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傾斜的天秤

第5章：傾斜的天秤
最近齊格爾克侵擾萊文瑟茵邊境的次數增加了，國王知道在這麼拖下去會真的會出事

「陛下。」「妳……知道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吧？」艾蜜莉低下頭，「陛下，我……」「妳得回去跟妳哥哥談談。」

艾蜜莉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她的祖籍就在齊格爾克，而她是現任齊格爾克國王的妹妹，三歲時就哥哥被送來萊文瑟茵，而哥哥要把她送過來的原因當然是避免她搶王位，現在齊格爾克國內動亂，回去根本就是送死

「陛下……」「艾蜜莉，這件事由不得妳拒絕。」艾蜜莉無奈的點點頭，準備轉身離去的同時，國王又出聲喊住了她，「是，陛下。」「呃……」他有些窘迫的看向一邊，「芮森奧特的東西來了，妳……幫我弄一下……」艾蜜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笑了出來，「是~」「為什麼妳看起來這麼開心？我警告妳啊，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是！」

艾蜜莉是個奇葩的人，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城都的閒暇時間中，她不是再國王的收藏室就是再國內最高學府的魔法科實驗室中，尤其喜歡玩煉金術，跟弗烈德一起研究著各種配方，想說哪一天會不會創造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對兩人來說，點石成金已經不再稀奇，他們想找到某種能無條件改變自然法則的東西，如果這種東西能用在軍事上肯定能讓萊文瑟音的軍事實力增強好幾倍

組裝那些北方來的新奇玩意兒需要一些工具，於是她跑來收藏室，裡面有很多稀奇的東西，有些連艾蜜莉都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今天房間裡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細聞甚至都不會察覺，她在房間裡繞了一陣，看見了一個類似飼養箱的東西被一塊需半掩著，她將那塊布拉開，裡面什麼也沒有

是我想多了嗎……

她蓋上那塊布，布的一角不小心勾到了一個精緻的糖罐，罐子掉到了地上，她心跳漏跳了一下，但當她看見完好無損的糖罐後，她笑了，「果然啊……」國王還挺常弄壞東西的，玻璃和陶瓷製品在他手上通常都活不過三個月，糖罐裡有什麼東西，在艾蜜莉拿起來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裡面是一把小鑰匙，「嗯……」她研究了一陣子，還是沒看出有哪一把鎖室可以用這把鑰匙打開的，她將鑰匙裝回罐子裡，擺回原位，繼續去找她需要的工具

「所以我說嘛，為什麼妳不說服國王陛下開放這種東西進口呢？」亞黛兒笑了一下，「怕貿易額出超。」「會嗎？」「嗯，很容易。」她按下電源建，伴隨著輕快的提示音，螢幕亮了起來，「讚啦！」艾蜜莉湊過去看，「喔喔……這就是所謂的高科技啊……」「可以連網嗎……」

艾蜜莉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當然不懂什麼叫做連網，於是默默的安靜了下來，像隻小狗一樣坐在亞黛兒旁邊，靜靜看著她測試，「對了，們待會去吃東西吧。」「好喔。」「話說妳要被趕回家了嗎？」「我一點也不想回去……」亞黛兒笑了一下，「我會跟妳去，別擔心，妳是回去安撫一下民心的，讓大家看看希望的模樣……」艾蜜莉低下頭，亞黛兒揉揉艾蜜莉的頭，「幹嘛啊……」「我會陪妳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艾蜜莉愣了一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十三年前，一輛馬車隨著使團從齊格爾克王城駛進萊文瑟茵成都的成都，幾天後，使團走了，馬車裡的貴客卻被留了下來，那是個小女孩，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在聽說這件事情後，尚未走出喪妻之痛的國王來到了使團下榻的酒店，帶走了被關在酒店裡的小女孩，讓她給女兒做玩伴，於是這個小女孩就這麼被帶到了王宮

「妳叫什麼名字啊？」小公主有著漂亮的棕色長髮，和水晶般的紫色眼睛，好奇的打良著她，「我叫艾蜜莉……」她很想家，想父王和母后，可是她不敢說，也不敢哭，眼淚含在眼眶裡，「我叫亞黛兒，妳也是公主，對不對？」她點點頭，「那我們一起變強吧，以後一起當女王，好不好？如果我們當朋友的話，以後就沒有戰爭了。」

艾蜜莉低著頭，沒有回應，亞黛兒揉揉艾蜜莉的頭，那隻的小手的溫度至今還留在她的心上

「別摸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艾蜜莉往後閃躲，亞黛兒笑了出來，收回手，「覺得妳會喜歡北方的生活，很適合妳。」「不可能的……」艾蜜莉看向窗外慢慢飄落的雪花，淡淡的說道，「我們待會去城郊逛逛吧，順便去吃晚餐。」「皇后會不會生氣啊……我們最近挺常這樣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國王不怎麼管這些事，他倒覺得這樣可以塑造王室的愛民形象，「話說那個商人到底是哪裡來的啊？為什麼都查不清他的底細……」「管他是誰……不過他有說吧……南境的魔物越來越猖狂了……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妳忘了上次發生什麼事了嗎？」亞黛兒嘆了口氣

