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諷刺的回報 (3)
本章節 3280 字
更新於: 2018-07-22
醒來時已是深夜。
吵醒潔德的是普洛莫里的聲音。
「你這人真是誇不得！才說你難得沒帶傷回來，今天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不是早跟你說戰鬥的時候要保守點嗎？」
他身上穿著一副簡便盔甲、披著斗篷，劈頭就教訓了安提一頓。而被罵的那方只是默默地搔著臉，卻無法有效的反駁。
「情況很危急嘛……」
「哪次不危急？跟他們戰鬥本來就是這樣。」
然而普洛莫里也只是口頭上罵罵，還是舉起了手，朝向安提受傷的手臂撒下了淺藍色的光粒。內部的虛影浮現出來，雖安提對這傷口沒吭半聲，但所有的組織幾乎都被傷到了，連骨頭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普洛莫里看著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雙手並用，在傷口的表面數公分處指指點點，利用魔法的力量修復起手臂內的損傷。
藍色的絲線串起傷口的破損處，在線條收束的同時將傷口一一閉合，光芒閃爍，安提的身體組織正迅速地重生。
「其實潔德比我嚴重得多，你應該先幫她的。」
「連潔德都受傷了？你這護衛到底怎麼當的啊！」
「啊，普、普洛莫里先生……安提跟希恩絲都很努力保護我了，是我自己突然衝出來的錯，不能怪他們。」
潔德從旁發出聲音，他們三人這才發現她已經醒了。
「不，」安提搖了搖頭，「抱歉，稍早前對妳說了那種話，我得謝謝妳救了我──不然希恩絲不知道又要唸我唸多久。」
「你笨蛋啊！」希恩絲用力敲了安提的頭，「潔德，我『絕對』沒有威脅他喔，是他終於自己想明白了！」
「這樣啊……」
潔德再一次感受到──安提某方面來說其實挺單純的，甚至對於人際互動有些笨拙。
不擅長用言語討好他人，就算有人指點了應對進退的方式，卻又覺得與自己的個性不同，總是露出了馬腳。
「不過普洛哥，」安提突然轉換了語氣，「我覺得這次的問題，並不在與他們戰鬥的結果。」
「不然呢？」
「在此之前，這裡根本沒有發生崩落吧？」
普洛莫里雙手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
「這……聽你這麼一說……」
「他們的行為模式改變了。」
「這可不妙呢……」
「嗯，過去幾年一直都是崩落之後才被攻擊，如果以後在沒有發生崩落的地方也會被攻擊了，我們不可能趕得上。」
「唔～該不會是瑪依恍神沒注意到吧？」
希恩絲歪著頭說道，結果卻被普洛莫里不以為然的吐槽。
「誰像妳這麼懶散啊？瑪依可是連睡覺的時候都能察覺到異狀呢！」
「最好是有那麼厲害啦！很了不起嗎？我睡覺的時候也能馬上知道身邊的動靜啊！」
「妳好幾次差點被野狼叼走，都是我救了妳。」
「等等！安提，真有這回事？你怎麼從來都沒說過！」
希恩絲立刻來到了安提的身旁，結果卻被普洛莫里給推了開來，要她別妨礙治療。
「唉你先不要打斷我們……。」
「哼，你們慢聊！」
希恩絲悻悻然地跑到潔德身邊躺了下來，打算用倒頭就睡的方式來抗議遭到排擠──但沒過多久，潔德就聽見了規律而綿長的呼吸聲。
三人不禁莞爾。
「言歸正傳，普洛哥，如果他們真的改變行為模式的話，我們勢必要找出新的規律。」
「一定有什麼事情改變了，但是我們卻沒有注意到。」
「說到改變的話……」安提四處望了望，「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最近的光霧好像濃了許多？還是我太久沒回來了才這樣覺得？」
「光霧？」普洛莫里短暫將視線移開，「對耶，你這樣一提我才有感覺，這濃度有點不對勁，好幾年沒這樣過了。」
「但是光霧跟他們會有什麼關係嗎？」
「硬要說的話──安提，你不覺得魔法散發的光芒跟光霧很像嗎？」
普洛莫里正好結束了治療，手上的淺藍色光芒漸漸消散、與空氣中的光霧融為一體。
他們倆面面相覷，卻無法繼續推論出其他可能性。
「普洛哥，你先幫潔德治療吧。」
「啊，我沒關係的，你們有要緊事要討論的話可以先忙……。」
「傷患就乖乖的接受治療，別管那麼多。」
「對、對不起……」
「別老是跟我道歉啊。」
普洛莫里忍不住笑了，緩緩走到潔德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將固定身體用的武器跟斗篷拆了下來。
從束縛中解放的感覺很好，但是身體只是輕輕一扭動，骨折的地方立刻傳來一陣刺痛。
普洛莫里用魔法投影出了潔德的傷口處，胸口的骨頭產生了裂痕，所幸沒有傷到內臟。
潔德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這時還是好奇地瞇著眼睛看著虛影。
