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爸爸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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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05
因為裸體到街上溜達,我被人報警給抓了。

他媽的,我給員警反復解釋,說其實我只是因為腦子裏胡思亂想睡不著覺,所以就想在雪地裏撒個歡,僅此而已。但員警根本不聽我的辯解,他查閱了我過往的檔案,然後就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

當精神病醫生非常嚴肅的對我問診的時候,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也太魔幻了吧,於是我就一邊笑著,一邊又給他解釋了一遍,說其實我只是因為腦子裏胡思亂想睡不著覺,所以就想在雪地裏撒個歡,僅此而已,我真的不是神經病。

真他媽見鬼了,雖然我都解釋的很清楚了,但那個庸醫還是給我下了精神分裂症的診斷。我急了,當即我就警告那個醫生,說如果他不立即把我的診斷改過來,我就殺他全家,可醫生根本不在乎我的威脅,他喪心病狂的竟然讓幾個護工把我綁了起來。既然已退無可退,那我只能豁出去了,於是我非常驕傲的告訴醫生,說我和美國總統特朗普很熟,只要我一個電話,特朗普總統肯定會保我出去,所以他最好識相點,趕快放我走。

唉,一旦別人認定你是精神病,你再怎麼解釋,再怎麼哭鬧都沒用,你眨眼也是,苦笑也是,憤怒也是,怎麼看都是。

在精神病院裏呆了倆年多後,我已經完全適應那裏的生活,但毫無緣由的,院方一定要趕我走。雖然我一再聲稱自己真的是精神病,而且我還開始裝瘋賣傻,但這些努力根本無濟於事,他們讓我不要再裝了,說他們早就知道我不是精神病。

不過,也只有在走出精神病院後,我這才真正意識到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瘋狂。

溫格教練終於還是下課了,他離開了他執教長達22年的阿森納隊,一個時代結束了。

維基解密的阿桑奇先生被倫敦員警從厄瓜多大使館帶走,隨即,美國司法部提出了引渡要求,引渡案件由倫敦威敏斯特法院負責審理,在最近的一次庭審中,阿桑奇先生身體傴僂,形容枯槁。

在一個所謂現代文明社會,公開的、堂而皇之的、明火執仗的將一個勇於揭露醜陋罪惡的偉大人物囚禁迫害到只剩奄奄一息,而那些整天標榜自由正義人權的世界主流媒體卻看不見聽不著,你說他們有多他媽的虛偽。

在我從精神病院出來之後不久,冒天下之大不韙,我的那位老朋友竟悍然對秦國發動了全面攻擊,舉世皆驚,為了讓秦國就犯,非常鄙劣的,我的老朋友還挾持了秦國著名富商王百萬的女兒王美麗做人質。猝不及防,秦國一時間非常被動。

哈哈,蟄伏了這麼多年,終於該輪到我大出一次風頭了,我決定親自出面調解我的老朋友和秦國的關係,順帶著再要回王美麗。

你們或許會認為我真的瘋了,但我真的沒有,我的想法很簡單,雖然我的那位老朋友行事非常瘋狂,並且常常走極端,但既然他和妓女都可以達成協議,那他就完全沒理由不賣我這個面子。

信心十足的,我撥通了秦國國安部門在網上公佈的電話,非常遺憾,連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於是我就在網上留言,表明了為國效力的誠摯願望。可在家裏焦躁不安的等了一周,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可就是沒人上門來找我,也沒人打我的電話。

沒有再等待,湊出身上所剩無幾的錢,我坐火車來到了西京,然後經過好一番折騰,最後終於在一個小巷子裏找到了秦國國安部門的接待處,但不巧的是負責接待的人員不在。於是我請求接待處一個正在拖地的工作人員打電話讓那個負責人過來,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談,但那個工作人員拒絕打電話,他讓我第二天過來,但他同時又告訴我,說那個負責人一般隔幾天才會來一次,至於第二天會不會來,他也不確定。

氣鼓鼓的,我回到了我的城市,然後來到了秦國國安部在我所在城市的接待處。

壓低嗓門,非常神秘的,我把我和我老朋友的大致情況給接待我的那個老頭簡單講了一下,然後我就要求見他的最高領導。讓我詫異的是,老頭對我很是不屑,他堅決拒絕了我的狂妄要求,聲言我必須得先提交書面資料給他,然後再按照程式一級級向上彙報傳達。

