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與女孩

本章節 6492 字
更新於: 2018-07-27
「故事的主角,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男孩。」

「他的父母在他四歲的時候,就因為海難而去世了,家裡的財產也被親戚搶到只剩下一些連乞丐也懶得裡的破東西,他來到孤兒院的前幾天,邊臨崩潰到甚至想要自殺。」

「然而,因為有孤兒院裡的朋友和員工的關心,那個男孩終於得以重展笑容。在孤兒院裡,他學到了很多、得到了很多,特別是那專屬於家庭歸屬感的幸福,對他而言,孤兒院就跟自己的大家庭一樣。」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大家庭卻發生了變化。」

「男孩的家人們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了,員工因為生活困頓而退休、朋友因為被領養而離開、畢業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也再也沒有回來過。」

「家庭逐漸支離破碎的男孩,最後只能把自己的心靈倚在那間孤兒院本身上,為了維持經濟愈來愈糟的孤兒院,打從他開始上學後,課業和工作就永遠分不開,哪怕他開始上學時還不到十歲。」

「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有個小女孩來到了孤兒院。」

「那個小女孩只有六歲,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也死於一場意外事故,突然的家庭變動讓小女孩心裡充滿恐懼與哀慟,拒絕接近任何人、拒絕對任何人敞開心房、每天晚上都躲在棉被裡哭,孤兒院裡僅剩的人都對他沒辦法。」

「看到那個小女孩,男孩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一般,因此他決定要讓那個小女孩可以重拾笑容。他用了各種方法,當初孤兒院裡的人對他做的事他都試過,甚至還因此沒少挨小女孩的拳頭和牙齒,但他沒有放棄,終於在大約兩年後,小女孩的臉上出現了小孩子該有的笑容,因為她的眼睛是鮮紅色的,笑起來特別漂亮。」

「小女孩終於可以跟其他人和睦相處,但最依賴的還是那個男孩,每天都盡可能的賴在那個男孩身邊,當她任性的時候,也只聽那個男孩的話,就這樣過了幸福快樂的一年。」

「然而,同一時間,孤兒院的狀況也是每況愈下,甚至到了有時必須去找廚餘或路邊可以吃的野草來餵飽孩子。因此,十七歲的男孩聽到有個報酬很高的工作就去應徵了,也不管到底是怎麼樣的工作。」

「要在應徵上了之後,他才知道那原來是與國家安全與機密非常相關的工作──靈犬局探員,那意味著他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到孤兒院和小女孩團聚,但為了那水泥鋼筋做的冷硬建築物,男孩還是跟抓著自己的衣服哇哇大哭的小女孩道別了,還送她自己身上僅剩的父母遺物:一個作為護身符的五芒朝陽項鍊,上面還有男孩自己刻上去的名字。」

「男孩開始訓練成為探員後,雖然過程又辛苦又痛苦,但為了孤兒院他全部都挺過來了,不只每個月都把零用錢全部寄回孤兒院,還把自己辛苦得到的獎學金也寄回去,但他毫不在乎三餐只吃靈犬局提供的難吃伙食、也不在乎得在有時沒有熱水的浴室洗澡,這些他在孤兒院經歷的次數更多,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無法跟那個小女孩玩吧,但他也提醒自己必須努力維持孤兒院,那個小女孩才能平安快樂的長大。因為假日的時候還去打工,他三年內完全沒回孤兒院過。」

「直到兩年後成為男人的男孩終於畢業成為了探員,他才興高采烈地要回孤兒院去探望他們,沒想到,迎接他的只是一間烏漆嘛黑的工廠。」

「男人當場呆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當場跪倒在地,空虛的感覺就像是血液被抽乾。」

「他調查之後,才知道孤兒院早在一年前就因為負債的關係,土地被資本家買走而被迫解散了,他寄的錢都被郵差或工廠警衛私吞,而那些孩子、他最重視的小女孩,卻完全不知下落。」

「男子雖然痛苦憤怒,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在法律上,那場土地買賣是合法的,他不可能檢舉,身為靈犬局的探員,他也不能放下繁忙的任務專心調查孩子們的去向,他絕望之下選擇放棄思考,不要再去想孤兒院和小女孩的事,他不停的執行任務,讓自己專心於任務上麻痺內心,不知不覺就成為了靈犬局最好的探員之一。」

「然而,在一場任務中,他的心卻又被蠻橫地打碎。」

「那是一個保護盟國王室成員的任務,線人獲報有人委託黑衣組暗殺他,引起兩國的交惡和戰爭,靈犬局派了史無前例大規模的探員去執行,一部份保護、另一部份追查那些殺手,男子是歸為追查組,他成功發現殺手的藏匿處,並且和其中幾個纏鬥起來,利用自己受的訓練,沒三兩下就打到剩一個人。」

