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Cutting·切割 06
本章節 2250 字
更新於: 2021-01-18
黑暗之王基本上是神一般的級別，丹娜是根本無法抗衡的，由此她為黑暗之王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趁著連接還沒有斷掉的時候，趁著黑暗之王的核心還在她的體內的時候，她轉動手腕，將收割者對準自己的胸膛。
利吉爾的時間瞬間停止了。
他的腦海里閃過之前丹娜服毒身亡時模樣，蒼白的軀體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靜謐，仍舊是那麼輕盈地躺在他的懷中，安詳地死去。
他說過不會讓丹娜再次離去，結果還是重蹈覆轍了。
丹娜堅決地默念，用自己的靈魂包裹住黑暗之王，成為他的牢籠。最後，用收割者把一切全部粉碎掉。連同這神鑄而來的生命和靈魂，全部捨棄。神鑄人如果死去，他們的意識會重新回到沉睡的神使身體之內，然後在各自履行職責的地域上蘇醒。她要做的就是如此，好讓自己回到月亮上去。
她就是這麼個決定，擺脫這裡的一切世俗，簡簡單單的做為一名月光神使，在每年寒霜開始粉墨登場的時候，她再來到這個世界，遙遙的望著利吉爾，這就足夠。
就像現在，她鬆開手讓收割者應聲落地，恍惚的視線里看到的是利吉爾衝過來的模樣，不禁彎起嘴角露出很淺的笑。至少，她沒有再去回想利吉爾的種種不是，就算在這種時刻，利吉爾那可惡的保護欲還是爆發了。
黑暗正在破碎，光亮透過剝落出的空隙透進來，殘忍地驅逐著黑暗。黑暗之王最後的殘喘震撼的耳膜令人根本無法忍受，黑暗的凋零與丹娜靈魂的破碎在同步進行，每一次的明亮都是黑暗逝去之後丹娜的破碎靈魂折射進來的光，奪目的送來溫暖和真實的世界，將一切還原到靜好如初。
她的靈魂驅散了黑暗，她的血液澆灌進土地促進著植物的生長與繁衍。她閉上眼睛，跌倒在地上，期望著利吉爾不要再企圖救自己。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撲過來的利吉爾捂住了丹娜的傷口，開始迅速的進行止血，且編織好一個法術用以罩住還未完全消散的靈魂，儘可能的把它們全部保留下來。
當世界重新恢復光亮的時候，人們能夠看到的是萊昂尼斯里的那種白樹正在生長，荒蕪的索斯山脈上開始有鳥類移居過來，欣欣向榮的似乎沒有經受過黑暗的壓迫一般。唯獨那殘破的旗幟，掛在折彎了的旗杆上，依舊在搖搖晃晃的佇立於山頭，隨風凄涼飄蕩。
「丹娜，明明我是有機會救下你的，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我……」利吉爾整理好丹娜的頭髮，抹去她的臉頰上零星的污漬，「我知道，你討厭我對你的保護，你討厭我總是不先去解決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利吉爾永遠都不會忘記這種感覺，這種最愛的人再一次死在自己的懷中，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的失敗，再一次讓他難以經受得住任何的考驗和折磨。
他埋下頭，不讓其他人看到他臉上受傷而又脆弱的模樣，這種本應該永世相守並許下過承諾的事情，再一次的被打破。他多麼的希望，倒下的人是自己，承擔神鑄任務的人是自己，這樣他就不用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在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去，到最後在潛移默化中孤身一人繼續走在永生的道路上。
——這不公平。
——為什麼他要連續不斷的失去。
貝特哲思抬手讓身後的人停下，他認為利吉爾需要一個人待一會，雖然利吉爾看起來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舉動，但是那渾身的陰影已經說明了一切。
利吉爾把回收到的靈魂碎片裝進身體里，靠近自己的靈魂，隨後緩緩的抬首，對上貝特哲思的目光堅毅的冰冷，他的心裡已經制定好計劃，他要做的就是如他所說的那般。
他要拯救丹娜，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他在所不惜。
