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幕 潛伏於暗中的惡意
本章節 3702 字
更新於: 2021-01-28
西元2032年 6月11日 寅時
雖然說是在電梯內，但因為有裝強波器的關係，收信還是滿格。
「已經準備好了！司令。」
「別搞砸了！這可是八年以來第一次機會。」
「謹遵鈞旨！」
通話的聲音在僅有一人的空蕩電梯內回響，另外，還伴有一陣跺腳聲，來自於這名被尊稱為司令的男人。
他緊盯著逐步上升的樓層數字，彷彿恨不得用目光貫穿顯示板般。
電梯門一開起，司令馬上踏著沉重又迅速的步伐走出，穿過長廊後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正在用電腦的傢伙，那傢伙連都沒抬，視線始終都黏在螢幕上，而且還不斷發出刺耳的鍵盤敲擊聲。
司令筆直走向他，但他並不是要拍桌將他轟出去，只是以嚴肅的口吻問了句：
「怎麼樣了？」
「再幾十秒就好……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啊！老爹。筆電拿給我，應該在你腳邊。」
於是司令彎下腰，拎起提包後抽出筆電，攤開按下電源鍵後擺到對方伸手可及的桌面上。
從稱謂與對話看來，兩人應該是父子，不過就算只看外表也會得出一樣的結論，他們就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古板的平頭、淡紫的髮色，加上相近的長相與身材，較明顯差別就是年紀，還有父親臉上那一道自左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
筆電一開完機，兒子便立刻轉而使用之，叫出幾個視窗後開始輸入一堆程式碼。之後他的雙手一直反覆在桌電與筆電間來回，直到剛才所說的幾十秒過去後，操作才停止。
「搞定！」
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個分割畫面，畫面內容都是一條空無一人的公路。
「照你剛剛說的，現在應該在……這裡！」
為了方便父親觀看，兒子將其中幾格畫面放大。在那些畫面之中，可以看見一道急而閃過的光線。那是一輛在公路上狂飆的重機。
「這裡……」
「他是要去第一研究所吧！我是說『前』第一研究所。白癡都能猜到。」
「那駭入那一區的監視器，確定一下附近的狀況。」
「知道知道！倒是你看，不錯嘛！那些廢物動作挺快的。」
公路上出現了一輛輛軍用吉普，遠遠尾隨於重機後方，這讓司令笑了出來。
他一面掏出口袋的手機，一面拍了拍兒子的肩。
「再搜尋一下附近。接下來該他們發揮了。」
剛剛在電梯內的那通電話還未掛斷。
「喂！赫本。照計畫進行。」
●●●
雖然說已進入了夏天，賀原坂的夜還是有些涼意的。更別提，如果你只穿著一套皮衣，並且以時速120在公路上狂飆的話，那一定是寒風凜咧。
不過，這位重機騎士一點也不覺得冷，對他而言，十幾度的體感溫度已經算是溫暖了。
而且，他的服裝也只是看起來像皮衣而已，在功能上大相逕庭。
在生理上不覺的寒冷，那心理上呢？隻身一人在這空蕩的公路上，應該會有種刺骨的錯覺吧？
但是騎士也沒有感受到，因為他知道他並不孤單。
「嗶嗶！嗶嗶！」
耳邊響起了蜂鳴聲，那是有高速物體接近至五百公尺時的警報，同時，安全帽的面罩內側顯示出了雷達偵測的畫面——後方出現了10個光點。
騎士重踩排檔，捏了幾下離合器，加速往前並逐漸向右切往外側車道。
照這樣行駛了快一公里後，他突然向左壓車，進行了原地迴轉，然後再次加速向原先在他後方的10輛軍用吉普衝去。
吉普車隊稍稍改變了陣形，然後隨即，軍人們探出頭來，以車頂的機槍瞄向重機。
騎士偏移重心，接連一串壓車蛇行，子彈咻地劃過身邊，在高速下，槍聲聽起來格外地尖。
安全帽面罩出現了讀秒倒數，騎士也在心中默默的念著：
（還沒……還沒……可以了！）
就在雙方即將碰撞前，他壓了下龍頭，握把因而旋轉了一個角度，同時，車身側伸出了兩支機槍，向直逼眼前的吉普開火。
因為外型，所以才以機槍描述，但從其破壞力來看……
眼前的吉普被轟上半空中，其後方的另一輛也一樣，甚至，在更後方的——公路的圍牆，也被開了個大坑。
