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從以前就能看的見呃……人們口中所說的鬼，那群好兄弟通常有著不同的形態，有的是人的體型，有的是野獸的形狀，有的我根本看不出那究竟是什麼，那些「人」的臉上表情基本上是呆滯的，偶爾會有一些表情，祂們的體色大部分都是灰色的，有的時候會有青色的，看到帶有青色體色的好兄弟我都會盡量不去跟他們接觸，跟祂們接觸會惹禍上身，基本上只要不去理祂們，就不會出任何事，但是很不幸的是，有一個好兄弟不小心跟我結下孽緣，今天我要講的就使我怎麼跟那位好兄弟認識的經過。

那一天我在家吃晚飯，突然客廳的電話響起，我上前將話筒接起來。

「小輝⸺哇⸺」一陣哭號爆出電話筒，害得我差一點把電話摔在地板上。

「小純，不要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盡可能地安撫小純，我有預感，有麻煩事要來了。

「小輝……我的作業簿……忘記帶……」小純斷斷續續地哭著說道。

「什麼作業簿？」

「就是……國語作業簿。」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一本，今天國語老師要我們把國語作業簿當回家作業，明天交不出來就要被處罰，小純因為害怕被處罰而向我求救，畢竟我們國語老師相當嚴厲，會做到的是肯定作得到。

「等一下……」這下可怎麼辦？小純的意思是要我想方法幫她，但我能想到的辦法只有偷摸進到空無一人的學校拿作業簿，我要怎麼樣才能避開那些感應警報器？等等，空無一人……也就是沒有人的意思囉！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使用魔法，雖然我現在的魔力只有全盛時期的一根指頭輛，不過也足夠了，在搭配我的身手，保證能在不驚動任何警報器的情況下離開。

「等一下我會去找妳，妳乖乖在家裡不要亂跑。」我丟下這句話後就掛斷電話，披著衣服離開家裡，我的雙親常常工作到很晚，不用擔心他們會突然回來，我跑到學校圍牆邊，一瞪一耙，翻過圍牆進到學校裡面，避開監視器，利用魔法做出簡易的土階梯爬上校舍的二樓，成功進到校舍後，我拿出簡易的開鎖工具，我會開鎖這項技能是在前世學的，至於學的原因，是為了生存，當年我還是孤兒的時候，有時候必須偷搶拐騙，違背道德，不這樣做根本生活不下去，雖然現在衣食無虞，但我還是有點懷念那時候的事情。

成功的將教室的鎖打開，我走入教室，準備一拿到作業簿後就趕緊溜，就在這時……

「嘿！小弟。」有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嚇了一跳，往旁邊跳病例時做出警戒動作，一有動靜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做出反應。

「小弟，我沒有想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空氣中浮現吃一個灰色的人影，人影身穿古代風格的衣飾，臉上有些許法令紋，年紀看起來在四五十歲上下左右，兩個眼珠咕嚕咕嚕的轉，臉有點猥瑣，給人的感覺似乎沒這麼正道。

「我來找東西，我還想問你來這裡幹嘛？」我反問祂。

「哎呀！這裡是老鬼我平時住的地方，老鬼我在這粒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自稱自己叫老鬼的人影做出疑似少女害羞時所產生的動作，這副臉在配上那種動作，看得我有點想吐。

「祢住在我們教室裡？」壓下噁心不適的感覺，我開始思考要不要日後轉班，畢竟我不希望平常生活還要受人監視。

「不是，老鬼我是被趕到這裡，這裡等一下就要打仗，老鬼我來這裡避風頭。」老鬼回道。

「打仗？我們學校？」我們學校會變成戰場？到底是在打仗？

「哎！我忘了你是人類，不懂陰間發生的事情，說起來，至今無止我遇過每個人類看到老鬼我不是被尖叫嚇到失禁，就是跑的比飛的還快，你不怕老鬼我嗎？」

「我為何要怕祢？你不過就是一隻老鬼。」鬼魂？不值得一提，鬼魂算不死生物那類，不死生物我已經打到不想再看到，我要除掉一個鬼魂簡直易如反掌。

「唉！做鬼做成這副德性，我這老鬼做鬼還真失敗。」老鬼失落的轉到後面蹲下來，在地上畫圈圈。

「老鬼，祢剛才說的打仗是什麼意思？」不曉得為甚麼，老鬼說的打仗讓我眼皮直跳。

「就是這附近有兩個地方鬼王，喔！鬼王是指我這種存在的頭頭，牠們兩個為了爭奪地盤，就選在這邊決戰，自從此系鬼王失蹤後，不只這裡，全島都很不安定，好幾個野心不小的地方鬼王想要擴大勢力，取代此系鬼王成為四大鬼王，唉！說到這個我就有氣，我好好的優閒日子沒了，每天為了不要被波及而到處遷移，搞得老鬼我真的又想死一遍。」老鬼發牢騷的說到。

