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在不與外界聯絡的情況下，我們蟄伏了近一周，換了好幾個安全屋，確認沒有暴露的跡象後，才開始下個行動的籌劃。至於從格裏芬後勤官屍體上獲得的加密晶元，這玩意除了能掌控克魯格的一部分資金外，還能獲悉他的生意來往情況，軍方想要的應該是後者。此前襲擊我們的槍手，真的只是攔路打劫的？不像，從他們的身手以及裝備的制式武器來看，必有軍方背景，這麼看來，是被自己人下的套啊……
維爾德給我扔了盤炸魚薯條，根本沒在意我因嫌棄而發綠的臉，便開始將目標資料以及所在地對應信息逐個釘上揭示板。
「那架飛往莫斯科的民航機當時就在軍事演習區域墜毀，乘員全部遇難……好吧，僅僅是對外報道而已，唯一的倖存者，目前還在某空軍基地管轄的療養院中昏迷不醒，我們的要做的，就是讓他永遠不醒。」
「按我說，當時鐵血的木星炮根本就打不了天上的鳥兒，加上民航機通常也配備有IFF（敵我識別系統），卡特將軍要搞栽贓能不能專業點……煙。」
「啊是……不對！哪有僱主給雇員點煙的？」
我咧嘴一笑，繼續說道。
「倖存者的身份是上次大戰的戰爭英雄沒錯，可畢竟他是在演習前拜訪的格裏芬，鐵定是從密友克魯格手裏拿到些對軍方不太友好的材料，我相信只要他一息尚存，KCCO（特種作戰司令部）就始終寢食難安。」
「在路線分歧嚴重的今天，如果英雄先生活著回到莫斯科，他手上的資料可能會讓那些大人物的矛盾直接升級到……」
「也許我們聊得夠深了，維爾德，看看這些濕活，可不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正義啊。」
「原諒我無法回應這份正義，明明殺人是件悲傷的事情……在模糊的印象中，每次完成任務，得到上級的贊許，我都會試圖分析、運算，哪怕調用了各種數據庫，依然運算不出這種贊許的合理性。」
除非說，有些東西是心智雲圖運算不來的。
「好吧，你對『英雄』這個身份，有什麼期許？」
「大概就是貫徹正義，制裁黑暗，再回到自己的故鄉接受歌頌，應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你錯了，看看你在揭示板貼的材料……英雄的最佳宿命是作為名字被刻印在紀念碑上，要是非讓他手捧鮮花榮歸故裏，會有人坐不住的。」
維爾德依舊沒能消化這些觀點，可能心智雲圖對處理這些形而上的玩意始終存在缺陷，不像人腦可以同時兼容兩種互相矛盾的思想。我咬上一口早已食之無味的炸鱈魚，老天，就一個字，膩，不滿的情緒終於躥升到了臨界點。
「拜託你去下載些人類喜歡的菜譜，就這，我還不如去吃屎。」
「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