他媽的,官僚主義真是害死人。

在氣憤之餘,轉念一想我就豁然開朗。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幫王百萬把他女兒從我老朋友那要回來,或許王百萬會支付我一筆厚厚的金錢來感謝我。

撥通著名富商王百萬公司的電話,我告訴接線員,說我不是騙子,然後我就說我有很大的可能把王美麗安全的帶回秦國,希望他能把我的話轉達給王百萬。但接線員每次都告訴我,說他那裏沒有王百萬的電話,他也聯絡不到王百萬。為了表明自己真的不是騙子,耐著性子,我連著打了六天電話,但即便我的真心誠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可王百萬始終都沒有來找我。

太尷尬了。

世事難料,王礦雄突然冒出了頭,以令人驚異的速度,他成了緬甸最有影響力的博彩業大亨,除了日進鬥金的線上博彩網站「搖錢樹」,他還擁有倆家極度奢華的酒店賭場,上千畝的莊園,以及二千多人的私人武裝,此外,他還擁有數不清的老婆和情婦,這些老婆和情婦無一不是傾國傾城、閉月羞花。最讓人羨慕的是,王礦雄上廁所都專門有人伺候擦屁股,活的就像個真正的帝王。

對於王礦雄這個神秘富豪是如何發跡的,我看到網上有很多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是:在楊維阿回歸海棠省之前,王基恩、黃院長、項行長、郭處長他們著急忙慌的把他們的資產往緬甸的博彩業轉移,王礦雄就是他們在緬甸博彩業的代理人,遺憾的是,他們的錢出去了,但他們的人卻沒出去,就這樣,他們好不容易聚斂了一輩子的巨大財富在轉眼間全都成了王礦雄的。因為有雄厚的資本,再加上本身又深諳博彩之道,王礦雄的資產在短短幾年之內暴增了許多倍。據說,國安的郭處長就是因為想要討回他在搖錢樹裏的股份被王礦雄派人槍殺的,本來王礦雄也要幹掉馬東,但馬東嗅出了危險,他逃離緬甸,來到了美利堅合眾國。

終於,馬東有了下落。

原來,拖著一條斷腿,馬東先是一瘸一拐的跑到了緬甸,然後又一瘸一拐的跑到了美國。在抵達美利堅合眾國之後,馬東改名馬建國,信仰了基督,並加入了一個名為海外民主救國聯盟的組織,他搖身一變,成了反抗獨裁而被迫害的民主鬥士以及革命領袖。為了避免混淆,在接下來的講述中我們還是稱其為馬東而非馬建國。

在網上找到的一個海外民主救國聯盟的募捐視頻裏,面對滿場狂熱的聽眾,馬東慷慨陳詞,他先是分析了當前國際國內革命形勢,然後歷數獨裁的種種暴行,最後,他莊嚴的表示,革命的時機已經成熟,他號召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秦國同胞勇敢的站出來,砸斷鎖鏈,推翻暴政,建立自由民主幸福之國家。

「打倒獨裁!自由民主萬歲!普世價值萬歲!」馬東在臺上振臂高呼。

「打倒獨裁!自由民主萬歲!普世價值萬歲!」台下的聽眾也跟著狂呼亂叫。

聲嘶力竭的吶喊讓馬東英俊的面龐有些變形,不過,他堅毅的神情依舊從容,而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所及之處,革命的洪流勢不可擋。

能拖著一條斷腿躲開暴政的追殺,這簡直就是英雄的壯舉,革命領袖馬東後來還專門寫過一篇文章來回顧他這次史詩般的大逃亡,這下可好,他以前讀的那些武俠小說終於派上了用場,在這裡,我轉述摘抄那篇文章的部分內容,不過我把話說到前頭,讀這樣的文章絕對需要豐富的想像力。

因為主持正義,我最敬愛的上司王基恩局長被政治流氓兼邪教教主楊維阿打擊報復,他們把他關在小黑屋裏,讓他坐老虎凳,喝辣椒水,拿蘸水的鞭子抽,拿燒紅的烙鐵烙,不過,雖然敵人施加了種種酷刑,但王基恩局長性本高潔,他視死如歸,絕不背叛自己的信仰,最後,敵人把他從高樓之上推了下去,然後就炮製了所謂抑鬱自殺的謊言。

