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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571 字
更新於: 2020-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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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過去了,睡過了休假依然忙碌的一日,益翔一睜眼就開始了他的日常。
從天破曉之際,陽光照亮全城,到日落的橘光,倒映在每個行人的臉上。
放任一點一滴流淌的時間,年輕的益翔待在那家歸宿,做著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客人來吃飯,以最好的態度和笑容服務。客人來聊天,以聆聽者的角色,默默聽著。
一年之間的每一天每一日,益翔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就算休假日依然得做些什麼,也鮮少有人聽過他說過什麼怨言。
然而今天,那兩位有趣的客人,再次於搖曳的風鈴所發出的叮鈴聲下,光臨歸宿。
「我們來了!」二話不說,走到了吧台打聲招呼的,是臉上戴著粉框眼鏡,身材些許普通,但過目便不容易忘的小婷。
「打擾了。」跟隨其後,今天換以白色斜肩上衣搭配牛仔長褲的妤潔也向益翔點頭示意。
瞧見兩人,益翔蓋起書本起身,從吧台內面向兩人,「歡迎回到歸宿,剛放學嗎?」
拖出兩張椅子,妤潔和小婷各自坐下後,小婷面帶笑容,接過益翔遞上菜單和筆回:「對啊,前天下雨、昨天公休,好不容易有時間來,我當然想過來囉?對不對妤潔。」
小婷面向妤潔,妤潔僅是笑了一下點點頭。
「上次只吃了個雞蛋糕就得回去了,覺得遺憾嗎?」益翔笑說。
「那當然!」小婷斬釘截鐵的回著,手也不忘本,勾選著菜單上一個個甜食品項。
「吃那麼多甜的會胖啦......」看著菜單,妤潔無奈的說起,小婷則刻意的摸了摸妤潔的腹部回:「點給你吃的啦,這麼瘦怕什麼。」
妤潔下意識的縮起身子,抱住腹部搖了頭,「維持身材很難欸!不要逼我吃甜食啦!」
看著兩人鬧著鬧著,益翔也不自主的會心一笑。
在接過菜單後,遵照兩人想吃的主食和點心,益翔踏入後場,認真的料裡起兩人的餐點。
妤潔點了個紅醬脆腸義大利麵,相較奶油,熱量不會太高、當做正餐十分合適。益翔以純熟的技巧將麵條一層一層旋轉堆疊,盤上的麵看似量少,實際上是被這樣的旋轉給濃縮在了盤的中央處,份量肯定足夠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
小婷呢,則完全不怕胖的點了兩蜜糖鬆餅,八成是妤潔那天推薦給小婷的,吃了這個不僅會讓心情好點,還能讓熱量放肆的充斥全身,當然,這種話是肯定不能說給她聽的。
噹——的一聲傳來,益翔將烤箱內的鬆餅和剛才做好的義大利麵一同端至外頭,分別奧放在兩個女孩的面前。
「都是剛做好的,小心燙。」看了眼其他桌子的客人,確認他們都還沒要離開或收桌的後,益翔坐回自己的木椅,微笑著望著這兩人。
二話不說,小婷隨即以叉子插起鬆餅,沾上了一旁的鮮奶油,「一看就好吃,妤潔嘴巴啊~」
「不要啦!正餐還沒吃!」妤潔以一手阻擋著小婷,另一手依然捲著麵條。
兩人的吵鬧的模樣雖然不是壞事,但也讓一旁翻書的益翔無法集中精神,決定放棄讀書,滑起手機。
吃到一半的妤潔注意到益翔滑起手機的模樣,心生疑惑的問:「是我們太吵了嗎?」
「恩?」
「剛才老闆還在看書,好像是我們太吵才看不了的吧?」
面對妤潔的疑慮,益翔笑了笑回:「我不介意那個啦,這裡越熱鬧越好不是嗎?看書只是我打發時間的方式而已。」
聽見益翔如此一說,妤潔才放心的吐了口氣,彷彿深怕自己的一舉一動被討厭一般。
「老闆的本意是想打造一個避風港,怎麼可能會介意呢?」小婷絲毫不在乎嘴裡還在咀嚼鬆餅的說著。
「如她所說,所以不要擔心。」益翔側過頭,向妤潔露出溫和的笑容。
望著益翔的面容,妤潔也露出了笑容,「好。」
過了一段時間,妤潔和小婷仍舊在吧台閒聊著,益翔也離開了吧台,將客人離場後的桌面清潔乾淨。
在益翔把餐具收入後場,回到吧台之際,妤潔突然開口問了句:「老闆,方便詢問前天的後續嗎?」
坐回木椅,益翔眉頭微皺,「前天的......哪件事?」
「小芸姐姐的事情,之後有後續嗎?」妤潔並沒有笑著說這句話,她的雙眼透露的不是好奇,是一種擔心。
一旁的小婷也像是知道一些事情般,以微微鼓起的臉頰望著益翔,請求回應。
搖了搖頭,益翔無奈的笑了下說:「真拿你們沒辦法。」
「昨天,我有私底下去找小芸聊過了。」
益翔這樣一說,小婷滿臉訝異的注視著他,臉上猶如寫上真的假的四個大字,隨即為了壓壓驚喝起益翔招待的綠茶。
