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1 眾人的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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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12
「那是………」眾人看向金黃色的落雷墜落的地方。雖然牆內人大概不知道,不過我們兩人和旁邊的間諜三人組都很清楚那道雷光所代表的意義。
「看總部那個樣子,裡面的人類八成只剩下不知道躲在哪裡的補給班,只靠我們,就算可以順利突破外圍的巨人,也沒辦法進行補給吧……」
「只要殺掉聚集在總部的巨人,就能成功進行補給,讓大家登上城牆去,應該沒錯吧?」米卡莎從人群中穿過,走到屋頂的邊緣。
「對,的確是這樣。但就算有你來助陣,也敵不過那麼多───」
「敵得過」她轉過身,盯著其他的訓練兵。不會有錯,那個眼神我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只有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捨去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我可是很強的,比你們任何人都強,所以我絕對有能力去殺了聚集在那裡的巨人,就算只有我一個也行。你們這些人不只是毫無用處而已還是脆弱的膽小鬼,我只能說很遺憾,你們就躲在這裡咬手指吧,咬著指頭看著」
「等等,米卡莎!你到底在說什麼?!」
「面對那麼多的巨人,你想獨自一人迎戰嗎?」
「這種傻事不可能辦得到──」
「辦不到的話也只是死而已」即使同期的訓練兵試圖阻止她,但在相信艾連已經死去的現在,活著或死去對她來說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獲勝的話就能活下去,不奮戰的話是贏不了的」
語畢,她便跳下屋頂,在眾人的眼前用立體機動裝置朝著總部趕去。
「………遺憾的應該是妳的表達能力吧…」約翰看著米卡莎的背影喃喃自語「竟然以為說那種話就能激勵大家……」
「又不是每個人都有領袖魅力。倒不如說,精英和後段班比起來,反而是程度比較差的比較容易帶動整個團隊的運作」我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說,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機會?」
「………………我已經不知道你想怎樣了」他的表情相當無奈。
「沒什麼,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你應該有能力激勵大家去戰鬥,而且如果想耍帥的話現在也是個不錯的時機」
「…………」他抽出刀刃,指著天空,讓大家的注意力集中過來「喂! 我們有被教導過讓同伴獨自一人跟敵人作戰嗎? 小心你們真的變成膽小鬼!」
也不等其他人回覆,他便隨著先走一步的米卡莎往總部過去。
「喂~~一群膽小鬼、弱雞、笨蛋!」一名訓練兵跟著衝出去時,也不忘嘲諷一下後面還在猶豫的同伴。
「……我可沒那麼沒出息」
「…………可惡,誰怕誰啊」
眾訓練兵似乎重新燃起了戰意,紛紛抽出刀刃,操作立體機動裝置跟上前面的人,甚至連剛才還坐在牆邊的阿爾敏,也用袖子擦乾眼淚,跟著同伴們一起衝鋒。
「你這種爛好人的性格果然還是沒變啊」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蓉從建築物中走出來,敲了敲立體機動裝置旁邊存放瓦斯的鋼瓶「看來我們這兩副裝置的瓦斯都快要用盡了,不回去補給不行吧?」
「是啊,不過就先讓他們當先鋒吧」我按下板機,讓鉤爪刺入前方的塔上
「比較好觀察其他人嗎?」
「我想看看他們發現牆內的「九大巨人」會有什麼反應,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把艾連身上的巨人之力也收過來」我也輕輕敲了裝著瓦斯的鋼瓶。確實沒剩多少,能不能走完一半都是個問題「放心吧,如果立體機動裝置不能用的話我還是有備案的」
