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故事從失戀開始

1，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條名為「大香村」的小村。

大香村是一條遠離了戰亂的村子，那裡的村民長久以來都活在和平又安靜的世界裡。

這個故事的主人翁，疾風‧路易斯，就出生在這條小村裡。

沒有什麼驚艷開頭，和很多普通的少年一樣，疾風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而已。

然而，在這個錯綜複雜的世界裡，單是平凡的話是不可能一直遭遇各種奇事。

有人說疾風只是一個運氣好的男人，也有人說他就是一個愛招惹麻煩的人，但作為他的朋友，作為幫他編輯這本傳記的好友，疾風是一個怎樣的人，恐怕只有理解過的人才能夠作出評價。

根據他本人所述，一切的故事都要從那一天開始，從他失戀的那一天開始說起……

【貝卡歷999年，夏】

距離1000年還有半年的時間，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數字，如同魔法一樣影響著每一位在意它的人。

其中，對於那些剛完成農田工作，之後便會整天無所事事的年輕人來說，這個數字更是一個訊號。

「還有半年嗎?」

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說起，但當疾風聽到這句時，不禁笑了一下。

農民的工作一向都是無聊的，辛勞的同時收入也不高，但對鄉村的人來說這是一份必做的工作。

因為村受領地管理，而領地受國家管理，為了確保國家有著充裕的糧草，住在鄉村的人自然是要交付農作物作為稅收。

當然，作為支付農作物的報酬，鄉村會得到國家派出的士兵，為村子提供治安上的保障。

而因為有著士兵，自然也需要一個人去管理這些士兵，那人便是領主。

大香村只是小村，與周邊多個小村一起由同一名領主負責。

而作為領主，除了收取農作物的日子外，基本上都不會在鄉下人面前出現，普遍的原因是因為臭。

吃著一個蘋果，疾風剛完成自家的農田工作後，便和眼前的年輕人圍在一起，大家有說有笑。

現在因為其中一人提到「半年」這個字眼，瞬間便讓所有人聯想到千年這件事。

千年，對普通人來說，這年份反而會顯得特別。

「聽說我家已經五代在這裡當農民了。」

「五代?我家已經六代了。」

「不是吧?我爺爺……我才三代。」

一人說一句，最後看向了疾風。

「別看我，我媽好像是十多年前才搬來這裡。」

聽到疾風的回答，眾人當場搖頭。

「我想去大城市，聽說那邊有很多很多很好玩的新奇事物。」

「玩?去大城市當然要結識一下貴族千金，我聽說她們的皮膚像白豆腐一樣又白又滑。」

「不是吧?我聽人說大城市的女人都很肥胖啊!」

在一輪對話之後，又輪到了疾風發言。

蘋果已經吃完，疾風隨手一丟，笑著地說。

「聽說聽說，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同玩笑一樣的發言，讓其中一人不滿地反問。

「那你呢?你有去過大城市嗎?你知道大城市什麼?」

被這樣一問，疾風先是沉默，繼而裝咳。

「咳……我……我媽也有提過大城市。」

「嘖!」

「那你媽說了什麼?」

有人嘖，也有人問，但大家都只是嚮往而已。

「大城市……聽說套路深。」

疾風默默的一句，換來了長達三秒的沉默。

最終，全員統一起來。

「嘖!!!!誰不知道!」

當眾人都在幻想著大城市時，疾風並沒有像眾人一樣去思考那個世界的事。

相反，疾風微微一笑，不禁想起了某人。

「我們的領主大人不是在附近建了一間別墅嗎?」

忽然間，有人打破了沉默。

「你指那一間有錢人的玩兒?」

「就是那一間，又大又華麗，和我們的小屋完全不同格局。」

「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

想不到會有人提到那間屋，疾風的想像和現在的話題互相重疊，一下子便吸引到疾風去加上一句。

一句因一時興起而說的話，卻成為了疾風人生的最大轉捩點。

「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面對疾風的建議，眾人都不明白，那裡可是禁地，不是說想去便可以去。

至少，對一眾農民來說，那是領主的私人地方。

這一刻，唯獨只有一位朋友以點頭和微笑表示理解。

「你們不知道吧?疾風可是在上星期便向小麗告白了。」

「是、是那個小麗嗎?」

「我們村有很多個小麗嗎?」

疾風一下吐槽，眾人都懂了。

「你成功了?我就說了嘛!小麗喜歡的是短髮，而且不能太壯健。」

打量著疾風的身材，既是說明，又是諷刺，疾風不禁搖頭表達心聲。

「真的可以去看一下嗎?」

疾風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去看一下，但疾風想見小麗，因為小麗作為村長之女，負責著那間別墅的日常管理。