「……如果受到攻擊的角度稍微偏了些，妳的心臟可能就要被刺穿了呢。」
「這、這麼嚴重啊？」
「不過，因為妳的融合程度高，如果真的被刺穿，周遭的組織可能會馬上取代心臟的功能，還是活得下來。」
「呃，總覺得，心情有些微妙。」
「哈哈，畢竟我們就是這樣子的存在嘛，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兩人忍不住都露出了苦笑。
潔德安靜地接受診治，卻看見剛治好傷的安提竟然已經拿著武器跑到另一頭活動身子，似乎擔心受傷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股認真的態度連潔德都佩服不已。
「嘿，你可別像那傢伙一樣治完傷就亂跑亂跳的。就算我們已經得到強大的恢復力，也不代表可以這樣亂搞喔。」
「但是為什麼……安提有辦法這麼努力呢？明明才被那個穴村的人給平白無故的罵了一頓，現在卻好像沒事了一樣。」
「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安提跟希恩絲打敗神了以後，被對方誤會了，他們說是我們把神引過來的，要我們負起責任來。」
「哼，又來啦？」
普洛莫里冷冷一笑，搖了搖頭。
「過去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多的數不清啦！──怪我們太晚到的、氣我們引來怪物的、指謫我們跟怪物作對，害他們暴露在風險中的……唉，別處還有用『圖寧思的惡靈』來稱呼我們呢，搞到最後安提也自暴自棄的自稱惡靈了。」
「……真是奇怪呢。」
「是阿，明明全人類都在一條船上，卻老是互相扯後腿──幾年前我也跟安提說過啊，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生活，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結果，他說了什麼？」
潔德對此有些好奇。
「呵呵，他說啊──『只要那些怪物威脅著世界的一天，我就不會停下腳步。』後來還說了『我理解大家怕我們的理由，畢竟能夠打敗怪物的我們，其實也跟怪物沒兩樣。』──所以啦，他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嘛。」
普洛莫里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會把這麼多年前的對話記得這麼清楚，想必也是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來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阿……。」
「當年我也覺得這小老弟太臭屁了些，但現在想想，我或許早就已經被他的衝勁給感染了吧？真是的。」
傷口到這時終於全部治好了，普洛莫里鬆了口氣，席地而坐、靠在一旁的大樹幹上。
他拿出了一顆腦核，吃了下去。
潔德先輕輕轉動了身子，發現沒大礙後才緩緩坐起身。
大半天沒能好好活動的她，頓時感覺全身舒爽，感覺就連疲勞都被消除了一般。
她伸展了一會身軀，接著趕緊轉身向普洛莫里行了個禮。
「普洛莫里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什麼啦！能有派上用場的地方，我也很開心。雖然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扛著武器跟安提一起戰鬥就是了……。」
這時安提也走了回來，看了熟睡的希恩絲以及治療完畢的潔德一眼後，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
他開始卸下裝備，似乎準備要休息了。
潔德曾看過希恩絲幫忙安提脫裝備，這時她突然鼓起了勇氣走到安提的身旁，開始動手幫忙。安提沒有阻止她。
「普洛哥，戰鬥什麼的，交給我跟希恩絲就好──真正派不上用場的是我們，除了戰鬥以外就沒有用處了。將來若是沒了怪物，還是得靠普洛哥跟葛諾緹姐這樣的人來維持住呢。」
「唉，現在我還不敢想像那麼遙遠以後的事情。」
「那我們就都別想那麼多吧。」
說不過安提，普洛莫里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也是，明天回基地以後再討論吧！畢竟總是得讓葛諾緹跟瑪依也知道這件事情。」
夜還漫長，三人稍做整理都準備休息了。
然而潔德在希恩絲身旁躺下後，卻發現安提仍坐在原地。
只見他抬起頭，似乎想望向那片星空，無奈光霧實在太濃，竟什麼都無法看見。
他輕輕地嘆息，走到另一頭去，抱著長劍躺了下來。
星空。
潔德突然想起，過去那位圖寧思鄰居曾告訴她──在所有的圖寧思故事之中，指引人們方向的，都是天上閃爍的星辰。
