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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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2-11
小帆的陷入昏迷,顯然不是小事:不僅救護車來了,民警來了;接著刑警也來了;最後連軍車都來了!這時候我才知道小帆的父母能量不小,那軍車來了之後,下來的軍人直接把我家這棟樓給包圍了,設了警戒線,民警都攆了出去,只留下醫護人員和刑偵部門的技術人員;至於我家,更是全部『拿下』,隔離審查。
在審查的過程中,我的那個心理諮詢師也來了。她是被傳喚過來的,然後又被放了出去。我從窗戶看到,她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警戒圈外掛著電話。於是,更神的來了!
又來了一輛軍車,軍車下來的都是帶著白色鋼盔的荷槍大兵,他們的胳膊上都帶著白袖標,寫著「憲兵」二字。帶隊的是個扛著大校軍銜的人,他出示了證件之後,轉身一揮手,他身後的所有憲兵圍著我家的樓散開,形成了一個更鬆散的包圍。然後所有憲兵伸出右臂,一起吹響鐵哨,讓所有包圍在里圈兒士兵向手臂指的方向集合。我家也進來一個憲兵,嘟嘟嘟地一吹鐵哨,大吼一聲:「緊急集合!」所有軍兵就都撤了出去。
窗外,就見里圈的士兵聽到哨聲互相張望了一下,然後就迅速集合到一起。整隊后,他們的隊長,大概是個少校軍銜,向大校敬禮,大校說了什麼,他們就全員登上卡車待命。正當我們全家都鬆了一口氣時,那個大校進了我家,我爸媽都一愣,然後看向我。這個人正是我昏迷時,來幫助外國人接洽的那個翻譯。但當時他沒穿軍裝,所以我爸媽只以為他就是翻譯。反倒是我在夢裡夢到一個扛大校軍銜的人來看我。這事兒我當時就跟爸媽說了,只是他們不信。接著,在大校身後出現的,就是我的心理諮詢師,徐曉芳。
徐諮詢師先看了小帆的情況,然後跟大校點了點頭。大校眼神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後沉吟了一下,就把我爸媽也攆出屋子,還讓憲兵在門口站崗,防止偷聽。然後摘了帽子,坐在我面前,說:「小伙子,不錯啊,這麼快就悟出『精神結界』的本事了!」大校笑眯眯地看著不知所云的我。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總裝備部第七裝備研發中心參謀長兼主任;同時現任M特別任務行動處處長。這個特別任務是機密,但因為跟你有關,所以咱們可以聊聊。」大校的表情說道『機密』二字時稍微嚴肅了點。
「咱們首先要聊的是關於你在『帝王艦』18層看到的事情經過。然後,咱們可以聊聊你現在的潛在能力。」大校說完就停到了這裡,似乎是想看看我的反應。
看著他和他身後的徐諮詢師,我並沒有很害怕或者心虛的感覺,反倒鎮定了下來。因為,我覺得一切都曾在我夢中預示過,是我預料之中的。那麼,我應該有能力應付一切。而且,他們的攤牌,應該能解答我一些困惑。
「好。我願意配合,但我想先問下,您身後的徐諮詢師,也是您安排給我的么?我夢中的眼睛,就是她么?」我很直接地提出了我的問題。
「這個,咱們稍後再說。還是按照我的計劃,咱們先談『帝王艦』18層事件。你都看到了什麼?」參謀長雖然看著隨和,但骨子裡還是軍人說一不二的作風,掌控欲極強。
「我想先確定,徐諮詢師到底是不是您的人,這將直接影響我的答案。」我心裡十分懷疑當時遇到的白面具女人和這個徐諮詢師有關聯,所以堅持要參謀長先回答我的問題。
參謀長扭頭仰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徐諮詢師,心裡有點奇怪我的堅持,然後變得有些嚴肅地看著我,說:「好,我先回答你的問題,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今天的事件不能按我預期的圓滿解決,你會被監控起來,直到沒有威脅。徐諮詢師是我的下屬,同時,也是我的女兒,我了解她,並相信她。我回答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好,但,我希望您是真的了解關於她的一切,並對可能的突發情況有所準備。」我也嚴肅地說。參謀長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喊了一句:「憲兵!進來!」一個憲兵應聲進屋。「把你的槍給我。」參謀長命令道。憲兵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槍遞了過來。參謀長拉栓上膛,然後說道:「徐曉芳!」
