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碟仙碟仙請出壇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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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4
  小張說完,從碟子裡竄出一道白色像霧氣一樣的東西,直直躍進他半開的嘴裡。
  「咕啊啊啊──」
  小張發出了非人的嘶吼聲,全身痛苦地扭動著,女生早已不顧什麼禁忌,驚叫一聲,嚇得把手放開碟子,縮到房間的角落。
  我想起身,可給那玩意兒捂得快窒息了,猛然想起腰間有鬍子越給的桃枝,用盡吃奶的力氣伸手一抓。
  瞬間「啪」地一聲,那東西不見了,我狠狠喘了幾口大氣,再看桃枝,已經斷成了三截。
  小張回頭,用翻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就衝出了303號房。
  女生們似乎已經害怕到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也楞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安慰她們還是先去追小張。
  「劉、劉白……怎麼辦?」
  好半天女生們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我猶豫了一下,做出我認為最正確的決定。
  「我去追他,妳們趕快回自己的房間。」
  「可是,好可怕……」
  「鬼已經不在了,快點回去,東西我等會再收拾就行了。」
  我說完這句話,就出了303號房。
  其實當下我有點暗爽,我居然也有露出神祕微笑說這種話的一天。
  小張已經跑遠了,我從大樓走廊看到他已經離開宿舍,持續往外面的空地跑去。我立刻下樓跟著他跑,同時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鬍子越。
  不管你的事情忙完了沒有,拜託快接啊,我只能靠你了!
  嘟嚕嚕……嘟嚕嚕……
  『幹嘛?』
  鬍子越的口氣很不好,或許是因為我打擾了他的事情,但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我馬上過去。』
  鬍子越也沒有多言,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但是在通話切斷前,我好像聽到了他輕輕地喊了聲「好痛」。
  難到他受傷了?我把手機收進口袋,繼續追著小張。
  小張跑步的姿勢像是剛學步的嬰兒,搖頭晃腦的,但是他的速度卻非人的快。
  這時我注意到了,小張正往墓園的方向跑去。
  不要啊!我不想去那裡、我不想看到一堆鬼走來走去啦!為什麼偏偏要往那裡跑,墓園對你們鬼來說是有什麼吸引力嗎!不會是想挖洞把自己埋了吧!
  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跟鬍子越學幾招驅魔的技巧,現在搞成這樣該怎麼辦啊!
  剛剛碟子裡的鬼上了小張的身,所以我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如果不把鬼從小張的身體裡趕出來的話,沒準他今晚就會死了。
  我與小張的距離越來越近,在他一腳剛跨進墓園的時候,我奮力一跳來了個泰山壓頂,小張被我壓趴在地上。不知道鬍子越從那裡過來要多久,總之只能拖了!
  我整個人跨坐在小張身上,將他的雙手反抓,他死命地掙扎,嘴裡口吐白沫,發出不成調的低吼。
  「有種就出來跟我面對面!佔用人家的身體算啥漢子!」
  小張猛地回頭,一雙沒有理智的眼睛瞪著我,一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未馴化的猛獸。我心頭一震,抓住他的手稍稍鬆了,小張趁著這個空檔翻過身子,反過來將我推倒在地。
  我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認輸,別看我這樣子,我好歹也是會打架的!我用力往小張腹部揍了一拳,他發出哀號,鬆開了壓著我的手,我趕緊起身,手腳並用固定他的四肢。
  小張啊,我也是為你好才揍你的,拜託別來找我算帳啊!
  「撐住!」
  就在我快沒力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了鬍子越的聲音,我驚喜地回過頭,果然看見他以百米速度往這裡跑來,一時高興得差點鬆了手。
  鬍子越到我跟小張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用紅線綁著的玉,我才奇怪他拿玉幹什麼,他就一口氣把玉塞進了小張的嘴裡。
  不,還沒有塞進去。小張牙關緊咬,充滿攻擊性的低吼從牙縫之間流出來,但他越是掙扎,鬍子越就越用力地塞。
  萬一把他的牙齒給敲斷了怎麼辦啊!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塞的,玉終於順利被小張含進嘴裡了。小張開始不停地乾嘔,鬍子越卻緊緊地扣住他的嘴巴,不讓他把玉嘔出來。然後他的身體漸漸鬆懈,方才還在跟我纏鬥的四肢頓時沒了力道,癱軟地垂下。
  我見狀也把手鬆開,連著喘了好幾口大氣,才感到舒服點。
  鬍子越把玉從小張嘴裡抽出來,說:
  「上他身的鬼已經離開了。」
  「離開?我怎麼沒看見啊?」
  「你當然看不見了,」鬍子越舉起手中的玉:
  「鬼就在這裡面。」
  我湊近一看,發現玉石的中央模模糊胡地有個看似雜質的黑影。
  「這塊玉能封住魂魄,過段時間鬼就會在玉裡面被摧毀殆盡了。」
  「那麼好用?那這樣黑白無常還抓什麼鬼,全部丟到玉裡面讓祂自生自滅就好啦?」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玉是消耗品,依這品質最多用個三次。」
  鬍子越說完,把玉放回口袋。
  「唔嗯……」躺在地上的小張發出呻吟,他睜開了眼睛,失神地望著我們。
  「沒事了,你還活著,知道嗎?」
  鬍子越蹲下,一把背起小張,不停地安撫他,已經沒事了。小張只是小幅度地點了個頭,雙手死死地抓著鬍子越的衣服,全身瑟瑟發抖。
  「對了,你剛剛在哪裡,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回宿舍的途中我想起了這件事,今天非要問清楚不可。
  「附近。」
  然後我被句點了。
  「你到底去哪了啊?你有受傷嗎?」
  我不放棄地死纏爛打。
  「……」
  這次乾脆直接已讀不回。
  看樣子要揭露他的祕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去敲小張宿舍的門,所以就讓他直接睡我們這。
  我們替小張擦汗,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合力將他抬上床,蓋上被子。
  欸?好像忘了什麼?
  「那我今天睡哪裡?」
  我看著自己床上的小張。
  「嗯……」鬍子越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番:「你就睡地板唄!」
  如果是這種答案那就別給我思考!害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解決方法!
  於是當晚,我一個人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空虛寂寞覺得冷。
  「肖年吶,你是做錯什麼事被老婆罰睡地板?」吊嘎大叔路過。
  「惦惦。」我表示痛苦。
  
  隔天早上,眼看已經要出門了,小張卻還沒有醒來,鬍子越說讓他繼續睡,被上身過後的人需要花很多時間恢復體力的。
  就這樣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到了第三天,小張依然昏睡的時候,我們終於驚覺,「代誌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