機器貓搖著手「我也是很忙的,先處理思思妳的事情吧。但—」它靠在我身上「思思,妳可以先跟這位介紹一下我的身分嗎?。」

「呼...」思思像是見慣般嘆了口氣「總之這位是朵菈菈‧H‧夢想子,我們總部負責科技研究室的人。我利用抽屜傳送到你房間的技術也是她發明的。哼哼,很厲害對吧。」

...我說。

她們是不是沒有非法入侵的概念啊。

此時那隻馬賽克機器貓突然摘下它的頭,從裡面鑽出一個金髮戴著眼鏡的大姊姊「啊,穿這身衣服活動果然好累啊。」

「等等!妳是人類!?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因為這是我們這個科技研究室的規定,我不穿成這樣也不行啊。」

是這樣啊,每個地方都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規定呢...對,國軍,我說的就是你。

前馬賽克機器貓、朵菈菈小姐燦爛的一笑「雖然這個規定就是身為主任的我制定的。哼哼哼,為了上班穿Cosplay也不會太熱,我還加裝了全年無休的冷氣啊。」

那邊有一個指南針看見了嗎?

現在請妳沿著N極的方向前進,去跟住在那邊的北極熊說一聲對不起。

不過考慮到她的百寶袋還有一把人生重來槍的情況,我聰明的閉上嘴。

「好了,兩位,跟我來吧。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咖啡紅茶老師對吧?」朵菈菈小姐意識著我們跟上他「你們真是辛苦了,他這次在他的作品裡取材的時間有點久啊。」

「等等...在他的作品裡取材?」

容我國文沒有學的太好(或這是物理學的問題?),但進入自己的作品裡這是哪部穿越系小說的開頭?

朵菈菈小姐點了點頭、用力掀開在我們面前的布,裡頭正是一個幾乎有一層樓那麼高的巨大螢幕。

「這就是我的發明,進入小說機,只要有了這個機器就能進入各式各樣的小說了。」

「呵呵...騙、騙人的吧。」我確認般看向了思思,但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你不是也看過我從抽屜道你房間嗎?這些都是朵菈菈小姐發明的喔。這就是我們擁有尖端的科技,嗯嗯!不愧是尖端呢。」

妳是不是覺得自己說了個很厲害的雙關梗啊。

「我不信、我不信,有了這個美什麼的國家不會因此來一份民主外送嗎,這一定是我的幻覺。」

「啊,至於這個,請你服下這顆藥丸。」朵菈菈小姐遞給了我一顆藥丸和一杯水,順便笑咪咪地把槍口放在我太陽穴旁邊「如果你想說出去的話就會心臟麻痺死掉呢。當然當然,我認為你應該沒有這個打算啦,呵呵呵。」

很好。

槍口成功說服了我這裡仍是現實世界。

我乖乖吃下藥丸。

「所以思思,我們就是要利用這個什麼進入小說機去找到咖啡紅茶嗎?」

思思點了點頭「嗯!走吧—」

但思思要前進時被朵菈菈小姐阻止了「等等,別忘記最重要的事情了。要進入故事,可是要兩人一起進去,並且說出誰是筆、誰又是墨。沒有墨的筆就是在文字之海中失去燈塔的船,沒有筆的墨就是在文字之歌裡沒有弦的琴,不論是哪邊失去了誰都會迷航在文字之淵。你們誰是筆?誰又是墨呢?」

思思小聲地提醒我「筆即是作家,而墨則是編輯,要兩人一起前進才能創造出小說。...哈哈,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進入小說裡,所以忘了。不過正好,你是筆而我是墨。」

...是嗎?

像我這種人可以算是筆嗎?

雖然不甘心,但我認為莉莉說的是正確的,擁有商業價值的作品才算是好作品,至今沒有寫出一部好作品的我算是筆嗎?

