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教訓的,看朕小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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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12-07
自從關尚音跟姚樂在一起,小關醫師簡直一夕間把撒嬌技能點滿了,討親親討抱抱的日常不能更多。
白白表示:但是架不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它看姚樂在家寫文寫著寫著都能笑起來就知道了。
談戀愛真的好傷腦。
白白冷靜的趴在窗邊,眼看著要出門上班還得親一下的小關醫師......也只有朕適應力這麼好的主子架得住家裡多兩條接吻魚了,給自己點個贊,棒棒噠。
姚樂送了關尚音出門,又回廚房準備招待等會兒的客戶。
正午過後,正是陰陽交界之際。日光逐漸減少,陰氣上騰,有利兩界交流,因此姚樂的客戶多半約在下午。今天這個也不例外,但這個說著說著拐了個彎,卻是訴起衷腸來了,它打了一個哈欠,聽那男鬼一下子說自己生前表白被拒,一下子又說其實一眼就看上姚樂,巴拉巴拉,也不管姚樂怎麼表示不可能及自己有男朋友。
姚樂站起身,並未被嚇著似地,淡然的送客:「既然陳先生並不是來尋求幫助的,就請離開。」
那男鬼倒是流氓,文謅謅的噁心話,「我倒是來找姚大人幫忙的,也只有姚大人如此人才品貌的人兒能幫我。」
竟一副要強上的態勢,轉眼間變了一張臉,陰風獵獵的撲過去。
姚樂早有準備,卻見對方似乎撞上一堵牆,臉上出現了一絲灼傷,姚樂八方不動,淡淡的送客,他又試了幾下,竟是一下被傷得重了,捂著灼燒的半身悻悻地消失。
他看著重新空無一人的位置,垂下了眼,白白看他拳頭握了又放,最終起身收拾桌上殘餘的點心,都倒進廚餘桶。
嘴裡咕噥著:「噁心的東西可不能再吃。」
黑貓閉上了眼,循著方才那鬼的氣息,原神出竅了。野鬼多半沒甚麼法力,姚樂身上的符咒多半是反彈鬼魂自身的攻擊,那鬼被符咒所傷沒甚麼大礙,只是躲在騎樓下罵咧咧的。
白白輕盈的幾個縱躍,從樓頂上跳了下來。
男鬼不在意的瞥了它一眼,繼續跟身旁的人說話。旁邊的人倒是勸他,可男鬼依舊管不住嘴。另一邊老鬼一副新奇樣看著黑貓,『嘿,新來的嗎?倒是稀奇。』動手就要來摸它。
白白跳開了。
『喂。』它出聲道。
把周圍的鬼都給驚著了,一時間皆是傻眼的看著口吐人言的黑貓。
『不是妖精吧?』半晌有人吐出這句話。
那男鬼倒是住嘴了,眯著眼看它,『等等,你有點眼熟......你是姚樂養的貓?』
白白眨了眨眼,沒否認,淡淡地說:『朕有話予你。』
它平時自稱慣了也不覺得有問題,倒是眾人聽了都笑了,顯然覺得貓主子真有病。那男鬼也不覺大禍臨頭,笑嘻嘻地過來,油腔滑調:『莫不是姚大人回心轉意要找我回去,那我可得考慮考慮。』
白白臉色未變,左右甩了甩尾巴,分明並未碰到男鬼,它卻是捂著左右臂呼起痛來。一秒不到,手臂上就顯出了焦痕。
『挖靠,甚麼東西!』他滿臉驚懼的退後,白白卻並未放過他,後腳一蹬跳上他的肩頭,狠狠的就是幾道幾乎劃散魂體的撕抓。
一時間眾鬼四散。
那隻男鬼想散魂到其他地方重聚,卻不知怎地無法動作,他大聲求饒,白白也不管他怎麼吵,又抓了兩下,才俐落地跳回地面。
黑貓優雅地端坐在地上,淡淡地對臉上殘破,驚懼不已的鬼魂說:『小教訓,讓你知道甚麼事能做,甚麼不該做,甚麼話能說,甚麼念頭連想都不該想。』
隨後,掃了一眼躲得遠遠卻還關注著事態的眾鬼,『可明白?』
眼見眾人點頭不已,白白滿意地站起身,倏地原神就回到體內。
自窗檯上醒來,黑貓掃了掃屋內,姚樂一邊在廚房忙碌,不知道在做甚麼,可一股魚香瀰漫,白白跳下窗,蹭到姚樂腿邊。
他看起來神色如常,彎著眉眼對它笑,「我就在想你甚麼時候過來呢。」
「喵~」朕去幫你出氣啦~是不是棒棒噠!
「唔~等一下~還熱的,等冷了爸爸再給你吃。」
白白身體幾不可見的僵了一下,這姚樂......它抬眼看姚樂眉眼彎彎,又沒好氣用頭蹭了幾下,一個兩個都會吃朕的豆腐!!
