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服務生0110

「一份濃縮咖啡、鬆餅，這樣餐點都到了，離開前在櫃檯付帳就行了。」

穿著黑色服務員衣物的女人，在富有古典氣氛的小咖啡屋工作著，她流利的端上餐點後，嫻熟的處理另一桌的碗盤。

「實際上做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啊，不像是沒有經驗的人。」

在一旁說話的，是一位不顯老的中年人，他正在擦拭著剛遞回來的咖啡杯，自言自語的說：「外表容貌方面也還行，是可以拿來招呼客人為店舖加分的等級，只做這段時間真是太可惜了。」

「不是說盡量不僱用員工嗎？在這裡開店根本不需要其他的服務生吧。」

在中年人一旁的年輕人盯著裝著咖啡的馬克杯，緩緩倒入剛剛自己打好的奶泡，三杯咖啡在轉眼之間已然完成。

「0110，有做妳的份，有空喝一喝吧。」

被叫到名字的服務生0110回頭，一臉疲憊地看著剛剛說話的年輕人說：「我在忙的時候，0000你在做什麼啊。」

「我忙的時候你又看到了？」即使一同克服許多事件，0000依舊是對0110沒有好口氣：「再不處理完的話就要涼了」

0110現在感到很混亂。

他從未見識過，如此輕鬆愜意，這麼享受生活的0000。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看到0000嚴肅或是草木皆兵的一面，實在很難想像他會一面喝著咖啡一面被人拍著腦袋。

「你這小孩有沒有在認真讀書啊！」中年人先輕輕嘗一口，臉神放鬆，享受下咖啡的酸澀滋味，再板著臉對一旁的0000說：「不要漲了奇怪的技術，最重要的學習反而放了啊。」

「沒意外的話，我可以正常畢業…沒1011這件事情的意外的話呢。」

0000的臉神放鬆到呆滯狀態，即使提到1011的狀況下依舊不減輕鬆態度。0110在遠處看著，聯想到數天前會和人拚生死的他，現在居然在談著人生大事，實在與過去印象落差太大。

「真的嗎？」中年人說：「連你老爸我都沒進過牢裡，你這小子可真了不起。」

「啊阿啊阿啊…」

0000的父親又重重的拍了0000的肩膀，0000則是敷衍的叫了幾聲。

「你們啊…0000，有空幫忙收碗盤吧。」

0110收拾完所有東西，好不容易能歇下來，但是見0000與其父正在閒話家常，就莫名覺得自己變成了免費幫傭。

「抱歉呢0110，人比想像中還要多呢。」0000的爸爸說：「聽說這次那個叫tt-plus搞出來的事件，很多地方都是馬上被攻陷，不過這裡倒是一封死山路其他人就進不來了。」

「所以活蹦亂跳的人才這麼多啊…」

0000算是想通了一點事情。

他曾解剖過tt-plus的結構，也知道tt-plus是由複數組成，一個人戴上tt-plus能襲擊的頂多只有五六人，當這些彈藥用完後，如果不補充的話就不能持續擴散tt-plus。

換句話說現在這個地點，0000老家的複合式餐廳坐落的偏僻山地，擁有tt-plus的人並無法像待在城市般散布tt-plus。

實際上從結果來看，這小鎮中反而只有十到二十人因為tt-plus的關係而需要做暫時隔離處理而已。

不過能在有受害者出現時直接封鎖山路，做的還真是乾脆，0000不禁佩服下這決定的人。擁有tt-plus的人是先憑視覺判斷是否配戴tt-plus，並不會脫出自己過去的日常作息，因此只要離開他們的視線中即可，大城市裡很難辦到，但在這樣的鄉村難度倒是降低不少。

「也就是說在平常的話，客人會比現在多嗎？」0110喝了口咖啡，加入兩人的話題說。

「反而會比較少呢，現在因為都不敢亂出去，這附近也沒多少人開餐館的，所以這裡客人才突然變多。」爸爸輕輕咬了配咖啡的小餅乾說：「在救援物資來之前差點就撐不下去，事發兩天就送到的效率真令人舒服。」

「會漸漸變少就好…這樣子根本忙不過來。」0110坐在吧台前的椅凳說。

「工作量增加的地方廚房也是一樣。」0000嘆一聲氣，自己已經是吧台與客人兩方跑了，偏偏不用電極的話自己下廚不是一般的爛，也不能減輕爸爸做主餐的工作量。

「明天周二我們公休，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需要帶一下可愛的小姐了解周圍吧。」爸爸打了個極大的哈欠說：「還是說現在也行，感覺你的腳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需要吧？0110也不是來這觀光的，她直接說：「不用這麼…」

「知道了啦，現在帶她出去晃晃，晚餐前回來。」

「誒？」

0110對自己被0000搶先說話感到詫異，看著0000的顏面，他正以很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那令0110從脊髓感到一絲涼意滲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