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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光速飛船(改編自☆光速艇☆-star ship-/煌めき☆アンフォレント)

本章節 3030 字
更新於: 2020-12-27
  已經不只一次作了那一個夢,雖然剛開始知道是假的,但是同樣的夢做了幾次之後還是會覺得那個夢有幾分真實性,在夢裡面好像是在100年後的地球,那個時候地球的技術已經比現在還要進步很多,太空旅行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要去其他星系花的價錢──就跟現在叫UBER的價錢一樣,距離是以光年來計算,所以如果要到達越遠的星球需要花越多錢。在夢裡面我似乎是一個平凡的乘客,因為想要去最近才開放的星系當中旅遊而買了預售票,那個星系最近才發現裡面有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目前才剛剛開始建立觀光設施,如果去那邊玩兩天一夜的話就可以到那個星球的景色,尤其是從那個星球上還可以看見太陽系在什麼地方。當然,在那個星球當中是不可能看見地球的,光是要看到太陽就很不容易,地球顯得更渺小,渺小到用望遠鏡幾乎也看不到。

  

  那個星球上才剛剛架設了一個超高倍率的天文望遠鏡,「看見地球」已經成為了使用那個望遠鏡的最重要的來源,光是要買一張門票就要花一個月的薪水,儘管如此從外太空看見地球還是很熱銷,門票也是剛開始釋出就秒殺,自己好不容易才搶到的。大學時候的同學聽到我花了這麼多錢只是為了從遙遠的星系當中看到地球有的開始嘲笑:「你現在不是就在地球嗎?為什麼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看地球?而且還要花這麼多錢?」

  

  「你知道那個星系距離這裡幾光年嗎?」

  「100光年。」他說。

  「所以從那裏看到的不是現在的地球,而是100年前的地球,因為光要經過100年才能夠到達那裏。」

  「我當然知道我是物理系的。我只是覺得透過時空的扭曲好不容易到達那邊,只是為了看到地球的景色真的很空虛,我覺得現在這個時代應該把精神放在讓地球的科技更進步,因為地球已經快要毀滅了,如果去那裏只是要看地球的景色只是浪費地球所剩的時間。」

  「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物理學家。我的意思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說哪一種事情才是比較重要的。」

  「那你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事情?」我沒有回答,他的這一句話是我在夢醒前的最後一句話。

  

  隨著時間的過去,我越來越討厭我的工作,我已經不知道我當初選擇這個工作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還要怎麼走下去,只是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情。以前曾經聽說過希臘神話中薛西弗斯的故事,薛西弗斯因為騙過眾神最後被眾神懲罰必須要把石頭推上山頂,然後石頭又會滑落,於是薛西弗斯必須要做著同樣的事情直到永遠。雖然卡繆覺得薛西弗斯所受的懲罰就是人生毫無意義的寫照,但是我總是不了解薛西弗斯到底是怎麼想的,每一天他把石頭推到山頂的時候在想什麼,當石頭滑落山下的時候他又在想什麼,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毫無意義嗎?還是在推石頭的時候還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我怎麼想卻也想不出來。我只是覺得自己做著類似薛西佛斯的事情,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同樣的東西沒有終點。會不會薛西弗斯受到最大的懲罰就是他獲得永生,只是在永生的同時也要受到折磨?

  

  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我一樣做著日復一日重複的事情,心裡面只是想著自己可以比以往做的更好,在不斷的超越昨天的自己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走到了過去的自己無法想像的地方。可能自己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只是做著相同的事情,當我閉起眼睛就能夠想到所有的步驟,所有的一切都能夠已經能夠被我精準的複製,可是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靈魂。

  