因此，只要能夠抬頭看見天上的星空，那麼圖寧思人就永遠不會失去方向。
吵醒潔德的是普洛莫里的聲音。
「你這人真是誇不得！才說你難得沒帶傷回來，今天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不是早跟你說戰鬥的時候要保守點嗎？」
他身上穿著一副簡便盔甲、披著斗篷，劈頭就教訓了安提一頓。而被罵的那方只是默默地搔著臉，卻無法有效的反駁。
「情況很危急嘛……」
「哪次不危急？跟他們戰鬥本來就是這樣。」
然而普洛莫里也只是口頭上罵罵，還是舉起了手，朝向安提受傷的手臂撒下了淺藍色的光粒。內部的虛影浮現出來，雖安提對這傷口沒吭半聲，但所有的組織幾乎都被傷到了，連骨頭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普洛莫里看著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雙手並用，在傷口的表面數公分處指指點點，利用魔法的力量修復起手臂內的損傷。
藍色的絲線串起傷口的破損處，在線條收束的同時將傷口一一閉合，光芒閃爍，安提的身體組織正迅速地重生。
「其實潔德比我嚴重得多，你應該先幫她的。」
「連潔德都受傷了？你這護衛到底怎麼當的啊！」
「啊，普、普洛莫里先生……安提跟希恩絲都很努力保護我了，是我自己突然衝出來的錯，不能怪他們。」
潔德從旁發出聲音，他們三人這才發現她已經醒了。
「不，」安提搖了搖頭，「抱歉，稍早前對妳說了那種話，我得謝謝妳救了我──不然希恩絲不知道又要唸我唸多久。」
「你笨蛋啊！」希恩絲用力敲了安提的頭，「潔德，我『絕對』沒有威脅他喔，是他終於自己想明白了！」
「這樣啊……」
潔德再一次感受到──安提某方面來說其實挺單純的，甚至對於人際互動有些笨拙。
不擅長用言語討好他人，就算有人指點了應對進退的方式，卻又覺得與自己的個性不同，總是露出了馬腳。
「不過普洛哥，」安提突然轉換了語氣，「我覺得這次的問題，並不在與他們戰鬥的結果。」
「不然呢？」
「在此之前，這裡根本沒有發生崩落吧？」
普洛莫里雙手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
「這……聽你這麼一說……」
「他們的行為模式改變了。」
「這可不妙呢……」
「嗯，過去幾年一直都是崩落之後才被攻擊，如果以後在沒有發生崩落的地方也會被攻擊了，我們不可能趕得上。」
「唔～該不會是瑪依恍神沒注意到吧？」
希恩絲歪著頭說道，結果卻被普洛莫里不以為然的吐槽。
「誰像妳這麼懶散啊？瑪依可是連睡覺的時候都能察覺到異狀呢！」
「最好是有那麼厲害啦！很了不起嗎？我睡覺的時候也能馬上知道身邊的動靜啊！」
「妳好幾次差點被野狼叼走，都是我救了妳。」
「等等！安提，真有這回事？你怎麼從來都沒說過！」
希恩絲立刻來到了安提的身旁，結果卻被普洛莫里給推了開來，要她別妨礙治療。
「唉你先不要打斷我們……。」
「哼，你們慢聊！」
希恩絲悻悻然地跑到潔德身邊躺了下來，打算用倒頭就睡的方式來抗議遭到排擠──但沒過多久，潔德就聽見了規律而綿長的呼吸聲。
三人不禁莞爾。
「言歸正傳，普洛哥，如果他們真的改變行為模式的話，我們勢必要找出新的規律。」
「一定有什麼事情改變了，但是我們卻沒有注意到。」
「說到改變的話……」安提四處望了望，「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最近的光霧好像濃了許多？還是我太久沒回來了才這樣覺得？」
「光霧？」普洛莫里短暫將視線移開，「對耶，你這樣一提我才有感覺，這濃度有點不對勁，好幾年沒這樣過了。」
「但是光霧跟他們會有什麼關係嗎？」
「硬要說的話──安提，你不覺得魔法散發的光芒跟光霧很像嗎？」
普洛莫里正好結束了治療，手上的淺藍色光芒漸漸消散、與空氣中的光霧融為一體。
他們倆面面相覷，卻無法繼續推論出其他可能性。
「普洛哥，你先幫潔德治療吧。」
「啊，我沒關係的，你們有要緊事要討論的話可以先忙……。」
「傷患就乖乖的接受治療，別管那麼多。」
「對、對不起……」
「別老是跟我道歉啊。」
普洛莫里忍不住笑了，緩緩走到潔德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將固定身體用的武器跟斗篷拆了下來。
從束縛中解放的感覺很好，但是身體只是輕輕一扭動，骨折的地方立刻傳來一陣刺痛。
普洛莫里用魔法投影出了潔德的傷口處，胸口的骨頭產生了裂痕，所幸沒有傷到內臟。
潔德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這時還是好奇地瞇著眼睛看著虛影。
「……如果受到攻擊的角度稍微偏了些，妳的心臟可能就要被刺穿了呢。」
「這、這麼嚴重啊？」
「不過，因為妳的融合程度高，如果真的被刺穿，周遭的組織可能會馬上取代心臟的功能，還是活得下來。」