「吶,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有一瞬間,姐弟倆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該說不愧是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嗎?總覺得每次都會被他們的問題正好戳中最不想講的話題「明明表面上很討厭人類,但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對任何人見死不救………」
「那是雙方都是人類的狀況吧。我只會幫我可能會認可的人,僅此而已」我別過頭,不想讓她看見我的表情「再說了,精英個體很難跟群體融合在一起。像軍隊這種組織,我是絕對沒辦法指揮的……所以…………能利用的人,就好好利用吧。」
我再次扣下板機,讓尾端連接著鉤爪的鋼索快速收回。
「……這是一場短期決戰,必須在燃料耗盡之前衝進總部!」不一會兒工夫,我便追上了大部隊。約翰、柯尼和阿爾敏雖然在整個部隊的最前方,卻還是跟不上米卡莎的腳步,然而她的速度是以僅剩不多的瓦斯作為代價換來的,就算技術在好,瓦斯耗盡之後還是會失去機動力,進而成為巨人的糧食。
果然,在如行雲流水一般斬殺了幾隻巨人之後,米卡莎的裝置便無法使用了。隨著一聲巨響,她跌落在旁邊的屋頂上,手上的刀刃也向旁邊飛了出去。
「米卡莎!」阿爾敏一看到這幅景象,立刻改變軌道,朝著米卡莎墜落的方向飛去。
「可惡…………!」
「約翰!你負責指揮大家前進,我和阿爾敏過去幫忙!」柯尼也朝著跟阿爾敏一樣的方向過去,還正好擋住了也想過去的約翰
「我也一起去!」
「你在說什麼?!巨人現在還在虎視眈眈啊,大家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力量!」
「嘖…………」當他正把原本稍微偏離的軌道修正回來時,一隻巨人正好從轉角處出現。就在還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前,一片刀刃突然從部隊的最後方飛來,刺入巨人的弱點,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牠殺死。
「總算跟上來了啊……糟糕!」我按了幾下板機,裝置卻沒有反應。大概是瓦斯用盡了,雖然也有可能是故障,但總之現在只能用備案了 「「顎」之巨人,還有我體內的龍神………請暫時把利爪借給我吧…」
隨著話音落下,空氣中的水氣和雨滴開始聚集到我身邊,然後在手臂上,化成了鱗片構成的堅韌外甲;接著,彷彿還不夠一樣,連空中的雲,也在我的正上方開始慢慢被分解,聚集於手掌中,勾勒出龍的利爪。
然而「龍化」的過程卻逐漸超出我的控制。原本只打算讓手肘以下覆蓋上鱗片,卻不知為何,雙手都被覆蓋到肩膀上;或許是精神污染的影響,體內的力量稍微有點失控…………
「雨!快點解除龍化,要是擴散到全身的話就回不來了!」艾爾麗的聲音突然從護符中傳來「我分析過了,你之前被變成災禍的影響還沒解除,再加上龍化本身的失控風險…………」
「現在可沒有時間管那些啊,只剩下這個辦法了」
「沒關係,他們有便宜行事的權利。再說就算遠在別的世界,我的力量還是足以確保他不會失控」蓋婭開口阻止艾爾麗繼續說下去
「還是太危險了!星雲氣體可是連我們都不瞭解的──」
通訊突然被切斷了。總覺得他們藏著什麼跟爸爸有關的秘密,但眼前的戰況不允許我分心,只能專注於不要被巨人殺掉這件事上。
我的腳踩上屋頂的瓦片,隨即用力一蹬,身體便被反作用力推到空中。或許是龍化的過程中連雙腿也一起強化了,總之只要這樣應該能追上其他人,甚至能超越他們也說不定。
然而,就在我用手上的利爪劃開一隻巨人的弱點後,眼前卻突然傳來一陣暈眩。雖然不會影響戰鬥,大腦的運轉速度卻降低了。
(果然……是以理智作為代價才能換來這種戰鬥力………)即使是在之前被封印時,力量也時不時會失控,而通常在我失去意識之前,同樣的暈眩都會出現。
隨著巨人的屍體倒在地面,我也跟著從屋頂上移動到下方的街道。如果一直都有立足點的話,就多了加速穿越這個選項,至少能減少與巨人戰鬥的次數……………
(…………可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巨人對人類有一種異常的感知能力,我們前方的轉角突然衝出了一群巨人,雖然身高較高的都把上方的訓練兵當作目標,但只有三、四公尺的巨人,都把視線投向我這邊。我趁著一隻巨人伸出手時,用力一躍而起,正好從牠的頭頂越過(這個方法…似乎沒問題!)