「到!」徐曉芳立正應答。
「向前三步走!向右轉!」徐曉芳按命令從參謀長身後走了出來,立正在我和參謀長中間,參謀長手中的槍,雖然垂握著,但槍口隱隱指向她。
「稍息!」參謀長又下達了一道指令,然後對我說:「你可以說了吧?」
看到這一系列指令,我覺得參謀長思路還蠻敏銳的,明白了我的遲疑,如今我和徐諮詢師都在他的槍口掌控下。
「那天,我在18層,遇到一個戴白面具的女人,對我實施了催眠或者某種類似的手段,讓我陷入昏迷。然後,我在夢裡,夢到一群戴白面具的人圍著我,其中有外國人,手段很先進的樣子,給我治療。同時,我在夢裡也夢到了您,參謀長,即便您當時在現實里沒有穿軍裝,連我爸媽都只以為您是翻譯,但在我的夢裡,您就是穿著軍裝,配大校軍銜。而後,在我的夢裡,就出現了一支眼睛,好像在窺視我,我懷疑是夢裡那群戴白面具的外國人對我下的手段。又考慮到我的夢中細節常常預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懷疑,當時襲擊我的女人就在那群給我治療的人中間。」說到這,我喘了口氣。
「當我徹底醒來,去見徐諮詢師時,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群戴白面具的外國人中的一員,並且就是她對我實施的催眠,在我夢裡出現的那支眼睛就是她的!所以,我很懷疑,在18樓殺人並襲擊我的人,參與治療調查的人中的女性,都是一個人,就是徐曉芳諮詢師,她...她是間諜!」說到最後我有點興奮地緊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嗯,徐曉芳,你怎麼解釋?」參謀長聽完,卻從警惕中慢慢鬆弛下來的樣子。我低頭時正看到他的食指離開了扳機。
「報告,我也懷疑,實施襲殺的女性,隱藏在前來調查的H組中,我們已經對近期進入我國的國際H組織女性成員展開調查。當時參與云飛治療的H組成員中,有兩名女性,一名50歲,一名25歲。結合云飛的夢境,懷疑其25歲的女成員就是殺手也是合理的;50歲的那名女成員可疑很小。但為何H組會向自己成員下手,這一向被認為是不可能的,您也知道,H組織是...」
「停!」徐曉芳的話被參謀長打斷,說:「我們很明確你不可能是H組織成員,但你怎麼證明襲殺當晚的女人不是你?如果當晚是你,帶著白面具。而後是國際H組織來進行調查,監視,出現在小楊同志夢境里同樣是戴白面具,導致這位小楊同志憑著白面具的特徵,雖然誤以為你也是國際H組成員,但其實也真正指出了殺手是誰,這也說得通啊?」參謀長問。
「報告,我當晚在總部7研中心執行培訓任務,『菜鳥』組所有學員可以作證。」徐曉芳回答。
「嗯。小楊同志,你理清其中關係了么?我可以再總結一下。第一,徐曉芳絕對不是H組織成員,也就是你夢中感覺到的戴白面具的那群人。因為H組織不接受中國成員,即便他們接受日本和韓國的成員,並且有懂中文的成員。所以,你夢中的眼睛,不是她的。第二,徐曉芳不是殺手,因為當晚她在幾千裡外的我部研發中心執行培訓任務,這一點誰都瞞不了。所以,你在夢中預示的邏輯,不成立。之所以你有徐曉芳是參與其中的感覺,我分析:第一,襲擊者戴白面具給你潛意識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在你夢裡,對於未知卻可能帶來威脅的人物形象,都加上了白面具這一特徵;第二,夢中戴白面具,是常見的『入夢者』掩蓋自己特徵的基本手法。H組織來調查時,對你的自我封閉狀況進行了一定的了解並提出解決辦法,他們有能力對你進行「入夢」研究,所以給你的夢境帶來一群白色面具人出現的場景。第三,由於你的敏感,徐曉芳同樣作為有能力的入夢者,所帶的特殊氣質,引起了你的注意,讓你把她捲入你的分析和聯想。所以你誤以為她就是危害你的人。至於你夢中的眼睛,可能由多種原因造成:第一,可能是殺手當時布下的監視,在你沒有能力之前並沒有發現,有能力之後,才意識到它的存在;第二,可能是H組織檢查時留下的痕迹,是你潛意識中對外部窺探的自然反應;第三,也不排除其他未知原因。我針對目前問題的解釋就這些,你有什麼問題么?」參謀長坐在那裡,自始至終都是挺拔的背脊,端正的軍姿,看得我開始覺得很振奮,後來卻都替他覺得累。
我這個小高中生,偶爾冒出些衝勁兒,但在人家強悍的能力下,我也沒啥可說的了。「那,那好吧。但我同學小帆是怎麼回事?我在夢裡看到她,還跟她說話了,但忽然覺得她不該出現在我的夢裡。等我驚醒,發現她就倒在了我的身上,怎麼回事?她和我一樣被催眠了么?」我扭頭看看躺在我身邊熟睡似的小帆,問道。
「你的夢裡沒出現過女同學或者其他女人的形象么?」參謀長神秘一笑,問。
