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混亂02
本章節 5622 字
更新於: 2018-07-23
時間稍微往前倒轉。
「妳要去哪裡?」
「找人啊!這裡又沒我要找的人,待在這裡幹嘛?」War理所當然地回答。
「待在這裡不好嗎?難道妳要拋下我們不管嗎?」
「拋下?別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性命依附在他人身上。」War說的很重。
此時的War近乎是救世主的地位,把生命託付給她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情況,只是War可不是會接受這種理由的人,雙手插著口袋,往外走去。
「這樣好嗎?」季津對此很介懷。
「又不關我的事,這麼擔心的話你們就留下來呀。」
回頭一看,那些人,連追出來都不肯,只待在原地用著自我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們,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季津不忍直視,黃庭趁著季津尚未完全心軟,強拉著她離去。
十分鐘前,War搭著車,坐在副駕駛座,而副駕駛座原本就有人存在,於是War直接坐在他的腿上。駕車的主人是女性,而位於副駕駛座的位置則是一名男子,從自我介紹中得知女性叫做季津,男子叫做黃庭,兩人在前些時間救了War,雖然嚴格來說不曉得是誰救了誰才是。
「那War,妳為什麼會在街上被追殺呢?」季津眼神毫無飄移,認真專注的開車。
「我在找人,結果被發現了。」
「是什麼人?」
「嗯……」War仔細的思索了一番,「男朋友吧!應該是。」
「真是羨慕呢。」
「嗯嗯?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夫妻?」
「要是他是我老公,有一名女性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就這麼讓她這麼坐著的話,那他就完蛋了。」此話一出,黃庭也只能苦笑。
「啊阿,真是可怕。」War咋舌,不過並沒有打算離開這個位置,此舉引來季津的斜眼一瞪。
緊接在閒聊後,季津繼續提問,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問題。
「妳是誰?」
「殺手。」毫不忌諱的說。「前殺手。」隨即修正了說法。
他們對於War的話深信不疑,畢竟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她先前的動作。
「妳要找的人也是殺手?」
「不是。」War沒有繼續說,正當季津覺得疑惑,正打算要追問的時候,她聽見了吵雜的聲音。在War停下說話之前,距離還有幾十公尺的,一般人根本就聽不見,這就是所謂殺手的感覺?
車速緩了下來,沒做任何調查,貿然的闖入不是好事,車速由急至緩,由緩至停,停在剛過紅綠燈的劃線處,若是平常的話,鐵定會被闖紅燈的照相機給拍下來。
音源很明顯來自一旁的醫院,得再觀察一下,救人很好,他們的目的也是如此,但要是敵人的數量太多,超出自己能夠負荷的地步,反而會讓自己陷入不利,要是自己也陷入麻煩之中就沒辦法救人了。
「妳要去哪裡?」黃庭立刻拉住試圖離開的War。
抓住War的手的剎那,War轉圜手腕,僅用一根小指頭就推開黃庭的手。
「金或許在那裡。」
War拋下這句話,獨自前去。
「你怎麼放手了!」季津的位置正巧看不見War方才的動作。
「剛才要是不放手的話,手腕或許會斷。」黃庭看著自己的手腕,有些不可置信。
「不能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去!」季津一說出口,黃庭立刻附和點頭,兩人隨即下車跟上。
她壓低身姿快步衝刺,直接突入裏頭,玻璃門無法遮掩住任何景象,只見一名少女拔刀迴轉,側身順勢拔槍,一連三槍直接爆掉他們的頭,接著迴轉又是一刀,殺戮並未停下,血花刀舞之中,透明的玻璃門染上一片紅。
在他們趕到之時,War已經解決一切,七名死亡的人,與一大群人。
「沒有看到……好像是不在呢……」War巡視蹲在地上的人群,要是金看到她的話應該會立刻衝出來吧!
