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天下欲變
本章節 3493 字
更新於: 2021-02-18
東洲地界，雲月仙宮。
少年朱雲真，今日正忙著把書齋裡的竹簡、書冊一個個拿出來曬太陽。
自從上次下山，又過了幾週。
在這期間，雲真倒是沒聽說有人向仙宮尋仇。
看來當時劉定元劉師兄的威懾力還算不錯，至少剩下幾人還真沒把自己怎麼樣。
不過就不曉得，那法寶毀損的池雲子後來究竟如何了。
當時與師兄提起了這件事，對方只是冷笑一聲，說道：
「連個本命法寶都這麼容易毀損，想來修為也不怎麼樣，垃圾。」
一旁的師姐聽不下去，解釋道：
「若是照阿真的說法，此物毀損、甚至已經讓持有者反噬，那已經算是相當嚴重的情況了。輕者廢去一身修行、重者過不了數日也將撒手人寰。」
「真有如此嚴重？」雲真問道。
「所謂本命法寶，本來就是與修行者相輔相成的武器。」
師兄文修坐在一旁，懶懶說道：「隨著境界提升，法寶的威力也會提高好幾個層級、也可以透過煉化提高層級。與之伴隨而來的，便是毀壞時一樣會影響到修道者自身。」
「照師兄這麼說，是贊成擁有本命法寶還是不贊成啊？」
「我？」文修挑眉說道：「要我說的話，只要沒辦法讓本命法寶提升到可以擁有某種自帶的法術或神通，那就乾脆別練。」
「看到敵人，提劍上去砍不是更快？」
「所以師兄沒有本命法寶？」
「沒有，怎麼了？」文修說道：「為兄不屑使用法寶這玩意，麻煩的要死。」
「我也沒有。」顏雪笑著說道：「不過法寶的問題，有機會可以請教定元。」
「這麼說來，劉定元那傢伙還沒回來？」
文修看向顏雪，問道。
「酒泉峰那邊沒甚麼動靜，估計是還沒吧。」
「算了，反正那傢伙的法寶也沒甚麼了不起。」
文修說道：「劉定元的本命法寶，是一對銅錢，阿真你應該見過的。」
雲真頓時想到了之前定元高高一拋的銅幣。
「見過。」雲真說道：「那個就是劉師兄的法寶？」
「看著不起眼，對吧？」文修說道：「但要我說的話，那才是法寶最重要的意義。要是拿個金光閃閃的玩意，誰不會對這東西多加提防？」
「那對銅錢的名字叫做『金不換』，法寶自帶的法術你也見過。瞞天過海、如幻似真；此外還能當個奸商，強買強賣。」
「如此霸道？」雲真皺眉說道。
「一點也不。」文修說道：「法術若是看起來越是無人可解、蠻橫無比，往往代表著束縛法術的限制也會大得驚人。」
「定元這法寶，只能用在比自己境界還低的人身上。境界比自己還高的話也不可能強行更改他人設下陣法、轉為己用。」
文修當時說著，一邊冷笑：
「講白了點，他自己一個人發揮不出什麼本領，但若是以紙醉金迷之幻搭配上筆走龍蛇之形，倒還有些看頭。」
這是幾天前的事情，如今一邊回想著，雲真一邊將拿出來的書本排放整齊。
「記得曬完後要把書本給收好啊。」
一旁屋簷下，師兄文修一邊拿著拭劍布、一邊沾著劍油，細細擦拭保養隨身佩劍。
一邊擦劍，一邊還不忘使喚自己的師弟，雲真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做著工作。
師姐顏雪端著茶水與茶點走了出來，說道：
「阿真，不用那麼仔細的，隨意曬著就可以了。」
「沒事的，我等會就好。」
雲真這麼說道。
「還是阿真最貼心了。」
在文修身旁坐下，顏雪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不像某人，說了那麼多次了，理都不理。」
楊文修乾脆就沒有回話，自顧自的做著手上工作。
這時候不管怎麼回都會吃虧的，文修的經驗這麼告訴自己。
顏雪挑眉，纖指往對方腰間一擰。
文修差點罵出聲來，狠瞪了對方一眼。
顏雪此時也像文修方才一般，裝做甚麼事情都沒發生。
雲真在一旁看著，怎麼說呢，就覺得很酸。
該不會自己待在這真的就是個不知趣的人吧？
「還有多久？」
顏雪冷不防地開口問了一句。
「兩個月，再多一點。」