出於這份心情，疾風點頭了。

如是者，眾人來到了領主的別墅。

正門是關上的，單純站在圍欄外並不能呼喊到別墅內的人。

畢竟別墅是休養之地，謝絕來訪是設計的核心。

為了讓小麗出來，眾人一起沿著圍欄找，試著找出最接近別墅的位置，從而呼喊小麗。

然而，走到某一個位置時，其中一人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喂，那就是女僕嗎?女僕都穿成那樣的?」

在別墅的二樓，通過那個窗口，眾人看到了一名穿著過於暴露的女僕。

有別於鄉村的衣服，長袖長裙長褲，哪怕是夏天也是一樣，最多便是把袖子捲起來。

樸素的打扮正是那些經常弄髒衣服的人們的衣服，和短袖短裙的女僕完全不同。

而且不只是女僕的背影，還有一位露出正面的男人在。

眾人認得那名男人，他是領主的兒子。

「那位女僕是誰?」

「那可是領主的兒子，大白天便這樣玩，有錢人的生活是真的刺激~」

隨著領主的兒子將女僕一步一步逼近到窗口之後，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領主脫下了女僕的衣服，過程中女僕並沒有任何的反抗。

能看到的東西並不多，畢竟對於那兩人來說，這行為並不是為了給別人看而做。

疾風看到了，在那窗前的背影正是疾風所認識的人。

認識，明明是認識，卻又感到無比陌生。

「朋友……」

一位朋友試圖安慰疾風，伸出手搭在疾風的肩膀上。

可是，疾風擺動身體，表達出他不需要別人來安慰。

森林的鳥聲好像越來越小，反倒是窗口的震盪聲越來越大。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羨慕啊!」

「喂!」

無視眾人，疾風慢慢地退後，彷彿只要退後，一切都不再與疾風有關。

一星期前，雖然是被別人縱容才會大膽地向小麗告白，但成功之後的疾風是真的感到開心。

帶小麗回家之後，疾風的媽媽也因為疾風的脫單而感到高興。

牽過手，但未親吻過。

想過很多未來的事，想過兩人的感情會一點一點地邁進，這是疾風第一次因為某人而去思考未來的事。

疾風甚至覺得，或許這就是愛，在這個小小的鄉村之地與喜歡的人一起度過往後的幸福人生。

或許這樣便夠了，大城市什麼的根本不關心。

但或許……這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現在回頭一看，別說別墅，疾風只覺得自己很傻。

剛才還自以為是地輕笑別人，覺得其他人的夢不過如此。

自己的想法才是現實，不發白日夢，留在這條小村，和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到老。

如今一看，這想法才是真正的笑話。

「你這臭小子，去哪了?」

回到家中，最先聽到的一句是來自母親的日常。

有著和疾風一樣的眼神，束起了黑色單馬尾的媽媽正在木桌前整理著藤製物。

雖然疾風和媽媽愛麗絲的關係非常之好，但兩人用的語調都不是什麼文人雅士的語調，農民和農民之子的日常用語而已。

然而，日常用語在今天成為了一次禁忌。

「我很臭嗎?」

被疾風突然反問，愛麗絲一時之間感到錯愕。

作為母親，一眼便看出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安撫疾風的情緒，愛麗絲便試著用事實來回答。