然而，驟然的黑幕在瞬間拉開，喪失分辨能力的所有人在黑暗中失去方向。唯有一束光，照耀在利吉爾的身上，一點一點泛起的光如同明亮的星在空氣中漂浮。
月華漸生的夜幕下，丹娜的狀態更加糟糕，失去靈魂后，生命開始在身體內流逝，利吉爾不得不將冰凍法術灌入她的身體，保持著她的生命力處在低緩的狀態。
貝特哲思讓開位置，凝視著天空上的一輪明月，露娜的突然造訪不是個很好的兆頭。他扭頭向利吉爾，而利吉爾正保護著丹娜，恨不得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丹娜，免受一切有可能的危害。
不出利吉爾的所料，露娜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回收丹娜的意識，她認為丹娜的神鑄任務已經完成了，丹娜應該回到月亮上繼續去做她的月光神使。
「那我的神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利吉爾揚頭，他有破碎的、不再純白的長袍在未被隔絕在外的風中瑟瑟作響，臉上混雜著血液的污漬令他看起來有點混沌的猙獰，「難道埃爾斯就沒有說過什麼？你和他是不是想把我一直丟在這裡？」
「利吉爾，你還沒有使得鳳凰族穩定下來，所以你的神鑄任務依舊要繼續下去。」露娜的身影悄然落下，逐漸透明的白色長發在她的身後向上飛揚起來，「但是，丹娜和你不一樣，她現在需要回家，然後讓月亮上的那一個靈魂蘇醒，她不會記得在這個人生上受到的任何傷害，只有那份真摯的美好，並且她會等著你回家。」
「不……我不能讓她繼續等我……請把她留給我……留給我……」利吉爾強硬不起來了，他彎下腰將臉埋在丹娜的頭髮中，身上被鮮血浸透的地方又濕又冷，和懷抱中的丹娜幾乎是同一個溫度。
「如果你強烈提議這麼做得話，我同意你的要求。」露娜轉身，開始收起製造出來的黑暗，「不過，請你照顧好她，我期待你們一同蘇醒的時刻。」
利吉爾咬牙，他用力的繼續抱住丹娜，低聲抽噎，周圍重圍恢復的光亮沒有提起他的注意力。這一次的自私是他最懊悔、最迫不得已的選擇，一次次的重蹈覆轍，他怎能再讓丹娜一個人去等待。
哪怕從今以後不會再聽到她的聲音，不會再觸摸到她的溫度，但只要能夠十指相扣的相守在一起，在孤單的時候能夠擁抱到她，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就是最大的滿足。
其他的，永遠只會排在第二位。
趁著連接還沒有斷掉的時候，趁著黑暗之王的核心還在她的體內的時候，她轉動手腕，將收割者對準自己的胸膛。
利吉爾的時間瞬間停止了。
他的腦海里閃過之前丹娜服毒身亡時模樣，蒼白的軀體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靜謐，仍舊是那麼輕盈地躺在他的懷中，安詳地死去。
他說過不會讓丹娜再次離去，結果還是重蹈覆轍了。
丹娜堅決地默念，用自己的靈魂包裹住黑暗之王，成為他的牢籠。最後，用收割者把一切全部粉碎掉。連同這神鑄而來的生命和靈魂，全部捨棄。神鑄人如果死去，他們的意識會重新回到沉睡的神使身體之內，然後在各自履行職責的地域上蘇醒。她要做的就是如此，好讓自己回到月亮上去。
她就是這麼個決定，擺脫這裡的一切世俗，簡簡單單的做為一名月光神使，在每年寒霜開始粉墨登場的時候，她再來到這個世界，遙遙的望著利吉爾，這就足夠。
就像現在，她鬆開手讓收割者應聲落地，恍惚的視線里看到的是利吉爾衝過來的模樣，不禁彎起嘴角露出很淺的笑。至少，她沒有再去回想利吉爾的種種不是，就算在這種時刻，利吉爾那可惡的保護欲還是爆發了。
黑暗正在破碎，光亮透過剝落出的空隙透進來，殘忍地驅逐著黑暗。黑暗之王最後的殘喘震撼的耳膜令人根本無法忍受，黑暗的凋零與丹娜靈魂的破碎在同步進行，每一次的明亮都是黑暗逝去之後丹娜的破碎靈魂折射進來的光，奪目的送來溫暖和真實的世界，將一切還原到靜好如初。
她的靈魂驅散了黑暗，她的血液澆灌進土地促進著植物的生長與繁衍。她閉上眼睛，跌倒在地上，期望著利吉爾不要再企圖救自己。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撲過來的利吉爾捂住了丹娜的傷口，開始迅速的進行止血，且編織好一個法術用以罩住還未完全消散的靈魂，儘可能的把它們全部保留下來。
當世界重新恢復光亮的時候，人們能夠看到的是萊昂尼斯里的那種白樹正在生長，荒蕪的索斯山脈上開始有鳥類移居過來，欣欣向榮的似乎沒有經受過黑暗的壓迫一般。唯獨那殘破的旗幟，掛在折彎了的旗杆上，依舊在搖搖晃晃的佇立於山頭，隨風凄涼飄蕩。
