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闇天使雷米厄

所有的十字天使宮殿，分別座落在大千殿之下，十字們平常聚會都到大千殿裡，但只要回到自己原先的渤通層中，他們就不能跨越進別人掌管的領域，除了米爾以外。不過十字們可以去其他十字天使的宮殿裡」串門子」，是被允許的，但僅限宮殿。

這十座十字宮殿裡的九座，都是純白的，並且永遠都是光明的，只有一座非常特殊。

那就是第五座宮殿—闇天使殿。

就連闇天使原直屬的殞星們也都不喜歡來這，因為這座宮殿，一片漆黑，彷彿與世隔絕

而那位闇天使十字，也是個奇異的存在

闇天使—雷米厄，他除了翅膀是白色的以外，他全身衣服都是黑的，在十字天使們中，他也是最顯眼的存在，其他十字們都是一身潔白

沒人知道雷米厄為何從被創造起，就穿著一身黑的衣著。天使的衣著是不會改變的

至高主也從沒解釋過這件事，日子久了，其他十字也不在意了

後來大千世界被創造，十字們個個都擁有了自己的宮殿，這位闇天使的宮殿，一如他的名諱，也是漆黑的

在這裡，沒有光。有的就是像宇宙世界裡的一片漆黑與虛無

雷米厄掌管的區域與其他十字相同，他也統領著十位殞星、平日裡做的事也與其他十字並無不同、甚至，他的個性，也沒有比較灰暗

但就是沒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闇」的原因

攻擊他的殞星小隊即將到了，帶頭的殞星是路西法直屬，名叫」瀛」，這個殞星也很特殊，他的打扮就是個浪人，武器是武士刀

瀛幾天前，與路西法有過一番對談

「瀛，我要把雷米厄那邊交給你，但是我要跟你說說關於這人的事」路西法說

「大人請吩咐」瀛的話不多，但他對路西法是絕對忠誠

「所有的十字天使，跟我的關係，如你所見，都不是很好，想必你也知道吧?」

「知道」

「但，唯有雷米厄，他並沒有那麼明顯的遠離我、討厭我」

「當所有十字們都譴責我變了的時候，那唯一沒有對我說三道四的，就只有雷米厄，甚至，在五十年前，當所有十字們都知道將要開戰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來我的權天使殿裡、與我說話，可是，只有雷米厄一人來探望我過」

「他那次來，也讓我很是驚訝，我試著拉攏他加入我，但他沒有答應，不過嘛…他也沒有拒絕」路西法露出陰邪的笑

「就在幾個月前，我也去了趟闇天使殿找他，他並沒有排斥不見我，我問他開戰後他的立場為何? 但他仍是不置可否。這讓我有些頭痛，其實，我不太確定，他到底是我的盟友、還是敵人?」路西法說出心中的疑問

「大人，他的能力是甚麼? 能告訴我嗎? 如果他是敵人，至少對戰時，我心裡有個底」瀛終於出聲了，他明白要為路西法分憂，最好的方式就是如果雷米厄確定是敵人，打倒他就是了。

「眾人都知道，是我把十字們分出等級修為高低的，但，瀛，如果我跟你說，其實我並不知道雷米厄確切的修為，他那四階十字只是我隨便定的，你相信嗎?」路西法瞇著眼看著瀛

「我相信，您說甚麼，我都相信」瀛毫不猶豫回答

「你就不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嗎?」路西法也感到意外，瀛居然不主動問起

「該我知道的您就會說，不該我知道的，我問了只是招人厭」瀛很誠實回答

「瀛，這就是我信任你、喜愛你的地方」路西法眼神露出憐愛與讚賞，這個部屬，太棒了

「當初，我用大天使的氣息，幻化成雷米厄時，除了外型與他一樣，身上的衣服變黑了以外，我，幾乎感應不到，他有甚麼特殊能力」路西法嘆了口氣

「雷米厄這傢伙，光是外貌，就跟別人完全不一樣，要說，他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瀛，如果你是我，你相信嗎?」路西法反問瀛

「打死我也不信」瀛直爽的說

「這就對了，所以，所有的十字天使裡，雷米厄這傢伙，反而是我最忌憚的一個，我既不知道他是友是敵、又不知道他真實的能力，恐怕，這傢伙在開戰後，會是最不好應付的那個」路西法說道

「大人，您希望我怎麼做?」瀛終於發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路西法都無能為力的事，他又怎麼會有辦法?