「出現倒是出現過,但那都是在淺層的夢裡,深層的夢裡應該只有我能進去啊?」我想起以前的春夢,有點心虛地說。
「哈,你承認自己有能力掌控並進入深層夢境了?不錯不錯。」參謀長抓住我一時鬆懈暴露出的信息。
「這有什麼特別的么?我從小就做很奇怪的夢,在夢裡受傷甚至在醒來還感覺得到。」我忽然覺得參謀長這幫人知道很多關於夢境的事,不如就問問他們都是咋回事。
「嗯,每個人在精神力覺醒這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質。但不管曾經有什麼現象,如何覺醒,如今你能有意識地進入自己深層意識,就是能力趨於穩定的表現。你在深層夢裡是不是有自己的活動空間?」參謀長問。
「呃,是,是個圖書室一樣的地方,我喜歡在裡面看書。」我沒有詳細說自己的空間,但顯然人家已經預測到我在深層夢境里開闢了自己的地方。
「嗯,這其中的理論知識需要你慢慢去學,我們願意提供你學習相應知識,掌控自己能力的機會,條件是,你以後要加入我們,為國效力!怎麼樣?」參謀長問。
「這個,我要想想,還是先說說小帆的情況吧。我經歷過那種在黑暗中迷失的情景,搞不好會把她嚇死的!」我想到自己在黑暗中出現的各種幻覺,那是一個自己內心深處各種恐懼慢慢浮出來的過程。
「徐曉芳,你來解釋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先把這個師長孫女喚醒。」參謀長收起了手槍,讓徐諮詢師過來。我已經知道她不只是諮詢師,再加上心裡不再認為她是殺手和窺視我的人,此時我對她有了許多敬重。
「剛才我檢查過了,再加上云飛他說在夢裡見到了小帆,所以我認為她是精神意識被困——就是她的意識應該是被困在了云飛的深層意識里。」徐諮詢師說。
「怎麼...可能?我只是在自己的夢裡,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強迫過什麼,怎麼會把意識這種像是能量一樣無形的東西困在另一個無形的空間里?」我一是不認同這個理論,同時也怕擔上更大的責任。
「具體理論,你會慢慢學到。但現在,我需要你進入你的深層夢境,打開你空間拘禁,簡單的說,就是領著她在你夢裡的形象出來。返回時要注意,第一,要讓她閉上眼睛,絕對不能睜開;第二,要拉住她的手,即便有極大的阻力在把她拉回深層夢中,你也不能鬆手;第三,這個過程中你可能會頭很疼,這取決於你的精神力容量,容量不夠,你會頭痛欲裂,但你依舊要堅持住,不要鬆手,否則她會丟失在你的精神領域裡,再也找不到,出不來了。明白了么?」徐諮詢師很嚴肅地說。
「這麼嚴重?你不是能進入我的夢么?你不能也跟著我進去,帶她一起出來?」我很怕自己什麼都不懂,搞砸了。畢竟我剛剛就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就把人家的『魂兒』給吸進我的『精神領域』里去了。
「我可以進去,但我希望這也是對你的一個鍛煉。而且,你不是也希望不讓別人窺進你的精神么?我進去了,你會在一段時間再次留下被窺視的感覺。這是每個人深層精神領域的本能。你願意么?」徐諮詢師繼續說。
「我...既然你也不是惡意的,你隨我進去也好,我怕控制不好狀況,帶不出小帆來。」我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救人重要,自己留下個窺視的感覺,慢慢的可以消退。
「好吧,你躺好,放鬆,進入自己的夢境吧。我會試著跟你同步進入。」徐諮詢師搬來一張電腦椅在我身邊,把電腦椅調成可以後仰的姿勢,自己也深深呼吸了一下,放鬆了下來,然後半躺著地看著我,說:「我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開始。」
看著徐諮詢師的架勢,我忽然覺得能夠入夢好酷,自己也學著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雙手放在小腹上,慢慢入睡。這次,雖然我算是在很著急的情況下,帶些緊張地入睡,但我卻很快地進入了狀態。感覺自己在黑暗中沉降,降到了我的那扇門前。
我急匆匆地打開門,進到圖書室,卻發現小帆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裡,發瘋地喊著:「你們這幫變態!畜生!離我遠一點!云飛,你個混蛋!」
「喂,你們在幹什麼?快散開!」我看到若干個我圍著小帆,從不同角度,各個直勾勾地盯著小帆,彷彿在研究她一般。雖然沒有動手動腳,但看到其中的我有蹲在那裡盯著小帆的腿的,有試圖湊近小帆的臉的,再加上我聽到小帆的叫喊,讓我覺得情況十分不對!