在這裡的只有懦弱到不行的群眾,在被拯救的這一刻,竟然還繼續待在原地,而在他們打算離去之時,依然杵在原地。
重新回到了車上,這次War乖乖地坐在後座,季津透過後視鏡觀察著War,她的表情似乎與一開始沒什麼差別,殺了那麼多人卻一臉沒事。
季津忍不住開口:「你能保證你殺的所有人都是血族嗎?」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嗎?我只是要找人而已。」War滿不在乎地說。
季津急踩剎車,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車停了下來。
「請妳下車。」
眼見War沒有動作。
「請妳下車!」又再說了一次,這次的語氣更鏗鏘有力。
「季津。」黃庭握住季津的手,試圖安撫她。
季津甩開了黃庭的手,悶哼了一聲,把手重新搭上方向盤,車子重新開始行駛。
時間再往前調轉,來到更先前。
數量偌大的人們被分成數個區塊蹲坐在地上,依照領頭者的指示動作,一批一批進入地鐵車廂裡頭。
原來如此,是利用地鐵運送的,外頭消失的人們就能夠解釋了。
War暫時躲在廁所裡頭。並沒有打算要解救那些被管理的人們,人數太多了,只要有人起頭搗亂,難免會成為暴動,既然引發暴動,情況勢必會混亂,那就沒有辦法控制了,War不想陷入那種狀況。
引發暴動自己也能趁勢逃脫,雖然會有少數人成為犧牲品,但不必如此,她也自認為能夠逃脫。
「有沒有人在啊?」廁所外頭傳來聲響。
總是會有這樣的事,例行搜索,為了確認有沒有人找到機會逃跑,偷偷躲了起來。
一間一間的打開門,War位於最後一間,很快地搜索來到倒數第二間,甫開啟就隨即關上,能聽見門遭飛甩撞上門框發出的聲響。
「真是麻煩,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啊。」
聲音漸行漸遠,都到了最後一間了,卻只因為懶惰就此掉頭離去,不過此舉讓他幸運地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過了一響,外頭寂靜無聲,War才緩緩推開門。
War步行巡視了整個地鐵站。利用列車轉移人群後,血族的人也就此離去,地鐵站空蕩蕩的,毫無人跡,也沒在裡頭找到任何有用的資訊,擁有的依然是先前在地面上獲取到的可通話的手機,雖然不知道號碼就是了。
War繞了又繞,在毫無斬獲的情況下決定離開,一度都忘了躲進地鐵是為何。
一走出地鐵站,緊接而來的呼叫聲讓她想起來了,War站在人行道上稍稍發呆,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的時候。
「找到了!她在這裡!在第五大街,地鐵站二號出口這裡。」
War朝聲音的源頭看去,一看到立刻轉身躲藏,藉由地鐵站出入口的突起點當作遮掩,來訪的只有一個人,那名發現她的血族因她的躲藏而急促起來,深怕因短暫的沒看見而跟丟。
粗心大意,快步往前的後果就是被一槍給暴頭,War冷不防地竄出,舉槍射擊。
其他人在很遠的地方,都感覺不到,照剛才那人的呼叫,很快就會來了,在這裡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應該是那輛重兵器車上的人,從那輛越野車的大小來看,再加上操控機槍的部分,六個人嗎?War低頭看了眼前被暴頭的血族,嗯,剩五個才對。
一邊想的同時,摸掉了他身上的手機,現在的難題是有的手機有密碼鎖,即便沒有密碼鎖,也不知道號碼,雖然可以通訊就是了。
自以為的等待能有豐碩的收穫,迎來的結果是貧乏的思考所想像不到的,雖然還有些距離,但能清楚的看見,來的是先前那輛讓War嚇得逃進地鐵站中的越野車,有著重兵器的越野車。
機槍直接從遠方開始掃蕩,War只能藉著車陣邊逃竄邊發洩似的大叫。「這是作弊吧喂!」
