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信就像內褲，你可以擁有，但不必逢人就證明你有。02

聽到我的問句，歐若菈義正詞嚴地應道：「妳在說什麼鬼話，這衣服就是長這樣。而且它一點也不怪，非常適合妳！」
那是一件長度正好到我腳尖的袍子，布料上有淺淺的繡紋，花樣不至於太過浮誇，還在我能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長袍下擺的兩側卻是開了非常高的衩，雖然這樣確實是方便我行動和騎馬，但只要一走動，雙腿瞬間變得好涼颼颼啊。
至於上衣就更奇怪了。謝天謝地，胸口是好好遮住了，可是我側腰與背部幾乎全露，挖空的程度是連我後腰上的神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件長袍根本沒有衣服該有的基本功能：保暖！我覺得我等等走出房門，肚子就會著涼了！
「親愛的，請相信我，妳必須穿這樣，必須。形象是很重要的，妳一定要營造出氣度來，不然妳的隊友不會把妳當一回事的。」歐若菈信誓旦旦地道，讓我都被說服了；雖然我好像看到她的眼神裡藏著狡猾，而且也不太懂這衣服到底有「氣度」在哪？
當我終於獲准放行時，歐若菈連髮型都幫我弄好了，整個浪費生命到極點。不過我有再三告誡她，不準弄什麼複雜到爆的編髮，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復原，只會在隔天又變回披頭散髮的女妖造型。
就因為搞這些有的沒的，加上不意外地在趕路期間發生了幾件「小災難」，導致我遲到了幾分鐘。好不容易趕到城門前集合時，其他人早就準備好了。
最不爽的當然是薩克森。他一聽到我的聲音立刻轉身，用極不屑的口氣道：「所以我就說，幹嘛要帶女人？她們最麻煩……」
薩克森看到我的時候忽然沒了聲音，想講的話就這麼卡在喉頭。不只他，其餘的人也都是瞠大了雙眼，好像我是什麼稀有動物似的，那眼神有夠詭異，把我看得從頭毛到腳。
「你們在看什麼？」我用滿是防備的語氣問了一句，其他人才像是驚醒一般，趕緊收回視線。
跟在我後腳到場的正是國王陛下和其餘一干人等，陣仗浩大。亞歷山大就在隊伍之中，瞟了我一眼後勾起討人厭的笑。
「沒想到不祥法師稍微整理一下後，也是挺人模人樣的嘛。」
「亞歷，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揍到連你爸爸都認不出來？」
國王陛下在旁邊咳了好大一聲，亞歷山大才把對我的反嗆吞下肚，一邊狠瞪我、一邊翻身下馬，走到路思恩面前。
在亞歷山大轉交手裡的東西時，國王在一旁解釋道：「只要出示這面令牌，就可以對所有主城的公家機關提出資源需求，各城的王族也會給予幫助。」
「謝謝陛下。」身為隊長的路思恩慎重地收起信物。
這時聖殿也來了一群人。歐若菈率領一大批祭司來替我們送行。好多人都是一臉悲壯地看著他們敬愛的準賢者路思恩，然後再用嫌棄的眼神掃射我，好像都已經打定主意，如果這趟路出去遭遇什麼危險，就要通通怪罪在我頭上。
人衰錯了嗎？況且，我衰著衰著也是長到這歲數了啊！我都還能保持一點樂觀了，你們這些傢伙是在悲觀什麼！
我感受到歐若菈擔憂的視線，這就悄悄朝她比了個愛心。希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不會因為沒人陪她發瘋，就不小心因為壓抑太久而神經斷線，毀了自己的形象。
國王示意下人將兩匹駿馬牽了過來，算是他給的最後一筆資助，接下來離開他的管轄區，很多事我們都得自求多福了。
不過，看到那馬匹的數量，薩克森立刻就道：「這不夠騎吧？」
「因為我不需要。」我笑道，這就高呼了一聲：「奧斯卡！」
「來啦！」
已經完全恢復元氣的奧斯卡振翅朝我滑翔而來，在落地前就開始轉換型態，我也隨著騰空飄浮起來，直到我雙腿下有了結實而穩固的新型體。
「愛現的姑娘，還要刻意大喊我的名字，羞不羞。」奧斯卡甩甩他的馬頭，此刻已經化作一匹不輸王家戰馬的高大黑駒。
「你才愛現，一定要在大家面前表演變身。」我不甘示弱地回嗆，轉頭發現我的隊友們居然還愣在原地。
「先生們，該出發了，時間不等人啊！」
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順踏出家門，第一次和人結伴出遊──好啦我們是去工作的──我很亢奮，但為了保持專業的氣度，我努力收斂高昂的情緒。
「隊長，請你解釋一下我們目前的狀況吧。」
「啊，不用那麼客氣，喊我路思恩就好。」路思恩朝我微笑，態度友善到讓我不習慣……
老天，可惡的中央城民都都把我搞成什麼德性了？沒被嫌棄我還覺得不適應！我是有多嚴重的被虐癖！
路思恩沒察覺我的臉色很扭曲，盡責地向他的兩位隊員解釋：「在西歐多爾先生失蹤前，他有捎來他在西泠城打聽到的消息。在我的老師之前，一直沒有人注意到失蹤的人之間有關聯，所以在發覺神選之人是目標後，我們特地請各大城作出統計，最終得知，西泠城失蹤人口是最多的。
「朝西方過去正好是『深淵』，本來就在懷疑是不是那裡的人在搞鬼，先前派出的隊伍也都是往這個方向做搜索，但幾乎所有人都是在離開西泠邊境後就失去蹤影。
「西歐多爾先生說，他曾向西泠的邊境守衛求證，大部分的隊伍都有出境記錄，可是在中繼站就沒了消息，顯然是在通往深淵的路上遭襲。但他們堅持這段時間以來的巡邏，都沒有遇上任何危險，在國境過渡區的小村莊也都很和平，實在不曉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甚至，有前往深淵的商隊，都安然無恙地往返，可見只有冒險隊伍被針對了。」
「等等，也不是每個冒險隊裡都有神選之人吧？」我舉手發問。「他們就只是因為進行這趟任務，所以就被攻擊了？」
「事實上，因為『賢者失蹤』的事非同小可，王室和聖殿是私下尋覓委託人選，找的一定都是在圈子裡赫赫有名的冒險隊，就算不是一整隊的神選之人，裡面至少也有一名成員是；而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折損三組人馬了。」
「哇，原來我們已經報銷三批菁英隊了啊？還真是史上最兇殘的僱主。」
聽我這麼調侃，薩克森立刻高傲地道：「那點程度就叫菁英隊？你們根本一開始就應該委託我的，而不是找一些雜魚去送死，還浪費時間。」
我正想問既然薩克森把自己講得這麼厲害，怎麼沒人第一時間找他，奧斯卡就已經歡快地道：「太好了，咱們這支隊伍絕不浪費時間，因為你們全部都是神選之人，遇襲的機率是百分之三百！」
「……有人說過妳的魔寵數學很好嗎？」
「因為我的主人教得好！」
「奧斯卡……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