「我又不是故意的……」

其實魔物也有分等級的，有魔物甚至具有智慧，亞黛兒就能和部分有智慧的魔物進行溝通，上次使用這項能力是四年前，負責和某種類似猿猴，具有社會性的魔物溝通，希望他們可以不再騷擾邊境的村莊，沒想到這是個局，從那以後，國王就不再讓亞黛兒使用那個能力，但是這幾年下來，魔物襲人的事件變少了，不過國王始終不願意承認這是亞黛兒特異能力的功勞，這讓亞黛兒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這件事算是這對父女之間的一點小疙瘩

過了一會兒，亞黛兒確定了所有系統都能被成功啟動後寫了國王應該看得懂的操作說明後就跟艾蜜莉回房間去換衣服了，畢竟不可能穿著正規的衣服跑去城鎮裡

「陛下……」王后罕見的主動跑來找國王，此時的天已經快黑了，剩一抹微醺的紫映在天邊的雲苔，「怎麼了？」國王毫無感情的問道，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沒有愛；也沒有恨，「真的不管管她們倆嗎？」「為什麼要管？」「我不認為應該讓孩子們……」國王笑了一下

「我的女兒們不需要受到禮教的束縛，命運的天秤已經向她們傾斜。」「萊奧……她們只是……」

「王后。」「我希望可以和你平等的討論這件事情，她們是和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我是真的愛這兩個孩子，我不想再看到她們渾身是傷的回來了。」

國王回過頭，嘴角揚起了一絲尖銳地笑，「妳說妳愛她們，所以……以後她們變得跟妳一樣，在夫家受到冷落也沒關係嗎？妳好好想想吧，到底是生活上的富足重要，還是心靈上的富足重要，而且選擇什麼也不是妳能決定的，有選擇權的是她們。」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最後王后開口了，「既然她們的想法對你來說很重要，那你就別逼著艾蜜莉回到那個鬼地方。」她轉身離去，其實國王自己也很猶豫，此時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都出去多久了……

「來人，去把兩位公主叫回來……」

這些天的襲擊報告越來越多，也開始有難民的出現，主要是因為今年冬天特別冷，齊格爾克的地方勢力不知道怎麼搞的，在冬天來臨之前就以高價收購煤炭，現在天氣正冷，煤炭的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已經到了人民完全無法負擔的程度，羅伊的密信裡是這麼寫的，「看來不去不行了啊……以前是軍隊，現在是民防團……」艾蜜力一眼哀怨地趴在桌子上，同時寄信過來的也有葉雁跟星河，各自為了不同的理由，一個單純抒發魔物的凡人，另一個再抱怨再度增強的暴風雪，「全世界都在水逆啊……」艾蜜莉怨嘆的抱怨道，亞黛兒隱隱覺得是情不對勁，怎麼所有人同時攤上的這些鳥事

「我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是嗎？」

現在的艾蜜莉沒有心情管這些，她總有種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感覺，這次出使齊格爾克已經拍板定案，不管艾蜜莉再怎麼鬧都無濟於事

「會不會是分水嶺在搞鬼……」「可能吧。」艾蜜莉撓撓後頸，「對了，妳怎麼沒想過把羅伊抓進軍隊？」亞黛兒笑了一下，「想過，但他的心不在這兒，他有他的一方天地。」

艾蜜莉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給羅伊回信，臉上盪起笑容的亞黛兒，心理出現了一個疑問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啊？」亞黛兒聳聳肩，她也說不上來，她和羅伊就因為那幾個禮拜的相處，悄無聲息的喜歡上了對方，沒有暗戀，也沒有尷尬的告白環節，整個過程都十分恬靜卻沒有失去該有的浪漫

「等妳遇到喜歡的人時就會理解了。」「好籠統啊……妳是不是根本不會解釋啊？」亞黛兒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爽快的認了，這時有人打開了書房的門

「公主殿下，出行的準備已經完成了。」

他是狄克森，和弗烈德、亞德里安為亞黛兒最信賴的三個部下，不論是公事或私事她都很放心地交給他們，他們也不負所託的漂亮完成，雖然偶爾會出現些小差錯

「那就好。」「對了，殿下……觀測台說最近天象有異……殿下這次出遠門務必小心。」亞黛兒忍不住笑了

「原來你也迷這種玄幻之說……」「就……就參考嘛……總之，兩位大人請小心提防周遭。」「知道了，這不是有弗烈德在嗎？」「說到這我就來氣！公主殿下可以偶爾帶我出去走走嗎？憑什麼每次都弗烈德和亞德里安去？我也要，我不想看家。」