所幸機槍只能打穿一次鐵板,並沒辦法直接射穿整輛車,整體而言破壞性還是相當足夠。越野車無視車陣,沿路用輾的用撞的開路,相當狂暴,以視覺效果來說非常震撼,但速度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機槍的子彈雖然無法直接射穿車輛,但強烈的衝力讓被連續集火的車子飛起爆炸,除了顯而易見的兇殘破壞力之外,也順道清除道路上的障礙物,越野車不需要多久就能夠追上War。
而現在來到更糟糕的狀況,War不顧一切往前狂奔,來到了十字路口處,這裡的車輛明顯比較稀少,想要繼續藉由車陣來躲藏非常困難。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War發現了這情況後不斷碎嘴,為時已晚的現在也只能繼續往前,只好認真思考要不要轉頭嘗試幹掉那台重兵器,只不過自己所處的位置不夠高,需要再多一點高度才能做到。
一輛車突然從眼前而過,副駕駛座的門是開著的,一隻手從裡頭伸出,對於這不知名的善意War想都沒想直接抓上,War的身體被速度給帶離,腳離開地面暫時騰空,裏頭的那隻手使勁的把War給拉進車內。
拉進車內的同時,War的左手握著槍,在身體不平衡的搖晃情況下,一槍打中了越野車的輪胎,越野車不受控的車身立刻打滑,趁著車身旋轉之際,再一槍射進油箱中。
應著槍聲,後方追擊的車輛爆炸。突如其來的車輛補足了高度差。
「謝啦!救了我。」War說道。
「妳是何方神聖……」War所乘坐的車慢了下來。
「我叫做War。」
「War。我叫季津,他是黃庭。」駕駛座上的女子輕聲默念後報上了名。
「那麼,War,妳為什麼會在街上被追殺呢?」
而後,季津等人來到了他們的基地,一間大賣場的地下室,是從地下室三樓的停車場進入的,他們將除了地下三樓之外的出入口全數封閉,又由於在地下室,就算開燈也不會透光到外頭,是良好的藏匿地點。
來到這裡主要是要確認War所說的認識的人有沒有在這裡,這裡聚集了不少的人,大賣場的空間還算寬敞,但所有的人幾乎都聚集在擺置傢具的區域,一來是可以休憩,再來是沒人想在這種狀況下獨自一人。
War的加入為一攤死水的他們注入一股新的活力。
大部分的人都只駐在原地,不對任何不會影響到自身的外界感到興趣,少部分的人前來詢問也只是因恐懼心的驅使之下而來。
季津與黃庭沒打算多說,要是把War是殺手這件事給說出口的話,會引起多少的騷動,都難得他們終於如止水般平靜了。
War放任的亂走,沒有人打算主動理她,只要她自己不出亂子的話,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雖然她先前才亂砍一通,但是追根究柢來說是因為她「覺得」砍掉對她來說比較安全,而且又能達到她的目的──找人。
這裡沒人會反抗,也沒有人會持械器暴力相向。
突然有聲音發出!季津緊張的朝那兒看去,只見War的身旁圍繞了不少的孩子在嬉鬧著聊天而已。
看起來是小大人的她,這種時候,不、無論何時都很受孩童喜愛的吧!沒有大人的威嚴,卻也不像同輩般稚幼,給孩子們一種大姊姊的感覺。
緊張煩悶的氣氛逐漸退散,由孩童們所驅散的,一直被壓抑的他們終於獲得解放,反而放鬆的睡著了,War一直陪伴著直到他們完全睡去。
「我要走了。」War從床沿一躍而起,伸了伸懶腰驅趕睡意。
季津他們的安全港果然也沒有War要找的人,又因責任感的驅使下,最後還是決定載War到她想要去的餐廳,雖然她說就算不載她,她會自己走去。
*
雖說是義式餐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送上來的料理盡是小籠包、炒麵之類的食物,War抱怨歸抱怨,還是不間斷的用筷子將食物入口。
「對了。」嘴巴裡都還塞著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這個你們自己分一分。」War從口袋掏出四隻手機。
「你從哪裡拿到的?」
War的嘴中依然充滿食物,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講著講著,間奏突然站起,椅子往後「碰」的倒地,顯得急促,War只瞥了一眼,繼續不留情地掃光盤中的食物。
