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聖子，聖母，羔羊(修)

廂型車駛入汪威威受洗的教堂，再往後而去，來到距離半公裡外的一棟老教堂。

老教堂是白色巴洛克歐式建築，曾經壯麗而聖潔，在多年前的一次強烈地震中崩坍毀壞。

教會於是另建新教堂，老教堂則做為地震的見證而原封不動的保存下來，避免一般人亂入發生危險，周圍用高高的圍牆阻隔起來，偶爾開放讓外人做為地震遺跡的參觀點。

羅牧師三人押著汪威威和齊子靈進入上鎖的老教堂，另外兩個黑衣人跟羅牧師點了點頭即離開了，連半句台詞都沒有的龍套角色。

羅牧師沒綑綁他們，也不怕他們逃走或攻擊他，逕自跪到聖壇前讀經祈禱。

「神的旨意，就是要你們成為聖潔，遠避淫行，要你們各人曉得怎麼用聖潔尊貴，守著自己的身體，不放縱私慾的邪情，像那不認識神的外邦人。」（＊聖經）

荒廢頹圮的老教堂中，一束陽光穿透破損的彩繪玻璃投射在羅牧師身上，映照黑袍顯出幾分神聖來。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殺了鄰居先生，齊子靈會以為他是個極度虔誠的教徒。

事實上，羅牧師確實是極度虔誠的教徒，有著牧師與殺手的雙重身份，為他加入的教會組織盡心效力，平時是引領人們的牧者，必要時則搖身一變為殺手，奪取他們認為應該奪取的生命，包括惡人，也包括義人。

汪威威倚靠著齊子靈坐長椅子上，看著羅牧師虔敬的背影，他看起來並不打算殺他們。

汪威威的神智愈發暈暈然，不停出汗，渾身像泡在水裡，非常難受，他濃郁甜蜜的味道對兩個α也愈發折磨，若不是二人的忍耐力都極好，早撲上去了。

「你殺了人，主還會聆聽你的禱告嗎？」齊子靈驀然開口，聲音迴盪在廣闊寂靜的空間中。

羅牧師起身轉過來，對他們微笑道：「那在基督裡死了的人必先復活，我只是幫助他提早去了主那裡。」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實說，齊子靈依然一頭霧水，他只不過是出門跑個步，卻平白無故捲入這莫名奇妙的困境中，他不後悔救了汪威威，倘若時間能倒退重來，他依舊會這麼做。

相隔一年多再度意外重逢，卻是在危機重重之下，他當然要好好保護他，只因為對這個小學弟有莫名的保護欲與責任感。

再坦白講，他心裡有一點點喜歡汪威烕，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心跳甚至多跳了一下，對向來冷清淡漠的他而言，這是相當少見的事，因此他才會自願成為他的學伴，每一回相處，看見學弟笑瞇瞇的叫他學長，他都會有種說不出的舒心。

羅牧師回道：「如你所見，主的日子來了，審判日已到。」

齊子靈嗤之以鼻：「鬼話連篇。」

「子靈，你也是受洗過的基督徒，怎麼可以如此不敬不信，甚至背離教會呢？」

「我討厭教會。」齊子靈淡然卻直率道。「討厭你這種虛偽的假傳道者，我信主，不信人，教會已不是神的教會，而是人的教會。」

「呵，說得真好，我也時常會這麼覺得。」羅牧師輕笑，沒像一般傳道者會暴怒反駁他的話。「現在已到基督教說的審判日前期，佛教所言的末法時代，假比丘斂財，偽先知橫行，人們真偽難辨，只能自求多福。」

齊子靈對他的說法稍感訝異，沒想到他不旦沒說什麼教會是上帝的聖堂，不上教堂的基督徒比外邦人的罪更重云云，反而略顯批判現在的宗教。

「當然，有許多虔信之人默默行善，付出真正的貢獻，倒不需要一竿子打翻一整船的人，例如我。」羅牧師笑笑的自嘲道。

齊子靈確實無法斷定他是善是惡，看著總是面帶微笑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仿似戴了人皮面具，無法揣測捉摸，只能再問：「帶我們來這裡，你想幹什麼？」

「我們原本選定的聖母已死，所以只能讓威威兼具聖子與聖母了。」

齊子靈皺眉，聽不懂他的意思。

「聖經說，『凡頭生的男子，必稱聖歸主』，很久很久以前，人們必須將頭生的兒子獻祭給上帝，上帝因憐憫才允許人們以羔羊代替。」羅牧師眼神慈悲地注視汪威威。「他既是聖子，也將成為聖母，而他的頭生子必為羔羊，唯有獻祭其血肉，才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齊子靈低低嗤了聲，說：「你們的組織是由一群神經病組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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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才是本故事中的吐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