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用○發電

　　這裡和城市入口處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神力包覆，所以翻牆這件事很明顯是優先選項，哪怕這兒的牆有兩三層樓的高度，上頭還架了鐵絲電網，但對於能用漂浮魔法輔助跳躍的卡蜜菈而言，根本不是問題，輕輕鬆鬆就入侵了其中，完全沒有必要去走正門。

　　「嗯……」

　　我仔細觀察了四周，發電廠圍牆的內側和外側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最顯眼的還是巨大到不可思議的煙囪，以及一些圓頂的建築，煙囪佔據一半，剩下的建物分掉另外一半，要找類比的話……很像我原本世界的核電廠。

　　不過核電廠的巨大麴線圓柱並不是真正的煙囪，而是冷卻塔，排放的不是煙，而是水蒸氣，但這裡的「煙囪」排放的可就真是煙了，嗯……雖然嚴格來講好像是叫「瘴氣」，但看起來就是紫色的煙。

　　「我們先到那邊的『煙囪』去看看吧。」

　　因為最近，所以我做了這樣的選擇。

　　「煙囪？」卡蜜菈不知為何的猶豫了一下，「喔喔，提煉塔呀～」

　　原來是叫這個名字嗎？

　　「城裡需要的綠螢石都是在這兒提煉，綠螢石的原石無法直接使用，必須精鍊成晶體才行。不過這樣的建物並沒有任何窗口，吾主想看的話，只能使用真實之眼。」

　　「我也這麼想。」

　　集中精神對準牆面，使出透視。

　　牆，比想像中的厚些，我再次加大力道，這才看穿了牆面。

　　「看到了。」

　　因為說了提煉，第一時間想到的畫面是煉鐵和煉鋼，但意外的，比較像是放置核能燃料棒的水池，不過水是綠色的，還散發出淡淡螢光。

　　「那是使用神力加持過的淨水，剛挖出來的礦石有著很強烈的瘴氣纏繞，必須先靜置在淨水之中，等它的瘴氣排出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我將視線一向一旁，除了水池外，還有很像科幻電影中會出現的培養槽那種東西，不過不是那麼先進的款式，扣除玻璃槽，上下與中間扣著玻璃的金屬環都是很工業時代金屬感的設計。

　　卡蜜菈明明看不到，卻剛好的解說到：「在一連串的提煉過程中，纏繞的瘴氣會全數排除，成為最純粹的模樣。」

　　小星形十二面體……

　　正是我現在的所見。

　　「那個結晶，不正是勇者拿出的那個道具嗎？」

　　「哪個呀？」卡蜜菈思考了一下，「喔喔，是呢，但又不太一樣，勇者持有的應該是加上了術式以及更精鍊的綠螢石，不過是綠螢石沒有錯。」

　　這還真是賢者之石般萬能感十足的石頭。

　　「說來綠螢石的綠，是『綠』色的這個綠嗎？」

　　雖然我就讀音和會散發綠光的這個特性擅自定了是這一個『綠』但實際上我並不知道是那一個字。

　　「不是的喔～『律螢石』的律是因果律的『律』，有著無限可能，能夠倒果為因，才是它最迷人的地方。」

　　「也就是說發電根本大材小用了呀！」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我還在想只有發電這一功能的話，律螢石感覺並不是很厲害的東西，因為光是部份迴流的瘴氣就讓城裡的空氣明顯下降，更別提散發出去的瘴氣究竟有多毒，是一個各個層面感覺都比核電輻射影響來得更快更即時的產物。在這樣的條件之下只是提供了一個城市的用電，怎麼想都不划算——雖然這個城市粗估有一個倫敦這麼大。

　　別有用途，好像就稍稍能夠理解為什麼人類對於這種能源如此的執著，因為能源什麼的只是附加，他們真正想要的應該是律螢石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吧？說不定像我們世界裡還未研發出來的曲速引擎之類的東西，這個世界會更加容易達成也不一定。

　　「說來……這個叫律螢石的東西，該不會也會爆炸吧？」

　　「會喔～要是弄個不好爆炸的話，大概就像吾主和勇者怪碰撞時的感覺一樣吧～」

　　哇靠～那不是比核電還危險嗎！

　　不過核爆可怕的地方是核爆後的輻射污染，律螢石好像倒沒這方面的煩惱，畢竟是污染在先。

　　「難道吾主想要試著引爆？」

　　「咦咦？」

　　「如果喀碰的將這裡炸掉的話，連鎖反應應該是能夠直接毀掉這座城市。」

　　「這個是這麼容易就能引爆的東西嗎！？」

　　「一般來說不太容易，律螢石排除瘴氣後基本是很安定的，小到汽機車，大到如這兒的反應爐，完全沒聽過哪家爆炸過喔～即使互相碰撞也是一樣。但確實有國家使用律螢石當成炸彈的紀錄，妾身認為，只要術式正確，稍稍變化一下律螢石的分子結構，使其在一個瞬間進行分裂，應該就能達到爆炸效果。至於吾主的話，或許不用那麼麻煩，彈指一下應該就能讓它們聽話爆炸了。」