文修幾乎是想都沒想地便回答道。
「你們在說甚麼呢？」
雲真感到奇怪地問道。
「在想甚麼時候要再把你丟下山。」
文修說道：「反正我看你在山上挺閒啊，不如再多去外邊歷練幾次如何？」
「真的？」雲真喜道：「甚麼時候啊？師兄你可不能反悔啊。」
「反悔？」文修不屑說道：「為兄才不會做這麼低級的蠢事，是你才要小心，別到時候哭嚷著不去了。」
雲真此時才沒想那麼多，光聽到能再下山他就很開心了。
不過，才沒過幾天。
「──師兄，我不去。」
「是誰說自己絕對不會反悔的啊？」
文修冷笑說道：「才沒過多久呢，這就要自打嘴巴啦？」
「我下山那是要歷練，不是給你跑腿的！」
「有甚麼差別？你真以為送個信很簡單啊？信不信為兄代天下驛夫揍你一頓？」
「總之我就是不要！」
雲真忿忿說道：「我就想要無目標地到處晃晃不行嗎？」
「然後呢？晃著晃著就拐了個媳婦回來是吧？」
文修說道：「再說了，我又沒說你這次送完信就回來。」
「難不成我還真的能跑到其他洲去玩啊？」
雲真喪氣說道：「算了吧，師兄你人哪有這麼好。」
「搞不好這次我有啊。」
文修笑道：「此行送信，不是在東洲。而是北嶺北洲。」
「咦？」
雲真驚訝說道：「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沒事騙你做甚麼呢。」
顏雪笑笑地朝雲真走來，說道：「確實是去北洲，也該讓你看看這天下究竟有多大了。」
「那麼，信要送到哪裡去？」
雲真問道。
文修笑了笑，右手一翻、摸出一封白色信箋，說道：
「北洲靈劍宗，指名白劍仙便可。」
＊＊
一抹身影戴著兜帽，在山林間穿梭。
雖然快速地移動著，但是此人似乎相當注意四周動靜。
過了一段時間，身影才終於停下腳步。
拉開戴著的兜帽，露出一頭漆黑長髮。
正是小閻王，陸小天。
此時，小天停下來，也是略作休息。
自從與朱雲真分開，又過了幾週。
曾義已死，但這對小天來說，只能算是完成一半。
殺死父親陸言的，除了曾義還有一人。
此人名為蔣少龍，江湖人稱「笑面虎」
最後一次看見對方，境界是五境後期。
但經過這麼久，對方成為六境修士的可能性並不低。
小天自懷中摸出一份乾糧，小口小口地吃著。
也不知道，那朱雲真後來怎麼樣了。
想到對方，小天火氣都來了，誰理那財迷啊，哼！
陸小天當時與對方分別後，越想越不對。
一個三境，跑回城裡面對一堆五境修士，不是自找死路嗎？
於是小天想了一夜，又連忙趕去城裡。沒想到朱雲真還真沒被怎麼樣。起碼小天到城裡的時候，只看到幾個人把另外一個道士給埋葬了。
如此想來，應該是他的師門長輩出手了吧．．．．．．一邊想著，小天狠狠地咬了乾糧一口，好像把所有怒氣全部發洩在食物上頭。
吃著吃著，小天倒沒有放鬆警戒。
不遠處，傳來金屬交錯聲響、與真氣的碰撞。
有人在戰鬥？
小天收起乾糧，腳下一動，便往騷動方向而去。
她本質上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不過此時她需要情報。
陸小天所在，乃東洲與北洲之邊關。
從東洲到北洲也就兩種方法，一個是先經中洲，然後轉至北嶺；另外一個，便是像陸小天這樣直接從東洲最北端進入北洲地界。
有許多人會選擇這麼做──特別是阮囊羞澀的修士與武夫們，起碼這邊不用上繳兩次關稅。
另外，便是打算運些見不得人的商品──無論是哪種，在情報一事上通常都大有斬獲。
陸小天很快便找到了聲響來源。
──那是一名女子，同時與五個男子戰鬥。
女子樣貌艷麗、皮膚蒼白、身材窈窕有致、胸前特別豐滿──小天看著對方，再低下頭看看自己──沒輸太多，還有機會。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子額頭，那一抹鮮紅的圖騰。
說是圖騰，不過是一個小圖案、由幾個簡單的比劃勾勒出一個像個抽象蝴蝶的圖案。
此時，這名女子獨自一人迎戰五名修士，卻絲毫未見處於下風。