「丹娜，明明我是有機會救下你的，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我……」利吉爾整理好丹娜的頭髮，抹去她的臉頰上零星的污漬，「我知道，你討厭我對你的保護，你討厭我總是不先去解決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利吉爾永遠都不會忘記這種感覺，這種最愛的人再一次死在自己的懷中，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的失敗，再一次讓他難以經受得住任何的考驗和折磨。
他埋下頭，不讓其他人看到他臉上受傷而又脆弱的模樣，這種本應該永世相守並許下過承諾的事情，再一次的被打破。他多麼的希望，倒下的人是自己，承擔神鑄任務的人是自己，這樣他就不用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在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去，到最後在潛移默化中孤身一人繼續走在永生的道路上。
——這不公平。
——為什麼他要連續不斷的失去。
貝特哲思抬手讓身後的人停下，他認為利吉爾需要一個人待一會，雖然利吉爾看起來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舉動，但是那渾身的陰影已經說明了一切。
利吉爾把回收到的靈魂碎片裝進身體里，靠近自己的靈魂，隨後緩緩的抬首，對上貝特哲思的目光堅毅的冰冷，他的心裡已經制定好計劃，他要做的就是如他所說的那般。
他要拯救丹娜，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他在所不惜。
然而，驟然的黑幕在瞬間拉開，喪失分辨能力的所有人在黑暗中失去方向。唯有一束光，照耀在利吉爾的身上，一點一點泛起的光如同明亮的星在空氣中漂浮。
月華漸生的夜幕下，丹娜的狀態更加糟糕，失去靈魂后，生命開始在身體內流逝，利吉爾不得不將冰凍法術灌入她的身體，保持著她的生命力處在低緩的狀態。
貝特哲思讓開位置，凝視著天空上的一輪明月，露娜的突然造訪不是個很好的兆頭。他扭頭向利吉爾，而利吉爾正保護著丹娜，恨不得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丹娜，免受一切有可能的危害。
不出利吉爾的所料，露娜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回收丹娜的意識，她認為丹娜的神鑄任務已經完成了，丹娜應該回到月亮上繼續去做她的月光神使。
「那我的神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利吉爾揚頭，他有破碎的、不再純白的長袍在未被隔絕在外的風中瑟瑟作響，臉上混雜著血液的污漬令他看起來有點混沌的猙獰，「難道埃爾斯就沒有說過什麼？你和他是不是想把我一直丟在這裡？」
「利吉爾，你還沒有使得鳳凰族穩定下來，所以你的神鑄任務依舊要繼續下去。」露娜的身影悄然落下，逐漸透明的白色長發在她的身後向上飛揚起來，「但是，丹娜和你不一樣，她現在需要回家，然後讓月亮上的那一個靈魂蘇醒，她不會記得在這個人生上受到的任何傷害，只有那份真摯的美好，並且她會等著你回家。」
「不……我不能讓她繼續等我……請把她留給我……留給我……」利吉爾強硬不起來了，他彎下腰將臉埋在丹娜的頭髮中，身上被鮮血浸透的地方又濕又冷，和懷抱中的丹娜幾乎是同一個溫度。
「如果你強烈提議這麼做得話，我同意你的要求。」露娜轉身，開始收起製造出來的黑暗，「不過，請你照顧好她，我期待你們一同蘇醒的時刻。」
利吉爾咬牙，他用力的繼續抱住丹娜，低聲抽噎，周圍重圍恢復的光亮沒有提起他的注意力。這一次的自私是他最懊悔、最迫不得已的選擇，一次次的重蹈覆轍，他怎能再讓丹娜一個人去等待。
哪怕從今以後不會再聽到她的聲音，不會再觸摸到她的溫度，但只要能夠十指相扣的相守在一起，在孤單的時候能夠擁抱到她，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就是最大的滿足。
其他的，永遠只會排在第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