「嗚呼,千古奇冤,我失良師益友,天地同哀,山河為之變色,王基恩局長千古。」在聽到王局長去世的消息後,我痛哭流涕,最後寫了這幾個字憑弔他老人家。

在殺死王基恩後,楊維阿又準備對我下毒手。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我靈機一動,然後就計上心頭。我告訴楊維阿,說如果他先讓我上個廁所的話,我就交出我們組織的名單。不出所料,愚蠢的敵人果然上了當,楊維阿讓他的倆個打手泰森和史瑞克押送我到衛生間,等到了衛生間,我解開褲子,然後掏出我那碩大的傢伙開始對著馬桶尿尿,在尿尿的同時,我用餘光發現,泰森和史瑞克放鬆了警惕,哈哈,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於是我突然把尿呲向泰森,瞬間,泰森就腦漿俱裂,與此同時,史瑞克一招黑虎掏心朝我迎面打來,不慌不忙,我把我那傢伙輕輕一甩,史瑞克又瞬間被我那傢伙攔腰斬成倆截。

把剩下的尿尿完,又抖了抖,我從容的走出了衛生間。真是冤家路窄,楊維阿這個惡賊正好帶人拍馬趕到,他大喝一聲,「手下敗將哪裡逃。」然後就從馬上飛起三丈高,然後從天而降一招九陰白骨爪,閃電般的朝我的天靈蓋抓來。我急忙俯身躲過,然後回了一招猴子偷桃,徑直抓向他的襠部,但讓我驚駭的是,那裏居然什麼都沒有。看到我露出破綻,獰笑著,楊維阿使出一記二踢腳,一腳把我踢到五丈開外。

一個鯉魚打挺,我從地上翻身躍起,眼看敵人人多勢眾,如果要想突圍,那就只能使用絕招了,於是我把一個鼻孔對準楊維阿,然後用手指按住另一個鼻孔,只聽一聲驚天怒吼,一道白光從我的鼻孔飛出,不偏不倚,一大灘鼻涕正中楊維阿的腦門,打的楊維阿踉踉蹌蹌退了十來步,趕上前,我正要給楊維阿這個狗賊一個電光炮,誰知他一個白鶴亮翅,手中居然憑空多出了一把精鐵鑄造的五六式手槍。

「啊,武林第一殺器。」我失聲叫道,然後就轉身欲逃。

冷笑一聲,楊維阿朝我連開數槍,不遑多讓,我使出武林絕學淩波微步,只見子彈從我身邊嗖嗖飛過,突然,我身子一軟,糟糕,原來我的小腿中彈了。

叫囂著,楊維阿帶著一大群嘍啰圍了上來,他們聲言要把我活捉,然後淩遲剝皮,說這就是背叛教主的下場。

雖然大腿上的血還在咕咚咕咚的流,但我還是掙扎著朝前爬去,那時,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爬也要爬到自由博愛之地,西方之極樂世界,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

因為失血過多,最終我還是被兇殘的敵人給抓住了,他們把我五花大綁,然後送到了楊維阿面前。獰笑著,楊維阿問我服不服,我當即就朝他臉上吐了一口濃痰,罵道,「服你媽個逼,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老子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哼,要讓我和你們這幫禍國殃民的鼠輩沆瀣一氣,辦,不,到。」

惱羞成怒,楊維阿舉槍便要射殺我,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敵人陣營突然一陣大亂,只見爆炸身四起,子彈紛飛,有倆員白袍小將縱馬殺了過來。我定睛一看,大喜,原來是自己人,只見李克梅拿著AK47左右掃射,埃爾伯則用M986槍槍爆頭,他們殺出一條血路,把我救了出去。

各位有所不知,雖然年紀尚輕,但李克梅和埃爾伯這倆員小將武藝高強,熟讀兵書,歷經幾十場大戰而鮮有失手,在一同在王基恩局長帳下效力期間,他們和我一向很是投緣,而我平時對他們也是關照有加,常常給他們講西方自由民主世界的種種好處,耳濡目染,對於自由民主世界,他們也是一直懷有欣欣嚮往之意。

剛給我包紮好傷口,可惡的敵人又圍了上來。看到情勢危急,埃爾伯遞給我一把加特林,讓我先走,他們來掩護。但我怎麼可能丟下自己的戰友而獨自苟活呢,我堅決不從,誓言要和他們一起戰鬥,同生共死。李克梅急了,他一邊朝敵人掃射,一邊丟手榴彈,「馬東同志,你怎麼能這麼任性,組織上要我們保證你的安全,自由民主的火種就靠你來傳承了,趕快走吧。」