只見女子身形飄渺，如真似幻，五人即便處於圍殺之陣、卻未能對此人造成多少傷害。
纏鬥一陣，女子似是倦了。冷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抖。
下一刻，其中一人脖頸便開出了一抹血花、掙扎倒地。
其他四人大驚，紛紛想要加快圍殺速度。
然而女子腳下一躍、同時左手一劃。
幾人眼前突然一晃，隨後出現多名女子、各個揚起長劍要往自己砍來。
眾人紛紛提劍格擋，隨後便展開反擊。
置身事外的陸小天，眼睜睜看著那剩下四人互相攻擊、流血致死。
小天心中大駭，便要離開。然而一道聲音響起：
「──出來吧，看妳這樣子也不像是要謀害本座。」
小天停步，腦內有了逃跑的念頭。
但最後，還是老實地走了出來，對眼前女子行禮說道：
「．．．．．．修羅宗少主，陸小天見過司徒宗主。」
「修羅宗？」被稱作司徒宗主的女人皺了皺眉，說道：
「有點印象，東洲的小宗門。幾年前來尋求本座庇護。」
「正是。」小天說道：「當時宗主正好不在，我等只好歸去。」
前陣子，小天曾與方浩說，修羅宗與眼前此人過往曾經交好。
實際上還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說什麼交好，不過就是幾年前跑去別人宗門請求保護罷了。
「是嗎．．．．．．」
女子喃喃說道：「雖然如此，妳又在這裡做什麼？」
「回司徒宗主。」小天說道：「家父被仇人所害，小女子心有不甘，因此正在沿途追蹤仇人蹤跡，以求報仇。」
「原來如此。」
女子點點頭，說道。
「司徒宗主又是為何在此？」
小天如此問道。
「天下欲變，龍蛇起陸。」
女子自顧自地說道：「無論是從前、還是往後，想必這座江湖很快又要開始令人提起興趣了。」
「宗主這是何意？」
小天問道。
「等著便是。」
女子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很快，就要到了。」
少年朱雲真，今日正忙著把書齋裡的竹簡、書冊一個個拿出來曬太陽。
自從上次下山，又過了幾週。
在這期間，雲真倒是沒聽說有人向仙宮尋仇。
看來當時劉定元劉師兄的威懾力還算不錯，至少剩下幾人還真沒把自己怎麼樣。
不過就不曉得，那法寶毀損的池雲子後來究竟如何了。
當時與師兄提起了這件事，對方只是冷笑一聲，說道：
「連個本命法寶都這麼容易毀損，想來修為也不怎麼樣，垃圾。」
一旁的師姐聽不下去，解釋道：
「若是照阿真的說法，此物毀損、甚至已經讓持有者反噬，那已經算是相當嚴重的情況了。輕者廢去一身修行、重者過不了數日也將撒手人寰。」
「真有如此嚴重？」雲真問道。
「所謂本命法寶，本來就是與修行者相輔相成的武器。」
師兄文修坐在一旁，懶懶說道：「隨著境界提升，法寶的威力也會提高好幾個層級、也可以透過煉化提高層級。與之伴隨而來的，便是毀壞時一樣會影響到修道者自身。」
「照師兄這麼說，是贊成擁有本命法寶還是不贊成啊？」
「我？」文修挑眉說道：「要我說的話，只要沒辦法讓本命法寶提升到可以擁有某種自帶的法術或神通，那就乾脆別練。」
「看到敵人，提劍上去砍不是更快？」
「所以師兄沒有本命法寶？」
「沒有，怎麼了？」文修說道：「為兄不屑使用法寶這玩意，麻煩的要死。」
「我也沒有。」顏雪笑著說道：「不過法寶的問題，有機會可以請教定元。」
「這麼說來，劉定元那傢伙還沒回來？」
文修看向顏雪，問道。
「酒泉峰那邊沒甚麼動靜，估計是還沒吧。」
「算了，反正那傢伙的法寶也沒甚麼了不起。」
文修說道：「劉定元的本命法寶，是一對銅錢，阿真你應該見過的。」
雲真頓時想到了之前定元高高一拋的銅幣。
「見過。」雲真說道：「那個就是劉師兄的法寶？」
「看著不起眼，對吧？」文修說道：「但要我說的話，那才是法寶最重要的意義。要是拿個金光閃閃的玩意，誰不會對這東西多加提防？」