「呃，總覺得，心情有些微妙。」
「哈哈，畢竟我們就是這樣子的存在嘛，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兩人忍不住都露出了苦笑。
潔德安靜地接受診治，卻看見剛治好傷的安提竟然已經拿著武器跑到另一頭活動身子，似乎擔心受傷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股認真的態度連潔德都佩服不已。
「嘿，你可別像那傢伙一樣治完傷就亂跑亂跳的。就算我們已經得到強大的恢復力，也不代表可以這樣亂搞喔。」
「但是為什麼……安提有辦法這麼努力呢？明明才被那個穴村的人給平白無故的罵了一頓，現在卻好像沒事了一樣。」
「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安提跟希恩絲打敗神了以後，被對方誤會了，他們說是我們把神引過來的，要我們負起責任來。」
「哼，又來啦？」
普洛莫里冷冷一笑，搖了搖頭。
「過去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多的數不清啦！──怪我們太晚到的、氣我們引來怪物的、指謫我們跟怪物作對，害他們暴露在風險中的……唉，別處還有用『圖寧思的惡靈』來稱呼我們呢，搞到最後安提也自暴自棄的自稱惡靈了。」
「……真是奇怪呢。」
「是阿，明明全人類都在一條船上，卻老是互相扯後腿──幾年前我也跟安提說過啊，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生活，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結果，他說了什麼？」
潔德對此有些好奇。
「呵呵，他說啊──『只要那些怪物威脅著世界的一天，我就不會停下腳步。』後來還說了『我理解大家怕我們的理由，畢竟能夠打敗怪物的我們，其實也跟怪物沒兩樣。』──所以啦，他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嘛。」
普洛莫里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會把這麼多年前的對話記得這麼清楚，想必也是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來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阿……。」
「當年我也覺得這小老弟太臭屁了些，但現在想想，我或許早就已經被他的衝勁給感染了吧？真是的。」
傷口到這時終於全部治好了，普洛莫里鬆了口氣，席地而坐、靠在一旁的大樹幹上。
他拿出了一顆腦核，吃了下去。
潔德先輕輕轉動了身子，發現沒大礙後才緩緩坐起身。
大半天沒能好好活動的她，頓時感覺全身舒爽，感覺就連疲勞都被消除了一般。
她伸展了一會身軀，接著趕緊轉身向普洛莫里行了個禮。
「普洛莫里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什麼啦！能有派上用場的地方，我也很開心。雖然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扛著武器跟安提一起戰鬥就是了……。」
這時安提也走了回來，看了熟睡的希恩絲以及治療完畢的潔德一眼後，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
他開始卸下裝備，似乎準備要休息了。
潔德曾看過希恩絲幫忙安提脫裝備，這時她突然鼓起了勇氣走到安提的身旁，開始動手幫忙。安提沒有阻止她。
「普洛哥，戰鬥什麼的，交給我跟希恩絲就好──真正派不上用場的是我們，除了戰鬥以外就沒有用處了。將來若是沒了怪物，還是得靠普洛哥跟葛諾緹姐這樣的人來維持住呢。」
「唉，現在我還不敢想像那麼遙遠以後的事情。」
「那我們就都別想那麼多吧。」
說不過安提，普洛莫里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也是，明天回基地以後再討論吧！畢竟總是得讓葛諾緹跟瑪依也知道這件事情。」
夜還漫長，三人稍做整理都準備休息了。
然而潔德在希恩絲身旁躺下後，卻發現安提仍坐在原地。
只見他抬起頭，似乎想望向那片星空，無奈光霧實在太濃，竟什麼都無法看見。
他輕輕地嘆息，走到另一頭去，抱著長劍躺了下來。
星空。
潔德突然想起，過去那位圖寧思鄰居曾告訴她──在所有的圖寧思故事之中，指引人們方向的，都是天上閃爍的星辰。
因此，只要能夠抬頭看見天上的星空，那麼圖寧思人就永遠不會失去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