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之七

「好—可愛啊啊啊！」

今天「湘湘cafe」試辦女裝日，噹噹換上虹翼之前看中的藍白兩色蕾絲小洋裝，頭上繫著兩個藍色蝴蝶結，會隨著他的動作跳動，引來女客們連番讚歎。

跟亢奮的客人們相比，虹翼就冷靜多了，因為她自從幫噹噹著裝後，已經在家裡流過了一輪鼻血。

「謝謝姐姐！可是我技術還不夠，要多練習。」

「練習什麼？喂，等等！」

虹翼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爬上一張桌子，想也不想就往下跳。紗裙張開飄起，彷彿降落傘。

「還是不行。」噹噹很不滿意，拉起裙子控訴地看著龍眼。「這個不是翅膀嗎？為什麼我飛不起來？」

虹翼用抽搐的嘴角擠出笑臉，「噹噹，裙子不是翅膀。它的功用是要你待在地上，當然不能飛。因為你要是飛起來，大家就看不到你可愛的臉了。」

「哦。」噹噹爽快地接受了這個解釋。「那本世子下次換掉裙子再學飛好了。」

沒有下次了，你給我一輩子穿裙子！虹翼心裡吶喊著。

「讓開讓開啊啊啊！」

隨著這聲慘叫，奇冉東倒西歪地從廚房出來，兩手各端著一個托盤。

「你們人類到底為什麼要穿這種鬼東西啊！」

他穿的是露肩及地長洋裝，腳不小心絆到裙擺，失去平衡，像喝醉酒一樣在餐廳裡踉蹌迴旋，險象環生，隨時會摔個鼻子著地。

「喝啊！」

只見他一聲大吼穩住重心，又一個華麗轉身，順勢將托盤放在一桌客人的面前，連一滴湯也沒灑出來。客人們熱烈鼓掌，開開心心地吃起浩劫餘生的餐點，也不管那到底是不是他們點的。

餐廳裡瞬間爆出如雷的叫好聲，「奇冉你好厲害哦！」

「就算穿女裝還是這麼帥！」

「哼，這種小事算什麼？天底下沒有我奇冉大人辦不到的事！」

就在奇冉的自尊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偏偏有個誠實的女生小聲地開口了。

「可是，我覺得你換一件衣服比較好哦。這件衣服……不適合你。」

奇冉的臉瞬間垮下來。

「妳是說我不好看嗎？」

虹翼心裡叫苦，這下真戳中痛腳了。

她和湘玲在二手衣店找了半天，只有這件奇冉穿得下。但是這洋裝的賣點是露肩和低胸，奇冉自然不會有胸部，露出寬闊結實的肩膀顯得更魁梧，加上顏色是橙色，讓他的體型看起來又漲了一圈。

總之這衣服讓他成為不折不扣的金剛芭比，怎麼看怎麼尷尬，白白浪費了超高的顏值。

「不是你不好看，是衣服不好看，害你也變醜了……」

下一秒，奇冉立刻消失在眾人面前，只留下繚繞耳邊的哭聲。

「我堂堂的奇冉大人，居然輸給一件衣服！哇啊啊啊啊……」

當何睿哲在放學後來到餐廳時，他看到虹翼和噹噹忙得團團轉，奇冉則躲在角落哭泣。

「師父！你怎麼了？」

「我被衣服打敗了，嗚嗚……」

身為忠實的徒弟，何睿哲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既然師父哭得這麼傷心，徒弟當然要一起哭！」

於是餐廳裡出現了兩個人窩在角落裡啜泣的曠世奇觀。

「你們不要在這裡擋路啦！」噹噹非常不屑。

很明顯地，女裝日活動正式宣告失敗。

等到晚餐的客人散得差不多之後，湘玲拉著虹翼商量對策。

「看來穿女裝不行，而且我們這裡以女客居多，女裝沒什麼吸引力。不管我的菜再好吃，奇冉長得再帥，噹噹再怎麼可愛，客人還是會膩的。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拉到更多客人呢，頭痛啊……」

湘玲抱著頭呻吟著。

「戴獸耳怎麼樣？」虹翼一面收盤子，建議著，「可以強調我們又帥又萌的風格。」

「可以是可以，但是獸耳太平常了。不是貓耳就兔耳，大家很快就會膩了。」

「那就戴比較少見的耳朵不就行了？」

奇冉終於滿血復活，又湊進廚房插話。

「可以戴熊耳、猴耳跟山豬耳啊！」

虹翼和湘玲互望一眼，異口同聲回答：

「拜託你再回去哭吧！」

「你們好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