「那對銅錢的名字叫做『金不換』，法寶自帶的法術你也見過。瞞天過海、如幻似真；此外還能當個奸商，強買強賣。」
「如此霸道？」雲真皺眉說道。
「一點也不。」文修說道：「法術若是看起來越是無人可解、蠻橫無比，往往代表著束縛法術的限制也會大得驚人。」
「定元這法寶，只能用在比自己境界還低的人身上。境界比自己還高的話也不可能強行更改他人設下陣法、轉為己用。」
文修當時說著，一邊冷笑：
「講白了點，他自己一個人發揮不出什麼本領，但若是以紙醉金迷之幻搭配上筆走龍蛇之形，倒還有些看頭。」
這是幾天前的事情，如今一邊回想著，雲真一邊將拿出來的書本排放整齊。
「記得曬完後要把書本給收好啊。」
一旁屋簷下，師兄文修一邊拿著拭劍布、一邊沾著劍油，細細擦拭保養隨身佩劍。
一邊擦劍，一邊還不忘使喚自己的師弟，雲真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做著工作。
師姐顏雪端著茶水與茶點走了出來，說道：
「阿真，不用那麼仔細的，隨意曬著就可以了。」
「沒事的，我等會就好。」
雲真這麼說道。
「還是阿真最貼心了。」
在文修身旁坐下，顏雪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不像某人，說了那麼多次了，理都不理。」
楊文修乾脆就沒有回話，自顧自的做著手上工作。
這時候不管怎麼回都會吃虧的，文修的經驗這麼告訴自己。
顏雪挑眉，纖指往對方腰間一擰。
文修差點罵出聲來，狠瞪了對方一眼。
顏雪此時也像文修方才一般，裝做甚麼事情都沒發生。
雲真在一旁看著，怎麼說呢，就覺得很酸。
該不會自己待在這真的就是個不知趣的人吧？
「還有多久？」
顏雪冷不防地開口問了一句。
「兩個月，再多一點。」
文修幾乎是想都沒想地便回答道。
「你們在說甚麼呢？」
雲真感到奇怪地問道。
「在想甚麼時候要再把你丟下山。」
文修說道：「反正我看你在山上挺閒啊，不如再多去外邊歷練幾次如何？」
「真的？」雲真喜道：「甚麼時候啊？師兄你可不能反悔啊。」
「反悔？」文修不屑說道：「為兄才不會做這麼低級的蠢事，是你才要小心，別到時候哭嚷著不去了。」
雲真此時才沒想那麼多，光聽到能再下山他就很開心了。
不過，才沒過幾天。
「──師兄，我不去。」
「是誰說自己絕對不會反悔的啊？」
文修冷笑說道：「才沒過多久呢，這就要自打嘴巴啦？」
「我下山那是要歷練，不是給你跑腿的！」
「有甚麼差別？你真以為送個信很簡單啊？信不信為兄代天下驛夫揍你一頓？」
「總之我就是不要！」
雲真忿忿說道：「我就想要無目標地到處晃晃不行嗎？」
「然後呢？晃著晃著就拐了個媳婦回來是吧？」
文修說道：「再說了，我又沒說你這次送完信就回來。」
「難不成我還真的能跑到其他洲去玩啊？」
雲真喪氣說道：「算了吧，師兄你人哪有這麼好。」
「搞不好這次我有啊。」
文修笑道：「此行送信，不是在東洲。而是北嶺北洲。」
「咦？」
雲真驚訝說道：「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沒事騙你做甚麼呢。」
顏雪笑笑地朝雲真走來，說道：「確實是去北洲，也該讓你看看這天下究竟有多大了。」
「那麼，信要送到哪裡去？」
雲真問道。
文修笑了笑，右手一翻、摸出一封白色信箋，說道：
「北洲靈劍宗，指名白劍仙便可。」
＊＊
一抹身影戴著兜帽，在山林間穿梭。
雖然快速地移動著，但是此人似乎相當注意四周動靜。
過了一段時間，身影才終於停下腳步。
拉開戴著的兜帽，露出一頭漆黑長髮。
正是小閻王，陸小天。
此時，小天停下來，也是略作休息。
自從與朱雲真分開，又過了幾週。
曾義已死，但這對小天來說，只能算是完成一半。
殺死父親陸言的，除了曾義還有一人。
此人名為蔣少龍，江湖人稱「笑面虎」
最後一次看見對方，境界是五境後期。
但經過這麼久，對方成為六境修士的可能性並不低。