「那我得走了，再見。」雖然我沒看過鬼魂打仗，但這種不死生物打架最好滾遠一點比較安全。

「等等。小弟。」老鬼擋在教室門前，又道：「時間差不多了，兩方鬼王鈞開始交戰，祢現在出去就只是送死。」

「那要怎麼辦？」

「等。」

「等多久？」

「不知道，快的話子時就結束，慢的話道卯時一半還在繼續打。」(子時：23:00到1:00，卯時：5:00到7:00)

「那我走了，再見。」我知道子時和卯時是什麼時間，我不可能等整個晚上。

「誒誒！小弟，我是還蠻喜歡你的，不太想看著你去送死的，拜託你留在這陪老鬼我聊天等結束好不好。」老鬼勸道。

「我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我有東西要拿去給別人，你現在要不要讓開？」見老鬼死也不動，我嘖了一聲，開始詠唱魔法，一顆小光球，是專門對付不死生物用的魔法。

「道術！」老鬼聲音拔高的尖叫道。

「不是，祢現在要不要讓開？」我將光球往前飄，我敢肯定只要光球碰到祂身體，保證能將其灰飛煙滅，我這麼做，祂一個機靈，雖然退後一點，但還是沒有讓開。

「請讓我與你簽訂契約。」老鬼認真地說道。

「嗯？」

「你有護身的方法，雖然可以擊滅一兩隻鬼王兵，但鬼王軍一到你絕對不敵，若我給你帶路，或許你能平安地走出戰場，前提是與我簽訂契約。」那個老鬼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樣，變得嚴肅又認真。

「但代價是要陪我不定時的聊天。」老鬼又故態復萌，變回原形，應該是錯覺。

「祢一直說鬼王軍很恐怖，但恐怖的程度到底有多少？」老鬼一直說鬼王軍很可怕，人衝進去基本上跟送死沒兩樣，我就不信所謂的鬼王軍有多可怕。爾且我也不想與老鬼簽訂契約，天知道老鬼心裡在想什麼。

「你自己往外面看吧！」老鬼指向窗戶，我往窗外看過去，一群灰色的古代士兵分坐兩股，兩股士兵不停地在攻擊雙方，整個學校狂風不已，強風不停地敲擊玻璃。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算直接從中間通過也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但現在光是要從邊緣通過，就差點要我的命。

「我知道了，我和祢簽訂契約，要怎麼做。」我不得不承認事實，單靠我一人通過這裡實在是沒辦法。

「說出你的全名，並指定我憑依在你身上的某個東西就行了。」老鬼說道。

「我葉一輝，與老鬼簽訂契約，與我簽訂契約者，我允許依附在此物上。」我從口袋中拿出家裡的鑰匙，這是我現在身上僅有的兩件物品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是小純的國語作業簿，我總不可能把她的東西當憑依物。

「你還真熟練，完全不像第一次簽契約。」老鬼說道。

「是嗎？我以前看過別人跟非人簽訂契約，應該是那樣，所以我才會這麼熟悉。」

「原來如此，你這小弟還真有趣。」

「這個契約就這麼簡單，沒什麼問題嗎？」

「不會不會，契約越複雜就不容易斷掉連結，太過牢固的契約對你來說並沒有太多好處，你說是吧？」老鬼說道。

「喔⸺」我尾音上揚的應和一聲，沒想到老鬼能看出我的心思，祂還真不簡單，不過沒必要太過防備祂，祂再怎麼樣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來惹事，如果想搞事，我一級滅了祂。

「準備差不多了，快給我帶路。」我吹促老鬼。

「還真是會使喚人……要出發了，要跟好老鬼我，記住不要隨便攻擊，不然我們的存在會曝光。」老鬼說完，往教室外頭一探，確認沒有任何鬼王兵後，無聲的示意我可以行動，我無聲的走到走廊上，老鬼在前偵察，我在後緊緊跟隨，我們緩緩前進，好幾度遇上小股的鬼王兵，都是老鬼帶我避開，我不禁心想，如果沒有遇上老鬼，我恐怕就碰上好幾次戰鬥，老鬼和我走到走廊進頭，也就是女兒牆邊，我所在的地方為校舍二樓，距離一樓有個足以把人摔到殘廢的高度。

