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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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12-30
  在司徒玴的眼神注視裡,戀塵的心裡一陣悸動,硬生生的漏了好幾下。可下瞬間,又看到他身邊的紫紜,心裡又是酸又是苦,覺得自己再怎麼著也沒辦法像紫紜一樣理所當然的待在他的身邊。

  於是戀塵沒有停留在他的目光之中,只是轉了身,往那涼亭走去。

  兩人才剛坐好,菊音也端著茶和小點心來到涼亭,戀塵對菊音笑了笑,覺得菊音貼心。

  「在下……」青廣正要開口,卻被戀塵舉起手制止。

  「青公子若真想幫助戀塵,那在這宅邸裡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吧。」言下之意是青廣無須對她使用謙詞和敬語。

  青廣笑,其實他第一眼見到戀塵就對這人甚有好感,聽她冒用了自家的名號也不特別覺得被冒犯什麼的,反而覺得這位小姐必定有她的原因才會這麼做的。

  「那戀塵妹妹,我怎麼會在這兒遇見妳呢?」青廣立刻改變稱呼,非常體貼友好而親切的對戀塵說。

  戀塵一開始雖有些不習慣,但感謝青廣的用心,在敘述與司徒玴的相遇及這幾年等待的過程之中,也漸漸的習慣與青廣的對談和相處。

  後來他們又聊了一些渝洲城的事,相談甚歡,很是投機。

  正聊到青廣那渝洲城首富的父親時,菊音輕輕的咳了一聲,戀塵回過頭才發現司徒玴和紫紜正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青廣和戀塵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很有默契的一同站起身來迎接他們兩人。

  「豫書,好久不見了!」司徒玴先和青廣打招呼,看起來很熱絡的和青廣握手和擁抱。

  青廣也文質彬彬的回應了司徒玴的握手和擁抱,然後道:「是啊,無悔,好久不見,這次承蒙招待了!」

  青廣其實和司徒玴不算是很有交情,可幾次接觸他都對這人滿有好感的,一方面因為司徒玴是個能力好的人,就算用手段也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不像京城裡有些官員巨賈仕紳,一身的能力市儈得令人不自在。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司徒玴的字,叫無悔。他第一次知道他叫做無悔時,覺得這個字取得又是好又是不好,好在於這名字就如他的人,這麼的全力以赴而又莊敬自持,使生命如此絢爛而完美,沒有後悔。可不好也在於這名字像他的信念,無悔無悔,他寧願保守原貌也不願意讓他的生命後悔,無悔即是不悔,從不回首。

  「快別這麼說,能招待豫書你是我們苑裡的榮幸。」司徒玴的表情裡閃過狡狤之光,若要說青廣背後得渝洲青家,他其實真的不怎麼放在心上,可若說是當朝皇帝賞識的文人青廣,那司徒玴就真的是不能忘了。

  他們司徒家在因為在四年前被捲入宮廷及官場上的糾紛,備受重創,甚至家破人亡。現在好不容易再整旗鼓、東山再起,司徒玴在商場打滾有了一個很重要的原則,那就是不碰官場、不談政治。

  可不碰、不談,不等於不了解,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訊息,他還是有在了解掌握政治官場上的總總消息,就像眼前這人,青廣青豫書,一介平民書生,雖然沒有什麼政治手腕長才,可文筆廣受好評,連皇上都愛不釋手。

  皇帝說青廣視野獨特、觀察細膩、文思巧妙,筆尖所到之處既如花朵綻放之美麗、又如利刃剖解之明瞭,是目前朝廷裡小有名氣的議政官。

  「戀塵小姐昨日來訪匆匆,苑裡一時之間沒準備好,未能給豫書公子和戀塵小姐安排在一個坐位,真是失職了。」紫紜站在司徒玴身後,欠了欠身對戀塵和青廣賠不是。

  戀塵對眼前這些禮儀來禮儀去的對話很不拿手,見紫紜提到自己,心裡慌亂想著該回些什麼話,可又覺得彆扭,只好求救似的轉頭看向青廣。

  青廣也不知道戀塵的慌亂,只以為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謊,接受到她眼神的瞬間他也就心裡一個挺身而出的念頭,回答了:「總管快別這麼說,舍妹冒然來訪,有失禮儀,在下才該給兩位賠不是。」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們都別客氣了,」司徒玴笑著打斷青廣和紫紜一來一往的禮節,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女侍使了個眼神,幾個婢女就端著手中的餐點飲品走道涼亭裡,放到桌上。「原是想來給豫書和戀塵小姐賠個不是,總歸一句話就是咱們苑裡招待不周,現在看來,我們就當是尋常的飲酒聊天,也別有壓力。」

  說完,司徒玴對青廣和戀塵都作了個請的手勢,戀塵和青廣在司徒玴的手勢和話語之下互看了一眼,然後就照著他所說的做回涼亭內圓桌的位置上,戀塵和青廣對坐,司徒玴則坐在兩人中間。

  紫紜站在司徒玴身後,替三人斟酒,也替司徒玴夾菜。

  青廣知道紫紜和司徒玴的關係,光憑灝景苑的名號在京城就夠響亮的了,再加上司徒玴的多舛身世,其實司徒玴在京城也算是個講得出名號的人,許多富家、官家都留心著,故司徒玴與紫紜的事在京城裡也從來不是秘密。他非常貼心的對著司徒玴說:「不如請紫總管和我們一起吃吧,忙這整個活動想來也夠忙的了,既然只是尋常的飲酒聊天,紫總管和不與我們同樂呢?」

  司徒玴看了戀塵和青廣,得到兩人同意過後,才轉回身拉著紫紜的手示意她入座。就坐在旁邊的戀塵看得分明,他眼中的溫柔和保護,全都一清二楚。她的心中,有什麼打翻了一樣,不知名的感覺開始氾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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