「這……是有一點，畢竟你在農田那邊辛苦了一天，去洗澡吧。」

帶著微笑，愛麗絲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只可惜，當下的疾風已經氣上心頭。

「是是是，我應該像那些有錢人一樣，每天早午晚都洗一次澡，而且在澡盤裡還要有多位美女陪著。」

「哈哈哈~你都有了小麗，還說這些話?」

正打算走上樓梯，爬到樓頂的房間時，愛麗絲的一句觸動了疾風的神經。

停下來，回頭，大聲地喊道。

「別提那個女人!」

「幹嘛那麼兇?!」

被自己的兒子一喊，愛麗絲也忍不下去了，反罵回去。

結果，疾風便把心中的那句說了出來。

「那個女人和領主的兒子……」

說到一半，疾風卻說不出口。

彷彿只要說出來，一切便會變成現實一樣。

看著兒子的眼神，愛麗絲大約猜到了答案。

「那兩人……那兩人在領主的別墅……」

眼中帶著一絲淚光，手在抖震著。

說不出口，疾風在數度嘗試之後，只能轉移話題，才能把卡在嘴裡的話吐出來。

「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更好的老婆!而且不只一位!兩位、三位……七位!」

一下子跳到了「七」這個數字，連疾風都不知道為什麼是七，但就是說了出來。

呆呆地點了數下頭，愛麗絲簡單地附和一聲。

「好好好，媽媽會等那一天到來，別太過傷心。」

有話說不出，面對愛麗絲的關懷，疾風感到無奈又無力。

「為、為什麼要等?」

「這……」

被疾風一問，愛麗絲已經回答不了。

「為什麼我要等?那個男人來了這裡多久?他有等嗎?」

「疾風，就一個字而已，別執著了。」

再往前走便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即可讓時間流逝。

看著通往房間的樓梯，疾風有了新的想法。

「我要去大城市。」

「慢著，為什麼要去大城市?」

一時跟不上疾風的思路，但愛麗絲很明白一點，大城市並不是說去便可以去。

在試圖阻止之前，疾風已經給出理由。

「那邊不是有很多貴族千金嗎?大城市不是可以賺很多錢嗎?為什麼我要等?」

轉身，第一次走上不同的路。

疾風筆直地走出家門，愛麗絲一度放下手上的工活，追了出來。

可是，一手並未能拉停疾風，反而不小心跌倒在地。

疾風沒有回頭，只是一味地前進。

愛麗絲立即大喊，見疾風沒有反應，便看向四周。

有一位男人在，是熟人。

「古達!古達!幫我、幫我阻止疾風!」

正好下班的古達，是村中的守衛。

有著大哥一樣的氣質，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對沒有父親陪同成長的疾風來說，古達就像是真正的大哥一樣。

而這位大哥聽到了愛麗絲的請求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先是困惑地看向疾風的背影，繼而看向站在自己家門前的老婆。

在老婆不滿的揮手後，古達才反應過來，丟下手中的東西，全速奔跑起來。

既然是大哥級別，加上有著守衛的訓練，體力必然比疾風強。

不過疾風沒有跑，只是單純地向著村子的北方前進而已。

不用多久，古達很快便跑到了疾風的面前。

「喂!臭小子，你又做了什麼?」

「什麼又?!我哪又做了什麼!」

被古達一喊，疾風當場罵回去。

由於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古達並不知道下一步要說什麼。

針對提到的「又」，古達便說了。

「你又把飯錢拿去賭了?還是農田的工作又偷工了?」

「我，疾風‧路易斯從未賭輸過，大哥有贏過我嗎?」

面對疾風的質問，古達滑稽一笑。

不只如此，疾風還有第二句。

「而且那些叫偷工嗎?我不就是在河的那邊挖了一條小道過來，這樣可以方便我們家種田。」

「唔……的確是這樣，但你媽也被村長罵了，因為你沒有經過同意便擅長改造水道工程。」

「不然?等他們同意了，我媽的腰都沒了!」

這時，古達大步踏出，以臂彎鎖住了疾風的頸部。

「哈哈哈~是是是，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不是一起去了村長家幫你求情?也是那一次吧?小麗第一次正視了你~」

搖晃著疾風的身體，古達以親密的方式笑著說。

可是說到某人的名字時，疾風的神情變了。

一直以來都視疾風為弟弟的古達，對這位少年的表情十分理解。

「所以……這次發生了什麼事?你媽好像很擔心你?」

古達直視著疾風，疾風一度害怕古達的眼神。

為什麼會這樣，疾風自己也不知道，但看向距離踏出村外還有一段距離，在選擇之間，疾風選擇了低下頭。

低聲地把別墅所看到的事說出，可能對象是古達，疾風才可以完整地說出來。

「小麗她……和領主的兒子在別墅那邊做了。」

沒有多餘的修飾，沒有情感的流露，單純地把事情說出。

知道事情之後，古達也無言了。

人生百態，誰知道呢?