　　「有這麼簡單嗎！？」

　　那我最好管好我的觸手，要他們不要隨意摩擦。

　　但是該怎麼說……此時此刻就好像面前出現了一顆寫著危險誤按、核彈發射的巨大紅色按鈕，明明知道按了很危險，心裡卻會非常想要一試。

　　手、手，我的觸手，好癢好癢，好想輕輕地摩擦一下觸手尖，使其擦出火光。

　　說、說不定卡蜜菈只是在練肖話，我們做人要有科學家的精神，實、實驗一下。

　　啊啊啊啊啊～

　　「我覺得這裡好像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快點到下個地方去吧！」

　　太、太危險了，差點就真的給他彈指下去上演《復○者聯盟：無限之戰》了，雖然我好像不會毀滅這麼多的生命，但一個倫敦大小的城市也是挺可怕的。

　　「下一站要去哪裡呢？」

　　「呼……呼……我想想，既然看完了製造，好像也該看一下廢棄物處理？」

　　「喔喔～那正好，律螢石回收中心離這兒也不遠呢。」

　　「咦咦，不在這裡嗎？」

　　「畢竟提煉好的律螢石會分發到各地，工廠也幾乎都會有自己的反應爐，這樣便不用依賴電線傳輸，自己的電自己產，很方便呢。別擔心，這兒終究還是個大宗，所以很近的，說是一體的也沒什麼問題，只要翻過那邊的牆就到了。」

　　那麼為什麼要分成兩邊？

　　「嘿咻～」

　　這個疑問，翻過牆的瞬間，似乎就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風景，沒有什麼科技的成份，我想想該怎麼簡單形容好呢……

　　礦坑？

　　一座向地下螺旋狀而去的坑道，外圍堆滿廢礦，環境髒亂不堪，而且不知為何瘴氣異常混濁。

　　「新來的，誰准你停下偷懶！」

　　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揮出手上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倒地的獸人孩子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我想起了早些見到載著獸人小孩的軍用卡車，正是從外地抓來送往這類地方的吧？

　　在這工作的獸人們外觀年紀以人類的標準來看大約落在10～20這個區間，個個骨瘦如柴、營養不良，想必伙食非常糟糕。

　　他們從上層搬運著暗紫色的結晶，一個接著一個往下層送去，數量龐大的礦物對比他們的身形，模樣讓人有些心疼。

　　卡蜜菈為我解說道；「使用完畢的律螢石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脆弱，如果不慎打碎，使用間能量轉化後產生的毒素便會四溢而出，那是比瘴氣更加棘手的東西，接觸者會瞬間雕零腐化，對魔族獸人也有一定的效果，沒有辦法處理的人類於是將這些結晶運往食屍鬼的巢穴，埋在深層的地底。」

　　「既然對魔族也有效，食屍鬼不會抗議嗎？」

　　「他們……早已滅絕了。所以是不會說話的喔～」

　　「因為律螢石廢料？」

　　「那倒不是，只是在律螢石的開採過程中，必然的結果吧……畢竟律螢石正是生長在地底的呢。有價值的地方成了礦坑，沒價值的地方成為了回收中心，不是挺會利用資源的嗎？」

　　「嗚……」這方面，人類或許在哪個世界都是行家，還是不要再談這個話題。

　　「埋進深層地底的律螢石廢料，最後會怎麼樣？」

　　「等待約萬年的半衰期結束，它們會自然回歸塵土，然後一小部份很有可能和在地底的某種東西產生反應，變成新的律螢石。」

　　再生能源！

　　不過只有一小部份好像不算。

　　「那個……所謂的『某種東西』究竟是什麼？」

　　「妾身也不太清楚，但據傳聞，所謂的律螢石，很有可能是吾等的神明屍骸變化而成，或是和吾主相近的存在。」

　　「也就是說我將埋在土裡一萬年也會變成律螢石嗎！」
　　
　　「不，推估最少要200萬年吧？」

　　還以為是核電，原來是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