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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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2-10
新聯合的軍方總部,「偵測到蟲洞開啟的反應。」

「怎麼可能?時間?地點?」

「上午六點零三分,地點為十二區的邊界。」

蟲洞不明原因的開啟,值勤的軍官緊急通知史密斯少將,「十二區?通知『正義』要他立刻到開啟的地點去偵查。」

「喂,什麼事?我才剛晨練完畢。」

正義聽著手機,從泡澡的浴缸站了起來。

「真是……居然只因蟲洞開啟就要我親自跑一趟。」正義不耐煩的關掉手機。

由於反抗軍掌握的時空科技不如新聯合,維修後的時光機性能亦不及之前的狀態,因此當極光從過去返回未來時,無法傳送到指定地點,只能回到蟲洞開啟的地點。

十二區邊界是一處已荒廢的小鎮,鎮上的設施有八成都已經損毀,崩壞倒塌的建築物高達六、七成,大型的建築物殘骸已經成了烏鴉的休息落腳處,到處散落瓦礫,雜草叢生,野貓走在毀壞的圍籬、屋頂上,一發現人的身影,便迅速地逃之夭夭。

蟲洞開啟二十一分鐘後,隨著一道光束從漆黑的蟲洞落下,極光重返未來,諾斯已在一旁等待著極光。

二人還來不及敘舊,遠處一股煙塵極速向二人接近,只一瞬間便來到二人身前。

「極光隊長,可以請妳說明一下,妳為何能再度穿梭時空嗎?啊,妳已經不是隊長了。」

「請問你是……」

「正義,伸張正義的『正義』。」

「他是特戰第七隊的隊長,正義.李。」

「反抗軍的諾斯和叛徒極光,本隊長要逮捕你們。」

「你覺得我們會乖乖讓你逮捕嗎?」

「既然如此,你們便給我注意囉,本隊長要攻擊你們了,免得待會說本隊長偷襲。」

「來吧。」

諾斯話剛說完,正義竟已繞到他身後,接著便被正義一拳重重地震開。

「喔!這就是傳聞中的力場障壁嗎?」

諾斯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戰場上他有在背後張開障壁避免被人偷襲的習慣,恐怕剛剛那拳就將他擊倒了。

「我要繼續攻擊囉。」

正義連續高速出拳,諾斯已有準備張開障壁擋住正義的攻擊。

「好可怕的傢伙,單憑蠻力就擊破了二重磁場障壁,第三重很快就會被攻破。」

障壁已被擊破二層,諾斯重新張開第四層障壁將正義罩住,障壁內產生三倍的大氣壓力壓向正義。

「在三倍的大氣壓力下,出拳速度竟然沒有絲毫變慢。」

障壁被擊破的瞬間,諾斯腳底的砂石襲向正義的同時人隨即往後退,正義受到砂石的襲擊卻依然立於原地,毫髮無傷 。

對於正義的強悍,諾斯十分驚異。

「你那身力量莫非就是你的能力?」

「沒錯,我的能力就是世界上最強壯的肉體。」正義說著擺出健美姿勢,展示身上結實的肌肉。

「最強壯的肉體?那你能舉起那棟房屋嗎?」

「輕而易舉。」

「你能證明嗎?」

「當然可以。」

「那就來吧。」

諾斯一說完,力場領域立即籠罩住一間二層民房,廢棄的房屋當場攔腰倒了下來,向正義壓去。

正義並不閃避,舉起雙手欲撐起房屋。

這棟矮房目測應該有二十噸,這下他應該像青蛙一般被壓扁了吧。

「怎麼可能?」

煙塵瀰漫中只見正義將那棟房屋舉了起來。

「如何?你服了沒有。」

「我服了。」

「那還不趕快幫我將它移走。」

「幫你移走?」

「嗯……這個有點重……」正義脹紅著臉,顯現出吃力的模樣。

「這樣啊。那要不要試試,再舉一棟房屋呢。」

「你說什麼?」

這時左邊屋子的牆壁一道橫向裂縫迅速蔓延,接著便倒了下來。

「你這個渾蛋。」

「嗯……這樣應該有五十噸了吧。」

砂石四濺,煙塵捲起,正義當場被活埋在瓦礫堆下。

當天上的新月高掛天空之後,正義總算被後來趕到的隊員挖了出來。

「太好了,隊長還活著。」

全身遍布砂石和傷口的正義,意識依然清晰,更能開口大聲叫罵,「下次再見到那個渾蛋,我一定要打扁他。」

正義隨後被送到軍隊的醫療中心,第四隊隊長比利來此了解他的傷勢。

「他的情況如何?」

史密斯少將說:「左手左腳骨折,肋骨斷了兩根,全身扭傷,挫傷。」

「像他那種笨蛋,為何能當上隊長。」比利對於正義能和他平起平坐表示不滿。

「與其說他是笨蛋,到不如說他是教育體系所塑造的標準範本,政府篩選出善良的人,再讓他們的子女接受良好的教育,正義是政府期望的一等公民。」

「啥?這個笨蛋算哪門子的範本。」

「他從軍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單純的為了保護國民,出任務時他總是衝第一個,為了保護同伴避免他們的犧牲,更立志成為隊長。」