看著狄克森抱怨的模樣，亞黛兒忍不住笑了，很反常的，這種跟上級討價還價的舉動常出現在他們軍隊裡，亞黛兒也特別寵這三個傢伙，「那你也跟著來吧。」「真的啊？」反正帶兩個是帶，三個也是帶，不如就一起帶出門吧，亞黛兒又交代了一些事讓狄克森去辦

「對了……」「嗯？」趴在桌上的艾蜜莉抬起頭看著亞黛兒，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沒什麼。」「到底是什麼啊？妳別欲言又止的……」亞黛兒笑了一下，「我忽然想起父王之前給我一個盒子，但是上鎖了……」

聽到這話，艾蜜莉瞪大了眼睛，「我去拿個東西過來，妳等等啊……」

她摸進收藏室，找到了那把鑰匙，回到了亞黛兒的書房，「妳是從哪……」「別問這個，把那個盒子拿來。」亞黛兒去拿來了那個盒子，這個盒子看起來沒有多特別，但材料取用的是降香黃檀，上面嵌上了圓整的矽化木，旁邊燙著金色的鳳凰紋路，「好漂亮……這是哪裡來的啊？」「是凰的前任皇帝給的，好像是我滿一歲的禮物吧……」「啊……真好……」艾蜜莉有些羨慕的看著那個名貴的木盒，就算是公主也是有差別待遇的，二十年前，當時還是王儲的萊奧迎娶了將軍之女，隔年，萊奧即位，而這對鶼鰈情深的夫妻在又兩年後迎來了他們唯一的孩子，然而，王后卻因為難產過世了，國王消沉了許久，也沒有要再娶的意思，而這位小公主也就被莫認為萊文瑟茵的王儲，成為各國王室爭相奉承的對象，而艾蜜莉這種沒什麼特別的，別說名貴的禮物，能有別國貴族的致函祝賀就已經夠好了

不過這把鑰匙不管怎麼樣都打不開這盒子上的鎖，「看來不是呢……」不知怎麼的，艾蜜莉竟然比亞黛兒還失望，「艾蜜莉。」「嗯？」「這鑰匙妳是從哪裡來的？」「呃……陛下的一個……收藏室？」「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艾蜜莉聳聳肩，不過亞黛兒更好奇的是這個盒子，這是父親在十歲的時候交給她的，父親也一直沒告訴她裡面裝著什麼

「妳覺得裡面是什麼？」亞黛兒將盒子撬開一條細縫，那一瞬間，她看見裡面發散出了幽暗的紅光，倏忽即逝，看錯了嗎……「怎麼了？是什麼？」「不知道，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去問問陛下吧。」「早就問了，父王叫我自己去找答案。」「會不會陛下自己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結果他也沒有鑰匙？」亞黛兒聳聳肩，她覺得更有可能的是他把鑰匙搞丟了，不對啊，感覺裡面的東西很重要，父王會把這種東西搞丟嗎？想起過往的種種，亞黛兒立刻給出了結論

可能，非常有可能……

不過這個問題最後還是被擱在一邊了，兩個月後，一行人一樣來到北方，但這次並沒有繞到羅伊居住的村莊，畢竟這次使團還是有別的大臣，這件事情要是被知道就死定了

「好了，別緊張，沒什麼好緊張的。」艾蜜莉手中攥著一顆棉球，不斷搓著，那是她的舒壓玩具，「我們要跨越國境囉~艾蜜莉妳準備好了嗎？」弗烈德在馬車外悠哉地喊著，生怕別人忘了他的存在似的，亞黛兒而探頭出去罵人，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同時帶著狄克森和弗烈德出門，就像你不會把兩個具有超強活性的化學物質放在一個高溫高壓的密閉環境中

艾蜜莉看著窗外那片杳無人煙的荒野，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梗著，「公主殿下……」亞德里安拉開簾子，「兩位殿下應該下來看看這個……」亞黛兒跳下馬車，眼前的一幕讓她感到一陣反胃，零下的空氣裡隨意扔這腐敗程度不同的人類內臟，寒冷的空氣中混著噁心的臭味和腥味，「稍微數了一下，至少有……一百二十幾人。」亞黛兒搖搖頭，「這已經是屠殺了，我們繼續前進吧，此地不宜久留。」她回到馬車內，艾蜜莉一眼擔憂的看著，不過她不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沒好事

馬車行過屍堆，艾蜜莉也透過窗戶看見了外面的慘況，車內安靜了許久，「這是我的錯嗎？」她其實一直很掙扎，從她父親的死，到現在的屠殺，「不知道。」亞黛兒如實回答，艾蜜莉嘆了口氣，「這世界是怎麼了？兩個國家的人就算了，何必傷害自己人呢？」