「不就是綠帽而已，再去找別的女人不就行了嗎?」

「所以我要去大城市啊，那邊不是有很多貴族千金嗎?」

「哈哈哈~」

古達先是大笑三聲，繼而收起笑臉。

「貴族千金?她們會看上你嗎?」

「我可以賺錢，只要我有錢了，自然便有地位，有地位了……」

古達把手掌放在疾風的額頭上，和測量是不是發燒的行為一模一樣。

「沒病啊?」

反手打走古達的手掌，疾風決定了，不再理會古達。

一步走前，古達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

「小子!」

「我已經不小了。」

無視身後的古達，疾風繼續向前。

在快要到達村子的邊境小圍欄時，古達繼續大喊。

「你知道平凡的人的最大特點是什麼嗎?」

無視，不論古達說什麼，疾風已經決定了要去大城市闖一下。

可是走著走著，兩手空空的疾風發現覺得外面的世界很大。

在快要到達小圍欄的邊緣線時，疾風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心跳開始加速，明明沒有人拉著疾風，但疾風卻踏不出離開村子的第一步。

古牽慢步走到疾風的身後，默默地說道。

「平凡的人的最大特點就是……無論嘴上說得多動聽，但真的要踏出第一步時，往往都會退縮。」

「我不會。」

反效果一樣的話語，讓疾風一度提起了右腳。

一步，疾風成功了。

「你媽媽呢?你打算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古達一句，疾風的第一步變得微不足道。

「你有錢嗎?你知道路嗎?去哪一座大城市?你……有信心能活著回來嗎?」

看著疾風停在原地，古達把手放在了疾風的肩膀上。

「疾風，我們都只是平凡的人而已。」

與古達一起看著遠方的日落，疾風最後並沒有再踏出任何一步。

晚上，晚飯的時間十分安靜，沒有人說話，盡管家中只有疾風和愛麗絲兩人。

「我吃飽了。」

無力的語氣，疾風吃完之後便把東西放下，轉身打算回房。

可是，愛麗絲突然一句。

「你走什麼?今天由你洗碗。」

「我?!」

回頭看向媽媽，疾風看到的只是低下頭吃飯的愛麗絲。

鬥氣嗎?

沒有。

疾風乖乖地把當晚的飯碗洗乾淨，乖乖地完成晚上的家務，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中。

沒有倒在床上，通過房間的暗角，疾風打開了通往屋頂的路。

疾風爬到屋頂上，一個人默默地躺在上方，靜靜地看著星空。

回想著古達所說過的話，疾風的確是什麼都沒有準備過。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自己走了之後，媽媽呢?

「我要……永遠留在這裡嗎?」

對著夜空中的三個月亮，疾風不禁問道。

「你想走便走吧。」

這一問，意外地回來了一答。

愛麗絲的房間就在疾風的旁邊，都是樓梯之上的閣樓。

同樣，愛麗絲也有著她的暗道可以爬到屋頂。

不同於躺著的疾風，愛麗絲是站在屋頂上說的。

被媽媽的話語震撼到，疾風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轉身，看著抬頭看向天空的媽媽，疾風思考了一會才想到說什麼。