  「我要想想。」我說,我原本以為我醒著,但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其實正在作夢,是因為工作已經做得太熟悉的關係了嗎?在工作時候的我已經漸漸成為一個又一個動作的組合,在這些組合當中好像自我已經不存在了一樣。所以,我現在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這個時候才發現我已經到了天文望遠鏡的所在,因為是剛蓋好的天文望遠鏡所以看起來很新,這個星球的天空看起來是淺藍色的,可能是因為有兩個太陽的關係,有的時候會因為兩個太陽交會而過於炙熱所以必須要躲在建築物裡面。我走進去天文台裡面,因為有一群人要看所以要事先告訴館員自己要看的是地球的哪個位置。順帶一題,基於這個望遠鏡的技術現在的歷史研究得以出現了戲劇上的進步,因為能夠輕易地看見一百年前的景色,所以望遠鏡會把所看見的地球全部錄影下來留給歷史學者研究。這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人類完全無法想像的──你能夠想像你所做的一切在100光年外的人還能看得見嗎?

  

  在跟館員說過我想看的地方後就坐在旁邊的位置上等,因為通訊技術的發達現在隨時可以跟認識的人聊天,

  「我想要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我該這麼說嗎?但是對於一個物理學家而言或許我做的事情毫無意義,可能我只是一個如同機器人一般的人類,每天做著重複的事情。所以,答案還是

  「我不知道。」我說。

  正當他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已經輪到我看望遠鏡了,

  「等等從這個螢幕看,看的內容都會錄影下來,但是不能夠帶出去,因為可能有隱私權的問題。」服務員說。

  的確,一百年前的人也有隱私權。

  

  當畫面撥出的時候,我看到服務員用很驚恐的表情看著螢幕

  「怎麼了?」正當我要問的時候我看到螢幕也嚇了一跳。

  雖然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我自己。

  「不可能。」服務員說,接著服務員開始打電話到其他單位,說著:「可以做基因查詢嗎?我想要確認一下,時間是在2020年。」

  然而比起服務員在說的話,我正在凝視著螢幕當中的我,沒錯,我是偶像,我正在跳著那個我再也熟悉到不行的舞步,唱著再也熟悉到不行的歌,看到螢幕當中的我的同時,我也在觀察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所唱的每一個歌曲是不是有到位,接著才發現自己很可笑──因為那已經是一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就算跳錯了也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

  

  我對那個舞台有印象,那是我站在的第一個戶外的舞台,在成為偶像之前曾經很憧憬的舞台,但是在成為偶像之後日復一日的在那個舞台上表演。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薛西弗斯的神話,或許我就跟薛西弗斯一模一樣,我只是跳著同樣的舞步唱著同樣的歌曲完全沒有辦法脫離這個循環。

  

  儘管如此,我還是沒有辦法把目光從螢幕中正在跳舞的自己轉移到其他地方,明明自己到最後已經討厭了這一切,甚至討厭了討厭這一切的自己而厭倦了一切,但是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看向其他地方。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調用您的基因資料呢?」服務員在旁邊跟我說話,但是我卻完全無法聽見她的聲音。

  因為我感覺到有人正在叫我,是從螢幕裡面傳來的聲音嗎?可是螢幕裡面傳來的是一百年前的聲音──不可能是在叫我的。儘管我想這麼說服自己,但是卻沒有辦法這麼相信,我的心底還是相信著這個一百年前的聲音是在呼喚著我。

  

  於是我張開了眼睛,發現我正站在舞台上。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分不出來現在的我正在舞台上跳著舞還是在100光年外的星系。

  這是夢嗎?還是現實?

  自己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只知道現在的我正在舞台上唱著歌、跳著舞,

  偶像的意義是什麼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現在的我只能聽到粉絲呼喊著我的名字。

  

  這個時候我想起在我還沒成為偶像的時候,

  曾經很想要站在這個舞台上,於是有一次在沒有人的半夜的時候跑到了這個舞台上自己唱著歌跳著舞,

  那個時候台下沒有半個人。

  

  現在的我,跟第一次登上這個舞台的我一樣跳著一樣的舞唱著一樣的歌,

  好像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麼粉絲會在台下呼喊著我的名字。

  

  給一百年後的我,謝謝妳登上了超光速飛船。

  一百年後的我能夠看見嗎?這裡是我一直一直都很憧憬的舞台,過去也是,現在也是,未來也是,

  真的謝謝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