「到這裡就已經是老鬼的極限了，接下來就只能靠你那奇妙的力量。」老鬼說道，我用風魔法將微風纏繞在身上，利用風的力量讓我安全的漂到地上，要不是我現在魔力不構，我早就用飛的離開學校，成功落地，我督見一旁血紅的身影。

「你媽的，為什麼這傢伙會在這裡？」老鬼爆粗口，然後一個舜閃，擋在我前面。

「祂是什麼？」我問進入緊張萬分的老鬼。

「祂是鬼王，如果只有一個祂，我和你聯手或許可以擊敗祂，但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只要鬼王軍一來，我們就會撕成碎片，趁我現在拖住祂，你趕緊逃。」老鬼說完後，體色出現變化，先從最初的灰色，轉換到泛光的青綠色，最後化成像血一般的腥紅色，牙齒爆出嘴巴，嘴唇往外翻，像是月圓之夜會變身的狼人一樣，眼睛則是睜大到常人無法做到的程度，整張臉變得非常可怕。

「休想，我也上。」我拒絕老鬼的提議，並將風魔法纏繞在身上，形成伯伯的魔力鎧甲。

鬼王看到我們，怪聲吼叫，在一瞬間衝到我的面前，大臂一揮，作勢要攻擊我，雖然我有戰鬥經驗，但這副身軀並未充分的鍛鍊，換句話說，我的身體沒辦法跟著我的眼睛，沒來得及反應，只能眼看著鬼王的爪子朝我抓下，這時，老鬼一個瞬閃，吃手空拳的將鬼王的攻擊給擋下來，由於兩股力量對撞的餘波威力太過強烈，把我震飛好幾公尺，順便將我的魔力鎧甲打散，我吃痛得撐起身體，光是餘波就有這種力量，那被直接命中還得了。

「小弟快逃，這裡有我擋著。」老鬼在對抗鬼王的力量空隙，轉過頭來對我大喊，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以前的我，那獨自面對魔王絕望力量的我。

「逃？別開玩笑了，要走也是一起走。」我不知道我現在心中懷抱著怎樣的情感，我用全身魔力，以鑰匙為基礎，凝聚一把由光集合而成的劍。

老鬼看到這副廠警，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祂這時回想起生前的記憶，他在死前，曾與同伴一起對抗強大的敵人，雖然拚盡全力，奈何敵人過於強大，怎樣都不可能打贏，最後祂留下來殿後，為同伴爭取活命的機會，在彌留之前，就很希望有人與祂並肩作戰，回到現在，鬼王的攻擊讓他相當的吃不消，就算能逃出來，也會被廢掉一半的修行，原本祂有魂飛魄散的準備，沒想到葉一輝竟然不逃，而且還嘗試準備攻擊，這讓他重新燃起求生希望。

「老鬼，祢防禦，我攻擊。」我對老鬼下達指令，又在他耳邊輕聲說：「老鬼，我只能攻擊一次，請配合好我。」老鬼沒有任何回應，就當祂已經知道。

老鬼和鬼王的攻防來來往往，雙方速度相當快，我找不到好機會下手，突然老鬼露出一個空檔，鬼王見此，拚命的攻擊那處。

「喝啊⸺」這是老鬼給我的信號，只要鬼王一個勁的持續進攻，一定會發出破綻的，我高舉光劍，往鬼王的頭頂劈去，不料鬼王的動作極快，竟然往後跳了一步，跳出光劍的攻擊範圍。

「還沒完啊啊啊⸺」我一個箭步，往前衝，再度凝聚出光劍，要說之前的光劍只是把我的魔力抽乾，休息就能恢復，這次的光劍我不知道會失去什麼，說不定沒辦法恢復，光劍在我手，由下而上，砍向鬼王。