「然而,就在他原本可以成功打贏那個幾乎沒有抵抗的殺手時,殺手居然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個五芒朝陽徽,一個背面刻著自己名字的五芒朝陽徽。」

「男子嚇到了,頓時亂了方寸,被殺手抓到機會射傷膝蓋而摔倒在地。殺手原本可以直接把男子射殺一了百了,但她卻沒有那麼作,只是連忙拉好面罩就逃掉了。」

「或許是命運捉弄吧,偏偏就在那時候,吹起了很強烈的風,把殺手的帽子吹了下來,露出那雙鮮紅的漂亮雙眼。」

「看到那雙眼睛的當下,男子就明白了,小女孩被黑衣組帶走、培育成了殺手,因為自己離開而沒有在她身邊保護她、因為自己自大地以為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挽救整個孤兒院,小女孩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

講到這裡,霍克停頓了一下,對雅莉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如何?寓意不錯吧?這個故事──我的故事。」

「……」雅莉一時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以為……」

「要不要相信隨便妳。」霍克有些慵懶地說:「我只能告訴妳,這是我的錯,必須由我來導回正途,薩妮她應該要有更好的人生,卻被我親手斷送,這是我的責任。」

「所以……你才退出了靈犬局嗎?」雅莉說:「因為繼續待在靈犬局,你只能退居二線……」

霍克的表情頓時蒙上一層陰影。「如果是其他人,只會把她當作另一個該死的殺手處決而已,我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私家偵探是我這個殘廢的傢伙唯一能把她帶回來的機會,我必須把她的世界給毀了。」

「毀了?」

「妳應該有發覺吧?」霍克說:「薩妮那孩子……對於神依賴。」

雅莉回想起剛剛遇到薩妮的時候,她那開口閉口離不開耶羅大神的口癖。「她是忠誠的信徒嗎?」

霍克搖搖頭,又點點頭。「她小的時候,從來沒有參加過早上的祈禱會。她寧願相信父母是因為意外而過世,也不相信是因為受到神的召喚而狠心丟下自己。」

雅莉皺起眉頭。「可是她……」

「那孩子並不壞。」霍克說:「但也因此,她很害怕。」

「害怕?」

「在黑衣組那種黑社會裡,沒有用處就幾乎等同於死亡,特別是她那種女孩子,搞不好還有更痛苦的事會找上她。」霍克的表情逐漸黯淡下來。「所以,她只能照著那些傢伙的話去殺人,一個接一個,不管是誰。」

「但是,小時候對於父母的記憶、還有在孤兒院的回憶,不停警告著她,自己已經罪孽深重,不管是人生還是靈魂,都已經完蛋,邊臨絕望的她,最後將希望託付給了神,託付給了『死亡』。」

雅莉倒吸一口氣,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話的意思只有一個。「你是說……希妮大人的審判?」

「沒錯。」霍克的臉上烙上了猙獰。「她認為,只有希妮的審判能拯救的了她,不管是以作為奴隸或被打入地獄,都只有那能洗清她的罪惡。」

「你是說,她想自殺!」

「不。正因為把希望寄託給了終將來臨的死亡,她才能繼續說服自己活下去,雖然痛苦,她那條命,是她最愛的父母所給她的,她不想就那樣糟蹋,反正她已經不可能抵達天堂和父母相聚了,那隻能趁自己今生今世還活著的時候,盡可能想念他們。」霍克咬牙,怨恨和懊惱從齒縫間流漏。「真是……某些方面上,我寧願她不要那麼好寶寶。」

「所以你說毀了神和她的世界是要……」

「她以為只有神救得了她,所以我必須向她所相信的神宣戰,毀了她的世界,讓她明白神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萬能,才從那無底深淵中將她拯救出來,所以,我才會成為私家偵探,我一定要肅清那些可恨的黑衣組,並且親手逮捕她,完成她的神所做不到的事情。神之所以把罪人送回人間,不是因為要讓他們悔改,是要讓他們在痛苦的奴隸生活裡,將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霍克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困難地一次次握拳又張開。「妳發現那些空白的信件了吧?那是薩妮寄給我的,在我因為『奇蹟』而聲名遠播時,她擔心我太招搖會成為暗殺目標,甚至冒險寄信來勸我趕快放棄,之所以會空白,是因為我擔心她會被懷疑洩漏機密,所以留信告訴她不要再寫東西過來,被發現的話就糟了。」

「但儘管如此,薩妮還是不停寄那些空白的信過來,因為我叫她『不要再寫東西』,所以她認為只要不寫東西就好,但她還是藉由那些空白的信將她要說的話清楚傳達給我,只希望我可以放手。」

「但我不能聽她的,我這二十幾年來的生命中,沒有什麼是能保留地住的,我的家庭一次又一次的毀了、努力保住的孤兒院化為泡影、我不停被自己所努力的一切背叛,這大概是我……僅存的生存理由吧。」霍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表情逐漸變得空白。

「夏凡特爾先生……」

你在哭嗎?雅莉沒有把這句話講出來,她知道,霍克已經連哭都辦不到了。

磅!