「怎麼了?」
「有人來了。」間奏像是緊盯著獵物的豹,目不轉睛的看著拉門。
「什麼來了?誰來了?」曉葉隨著間奏的目光緊張的看向門,畢竟他前幾次的「感覺」相當準確,雖然沒有任何科學根據,但已足以有一定程度的信賴。
「好啦!吃飽啦。」War自顧自地說,拍了拍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接上了毫不相關的話題。「你什麼時候看的到的?」
「看到什麼?妳說那個嗎……昨天遇到藍奧的時候。」
「藍奧?你是說那個被狙擊的人嗎?」季津在此時插話,不過並沒有人理她。
「喔喔!被逼出來的啊。」
「什麼意思?」
「晚點再說吧!該做點準備了。」
「嗯?你們在緊張些什麼?外頭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服務生,也不是普通的廚師。」松平澈不解地問,在這之中帶有他特有的自信,不、這種時候應該稱為傲慢。
還不等間奏開口,War搶先說道:「早就死光啦!」
「少胡說了,他們可是精銳的保鑣,怎麼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拉門拉開的「唰」給中斷,曉葉一判斷OK就擅自開門。
間奏站立對著空氣架起狙擊,War的位置與他很近,只是面對著另一個方向,兩人的視線完全交叉,絲毫沒有死角,開門的瞬間,兩人同時開槍,門外相應位置的二人倒去,再同時轉動槍身,瞄準同一個位置,有志一同的沒有開槍。
「真是厲害!」迎來的是鼓掌聲。對於同伴的死去沒有任何哀弔或憤怒。
掌聲突然被劃破,開槍的是松平澈。肉眼無法掌握的速度,螺旋的子彈貫入腦中,應該要是這樣的,卻沒有。子彈從男子的臉旁掠過,竟瞥頭就閃開了,雖是不同人,但與在舊家地下停車場的情況相同,壓迫感極大。
一名衣著西裝的男子翹腳坐在餐桌上,周圍倒著松平徹所部屬的所有人員,幾名偽裝的客人、廚師以及服務生,僅存的只剩下包廂內的人員而已。
他吹了聲口哨。
「真是不得了,來抓個老狐狸,竟然正巧還有其他獵犬在。」
少女死神、高中男女組、劫救二人組、女人。默默念著。中了大獎。
雙方的距離不到五公尺。
見到眼前的人不是藍奧,間奏鬆了一口氣,但也僅到此為止,眼前這人釋放出來的壓力可不亞於當時。
「愣著幹嘛?你以為你打得贏哦?帶著大叔他們先走吧!」War率先走出房間,將自己的土地往前佔領。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放著他們離開?」男子露出了微笑。
「會的哦。」War同樣報以微笑。
由間奏帶頭,走了一小段後轉為側面防護的護衛,先讓其他人從背後先行離開,來到第三位,血族男子的手指微微一動,間奏幾乎沒注意到,War的刀已經到了。
即便是五公尺,也屬於斬殺範圍。刀只點到桌沿,桌沿即朝兩側噴飛。
沒辦法再慢慢移動了,間奏直接抓起曉葉的手朝出口衝去,留下War獨自面對。
「太緊張了吧?我什麼都還沒做欸。」血族男子落在較為後方的空地處。
「況且,就算我沒去殺了他們,他們也會被外頭包圍的人馬給殺掉的。」
「他們可是我的子嗣唷!沒那麼容易死掉的。」War將刀收回刀鞘之中。
「喔?」左手與右手同時用大拇指折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發出劈啪聲響。
「就算他們沒死,我等等也會過去宰掉他們。」
「想多了吧!」War笑了。
「我來確認一下吧!就是妳吧?下午襲擊了3號哨口的F點的人。」雙手往前一揮,從衣袖中掉出兩把九吋鈦刀,雙手在它滑落之前握住刀柄。
「就是妳吧!少女死神!」
「別一直給我取怪名字啊!我叫做War!」War不滿的對吼。
殺戮與殺戮。長刀與雙鈦刀互相碰撞,引發激盪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