「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其他的我紛紛離開,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寫寫畫畫。
「小帆,抱歉我剛才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沒事兒吧?」我奔到小帆身邊,而她無力地坐在了角落裡哭泣。
「你跑哪裡去了?嗚嗚嗚,這裡怎麼有這麼多個你。開始我以為是別的同學。可你一離開這裡,他們就慢慢都轉過頭來,而且每一個都是你的樣子。我都快嚇瘋了!嗚嗚嗚。他們還...」小帆說到這,似乎依舊覺得很驚悚,捂著自己的腦袋,揪著頭髮,嗚嗚嗚地說不話出來。
「天啊,他們不會做了什麼...」我自己也十分害怕,因為我真的對於如何產生這麼多的我,如何掌控他們,一點都沒經驗。「難道他們是『本我』的化身?那可是人類靈魂中最本能最禽獸的部分...」我心裡驚恐地想著,甚至我開始在想:「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我還能把她放出去么?她出去后,跟她家裡人說了,人家可是師長的孫女,那還不得撕了我?要不一會兒...我鬆手...」想到這,我自己都不禁被自己黑暗的想法嚇到,但我卻發現圖書室窗戶上映出的一個我的影子,在看著我點頭。
「不行,不能那麼做!我要救她出去!我要高於自己的本能,戰勝恐懼,即便是為了自保而產生的邪惡的恐懼想法。」我堅固著自己的信心。
「篤篤篤~」我身後傳來敲門聲。我一愣,心說怎麼會有敲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可能是徐諮詢師到了。趕忙去開門,果然是她。她一進來,立刻驚訝地看到有若干個不同的我在各個角落寫寫畫畫著。
「這就是你的能力?」徐諮詢師看著各個不同的我,問我道。
「這就算是能力?我也不知道這算什麼能力,這能力能幹什麼,甚至,我都沒法很好地控制它們。」我對徐諮詢師說。「小帆,這是徐諮詢師,她會幫助帶咱倆離開這裡。」小帆聽了,帶著眼淚點了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徐諮詢師看見小帆的表情很凄慘,問。
「呃,小帆,到底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說說看?要是...要是他們欺負你,我就撕碎他們,給你出氣!」我也尷尬地問小帆。
「他們,他們就是在你走後立刻圍了上來,圍著我看,從上到下地看,讓我有一種被看透了感覺。沒處躲沒處藏的。好羞辱!」小帆帶著哭腔說。
「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種舉動確實太變態了。
「你的能力,應該是分析類的,你的這些分身會幫你從各個角度學習、分析,效率會加倍的。你好好跟他們溝通,用精神意念去感受他們汲取的東西。」徐諮詢師說。她站得很謹慎,只站在門口,然後看著周圍,沒有靠近我任何的書架和分身。
「哦,那,你看外面那支眼睛是怎麼回事呢?對我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怎麼能儘快消除?」我拉開窗帘,給徐諮詢師指著外面像眼珠一樣的月亮。徐諮詢師小心走到窗前,自己先戴上了一副墨鏡,看向窗外,感覺很誇張的樣子。
「是別人窺視后殘留的精神力,耗光就沒了。但沒耗光前,可以作為下一次對你深層精神控制的伏筆,就像你深層精神的定位器一樣。要破除它也簡單,這是你的地方,打開窗,沖月亮吼,喊破它!就行了。」徐諮詢師轉過身,摘下墨鏡,對我說。
「吼?就像狼那樣對著月亮吼?像音波炮那樣把它吼破?」我驚訝地問。
「對,要不你以為狼為什麼要對月亮吼?它就是覺得有月亮在照著它,暴露了它的身形,它要把月亮吼下來。」徐諮詢師說得很俏皮。
我推開窗,望著詭異的月亮眼,清了清嗓子。「這該怎麼喊呢?」我想著。小帆也好奇地走到窗前,看向黃綠色並且帶著瞳仁的月亮。「啊!」小帆尖叫了一聲,就呆住不動了。