小天自懷中摸出一份乾糧，小口小口地吃著。
也不知道，那朱雲真後來怎麼樣了。
想到對方，小天火氣都來了，誰理那財迷啊，哼！
陸小天當時與對方分別後，越想越不對。
一個三境，跑回城裡面對一堆五境修士，不是自找死路嗎？
於是小天想了一夜，又連忙趕去城裡。沒想到朱雲真還真沒被怎麼樣。起碼小天到城裡的時候，只看到幾個人把另外一個道士給埋葬了。
如此想來，應該是他的師門長輩出手了吧．．．．．．一邊想著，小天狠狠地咬了乾糧一口，好像把所有怒氣全部發洩在食物上頭。
吃著吃著，小天倒沒有放鬆警戒。
不遠處，傳來金屬交錯聲響、與真氣的碰撞。
有人在戰鬥？
小天收起乾糧，腳下一動，便往騷動方向而去。
她本質上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不過此時她需要情報。
陸小天所在，乃東洲與北洲之邊關。
從東洲到北洲也就兩種方法，一個是先經中洲，然後轉至北嶺；另外一個，便是像陸小天這樣直接從東洲最北端進入北洲地界。
有許多人會選擇這麼做──特別是阮囊羞澀的修士與武夫們，起碼這邊不用上繳兩次關稅。
另外，便是打算運些見不得人的商品──無論是哪種，在情報一事上通常都大有斬獲。
陸小天很快便找到了聲響來源。
──那是一名女子，同時與五個男子戰鬥。
女子樣貌艷麗、皮膚蒼白、身材窈窕有致、胸前特別豐滿──小天看著對方，再低下頭看看自己──沒輸太多，還有機會。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子額頭，那一抹鮮紅的圖騰。
說是圖騰，不過是一個小圖案、由幾個簡單的比劃勾勒出一個像個抽象蝴蝶的圖案。
此時，這名女子獨自一人迎戰五名修士，卻絲毫未見處於下風。
只見女子身形飄渺，如真似幻，五人即便處於圍殺之陣、卻未能對此人造成多少傷害。
纏鬥一陣，女子似是倦了。冷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抖。
下一刻，其中一人脖頸便開出了一抹血花、掙扎倒地。
其他四人大驚，紛紛想要加快圍殺速度。
然而女子腳下一躍、同時左手一劃。
幾人眼前突然一晃，隨後出現多名女子、各個揚起長劍要往自己砍來。
眾人紛紛提劍格擋，隨後便展開反擊。
置身事外的陸小天，眼睜睜看著那剩下四人互相攻擊、流血致死。
小天心中大駭，便要離開。然而一道聲音響起：
「──出來吧，看妳這樣子也不像是要謀害本座。」
小天停步，腦內有了逃跑的念頭。
但最後，還是老實地走了出來，對眼前女子行禮說道：
「．．．．．．修羅宗少主，陸小天見過司徒宗主。」
「修羅宗？」被稱作司徒宗主的女人皺了皺眉，說道：
「有點印象，東洲的小宗門。幾年前來尋求本座庇護。」
「正是。」小天說道：「當時宗主正好不在，我等只好歸去。」
前陣子，小天曾與方浩說，修羅宗與眼前此人過往曾經交好。
實際上還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說什麼交好，不過就是幾年前跑去別人宗門請求保護罷了。
「是嗎．．．．．．」
女子喃喃說道：「雖然如此，妳又在這裡做什麼？」
「回司徒宗主。」小天說道：「家父被仇人所害，小女子心有不甘，因此正在沿途追蹤仇人蹤跡，以求報仇。」
「原來如此。」
女子點點頭，說道。
「司徒宗主又是為何在此？」
小天如此問道。
「天下欲變，龍蛇起陸。」
女子自顧自地說道：「無論是從前、還是往後，想必這座江湖很快又要開始令人提起興趣了。」
「宗主這是何意？」
小天問道。
「等著便是。」
女子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很快，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