騎士鑽過騰於空中的吉普下方，繼續筆直前進。
相比於一般的火災現場，這段路徑要危險多了。四處噴飛的火藥與受熱走火的流彈，只是經過短短的100公尺就讓騎士的衣服與機車面目全非。若是那套像是皮衣的服裝沒有防彈與防焰效果，想必他已經成了一個烤焦的蜂窩。
騎士繼續加速穿過危牆上的大洞，躍出公路外，在下方的是一段高架化的鐵路。
不管技術有多好、避震系統有多優良，近30公尺的高度差對臀部仍是負擔，但降落後他只是稍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再加速沿著軌道狂飆遠去。
吉普車隊停下後，名為赫本的指揮官走到坑邊向下望去。他此刻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雖然驚訝佔了大部分，但也有一定比例的無力感。
「喂！司令。這個……你們都從監視影像看到了吧！這真的太誇張了。」
雙手和雙唇都顫抖不已。
「這條是T8線電車，我會和小隊進去搜索……」
「不用了。花田會過去，交給他處理。」
「……喔。收到。」
電話掛斷後，赫本無奈地將手機塞回口袋並嘆了口氣。
「這就是丹黎斯的水準啊！該死的武力壓制！」
●●●
這是一項任務，一項搜尋任務，只有成功取得目標物並送回丹黎斯才算成功，其餘的狀況都視同失敗。
進入隧道後，為了避免摩托車轟隆的引擎招致麻煩，騎士將其熄火並推車前進。在一路上，用車燈為照明，憑視覺再輔以探測雷達尋找目標。
（快沒時間了。得加緊速度！）
首班車就快發了。
「嗶嗶！嗶嗶！」
熟悉的蜂鳴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不是感知到有物體接近，而是尋獲目標的提醒——在牆壁邊一支滅火器的後方。
騎士立起側柱，走向前將滅火器搬開。
後頭放的是一個金屬手提箱，從八年前就藏在這的金屬手提箱。表面已滿是灰塵與鏽蝕，但正因如此讓其有了跟牆壁幾乎合為一體的保護色，所以才會一直沒被發現吧！
確認一下箱子外殼與提把的堅固度後，騎士將其拎起，轉身步回機車。就在這個瞬間，蜂鳴聲再次於耳畔響起。
「！！！」
有個人站在重機旁。
「辛苦你了。大叔。能把東西給我嗎？這樣我們兩個都能夠輕鬆離開。」
從聲音聽起來是男性，但因為燈光昏暗，無法完全看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身材魁武且穿著軍服。
光憑這些就能知道了：是敵人。
（怎麼可能？到這麼近雷達才有反應！難道他是……能力者嗎？）
就在思考的過程中，對方突然從視線中消失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轉變，刺激大腦生出了一種自我防衛的意識，此時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而呈現的方式也就是眾所皆知的「第六感」。
騎士向前一躍，然而在此前的一瞬間，移動到他身後的壯漢已經揮出了重拳，因此無法完全閃避。那拳削過騎士的後腦勺，讓他向前踉蹌而下。
然而，他仍未放開手提箱。
（應該沒有被正面擊中才對，但是這個力道……）
安全帽後方已經裂開、面罩部分也裂成蜘蛛網狀了。
騎士脫去安全帽，看向那個令自己感到恐怖的敵人。
「別再掙扎了。你打不贏我的。我只是要東西，不想殺你。放手吧！伯納．克勞德。」
聽完這話後，伯納握住提把的手抓得更緊了，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很可能只要一鬆手，東西就會被對方搶去。
「這東西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好用。」
伯納自腰間抽出電擊甩棍。那玩意兒以最大功率輸出時甚至可以致命，但是壯漢完全沒有退縮，只是冷冷地回了句：
「我明白。就像你現在的勝算沒有自己想像中高一樣。」
話一說完，壯漢又從視野中消失。
伯納立刻向前跨一步，並轉身向身後揮棍。
不過，雖然對方如同預期的出現於身後，卻完全跟不上其速度。甩棍被擊飛、脖子被掐住，然後被對方壓至牆上。
伯納攫住壯漢的手腕，卻無法移動分毫。呼吸困難，意識也逐漸渙散。