「成為隊長的條件除了本身的戰鬥能力外,還有就是指揮能力,他是如何通過測驗的?」

「隊長測驗時,他前面的分數都拿低分,但是最後一天的實戰測驗佔了一半的分數,測驗剛開始沒多久,他一人就將該組的其他隊伍迅速擊敗,打破了獲勝隊伍的最快紀錄。」

「照您這麼說,他豈不是靠蠻力成為隊長。」

「結果代表一切,畢竟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獲勝,並證明自己能保護隊員的性命。」

「現在怎麼辦?叛軍很明顯的已掌握時光機器的科技。」

史密斯少將對一旁的部屬說:「替我聯絡『雪豹』。」

「『雪豹』?您當真嗎?」

諾斯和極光回到反抗軍的陣營後,諾斯像極光問說:「那個正義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稱為『肉體適應』。」

「肉體適應?」

「人的肉體很容易便適應外在施加的鍛鍊,接著便到達極限。但是他的能力可以讓他適應外在施加的壓力,越是鍛鍊,骨頭的強度會更強,肌肉的力量也會越大。」

「也就是說,他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類型。」

「似乎是如此,他本來是七個隊長中最弱的,但我離開前他已經接近第二和第三隊隊長的等級。」

「第二和第三隊隊長,是傳聞中特戰最強的兩位隊長。」



極光回來後的第一天早晨,諾斯一打開門,便見到極光手上拿著牙刷,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內褲下赤裸白皙的大腿一覽無遺。

「啊啊啊啊啊啊……」

諾斯吃著早餐,臉上鮮紅的掌印仍有些疼痛。

「真是沒禮貌,雖然這裡的浴室不會顯示內裡有人的訊息,但你好歹也該先敲個門吧。」

「抱歉,雖然你回到過去一個月,不過妳前天回到過去,昨天就返回現在,時間差讓我一時間忘記了。」

「你今天也要去軍部嗎?」

「不,今天要去打獵。」

「打獵?」

氣候異變後,人類的活動範圍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沿海城市被海水淹沒,大部分的土地也因乾旱成了沙漠,人類只能居住在擁有水源的城市。