相較之下,妤潔表情十分冷靜,抱著尋求真相的心情問:「那有幫到姐姐什麼嗎?如果是老闆的話,應該改變了什麼吧?」
輕輕的搖了搖頭,益翔嘴角微彎,面帶無奈的回:「我什麼都沒幫上,頂多氣了下她店長吧?」
「噗......差點噴飲料,氣了她店長是怎麼回事?」小婷放下了杯子,滿是好奇的問。
「簡而言之,我昨天忙完後,帶了杯飲料,想說去她店裡關心一下。結果剛好撞見她所謂的店長正想對他起腳動手的畫面。」
突然站起身,小婷手舞足蹈的說,「所以老闆衝了上去,啪康的拿飲料砸向店長,拉起了那位姐姐的手說『不要怕,我來了。』嗎?」
「不要瞎掰好嗎。」妤潔翻了個白眼,擺出手刀姿勢,在小婷面前晃了一下,「所以後來老闆怎麼處理?」
「聽了整個事情經過,大概的回應了她問題所在而已。」想著昨日,自己和小芸的對話,益翔的眼神飄向了吧台上方。
突然間,妤潔說了句,「那位姐姐......是不是在等待時機呀?」這使益翔和小婷都訝異的看向妤潔。
小婷是認為妤潔怎麼會這樣想,益翔則是認為妤潔居然能想到這邊。
「對吧?因為那個姐姐明明不是很開心,但她來這裡的動機很明顯,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吐吐苦水,然後繼續努力。」妤潔將食指抵在太陽穴上轉呀轉的。
聽聞其言,益翔點了頭,「妳說的沒錯,她在等待時機,等待她真正對這家店失望才要離開。」
果然!妤潔舉起雙臂,握起雙拳,小幅的做出勝利的動作。
小婷看著妤潔和益翔,自己也望向天花板哀嘆了聲:「唉啊——如果我也能失望後離開就好了呢。」
「不過,小婷的狀況不太一樣,所以不能當作參考。」益翔隨即糾正。
「我當然知道啦,不過,有一個地方可以吐露苦水,總比什麼都悶在自己心裡好多了。」小婷瞇起了眼,向益翔露出欣慰的笑容。
「謝謝老闆。」
「嗯?」面對妤潔突然的一句話,益翔感到疑惑。
「謝謝你願意開這家店,讓需要避風港的人有地方能去,我只是有感而發,不要太在意。」說完話的妤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不過,那孩子挺孝順的對吧......宇宸的這一句話,通過大腦中那名為海馬迴的部位,傳達到了益翔的意識內。
那時的自己,滿腦子都是店裡的預算和請人的利弊。隨著妤潔這幾天的到來,自己也觀察到了她的一些特點。
她,對於應徵的事情,從那天起便隻字不提,無論談到何種話題,妤潔從來不把話題帶到那個地方,彷彿看透了自己對此困擾一樣。
每一次的到來都不是為了工作,只是純粹的想來吃飯或竄門子,這點從她的眼睛、行為就能看出來了,她,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家店的氣氛,並且了解著這家店宗旨。
倘若這樣一個想孝順,想為減輕阿嬤負擔而努力的孩子,就這樣不斷被拒絕,一直找不到工作,是我也會受傷吧,深深的。
看著妤潔,益翔露出淺淺笑容,「我明天給你答覆。」
「什麼?」一旁的小婷疑惑的問起,妤潔則不發一語,聽懂了益翔意思般的點了點頭。
「什麼啦?告白喔?」小婷開始鬧了起來,瞪向妤潔,「什麼時候的事情,才認識三天欸!不是說你沒有加老闆好友嗎?」雖然小婷的語氣像是生氣,但她只是在調侃兩人,大家都知道。
「才不是呢。」妤潔無奈的說著,任由小婷在一旁推著自己的肩膀晃著。
晚間九點,妤潔和小婷為趕公車而撤離歸宿,又到了打烊時間的益翔,照著自己以往的軌跡,把該做的事一個個完成。
待所有工作結束後,益翔坐到了木椅上,拿起一旁的室內電話,戳了數個號碼鈕後,聽著耳邊的嘟聲。
「嘿,這邊是張志偉,需要什麼幫助嗎?」電話的另一頭如此說道。
「這麼晚打擾了,我是益翔。」
「哦,翔翔啊,怎麼啦?」
吞了口口水,益翔緩緩張嘴,說出了句:「你覺得,歸宿還能請人嗎?」
時間宛如靜止一般,此時此刻,對方沒有回應,已經關閉冷氣的店內安靜的只剩下益翔因緊張而產生的心跳聲。
砰通——砰通——的,心臟因緊張不斷敲擊著自己,就像是在提醒著自己,剛才說了不得了的話般。
張哥會怎麼回應?會覺得營業額不到不需要,還是認為我太過天真呢?
「請啊?我才在想都要暑假了你還要一個人硬扛,正要找你談這事的欸!」張哥的回應使益翔大大鬆了口氣。
「正要找我談是?」
「我怕你一個人會忙不過來,正要刊登人力銀行的,想不到你主動提出,我還真是放心了。」張哥笑道,「所以,你有人選了嗎?」
看著電話旁的履歷,益翔微笑著回:「有,她的名字叫做劉妤潔,我把資料拍成照片傳LINE給你。」
放下通話筒,益翔攤在了吧台上大大吐了口氣,對於妤潔的應徵的事,總算放下了了心中的大石頭。
「宇宸阿宇宸,能給你個交代了。」把玩著手機,益翔望著LINE上的聯絡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