不過，他的另一手仍舊緊握著提箱。
「只要你放手我也會放手的。就算你硬撐，等暈倒後東西還是會歸我，放棄吧！」
伯納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專注於保持意識上，因為他知道再過幾秒，情勢就會有所改變。
「？」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異狀了，這讓伯納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軌道，在震動。然後，能看見從左方遠處有一道光線逐漸逼近。
「你！」
壯漢加大力道，而伯納能做的依舊只有全力堅持住意識，另外還有與敵人相對的——加大緊握手提箱的力量。
接下來的僵持就僅僅是3秒以內的時間，對兩人而言卻都相當漫長。
最終壯漢先鬆了手，以後撤步躍離。
電車經過，能感受到整個隧道都在共鳴。
壯漢做好了再次進攻的準備，不過當電車完全通過後，伯納已經不在軌道的另一邊了。隧道中也見不到其身影，也就是說……
「真是不要命的大叔！」
壯漢想追趕列車，但剛要起步，就收起了這個念頭。
因為目標的手提箱，就落在前方不遠處。
他緩步過去，撿起提箱打量了一下，然後露出釋然的笑容。
而他並沒有立刻發現，在箱子底部，被裝上了個正在倒數的裝置。
●●●
劇烈的一響，爆炸聲劃破了黎明的寧靜。
因為感知到路線上發生事故，電車立刻全面停駛了。
逐漸減速的電車，搖晃得特別厲害。
（還沒……還沒……可以了。）
等車子降到某一速度後，伯納鬆開掐於車頂邊緣的雙手，脫離車廂滾地好幾圈後，才以仰躺姿勢停下。
（勉強撿回了一命，但是……）
沒錯。這樣的結果，絲毫不令他開心。曙光照射到身上，卻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他緩緩撐起身，都還沒完全坐穩，就反胃嘔出了一口血，蘸上了衣襟。
於是他先維持一樣的姿勢喘息一陣子，然後再次施力起身。
「快趕回去吧。」
步伐很沉，但至少腳沒受傷。他的心中暗自慶幸著這點，否則要是一跛一跛的話，之後實在是難以解釋。
（任務……失敗了。這麼一來……）
雖然說是在電梯內，但因為有裝強波器的關係，收信還是滿格。
「已經準備好了！司令。」
「別搞砸了！這可是八年以來第一次機會。」
「謹遵鈞旨！」
通話的聲音在僅有一人的空蕩電梯內回響，另外，還伴有一陣跺腳聲，來自於這名被尊稱為司令的男人。
他緊盯著逐步上升的樓層數字，彷彿恨不得用目光貫穿顯示板般。
電梯門一開起，司令馬上踏著沉重又迅速的步伐走出，穿過長廊後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正在用電腦的傢伙，那傢伙連都沒抬，視線始終都黏在螢幕上，而且還不斷發出刺耳的鍵盤敲擊聲。
司令筆直走向他，但他並不是要拍桌將他轟出去，只是以嚴肅的口吻問了句：
「怎麼樣了？」
「再幾十秒就好……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啊！老爹。筆電拿給我，應該在你腳邊。」
於是司令彎下腰，拎起提包後抽出筆電，攤開按下電源鍵後擺到對方伸手可及的桌面上。
從稱謂與對話看來，兩人應該是父子，不過就算只看外表也會得出一樣的結論，他們就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古板的平頭、淡紫的髮色，加上相近的長相與身材，較明顯差別就是年紀，還有父親臉上那一道自左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
筆電一開完機，兒子便立刻轉而使用之，叫出幾個視窗後開始輸入一堆程式碼。之後他的雙手一直反覆在桌電與筆電間來回，直到剛才所說的幾十秒過去後，操作才停止。
「搞定！」
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個分割畫面，畫面內容都是一條空無一人的公路。
「照你剛剛說的，現在應該在……這裡！」
為了方便父親觀看，兒子將其中幾格畫面放大。在那些畫面之中，可以看見一道急而閃過的光線。那是一輛在公路上狂飆的重機。