「嗚呃~」

突然,一個爆裂聲在房間裡炸裂開來。

雅莉連耳朵都還沒聽清楚,就被從腿上直衝腦門的劇痛拉倒在地。

「嗚……啊……」雅莉痛到幾乎沒有感覺,空著的手反射動作地按在大腿上,只摸到一震溫熱濕滑──她中彈了。

「雅莉!?」霍克驚呼,但被綁在椅子上的他什麼也做不了。

雅莉幾乎被痛感麻痺了全身,只能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人從她沒有鎖上的大門外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手中握著還在冒煙的槍、全身裹滿衣服、戴著面罩和墨鏡,一進來就把槍口對準霍克。

是黑衣組的殺手!

「可惡……」雅莉連忙舉槍想要反擊,但被對方命中肚子、一腳踢開,滾了幾圈後猛力撞上書櫃,槍也從手中飛了出去。「嗚呃~」

頓時眼中一陣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清楚,但雅莉往自己腿上的傷口打了一下,用痛感強迫自己回神過來。

然而,已經太遲了。

殺手已經來到了霍克前面,像雅莉剛剛那樣將漆黑的槍口對準他的額頭,毫不猶豫地按下板機!

磅~

框啷!

然而,霍克卻早一步將被銬住的右腳在可以活動的範圍內用力往自己坐的椅腳踢,四根椅腳隨即就像機關那樣摺疊收起,整個身體往下沉的霍克就這樣躲過了槍擊,子彈打破了身後的窗戶。

在殺手來得及反應前,霍克又甩出被綁著的手臂,打在殺手的肚子上,讓對方踉蹌後退了幾步,接著他猛力彎下身子,用頭去撞椅子的扶手。

磅!

霍克的動作一定啟動了扶手裡的甚麼機關,一發子彈就這麼從裡面擊發出來。

然而,殺手卻早一步往後跳開躲過了槍擊,並且重新站穩腳步,將手槍對準霍克!

「不行!」雅莉大喊,反射性地抓起旁邊散落地書本猛力扔了出去!

啪!

磅!

「切!」在殺手按下板機的那一瞬間,書本重重地撞上他握槍的手迫使轉向,子彈把霍克頭旁邊的椅背打穿一個洞。

殺手立刻拔刀轉身,打算先處理那個礙事的助手──

「啊~」

砰噗!

然而,早在把書丟出去後,雅莉隨即強迫自己帶著傷口衝了上去,直接把殺手撞倒,兩人隨即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砰!啪!噗!崩!磅!

陣陣巨響和震動響遍整個房間。

雅莉雖然負傷,但身為靈犬局探員的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閃電地重擊殺手的兩個手腕讓武器脫手,再不停地揍踢抓咬,被壓制在地的殺手只能慌亂地胡亂揮舞雙手。

能贏──

「嗚!?」這個想法剛在腦中萌芽時,一陣劇烈的衝擊便摧毀了她的思考。

「咚!」的一聲。

她不清楚那底發生什麼事,只發覺身體突然軟了下來,就像被抽掉骨頭般軟弱無力,什麼事也辦不到的倒在地上。

是毒!殺手一定在子彈或身上的某個東西上塗了毒。

糟糕了!再這樣下去……

儘管心裡滿是如果叫出來絕對會喊破喉嚨的咆哮,但雅莉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殺手把自己踢開,起身撿回手槍和刀,並把槍指向了她自己。


「喂!混帳!」


這時,霍克低沉的聲音又擠了進來。

咚!清脆的撞擊聲在殺手的腦袋上響起,力道大到讓殺手有點重心不穩,而霍克的枴杖也掉到地上。

不!是半根拐杖,還是半根中空的枴杖!

此時的霍克已經不在椅子上,而是爬到雅莉剛剛隨手把枴杖丟過去的角落裡,手中拿著柄為拐杖外型的銀白長刀,被跟他銬在一起的桌子還被拖過去、立起來作為屏障。

雖然被挨了一擊,但殺手卻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丟下已經動不了的雅莉,重新將槍口對準自己的目標!

霍克則是在站不起來的情況下舉起了刀,繃緊面容,準備好奮死一搏!