「這話應該讓齊格爾克的老百姓聽聽。」亞黛兒掀開簾子，讓亞德里安拿本書進來

「對了，公主殿下，今天的路程有點延遲，可能到不了費斯城。」「最近的城鎮距離多遠？」「大概還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有點早啊……」

她看向艾蜜莉，艾蜜莉不斷點頭，用眼神暗示她在附近的小鎮休息，亞黛兒苦笑了一下，「沒關係，就在最近的城鎮休息吧。」

艾蜜莉鬆了一口氣，「哎……嚇死我了。」亞黛兒笑著將書翻頁，「不會急著把妳推進虎穴……」艾蜜莉像看著天使一樣的望著亞黛兒，「應該說，不急著這一時。」艾蜜莉翻了個顏藝感十足的白眼，亞黛兒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是我的快樂源泉。」「妳夠囉，話說妳在看什麼？」「血石英傳說。」

亞黛兒非常喜歡這一系列故事，她覺得公主最後沒有跟青年在一起的劇情實在太棒了，誰說女主就一定要跟男主角在一起，不過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雖然不明顯，但她總覺得有哪一個地方缺失了，就像缺在角落的拼圖碎片，無傷大雅但看起來就是怪怪的，「妳怎麼老喜歡看這種東西啊？」「總比妳這種天天研究煉金術的科學怪人好吧？」「科技與科學使人類進步。」「科技始終來自於惰性。」兩人一來一往的鬥著嘴，讓亞德里安想起自己的童年

他的過去說不上多快樂，是不缺衣食，但天天被人欺負辱罵，於是他逃走了，逃到萊文瑟茵，和加入了亞黛兒的部隊，從她的身上終於感覺到人類的溫暖，就算最後國王過世後，大臣們要求他回來即位他也不想離開，他知道自己是愛亞黛兒的，不過是哪種愛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家人之間的，也有可能是愛情，不過他一點也不希望是如此，三角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深知這一點

「亞德里安？」亞黛兒拉開簾子，「是，公主殿下？」「艾蜜莉問你可不可以幫她去後面拿零食。」亞德里安大大的嘆了口氣，「不行，現在不方便。」裡面傳來了艾蜜莉銀鈴般的笑聲，就客觀來說，她的聲音非常好聽，人長得也漂亮，但她特別喜歡捉弄他們這些下屬，這點特別特別討人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漸漸靠近村落的關係，周遭開始有一些人活動的痕跡，例如路邊的井和被砍了的樹木，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氣氛總讓人感到十分壓抑

「真的要在這裡休息嗎？感覺郊外會好很多……不對……郊外有魔物，好不了多少……」

弗烈德喃喃道，跟來的大臣們輕蔑的看著他，毫不掩飾的諷刺著

「真不愧是科爾賽森的第四順位王位繼承人啊……」「比我們的公主殿下還要膽小呢……」

面對這些酸言酸語，弗烈德只是一笑帶過，科爾賽森位於北方大陸的南方地帶，也是最溫暖的地方，也是魔物最猖狂的區域，他自己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多危險，可是這片區域的壓抑似乎和魔物沒有關係

這時，車隊停了下來，「殿下，我去前面看看。」

他必須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也順便向納些大臣證明一下自己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膽小，亞德里安被他這突然認真起來的樣子震驚到了，「看不出來啊，這傢伙藏的可真深……」狄克森悠悠的說道，「好歹也是王族，這種氣質是藏不住的。」

弗烈德來到最前方，小鎮被一道牆圍著，視野所見的唯一一個入口被鎮民擋住了，擋著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你們給我讓……」「夠了。」

他攔住了正對鎮民叫囂的領頭軍官，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請問這是怎麼了呢？我們是來自萊文瑟音的使團，可不可以放我們進程修整呢？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這位大人，並不是我們不想讓你們進鎮子，只是……鎮長下令，不准我們接待外賓……」

「就連我也不可以嗎？」

大海般湛藍的眼睛，和黃金一樣燦爛的長髮，她一走上來，鎮民們的表情瞬間轉換，她沒有意思溫度的表情也跟著變換，嘴角微微上揚

「齊格爾克的百姓們，我回家了。」

眾人的歡呼響徹天際與周遭的曠野，亞黛兒在馬車裡笑了一下

「亞德里安，你聽到了嗎？」「嗯，是希望的聲音。」「如果我也能這樣就好了……」亞黛兒笑了一下，「只有在最乾燥的時候，剎那的火星才會點燃整片草原；只有在最黑暗的時刻，一點螢光才會顯得珍貴……」「所以在殿下眼裡，這不是好事？」「當然，難怪父王要我跟來齊格爾克……想讓我看看一個國家最悽慘的模樣……」

這時車隊開始緩緩移動，伴隨著民眾的歡呼：「公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