我當時只是不甘心唯一說出願意當我的讀者的思思被否認了而已,這就像自己的作品被否認了一般。

但思思卻用她小小的手握起了我的掌心「放心,你就是我的筆喔。」

...。

「—等等!呵吼吼吼吼吼。」一旁突然傳出宛如壞人大小姐般的笑聲。

是莉莉!

她用鄙視著眼神注視著我和思思「哼,我就知道妳會來這裡。」

「莉莉!?」思思瞪圓了雙瞳「妳、妳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本小姐早就算到了,妳現在想去拿那位傳說中的作家咖啡紅茶老師的新作吧。我是不會讓妳如願的,咖啡紅茶老師的新作是我的!」

「可、可是莉莉妳還需要一個人陪妳進去吧。」

「哼哼,我早就準備好了,出來吧!」隨著莉莉邪媚一笑,一個叼著玫瑰的帥氣銀髮男子從一旁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莉莉繼續介紹著「讓本小姐歡迎天才作家—虛慎我老師。他跟妳選中的筆不同,可是已經歷經了商業的洗禮卻還是保持著他屹立不搖的人氣,這才是我們這些墨水需要的筆啊,思思。」

「什、什麼—!?竟然是那個虛慎我老師。」思思小小的手顫抖了起來、但仍強硬地跨出一步「那又怎麼樣!我的筆也不會輸的。」

「哼哼,思思,妳是第一次進入小說的世界吧。在那裡筆的好壞就決定了一切。」莉莉挑釁的微微抬起下巴「再好的墨水用的若是一隻爛筆也是寫不出好故事。喂,那邊那個,你的故事我看過了啊,是叫Permanent對吧?放棄當作家吧,你沒有那個創作的才能。」

而那名銀髮男子也像贊同莉莉般點著頭「是啊,你快點放開思思小姐的手吧。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可是我的目標啊,我才不準許你牽思思小姐的手!」

怎麼辦!?

我該說出來嗎?

不不,現在這個氣氛,我說出來不好吧。

不行!我忍不住了啊!

「你們都沒有人發現嗎!」我指著那個銀髮的男子「這、這傢伙的筆名倒過來唸就是我腎虛耶。」

「欸...真的!第一次發現呢!」思思摀住嘴但身體還是忍不住笑意而顫抖「不行,思思不要笑啊!..可、可是,噗哈哈哈哈哈。」

銀髮的男子怒瞪了我一眼「很好!等著瞧吧,我會讓你永遠都忘不了我真正的名子。走吧,莉莉,就讓我會一會咖啡紅茶老師吧。」

「啊,是的,我腎虛...啊啊!對不起,虛慎我老師,我、我們走吧。」

「切!」銀髮男子不耐煩的抓住了莉莉的手,兩人一同站在那個巨大的螢幕前「我是筆。」「我是墨。」說完,兩人就一閃消失了。

朵菈菈小姐看向我們「換你們了。不過話說,你們兩人可真是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勁敵啊,要放棄嗎?兩位。」

思思看了一眼後露出笑容「絕不,對吧?」

「...。」我疲倦的嘆了口氣「欸,但是我覺得好麻煩啊。」

「那個,劇情演到這裡你不是應該點頭嗎?」思思冷冷地看著我、微微舉起我們握在一起的雙手。

「我啊,很討厭輸,而且對方看起來很強對吧。已經暢銷的作家跟連出道都沒成功的我、發掘了無數好作品的莉莉和快被調換工作的妳,怎麼看都不是合理的對手。」

「...」思思沉默了起來,但小小的手仍固執地緊握。

「對我而言,創作是很辛苦的事情。」我繼續說著「構思著劇情、練習著文筆,而且每每看到他人得獎的作品總是覺得自己寫出的文字一文不值—」

「—但是即使如此,我仍一次次的投稿,一次次的寫作,為了有一天自己能跨過那道窄門。思思,妳也是吧?」

「嗯!」

看著思思的笑容,我也露出笑容對朵菈菈小姐開口「所以朵菈菈小姐,妳根本不用問這個問題。我們就是因為沒有放棄才走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