「媽……我們一起去大城市吧?」

「不，媽媽不會離開這裡。」

低下頭的愛麗絲，看向了屋旁的一棵小樹。

「留在這裡有什麼好?去大城市的話……」

不給疾風說下去的時間，愛麗絲直接回答。

「在這裡生活的確是很累，每天都要去河道那邊搬水過來，每天都要下廚煮三餐，每一季的頭尾都要下田收割和播種，很累啊~有誰可以做些什麼來改變這樣的生活?」

暗示已經非常明顯，對於要自己的母親獨自完成這些工作，疾風心中感到難過。

「不說了，明天還要處理剩下的藤盤。」

留下疾風一人在屋頂，愛麗絲把她所說的話已經說了出來。

「平凡的人……嗎……」

不再躺在，在屋頂上站起來的疾風，在媽媽的位置抬頭看天。

「我一定要去大城市，但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

閉上雙眼，疾風深呼吸一口長氣。

「那我就改變給你看!!!」

一聲對天的長喊，因一次的失戀，疾風在心中下定了決意。

既然有問題攔住自己，那就把問題解決便是了。

「喂!疾風呢?」

第二天，同樣是中午，同樣是一班已經完成了工作的休閒少年們。

發現疾風沒有出現在身旁，眾人一度感到錯愕。

然而，鄉村並不大，隨便找找便找到了。

就在疾風家旁的農田裡，疾風還在工作著。

用鋤頭正在挖土，明明不是下種的時期，但疾風卻不知道為何在挖土。

「他是不是失戀所以才……」

「別理他了，讓他發洩一下吧。」

無視了疾風的眾人，繼續回到原本的地方坐下聊天。

轉眼間，疾風來到了守衛們的集合點。

「小子，你來這裡想做什麼?領主的兒子可不在這裡。」

被古達一問，疾風無奈地搖頭。

「我才不想找他。」

「那好，那好，至少我不用為了保他而打你。」

「哈哈……」

在兩下假笑之後，疾風拿出了一件東西，骰子。

「怎樣?敢不敢挑戰?」

不知道疾風在想什麼，但古達作為守衛隊隊長，手下們其實都知道疾風的事了。

嚴格來說，村中根本沒有秘密，小麗和領主兒子一事已經傳開，眾人都知道疾風已經戴了一次綠帽。

更可怕的一點是，小麗至今還在別墅那邊，並未出來。

有些人是為了陪疾風才參加，有些人是真的想玩才留下，但在疾風的搖骰下，疾風賺了一筆小錢。

帶著這筆小錢在身的疾風，正打算與古達一起回家時，一個意外的人出現。

古達一看，是小麗，當場傻了。

疾風和小麗互相看著對方，從小麗的眼神來看，從疾風的表情來看，古達心裡有數。

「我、我先回去了……」

黑長直的少女小麗向古達鞠躬之後，古達也快步離開，只留下疾風和小麗兩人。

「疾、疾風……我、我……」

「我們分手吧。」

不想知道小麗想說什麼，疾風直接一句便結束了對話。

從小麗的身旁走過時，小麗低聲一喊。

「看來已經傳開了……」

眼淚流下，疾風看到的，但不打算停下腳步。

沒錯，明明不打算停下腳步，但疾風還是停了下來。

這一停下，小麗便從疾風身後抱著疾風。

「疾風，我不想的，是他……是那個人要我才……」

「你沒有拒絕。」

捉住小麗抱在胸前的手，疾風慢慢地將其放下。

「但你沒有拒絕。」

重複的一句讓疾風回頭了，看著正在哭泣的小麗，疾風敢怒不敢言。

心中想著，裝什麼可憐?!

然而，疾風沒有說出口，忍住了心中的怒罵。

「我怎樣拒絕?他可是領主的兒子!」

看著雙手正在抖震的小麗，疾風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那又如何?」

「我們只是小農民，沒權沒勢，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隨時都可以……」

「我說，沒權沒勢就不可以拒絕嗎?」

面對疾風的一問，小麗當場口啞。

「我不理對方是誰，有錢人又怎樣?有權力又怎樣?就算這是上天註定的事，如果我不認同的話，我一樣會拒絕。」

轉身，拋下自身的決意之後，疾風便繼續進行著他的計劃。

在原本已經挖通的水道上再次加工，疾風以新水道為基礎，以木塊為閘口，完成了不用搬水也可以靠著打開閘口便完成灌溉的工作。

通過搖骰賺來的小錢，疾風全數帶到了古達家。

不是給古達，而且給古達的老婆。

數額是所有守衛的總和，但古達的老婆又怎理解這一點，她只知道古達前前後後輸了很多很多的錢。

在咒罵完古達後，疾風便以這筆錢作交易，因為古達家可以為疾風家提供早午晚三餐，兩家人一起吃飯。

接下來便是最後的一個問題，播種和收割。

要怎樣做才能節省這門工作?

正當疾風這樣思考著時，夏季已經過了一半。

這天醒來的疾風，先是發現自己的床邊多了一個背包，繼而發現媽媽已經醒來。

「你行不行?」

站在自家的農田前，疾風對愛麗絲提出了質疑。

「嘖!這些東西我可是做了快二十年，小子?你是不是連你媽媽都看不起了?」

疾風低下頭，無奈地笑了起來。

「一年，我會暫時離開這裡一年。」

「媽媽不是說了嗎?你想走便走吧。」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媽媽，疾風繼續說道。

「回來時，我一定會帶著比小麗更好的女人回來。」

「你找到再說吧。」

故事從失戀開始，疾風已經為之後的旅途做好準備。

「那兒……現在出發了。」

放下鋤頭，愛麗絲沒有看向疾風，只是嘆了一口氣。

從媽媽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說。

但在最後的最後，千言萬語全匯聚成一言。

「嗯。」

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入背包後，疾風再次前往村子的北邊盡頭。

今天，古達剛好在這裡巡邏。

在同一個木欄前，古達交叉雙手，看著正在過來的疾風。

沒有要說話，疾風和古達只是互相一笑而已。

站在上次的位置，疾風深呼吸了一下。

「出發吧。」

那一天，註定成為賢者的疾風‧路易斯，終於踏出了不平凡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