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之七

「叮咚！」

虹翼按下第五次門鈴，仍然沒人應門。

小南瓜一臉不在乎。「看來阿姨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

「那妳爸呢？」

「爸爸也不在家哦。他每次出差都要好幾天才回來。」

看來今晚只好讓小南瓜借住了。

虹翼寫了張紙條通知小南瓜的阿姨，把紙條投入信箱後，帶著噹噹和小南瓜回到自己的套房。

小南瓜得到跟噹噹相處整晚的機會，興奮得不得了，巴不得父親和阿姨永遠不回家。

她拉著噹噹讀繪本，又一起畫圖，完全沒有要睡的意思。

「妳阿姨真的很討人厭耶，故意跑出去害妳回不了家。」噹噹一面畫著馬利歐兄弟，還不忘發表評論。

「她本來就很討厭啊，所以連她自己媽媽都不要她。」

虹翼吃了一驚，「真的假的？妳怎麼知道？」

「隔壁的婆婆說的啊，她說阿姨的媽媽在她小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哼，我雖然也沒有媽媽，但我媽媽是去當天使，才沒有偷偷跑掉。可見阿姨小時候一定很不乖，才連媽媽都討厭她。」

虹翼很想告訴小南瓜，話不能這樣說，終究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先後趕兩人去洗澡，然後關燈就寢。

睡到半夜，虹翼忽然感到一陣寒冷，醒來想幫兩個小朋友蓋被子，卻看到小刀站在床邊，怔怔地看著熟睡的小南瓜。

「呃……妳怎麼了？」雖然明知小刀不會回答她，她仍然低聲發問。

小刀抬頭看她，那張慘白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在夜燈的照明下，那眼下的淚痣特別明顯。

然後她默默地消失了。

虹翼懷著滿心困惑，再度進入夢鄉。

※

第二天早上，虹翼和噹噹送小南瓜回家，這次倒是在門口遇到她的阿倩阿姨，顯然是在外面狂歡了一夜剛到家。

阿倩冷冷瞄了小南瓜一眼，打開門，「進來吧。」

噹噹實在忍不住了。

「妳很差勁耶，怎麼可以把小南瓜丟著不管？」

「是你們自己邀她住你們家的，為什麼會是我丟著不管？」

「龍眼只說來請南瓜來店裡參加晚會，沒有說要請她住我們家！」

「在你家住一晚是會怎樣？我至少沒有把她丟在路邊挨餓，已經很有良心了。」

虹翼微微一笑。

「您說的是。天底下還有很多親媽把自己孩子丟著不管，妳對小南瓜的照顧真是讓人感動。」

她戳中要害了。阿倩的臉抽搐了一下，重重哼了一聲。

「隨便啦！」

進門前她順手打開信箱，摸出一張紙條。「這是什麼？」

「哦，那是我昨晚留給您的紙條，免得您擔心小南瓜。」

阿倩看到紙條上的地址，瞬間臉色大變。

「○○街○○巷○號三樓……妳住這裡？」

「是啊，怎麼了嗎？」

「……沒什麼！」

她白著一張臉把紙條扔回給虹翼，推著小南瓜進了家門。

虹翼牽著氣呼呼的噹噹走上回家的路，心中卻有一股疑惑在騷動。

※

電視上的小狗湯姆正在和破壞貓大戰，噹噹卻無法專心看電視，他的眼睛不斷瞄到放在虹翼床邊的東西。

獨角鯨的填充玩偶。那個他費盡千辛萬苦仍得不到，何睿哲卻輕鬆買下的玩偶。

被人搶先一步，感覺真的很糟。

他本來看周峻華不順眼，把何睿哲當成朋友，現在卻覺得何睿哲比周峻華更可惡。

「噹噹，準備吃飯嘍。」

虹翼把熱好的食物放在茶几上，叫了兩聲噹噹都沒回應，她這才看到他盯著獨角鯨出神。

虹翼歎了口氣，身為稱霸山林的芒神世子，這小子未免太纖細了點。

她拿起獨角鯨，打開壁櫥扔了進去。

「好了，收起來了，我明天就拿去賣掉。」她食指放在唇邊，「不要讓黑青使徒知道哦。」

「為什麼要賣掉，妳不是很喜歡嗎？」

「放個兩天就夠了，房間這麼窄，一直留著很佔空間。」

噹噹看到虹翼毫不在乎地準備把何睿哲送的東西賣掉，感到一陣欣喜，但心情很快又沈了下去。

「妳還是留著吧。明明這麼喜歡獨角鯨，不要因為怕我不高興就賣掉。不過是想買的東西被別人買走，堂堂的芒神世子才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而且……」

而且他不想像何睿哲說的那樣，害得她永遠得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他抬高了頭努力耍帥，臉頰卻被虹翼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