「別動，會有點疼」路西法伸出一隻手，伸向瀛的眼前

瀛沒有退縮，路西法挖出他一隻眼睛，頓時瀛的眼窩上血流如注，但他始終單膝跪地，挺直腰桿，並且一動都沒動

「瀛，你真是太棒了，是我最忠誠的先鋒」路西法滿意極了

下一刻，路西法也挖出自己的一隻眼睛

「我要將我的眼，裝在你身上，這樣我就有遙視的能力，你去雷米厄那裡後的所有情況，我都能看見」語畢，他將他那隻眼，塞入瀛空洞的眼窩裡，手再輕輕一撫，血止了，瀛感受到的痛苦也消失了

瀛睜開那隻眼，看的一清二楚

「你的眼睛，暫時就先借我用吧」路西法把瀛的那隻眼睛，裝在他自己身上

「大人，若我被殺，這隻眼怎麼辦?」

「不必擔心，那隻眼廢了就廢了，我的細胞會自動吞噬你的細胞，你這隻眼不用多久，就會成為我路西法新的眼睛」

「但是，瀛，我剛剛沒告訴你，裝在你身上那隻眼，有著我的細胞，它也會吞噬你的身體，幾天內，你會擁有我部份的能力，你的實力至少會從現在的殞星巔峰、跨越成為一階十字，意味著，你也會誕生特殊的新能力，要是雷米厄是敵人，至少你跟他對戰，你多了一分本錢」

「是!」瀛只淡淡說了這句話

「你就不問問，我的細胞吞噬你全身後，你會如何嗎?」路西法笑著說

「若我還能活著，我就繼續為您效力，若我不能活著，這個任務我必定完成，其餘的，我不需要問」瀛很乾脆

「很好，三天後，去雷米厄那吧」

三天後的此時，率領眾殞星來到闇天使殿中的瀛，已經成為了一階十字

「雷米厄大人，我是路西法大人的直屬殞星」瀛」，請求會面」闇天使殿中一片漆黑，他們甚麼也看不到，更別說看見雷米厄了

「路西法有何事?」宮殿中傳來雷米厄的聲音

「路西法大人想要邀請您，加入我方陣營」瀛回答

「我若答應了又如何? 不答應又如何?」雷米厄問

「大人若答應，此刻起就成為我方的同伴，那麼，路西法大人希望您一同前去襲擊米爾，至於戰後的獎賞，由他與您共商」

「大人若不答應，我們也只能將您視為敵方」瀛不卑不亢地說

「我拒絕選擇」雷米厄毫不思考就直接回答

「為何? 所以，您是要與我們為敵嗎?」瀛質問

「路西法沒有資格逼我選擇，就這樣」雷米厄回答

「那如果您不同意，請恕我無禮了」瀛準備動手，至少，他要幫路西法探查，雷米厄真正的實力

「你? 你不就是個初階的十字嗎? 看起來，路西法給了你一點能力，小子，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別說是你，就是路西法親自動手，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雷米厄說

「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呢」瀛沒有退縮，浪人從不畏戰

他握住了武士刀的刀柄，準備釋放他全新的能力「居合斬」，他背後的十二位殞星，也做好備戰準備

「拔刀流嗎? 我就在你前面十米，你砍吧，我絕不還手，後面那些不成氣候的，收起武器吧，你們只會干擾他戰鬥而已」雷米厄輕輕地說

「你們收起武器，待在一旁，不準插手」瀛下令

「小子，你很乾脆，我有點欣賞你了」雷米厄說

「承蒙厚愛，我要出手了，得罪了」瀛閉上雙眼，感受十米距離的前方

「喀喀!」兩個聲響，這是刀出了刀鞘、又回到刀鞘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瀛在瞬間拔刀、飛出、斬擊、收刀，整個過程不到零點一秒內完成。他的攻擊速度簡直不下於安羅修

砍中了! 瀛很清楚感受到，他砍中了物體，並且，將那物體，一分為二、斬成兩半了

如果剛剛砍中的是雷米厄，瀛很確信，他必死無疑

「很不錯的速度啊! 這威力也很強，你將我砍成兩半了呢」遠處又傳來雷米厄的聲音

「是麼? 我真將您砍成兩半了?」瀛反問

碰! 碰! 兩個物體被丟到瀛的前方，他蹲下拾起一看，真是個兩半的雷米厄

雖然一片漆黑，但這麼近距離，瀛還是可以看的出來，這的確是雷米厄的屍體

「既然這是您的屍體，現在的您，又是甚麼?」瀛問

「我還是我」雷米厄淡淡地回

「荒謬!」瀛斥責

「你想砍幾遍，都隨你，我不會還手，屍體我可以一直丟到你腳邊給你確認」

「混帳!」瀛再度使出居合斬

一切情況如同雷米厄所說，瀛斬殺了數十個他，他的腳邊，滿是」雷米厄們」的屍體，但無論殺死再多個，新的雷米厄總是會一再出現

「你這是甚麼妖術?!」瀛怒吼

「這不是妖術，無盡的黑暗裡，總會誕生無盡的想像，就像你怎麼斬殺都斬殺不盡的我一樣，黑暗的本質就是如此」雷米厄說了

「你這陰沉的傢伙!」瀛再度瘋狂砍殺

「陰沉?! 手持光明之劍，就一定是純潔的? 負起黑暗的軛，就一定是邪惡的? 為什麼你們總要以二分法，逼人們做出選擇呢? 路西法不也選擇了其中的一邊嗎?」雷米厄說道