最後,我流著淚,唱著「啊朋友再見」,告別了李克梅和埃爾伯,在他們的掩護下,我用加特林機槍三百六十度掃射,開始向外突圍。

突圍的過程險象環生,在茫茫的沼澤地,我手撕巨型吃人鱷,在毒蛇穀,我和上百條毒蛇同穴而眠,在侏羅紀公園,我一個人單挑十三隻霸王龍,在怡紅院,我和怡紅院的頭牌如霜姑娘大戰三天三夜,打的她服服帖帖,終於,我沖出了敵人的包圍圈,來到了緬甸。

在緬甸,我和自己的同志王礦雄接上了頭,說起來,其實我對王礦雄有過救命之恩,而他也平時尊稱我為幹爹,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為了金錢,王礦雄居然作了令人不齒的叛徒,他居然派殺手槍殺了我們組織在緬甸的負責人夏處長,他甚至還打算要殺掉我這個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幹爹,好在我臨危不懼,給殺手講了一番革命的道理,而殺手也被我大義凜然的氣質所折服,他給我買了一張船票,而我也把我全身所有的家當都送給了他。汽笛長鳴,在和殺手揮手告別後,我再次開始了逃亡。

可是暴虐成性的敵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我,他們又派出轟炸機,朝我所乘坐的輪船丟下了密密麻麻的炸彈。簡單,我念出咒語「木頭人不許動」,然後我自己作弊,輕輕鬆松的躲開了那些被定住的炸彈。不死心,敵人又瞄準我發射了超高音速導彈。哼,小意思,我臨時給自己加了一項隱形能力,然後跳入太平洋,朝美利堅的方向遊去。終於,敵人使出了終極大殺器,他們在太平洋裏爆炸了一顆當量為一億噸的負能量核彈,把我炸成了隱形粉末,不過各位看官不要傷心,因為我事先吃了一顆五次復活春光牌椰子糖,所以我屁事都沒有。

在歷經千難萬險之後,我終於擺脫了敵人的圍追堵截,勝利抵達了美利堅合眾國,但讓我難過的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得知,在掩護我突破包圍圈後,李克梅和埃爾伯被楊維阿拿坦克碾壓成了稀巴爛,一想到這倆個跟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死的這麼慘,我就忍不住想哭。楊維阿這個大魔頭的罪惡簡直罄竹難書,他擊斃了我的好兄弟鶯歌十大傑出青年黑三,還把黑三手底下那一百多個漂亮的小妹一個個姦淫,漂亮的小妹們慘叫連連,痛不欲生,此外,楊維阿還製造車禍殺死了大慈善家白湯姆,把白湯姆的億萬家產據為己有……

老實講,馬東的文字極其幼稚,而文章內容又極盡污衊造謠之能事,鶯歌的百姓一看就知道是在胡編亂造,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篇文章在自由之故鄉卻廣受追捧,馬東這個「鐵血加特林」也因此被視為傳奇,哇,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氣憤不過,我決定教訓一下馬東這個謊話連篇的傢伙,於是我註冊了一個名為「花白賴」的聊天帳號,然後請求「鐵血加特林」加我為好友。在通過好友請求後,沒有廢話,我徑直告訴馬東,說李克梅並沒有死,在王基恩和埃爾伯的汽車相撞時,李克梅當時並沒在埃爾伯的車上,然後我就威脅馬東,讓他乖乖給我五十萬美金,否則我就揭露他的真面目。

得知李克梅並沒有死,馬東非常驚訝,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聲言沒人會信我的話,並且反咬一口,說李克梅是騙子,是叛徒,是賣國賊,終於,我被這個流氓刺激的放棄了涵養。

花白賴,「最後問你一次,給還是不給?」

鐵血加特林,「不給。」

花白賴,「我操你媽」

鐵血加特林,「我操你媽」。

花白賴,「我日你媽」。

鐵血加特林,「我日你媽。」

花白賴,「你給爸爸等著。」

鐵血加特林,「爸爸等著呢。」

一怒之下,我把馬東的黑資料發佈到了網上,本來,我以為這次爆料會徹底擊垮馬東,但事實是,資料就擺在那裏,但根本就沒人去看,更沒人去求證資料的真偽,只有幾個馬東的支持者不痛不癢的提了提,說這些資料不過是獨裁政府對革命領袖的又一次抹黑,一點都不足為奇。後來,馬東把他個人傳記裏李克梅的角色修改成了出賣戰友的叛徒,就這樣,這次爆料幾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就湮滅無聲了。

惡向膽邊生,我承認,在那麼一刻我真的發瘋了,我決心報復這個荒謬瘋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