「砍太淺。」雖然將鬼王的雙手被我給砍掉，臉上多出一道刀傷，但傷勢還不夠重，我還想在補一刀的同時，身體卻不聽使喚，像斷線的木偶依樣倒在地上。

「小弟。」老鬼焦急地大喊，我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應，光是動一根手指就很困難了，鬼王滿臉可怖的對我冷笑，神情就像是在表示想把我給碎屍萬段，就在這危急時刻，又有一個紅影闖入戰場，攻擊鬼王，惹得鬼王大吼應戰，雙方交戰速度不下鬼王與老鬼打鬥的速度，煙霧瀰漫，老鬼趁機靠近倒在地上的我。

「小弟，你可以站起來嗎？」你看我能站起來嗎？連這樣的話都吐不出來，看來這次真的很嚴重。

「不能走我附在你身上，我們得趕快逃走，不然鬼王的戰鬥一旦勝出，我們就逃不了。」老鬼說完就在我眼前消失，接著我視線一暗，失去意識。

「小……弟，小弟」我悠悠轉醒，看到老鬼在我面前憂心地看著我，可以的話我還真希望是女孩子叫醒我，而不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還這副猥瑣模樣的老鬼。
「我醒了，這裡是哪裡？」看了看周遭，昏暗的街道以及壞掉不修理的街燈。

「這裡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目前很安全部用擔心，你有沒有怎樣？」老鬼問道，

「頭很痛，身體很重，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我老實的回應。

「是嗎？那就好。」老鬼鬆了一口氣說道，我看著祂，感覺有被隱瞞什麼。

「老鬼，你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當我說出這句話，老鬼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經過一番掙扎後，最後老鬼還是乖乖地說實話。

「我……我的一部分靈魂好像……跟你的靈魂融合。」老鬼結巴的說道。

「什麼！」

「當時你的靈魂非常虛弱，隨時都散掉的程度，老鬼我那時又附在你身上，一者強一者弱，強的那一方會把弱的一方吞掉，為了不要不小心吞掉你的靈魂，所以我把自己一小部分融入你的靈魂，那一部份不會對你的靈魂怎樣……應該吧！」

「應該？收回祢的應該，快點把祢的靈魂從我的身體掏出來。」我不想我的身體有其他人的東西，那樣感覺很噁心。

「沒辦法啦！靈魂是種很細緻的東西，只學的一招半式的老鬼我根本不能動靈魂。」看著老鬼哇哇大叫的樣子，我只覺得怒氣不減反增。

「我不管，祢快點給我想辦法。」

「老鬼我真的沒辦法啦！嗚嗚嗚……」老鬼嚎啕大哭。

「不準哭，祢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還像話嗎？哭完給我想辦法解決。」我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

「小弟，你要去哪？」老鬼停止哭泣，飄來問我。

「當然是小純家，我要把作業簿交給她，到是祢，為什麼還要繼續跟著我？」我抽出藏在衣服裡的作業簿，上頭有好幾道刀痕，應該是剛才戰鬥中不小心弄到，我看了以後收起來，希望小純看到作業簿變成這樣不會太生氣。

「我和小弟你有主僕契約，而且你我兩有靈魂的連結，以致於契約更加穩固，除非你下令，否則老鬼我不能離開你太遠，一但超出距離就會被強制拉過來。」老鬼無奈地說道。

「那我命令祢，祢可以自由活動，但我呼喚祢時祢必須出現，然後，現在給我滾。」我直接下達逐客令，老鬼樂的瞬間消失，隨後我到小純家，將那本破破爛爛的作業簿交給小純，理所當然的被小純哭號怒吼的趕了出去。

隔天一早，我到學校，小純一看到我就馬上轉頭，被討厭了，看來要花個好幾天的時間小純會來理我。

「主子，老鬼我來囉！」憑空出現的聲音害我嚇一跳，轉頭一看，見到老鬼飄在空中，我拿出空白紙，開始與老鬼筆談。

「祢怎麼來了？我不是叫祢離開嗎？還有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我不禁皺著眉頭看著祂，老鬼穿著一身夜總會主持人才會穿得花西裝，還戴上有花邊的墨鏡，看起來更不倫不類。

「老鬼有自由選擇可以去哪裡，當初主子不是說過嗎？說我想去哪就去哪，就算躲到你房間也可以。」

「不準。」我差點劃破紙張。

「還有啊主子，我想請你重新為我選定憑依物，老鬼我是靈體，沒有憑依物沒辦法長時間顯靈的。」

「之後再說，現在沒辦法弄給祢。」我說道。

之後老鬼又不定時的找我聊天，我的日常又多出一個人(？)，春去秋來，又過了八年的時光，今年我已經滿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