「我既是光明、也是黑暗，我既是純潔、也是邪惡，為何要我選邊呢?」

「瘋子!」瀛已經失去理智了，面對打不完、殺不盡、立場不明的對手，他狂吼著

瀛揮刀斬殺了一天一夜後，他筋疲力盡了…這時候，所有十字與隕星們的戰鬥都已結束了，唯獨剩下這邊還在持續

「力竭了嗎?」雷米厄說

瀛無法完成任務，他既沒有成功拉攏雷米厄、又弄不清楚他的能力，甚至把自己搞到脫力，卻連對方的底細都沒弄明白

他無能為力了，死心了

「路西法大人，相信您都看到這一切了，請原諒我無能」他做了決定

瀛切腹自殺，死了

「自我了斷?! 為何你要做出選擇呢?」雷米厄嘆了口氣

「你們呢? 要繼續待在這? 還是回去覆命?」雷米厄環顧其他的殞星們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這傢伙完全不是正常邏輯能理解的

「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吧，想繼續待在這，也沒有關係，我不會逼你們做選擇」

「他似乎沒有想要殺我們?」

「走，回去向路西法大人覆命!」

這些殞星迅速地離開了闇天使殿，他們飛出那終無天日的黑暗中，終於再見到光

終於可以看到東西讓他們很興奮，但那興奮，只有一秒

眼前，有五個聖沐天使隊等著他們。此時時間已是兩天後的事，所有尚存的殞星，都被聖沐們抓補進了地獄，這是最後的一隊隕星

聖沐天使們一半回到了渤通層，另一半堅守著磐亞層，等著緝捕這最後的一個殞星小隊

殞星們在經歷幾秒鐘的奮力抵抗後，全部被抓進了地獄。

地獄裡，含他們，共有三十六位殞星，近三分之二的殞星戰死，多半是被十字們殺的，聖沐天使大獲全勝，一個都沒有折損。他們贏的輕鬆，僅有一兩位在抓捕過程中受點輕傷罷了

地獄裡的殞星們，害怕極了，這個沒有人知道的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等路西法到了這兒，你們將開始接受懲罰」一個聲音說

「是雷米厄的聲音!」剛被捕捉進來的殞星們，清楚認出這是雷米厄的聲音，他們跟他在一片漆黑中相處了近兩天，已經非常熟悉他的聲音

「甚麼? 是雷米厄?!」其他的殞星們驚恐

「我是雷米厄，這裡是地獄，以後，歸屬我管，諸位，路西法就是到了這，也受我管轄，你們，似乎跟錯人了呢?」雷米厄說

「地獄?!」

「怎麼會這樣?!」

「我們該怎麼辦?!」

「放我出去啊，我錯了!」

殞星們的驚呼與後悔聲，此起彼落

「來不及了…要怪只能怪: 你們為何要做出選擇呢?」

雷米厄只有留下最後一句話，消失了。

路西法此時還在跟米爾他們戰鬥中，他清楚的從瀛身上的遙視之眼，得知了整個戰鬥情況，雷米厄的能力依舊是個謎，但因為瀛自盡了，所以路西法並不知道地獄的存在、也並不知道將來他到了地獄，必須歸雷米厄管轄

闇天使—雷米厄，他真實的修為是: 九維八階段!!! 遠超米爾與路西法的實力!

但他只生出八對翅膀，至高者從一開始，就隱藏了他的實力。這是個只有至高者與雷米厄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這場戰爭，若雷米厄出面，他完全可以靠自身一人，打敗路西法與所有殞星，憑一己之力結束這場戰爭，他擁有三項特殊能力，這三項中的任何一項，都可以秒殺路西法。

但在與瀛的對戰中，他完全沒有展現自己的能力

那砍不死、砍不盡的他，只是他身為漆黑天使的獨有體質而已，不算是能力

他還有另外一個隱藏的身分: 就是陰間的掌管者

就連十字天使也無法攻擊、毀滅的陰間，那死者的世界，就是歸雷米厄掌管的，在他的能力下，陰間成為絕對無法攻破的地方。即使整個大千世界都毀滅了，只要雷米厄仍存，所有陰間，就永存。

世上唯一能殺死雷米厄的，就僅有造他的造物主而已。別說是路西法、米爾，就算九個十字天使全圍攻他，他也能在三秒內殺光全部!

造物主之下最強者!!! 至高者下無敵存在!!!

但，雷米厄被創造的任務並不是戰鬥，至高者讓他不必負責戰鬥。

大戰結束後，他將要多了一個新身分: 地獄的管理者、但他也會失去了一個舊身分: 天界的闇天使。

雷米厄神祕的一切，都是至高主早就謀劃好的

他那無人知曉、真正的名號，名為「死亡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