新聯合和反抗軍的領土有明確劃分,各自領土上的城市卻零星散布在各地,許多缺乏水源的城市淪為無人的鬼城。

擁有水源便能灌溉作物,飼養牲畜,成為人口聚集地,亦成為武裝集團的攻擊目標。

新聯合的城市資源豐沛,有著最尖端的防衛兵器,顯少受到襲擊,防衛系統較薄弱的反抗軍往往成為劫掠的目標之一,流竄於荒野的強化獸更不時在城市周邊進行捕食。

三隻獅型強化獸在棲息地休息著,牠們便是這次的目標。

參與這次打獵的有「風暴」的迅、約翰、東雲。

「你說的打獵就是獵殺強化獸?」

「沒錯,這三隻強化獸對附近的市鎮造成嚴重的傷亡,所以要除掉牠們。」

「諾斯,你和極光分別對付那兩隻母獅,那隻公獅則由我和約翰、東雲聯手對付。」

「沒問題。」

迅等人迅速行動,展開包圍陣型,諾斯展開力場罩住了自己的目標。

獅型強化獸貪婪的盯著極光,似乎已經將她當成今日的午餐。

「打獵倒還是第一次打強化獸。」

極光緩緩的走向母獅,母獅還未撲向極光就被一陣刺眼的光芒弄得睜不開眼睛。

強光過後,鮮血從鈦合金劍低落,母獅的頸部已被劃破,倒臥地上的母獅過了不多久就會失血而死。

極光轉頭望向其他人,另一隻母獅被諾斯用砂子形成的繩索絞住脖子,隨著骨頭聲響起,母獅的脖子已被折斷。

「東雲很明顯是『肉體系』的,迅的能力是『速度』,約翰沒運用能力,應該是廣範圍的能力者,不適合團體戰術。」

眾人順利的解決強化獸,接著將屍體運回城鎮。

東雲手上拿著開山刀支解強化獸,將獸肉切成適當的大小,民眾則排隊領取肉塊。

「等等,這是在幹什麼?強化獸的肉是不能食用的。」

強化獸經過基因改造,本來就非以食用為主,加上流竄在荒野的強化獸有可能吃掉了生病的人類和受汙染的動物,身上通常帶有各種病菌。

「因為乾旱和暴雨,使得糧食的收穫非常不穩定,獵殺強化獸不僅可以避免市民遭受攻擊,也可以增加食物來源,可以說一舉兩得。」

配給的獸肉有限,因此只有少部分排隊的人能順利領取到獸肉,沒領到的人則露出失望的神情。

約翰和迅升起火來,將剩餘的獸肉放上烤肉架烤了起來。

「強化獸由『風暴』獵殺,所以我們有權保留部分的肉。」

「你們不會真的吃這種東西吧?」

「別擔心,強化獸對病菌的抵抗力很強,雖然肉質不好,只要不吃內臟,烤熟後細菌幾乎都被殺死了。」

隨著冒起的青煙和滋滋聲響,獸肉散發出陣陣香氣,諾斯拿起一支烤好的肉串遞給極光。

「來,極光,這是妳的份。」

「誰要吃這種東西?」

「妳不吃嗎?這串可是最好吃的部位。」

「不吃。」

「雖然肉質硬了點,不過烤得很香。」

東雲大口的咬著烤肉,極光不禁懷疑他們是否懂得什麼才叫美食。

「你們有誰要嗎?我和極光的份給你們。」

約翰露出貪婪的嘴臉搶先回答,「給我,給我。」

香氣從油鍋撈起的薯條飄散開來,諾斯從攤販手上接過兩份薯條。

諾斯津津有味地吃著,極光的表情卻顯現出對薯條的不滿意。

「這薯條有什麼問題嗎?」

「這薯條和我以前吃的用鴨油炸的薯條差了一大截。」

「用鴨油炸薯條?好奢侈。」

「鴨油炸的薯條外皮酥脆、內裡鬆軟、吃起來毫不膩口,這個薯條不僅比不上它的香氣撲鼻,馬鈴薯本身的品質也不是很好。」

「有得吃就不錯了,妳知否這裡有多少人挨餓,每年又有多少人餓死。」

背後傳來莉娜的聲音,她站在路邊雙手插著腰,對極光的挑食頗為不滿。

「莉娜別這樣,極光只是還不適應這裡的生活。」

「諾斯,你為何老是袒護她?」

極光並沒有和莉娜爭執,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極光一個人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發覺路旁的小孩正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手上的炸薯條。

「這個給你們吧。」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謝謝姊姊。」

一群小孩聚集在一起分享一包薯條,即使因為人數眾多每人只能分到一根,但他們臉上卻露出幸福的表情。

看著小孩高興的表情,極光卻無法感染他們的喜悅。

回到家中,極光整個人撲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個已死的人。

來到反抗軍明明才幾週的時間,極光已開始懷念以往的日子。

她想念她柔軟漂亮的衣服,大吉嶺紅茶,還有她的愛犬「拉布」。

極光當上隊長還不滿一年,擁有S級的光之異能的她,是國家重點栽培的對象,軍中訓練雖然辛苦,人生道路卻是一帆風順。

特戰第一隊的任務是保護首都和時光機,首都有先進的防衛設備,除非擁有強力武器,否則一般的武裝部隊是不敢攻擊首都的,值勤倒也輕鬆愉快。

平常這時自己在做什麼呢?除了例行訓練外,平常這時應該是在享用紅茶和精緻甜點。

還有打獵,沒錯,就是打獵。

很難想像在資源匱乏的現在還有打獵這項活動,但新聯合卻保留了這項活動。

新聯合設有狩獵場,廣大的狩獵場上有各種獵物,鵪鶉、兔子、火雞、鹿、野鴨。

為了確保狩獵不會對物種造成損害,不同時期允許狩獵的動物種類和數量有很嚴格的限制。

當極光打到野鴨後,黃金獵犬拉布會將獵物叼回來,她會讚賞的摸摸牠的頭。

打回來的野鴨交給自動機器人處理,隔天就有一道香噴噴的油封鴨可以享用。

如今她卻在打強化獸,那肉根本不能吃也不可能會好吃,也沒有拉布陪在身邊。

廚房傳來飯菜香,極光知道諾斯回來了,她卻選擇繼續癱軟在床上。

「極光,吃飯了。」

諾斯敲了敲房門,極光卻沒有回應。

「我進來囉。」

諾斯走進房間,卻見極光整個人躲進被窩裡。

「極光,可以吃飯了。」

「我不想吃,反正一定又是拌入乳瑪琳(人造奶油)的馬鈴薯泥。」

「不,今晚沒有馬鈴薯泥。」

餐桌上擺著海鮮巧達濃湯,法式橙汁鴨胸,歐式小圓麵包,焦糖布丁,還有拌了油醋醬的生菜沙拉。

「因為只弄到這些食材,所以只能做些簡單的料理。」

諾斯雖說簡單,極光心裡卻明白,在糧食不足的反抗軍要收集到這些食材,需要花費不少精力和金錢。

「你不是說在這裡只有重大節日才會吃好一點嗎?」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啊。」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沒錯,今天是妳我相識滿一個月的日子。」

「你……你……別說那種會引人誤會的話,而且我們認識根本不滿一個月啊。」

「妳忘了這個月是二月嗎?」

「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是二號,即使今天是二十八號,那也不滿一個月吧。」

「細節就別在意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