「這裡……」
「他是要去第一研究所吧！我是說『前』第一研究所。白癡都能猜到。」
「那駭入那一區的監視器，確定一下附近的狀況。」
「知道知道！倒是你看，不錯嘛！那些廢物動作挺快的。」
公路上出現了一輛輛軍用吉普，遠遠尾隨於重機後方，這讓司令笑了出來。
他一面掏出口袋的手機，一面拍了拍兒子的肩。
「再搜尋一下附近。接下來該他們發揮了。」
剛剛在電梯內的那通電話還未掛斷。
「喂！赫本。照計畫進行。」
●●●
雖然說已進入了夏天，賀原坂的夜還是有些涼意的。更別提，如果你只穿著一套皮衣，並且以時速120在公路上狂飆的話，那一定是寒風凜咧。
不過，這位重機騎士一點也不覺得冷，對他而言，十幾度的體感溫度已經算是溫暖了。
而且，他的服裝也只是看起來像皮衣而已，在功能上大相逕庭。
在生理上不覺的寒冷，那心理上呢？隻身一人在這空蕩的公路上，應該會有種刺骨的錯覺吧？
但是騎士也沒有感受到，因為他知道他並不孤單。
「嗶嗶！嗶嗶！」
耳邊響起了蜂鳴聲，那是有高速物體接近至五百公尺時的警報，同時，安全帽的面罩內側顯示出了雷達偵測的畫面——後方出現了10個光點。
騎士重踩排檔，捏了幾下離合器，加速往前並逐漸向右切往外側車道。
照這樣行駛了快一公里後，他突然向左壓車，進行了原地迴轉，然後再次加速向原先在他後方的10輛軍用吉普衝去。
吉普車隊稍稍改變了陣形，然後隨即，軍人們探出頭來，以車頂的機槍瞄向重機。
騎士偏移重心，接連一串壓車蛇行，子彈咻地劃過身邊，在高速下，槍聲聽起來格外地尖。
安全帽面罩出現了讀秒倒數，騎士也在心中默默的念著：
（還沒……還沒……可以了！）
就在雙方即將碰撞前，他壓了下龍頭，握把因而旋轉了一個角度，同時，車身側伸出了兩支機槍，向直逼眼前的吉普開火。
因為外型，所以才以機槍描述，但從其破壞力來看……
眼前的吉普被轟上半空中，其後方的另一輛也一樣，甚至，在更後方的——公路的圍牆，也被開了個大坑。
騎士鑽過騰於空中的吉普下方，繼續筆直前進。
相比於一般的火災現場，這段路徑要危險多了。四處噴飛的火藥與受熱走火的流彈，只是經過短短的100公尺就讓騎士的衣服與機車面目全非。若是那套像是皮衣的服裝沒有防彈與防焰效果，想必他已經成了一個烤焦的蜂窩。
騎士繼續加速穿過危牆上的大洞，躍出公路外，在下方的是一段高架化的鐵路。
不管技術有多好、避震系統有多優良，近30公尺的高度差對臀部仍是負擔，但降落後他只是稍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再加速沿著軌道狂飆遠去。
吉普車隊停下後，名為赫本的指揮官走到坑邊向下望去。他此刻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雖然驚訝佔了大部分，但也有一定比例的無力感。
「喂！司令。這個……你們都從監視影像看到了吧！這真的太誇張了。」
雙手和雙唇都顫抖不已。
「這條是T8線電車，我會和小隊進去搜索……」
「不用了。花田會過去，交給他處理。」
「……喔。收到。」
電話掛斷後，赫本無奈地將手機塞回口袋並嘆了口氣。
「這就是丹黎斯的水準啊！該死的武力壓制！」
●●●
這是一項任務，一項搜尋任務，只有成功取得目標物並送回丹黎斯才算成功，其餘的狀況都視同失敗。
進入隧道後，為了避免摩托車轟隆的引擎招致麻煩，騎士將其熄火並推車前進。在一路上，用車燈為照明，憑視覺再輔以探測雷達尋找目標。
（快沒時間了。得加緊速度！）
首班車就快發了。
「嗶嗶！嗶嗶！」
熟悉的蜂鳴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不是感知到有物體接近，而是尋獲目標的提醒——在牆壁邊一支滅火器的後方。
騎士立起側柱，走向前將滅火器搬開。
後頭放的是一個金屬手提箱，從八年前就藏在這的金屬手提箱。表面已滿是灰塵與鏽蝕，但正因如此讓其有了跟牆壁幾乎合為一體的保護色，所以才會一直沒被發現吧！
確認一下箱子外殼與提把的堅固度後，騎士將其拎起，轉身步回機車。就在這個瞬間，蜂鳴聲再次於耳畔響起。
「！！！」
有個人站在重機旁。
「辛苦你了。大叔。能把東西給我嗎？這樣我們兩個都能夠輕鬆離開。」