一瞬之間,巨人的後頸便多了三道爪痕,弱點遭到重創而無法再生;我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趁著巨人還沒反應過來前,迅速從巨人群中脫身,繼續朝著總部前進。
(不行了………看來是血腥味加速了理智被侵蝕的速度吧……) 眼前的景象逐漸飄忽不定。雖然就算失去意識,身體也會隨著本能繼續戰鬥,但是在沒有人能支援的情況下,只是要保住最後一絲理性………………
●□●(以下為訓練兵補給班視角)●□●
眾人躲在總部三樓的辦公室裡,用桌子當掩護,祈禱著巨人不要發現我們。
雖然這個房間的窗戶和牆壁都是完整的,通往內側的走廊也容不下巨人的龐大身軀,但半透明的窗戶外一直有十幾公尺高的巨人在觀望著,只要發現裡面有人類,毫不留情地把牆壁打破對牠們來說根本不需要多少工夫。再加上底下的補給室充滿了三、四公尺及的巨人,雖然存放著備用的立體機動裝置,本來沒有配備裝置的我們根本無法進去。
透過馬賽克風格的窗戶,隱約可見巨人的拳頭正高速飛來,打算將窗戶打破,抓住我們這些人類。
隨著「碰!」的一聲巨響,將我們與巨人隔絕開來的牆壁也化為烏有。躲起來的眾人都閉上眼睛,即使祈禱的援兵不會到來,也不想看見有人被巨人活生生吞下去的模樣。
……………………
什麼事都沒發生。
幾個發現事情不太對勁的訓練兵偷偷睜開了雙眼,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位站在巨人後頸,身上穿著染血制服的訓練兵。
「………喂,他們來了」終於反應過來的某人,用力晃了晃旁邊的人的肩膀「被派出去戰鬥的人…………回來救我們了………………」
然而,站在外面的訓練兵卻不發一語,靜靜的走進建築物中。
「喂…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有人瞄了一眼走進來的訓練兵,偷偷用氣音問了旁邊的人。
「………好像是欸,只有一個人而已,該不會其他人都…?」
「不是,我指的不是那個」補給班的訓練兵指著他的手臂「你不覺得,好像有點怪怪的嗎?」
「反正既然他能到這裡來,肯定可以把樓下那些巨人都處理掉───」
眾人同時屏住呼吸,其原因只有一個──在先前,因為受不了躲在這個房間裡面,有一名訓練兵用憲兵團遺留下來的槍自殺了,而剛才從窗戶外走進來的訓練兵,卻走到他的屍體前,用手掌抓住他的脖子,將已經僵硬的屍體舉到半空中。
此時眾人才透過外面照進來的一點光線,看清楚他的樣貌──雙手的肩膀一下,都被類似魚類的鱗片覆蓋住,而雙眼的瞳孔,一眼映照著深海幾乎無光的藍色,另一眼卻是清澈的綠色。
「果然…相信人類是錯誤的選擇……不管在哪個世界都一樣」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屍體。由於他當初是直接把槍口靠在嘴裡再扣下板機,整個頭部都變得血肉模糊,更駭人的是,屍體上的表情,竟然是笑容「…………喂,樓下的補給室有巨人吧?」
「啊……有幾隻三米左右的在裡面…………可是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至少比你們有用多了」丟下這句話,那名訓練兵的身影便消失在往內部的走廊裡。
●□●
接近黃昏時刻,一個身影站在城牆頂端,俯視著羅賽之牆內側正與艾連對峙的駐紮兵團菁英班。
三人之中,只有米卡莎身上都只有配備在立體機動裝置上的刀刃,而艾連和阿爾敏則是手無寸鐵,甚至因為才剛醒來的關係,艾連的腳步還有點站不穩。
然而駐紮兵團那一邊,卻有至少三個班以上的精銳士兵,手上全部都拿著改良過的刀刃,旁邊的屋頂上還架設了一座已經裝填完畢的砲台,對準那三人,只要站在隊伍最中央的司令一揮手,戰鬥甚至不用一瞬間就能結束。
「...果然我看走眼了,人類愚蠢的本性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龍化的雨身上的鱗片已然消失,但即使取回了完全的理智,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判斷「還真是可笑,竟然打算親手澆熄希望的火苗。無所謂了,既然你們的行動已經證明了自己不值得被救贖,那就在絕望的深淵裡好好品嘗地獄吧」
語畢,他便在沒有任何人看見的情況下,向著托洛斯特區的地面一躍而下,用巨人無也無法察覺的速度,飛過大門附近的巨石旁邊,藏身於其下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