過了幾天,姚樂吃中飯的時候稀奇的跟關尚音說,「你知道嗎?昨天來的客戶一直在看白白,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姚大人家的貓,真是、真是矯健威猛。』我問他怎麼說,他卻一直在搖頭,你說稀不稀奇,那人不會是怕貓吧?」
關尚音看著白白,「矯健倒是合理,但威猛......」他回頭對姚樂點點頭:「應該是怕貓吧。」
白白默默聽著兩個人傻氣的對話,拍著尾巴,寶寶才不驕傲,咳,朕是深藏功與名。
小露了身手,莫約是傳開了,那幾天來找姚樂的客戶總是會多看它幾眼,姚樂問了便誇上幾句,白白無所謂,愛看便看,誇便誇。
它最近總是跟著日頭移動。夜裡的月華補足了之後,白日它就跟著日頭轉移陣地。中午前跑到陽台上,趴在洗衣機上曬太陽,它的修為畢竟到了關鍵時刻,太陽一曬,身上一暖,益發的睏意上湧。
這天,正當它沉入丹田潛修時,被外界的陰氣擾動驚擾。從陰氣大小判斷出並無威脅,白白懶懶的睜開眼。一隻中華田園貓小心翼翼的探著腳在陽台的鐵欄桿間若隱若現。
捕捉到它沉默的目光,一雙眼驚懼的豎成了直線,僵在欄桿上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想進來便進來吧,那頭有陰影。』對同類白白還是很寬容的,它淡淡地開口,指示貓靈能去的方向。
那隻貓聞言耳朵放鬆了下來,俐落的跳進它所說的陰影中,坐直後,小心翼翼地開口:『白、是,白大人嗎?』
白白:『.......』立威沒有留名果然是錯的,這蠢名字竟傳出去了?!
『吾名玄裔,喊我玄君便是。叫甚麼名字,找我甚麼事?』既然能在白日找來,肯定有事,白白不想拖泥帶水。
『玄、玄君,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糰子,我住在對樓,跟你們一樣的樓層,你看,就是那陽台掛著一個鳥籠的地方。』那隻貓聞言放鬆了精神似地,逕直訴說了起來。
它說它主人自從它死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它希望能告訴它主人自己還在她身旁,讓她別再傷心了。
『你不想投胎去嗎?如此拖著,早晚魂體要消散。』白白問。
『......投胎了,就見不到她了。』糰子悵然地開口。
糰子的魂體色澤透明,若隱若現,顯然是要步入消散的階段。白白明白它對主人眷戀,然而讓它眼睜睜看對方找死,它還沒那麼冷心,想了想,白白開口:『要幫你不難,但你可曾想過,即便你還在她身邊,她也看不到你,她若知道你在人世流連,甚至不顧自身安危,豈不傷心?』
『......』糰子聽了它的話,把身體縮成一團,瞥開眼睛扭捏地說:『我、可她是人,我是貓,又不能......我這麼普通,又不像玄君這般......帥氣,我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白:『......』為什麼忽然有種戀愛諮詢的感覺......
白白跳下了洗衣機,在對方附近端坐了下來:『若是如此,你更不能平白讓對方背一條情債。』
那隻貓委屈地抬眼看它。
白白無奈地洗了洗臉,『這麼吧,我讓姚樂晚上去找你,他認識的天師能超渡靈魂,倘若你不想投胎,先去地府等她,好歹不至於消散在人界,這段時日你就在地府好好修行,待那人百年之後,你好歹能跟她好好說話,如何?』
『修行了,能化人嗎?』那隻貓一臉期待的開口。
白白嘆了口氣,『不是我要潑你冷水,凡貓要化人,靠修行,不如投胎人道。』
貓失望地低下頭,尾巴縮在身下,半晌沒說話。白白也不逼它,該說的它說了,該勸的它勸了,要怎麼決定還是在對方。
就這樣,它等在一旁,幾分鐘後,糰子抬起頭,對它點了點頭,『有總比沒得好,我去地府,也許還能爭取人道投胎的機會。』
聽對方這麼說,白白安慰的點了點頭,『好,那你今晚在家裡等著,我會引姚樂去你家。』
糰子聽了道了謝,隨後就踩著各處的陰影回到了自己家。
白白看它消失在對樓的門內,重新跳上洗衣機,尾巴不經意地拍著,它莫名地想起了金玉兒曾說的人生八苦,『愛別離』,其實說是苦,它卻覺得這只是一種定律。
就像磁鐵,倘若彼此間並無磁性,那就不會因此相互吸引,被分開時,也不會有相互拉扯的吸力。套用在此處也是,若無感情、就不會感受到別離的痛苦或因此不捨,然而,如果只是定律,何須為此煩憂,甚至將它冠上『苦』字?這沒道理。
理出個頭緒後,既然覺得沒道理,它便拋開了,閉上了眼,繼續被中斷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