從聲音聽起來是男性，但因為燈光昏暗，無法完全看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身材魁武且穿著軍服。
光憑這些就能知道了：是敵人。
（怎麼可能？到這麼近雷達才有反應！難道他是……能力者嗎？）
就在思考的過程中，對方突然從視線中消失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轉變，刺激大腦生出了一種自我防衛的意識，此時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而呈現的方式也就是眾所皆知的「第六感」。
騎士向前一躍，然而在此前的一瞬間，移動到他身後的壯漢已經揮出了重拳，因此無法完全閃避。那拳削過騎士的後腦勺，讓他向前踉蹌而下。
然而，他仍未放開手提箱。
（應該沒有被正面擊中才對，但是這個力道……）
安全帽後方已經裂開、面罩部分也裂成蜘蛛網狀了。
騎士脫去安全帽，看向那個令自己感到恐怖的敵人。
「別再掙扎了。你打不贏我的。我只是要東西，不想殺你。放手吧！伯納．克勞德。」
聽完這話後，伯納握住提把的手抓得更緊了，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很可能只要一鬆手，東西就會被對方搶去。
「這東西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好用。」
伯納自腰間抽出電擊甩棍。那玩意兒以最大功率輸出時甚至可以致命，但是壯漢完全沒有退縮，只是冷冷地回了句：
「我明白。就像你現在的勝算沒有自己想像中高一樣。」
話一說完，壯漢又從視野中消失。
伯納立刻向前跨一步，並轉身向身後揮棍。
不過，雖然對方如同預期的出現於身後，卻完全跟不上其速度。甩棍被擊飛、脖子被掐住，然後被對方壓至牆上。
伯納攫住壯漢的手腕，卻無法移動分毫。呼吸困難，意識也逐漸渙散。
不過，他的另一手仍舊緊握著提箱。
「只要你放手我也會放手的。就算你硬撐，等暈倒後東西還是會歸我，放棄吧！」
伯納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專注於保持意識上，因為他知道再過幾秒，情勢就會有所改變。
「？」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異狀了，這讓伯納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軌道，在震動。然後，能看見從左方遠處有一道光線逐漸逼近。
「你！」
壯漢加大力道，而伯納能做的依舊只有全力堅持住意識，另外還有與敵人相對的——加大緊握手提箱的力量。
接下來的僵持就僅僅是3秒以內的時間，對兩人而言卻都相當漫長。
最終壯漢先鬆了手，以後撤步躍離。
電車經過，能感受到整個隧道都在共鳴。
壯漢做好了再次進攻的準備，不過當電車完全通過後，伯納已經不在軌道的另一邊了。隧道中也見不到其身影，也就是說……
「真是不要命的大叔！」
壯漢想追趕列車，但剛要起步，就收起了這個念頭。
因為目標的手提箱，就落在前方不遠處。
他緩步過去，撿起提箱打量了一下，然後露出釋然的笑容。
而他並沒有立刻發現，在箱子底部，被裝上了個正在倒數的裝置。
●●●
劇烈的一響，爆炸聲劃破了黎明的寧靜。
因為感知到路線上發生事故，電車立刻全面停駛了。
逐漸減速的電車，搖晃得特別厲害。
（還沒……還沒……可以了。）
等車子降到某一速度後，伯納鬆開掐於車頂邊緣的雙手，脫離車廂滾地好幾圈後，才以仰躺姿勢停下。
（勉強撿回了一命，但是……）
沒錯。這樣的結果，絲毫不令他開心。曙光照射到身上，卻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
他緩緩撐起身，都還沒完全坐穩，就反胃嘔出了一口血，蘸上了衣襟。
於是他先維持一樣的姿勢喘息一陣子，然後再次施力起身。
「快趕回去吧。」
步伐很沉，但至少腳沒受傷。他的心中暗自慶幸著這點，否則要是一跛一跛的話，之後實在是難以解釋。
（任務……失敗了。這麼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