不可以!不可以!

雅莉在心中尖叫。

快點逃走啊!夏凡特爾先生!你還有沒完成的事情不是嗎?

然而,不管是霍克還是殺手都聽不到那樣的叫喊。

連最基本的眼神也做不出來的雅莉,只能繼續無神地盯著殺手按下板機──

磅!

*

……啊咧?

槍聲響起,然而,悲劇並沒有降臨。

雅莉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臟因為緊張而激烈跳動不已。

半閉的眼簾中,霍克舉著的銀白刀身也依舊閃亮。

反而是那個突然全身一震的殺手,倒地了。

欸?欸欸欸!

「唉~我真是為國家感到擔心,靈犬局的探員居然會被自己人搞得差點沒命。」在雅莉疑團滿腹的時候,一個聲音悠哉地走進她的耳朵,聽起來充滿了無奈、驕傲、和鄙視。

雅莉突然覺得那個聲音很耳熟,難道說──

「偵探啊~以後記得慎選助手。」迪雷局長一邊把槍收回槍套裡,一邊從容自若地一步步走向霍克。「要是我在這棟公寓裡的線人剛好沒聽到你們的聲音要怎麼辦咧?」

他、他剛剛說什麼!?

只見局長用帶著手套的手抓起已故殺手的刀,將綁住霍克的繩子全部切斷,接著用一根鐵絲,兩三下就把腳鐐也打開了。

然而,對於他的出現,霍克卻不怎麼驚訝,只是看了看自己剛剛被綁住的手腕,嘆了一口氣。「果然是你呢,迪雷局長。」

「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這個稱呼。」局長邊說邊開始掏口袋。「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私下稱呼我為『探員』。」

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局長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黑色的長羽。

黑鷹局!

雅莉差點就要窒息了,局長是,黑鷹局的探員!?

「……所以你才會想要跟我打聽我以前的生活對吧?」霍克冷冷地說:「雖然我早就知道黑鷹局也有派人員監視我,但真沒想到是一個警察局長。」

局長聳聳肩。「畢竟這樣比較管得動你嘛!私家偵探──還是該說靈犬局的?」

「隨你怎麼想。」霍克邊說邊抓住局長遞來的拐杖。「比起這個,先幫雅莉解毒吧,你們這些傢伙身上應該不缺解藥。」

局長揚起眉毛。「你確定?她剛剛可差點直接或間接把你害死了喔!」

「確定。」霍克用力點頭。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靈犬局的傢伙怎麼想。」局長邊吐著無奈邊掏出了一小瓶藥水,直接灌進雅莉的嘴中。

「咳!」雅莉很快因為嗆到而咳嗽起來,身體也終於開始可以遲鈍的彎一彎。

看到她這樣子,局長冷笑了一下。「就這樣子?派來調查可能背叛的前探員的傢伙就只是這種調查幾個月一點進展也沒有、差點把無辜的人殺掉、還差點害死自己最後落到這種蠢樣的傢伙?雖然早就知道靈犬局已經好幾年人手不足了,但這也太沒用了點啊~」

「嗚……」雅莉雖然心裡很不開心,但剛解毒的她實在沒有餘力反駁。

霍克有點不開心的皺起眉頭。「靈犬局其他有能力的探員都在調查來自其他國家的威脅,內部比較安全的當然就由資歷比較淺的探員調查同時作為鍛鍊,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那是因為你這個調查對象本身就知道自己很安全才會那麼說的。」局長不怎麼認同的搖搖手指。「而且,比起外來的強敵,威脅正是因為來自於內部才危險啊!你們這些靈犬局的傢伙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這麼沒用。」

霍克的眉頭更皺了點。

雖然之前工作的部門被罵成這樣固然讓人很不開心,但他還有更在意的地方。

「你知道我很安全?」

局長聳聳肩。「不要小看黑鷹局啊!一群笨狗。我們知道的事情或許比你們知道的還多,例如……」他轉身揪住那個屍體的面罩扯下來。「這個男的絕對不會是你的小公主,等一下丟到小巷子裡就差不多了,黑衣組一定會來收屍。」

連薩妮的事也知道了嗎?

「好啦!看來事情這樣就差不多了。」局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在場的兩個人嘲諷的鞠了個躬。「你們就繼續享受這美好的夜晚吧,我就先失陪了。」

說罷,他便轉過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對了!迪雷探員!」霍克對他的背影喊到:「既然黑鷹局已經知道的話,那又為甚麼要指控我?」

「那只是上面無聊想嚇一嚇靈犬局而已。」局長隨意地擺擺手。「你的計策很成功,霍克.夏凡特爾,現在你有兩個護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