「嗯?快吼爆它,小帆剛才在你這裡消耗太大了,抵不住月亮微弱的影響。」徐諮詢師扶住小帆,對我說。
「您不能直接出手打下它么?」我感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吼。
「這是你的精神領域,我出手就是破壞你構建的世界,很可能對你造成不可恢復的損傷。而且,你的世界會把我當成敵人自動反擊,而你又沒有完全掌控自己的領域。那時,我和你就是魚死網破的對抗,直到其中一方完全被湮滅。現在,你集中精神。我讓你吼爆它,其實就是借吼這個動作給你帶來的感覺,集中精神力,向一個方向攻擊。你儘快領悟。」徐諮詢師說著,自己渾身發出淡淡的、柔和的光,好像把小帆給環繞了起來。
「向大吼一樣集中精神?懂!」我心裡體會著。「啊~吼~!」我發出了運動場上那種要戰鬥似的振奮的吶喊。就一聲,那月亮就晃了一下。我更加振奮地深吸氣,攥緊拳頭,再次暴喝一聲:「殺!」這是我在運動場上使大招時愛用的吶喊。『噗~』月亮爆了,化作了熒熒洒洒的亮粉,閃爍地消失在了黑夜裡。
「做得好!現在,帶我們出去。我先把小帆的眼睛蒙上,防止她中途醒來睜眼睛。」徐諮詢師說。
「為什麼你們中途不能睜眼睛?」我在打爆了窺視后,激動無比,頓時對其中的玄妙大感興趣。
「會被認為是窺探,會引起你不自主的攻擊!快,我們呆得很久了,小帆的自主意識在減弱了,久了會被你同化的。以後再給你解釋這些基本知識。」徐諮詢師扛起小帆,跟著我向門口走去。出門前,徐諮詢師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地握緊,慎重地跟我說:「不要撒手,不論你多痛苦,都不要撒手!不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撒手,只要竭盡全力帶我們上浮!記住了么?」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得這麼嚴肅,但還是很鄭重地點點頭。
我拉著她們走出房間。在徐諮詢師和我都閉上眼睛之後,我感覺自己開始拉著她們沉重地上升。時間過了好久,我還是沒有到達的感覺,我試著睜眼仰頭看。以往,睜眼只會讓我的上浮停止,而如今,只要我一睜眼,人就會眩暈和下墜。這讓我放棄睜眼仰望,一心閉眼上浮。
慢慢地,我覺得自己開始頭疼了。那種疼,就好像撕裂,像在從指甲縫的的小皮刺開始撕起,結果撕到了手指背上的皮膚,然後深入到肉,到骨。可這還不算完,那種撕好像無休止的延伸,最終開始像斧子劈開自己的頭顱。
我忍不住眯眼看了下小帆和徐諮詢師。這一看不打緊,我差點嚇得撒手。只見她倆好像麵條一樣被拉長了,而且,從她們身上開始不停的掉渣。好像周邊有無窮的吸力和摩擦力,在消耗她們!『怎麼辦?他們能堅持住么?小帆好像被磨成了一根棍一樣了,五官都要平了!』我心裡驚呼著。
終於,我感覺到了光,猛地提起拉扯著的兩人,把她們向光亮甩去。當我睜開眼睛,我看到坐在身邊的徐諮詢師渾身都濕透了,勉強地醒來,然後連晃帶爬地挪到小帆身邊,翻開她的眼皮,迅速檢查著什麼。我也擔心地望著她,不知小帆怎樣了。終於,她鬆了一口氣似的歪在一邊,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她沒事兒了,但需要靜養一周。沒想到你的夢境這麼深,差點我都要鬆手了。」
「徐曉芳,報告情況!」我們一時都忽略了的大校在一邊嚴肅地問。
「圓滿完成任務!一切正常!」她是躺在那裡說的,因為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報告了。
終於,所有人都走了,一系列相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我總覺得,從此,一切都不同了。
當我再次潛入深夢中的圖書室里,那裡出現了一張惟妙惟肖的小帆的照片,掛在了牆上。還有一張模糊但略已成型的照片在被若干個『我』緊鑼密鼓地繪製著,那模樣,就像徐曉芳諮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