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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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01
在中央島進行補給後,為了節省艦內的燃料、食物,艦長選擇直線前往大東海。
璇朝安在無人處開啟通道,把韓昭和小西帶到船上。
一人一犬突然出現,大家的心思各不相同。
儘管艦長知道他們是修仙者,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飲食份額,但他還是非常不快。他討厭秩序被打破,他認為韓昭和小西一開始沒有入船,而是中途被璇朝安召喚出來,這不符合他心中的規矩。
海軍們和艦長站在同一邊,自然也是不太歡迎韓昭,不過,他們對待小西的態度就稍微好了點。
楚月笙早就和璇朝安他們不和,見到璇朝安又多了人手,就算表面不動聲色,心裡肯定不高興。
芭夏比柳哀還要感到高興,她本來想戴烏提爾那條墜飾上船,多少能嚇阻楚月笙。璇朝安勸她,把墜飾繼續留給烏提爾,有他這位元嬰修士在船內,就足夠牽制楚月笙,但她始終有些不安。
現在,璇朝安的幽靈戰犬,以及另一位年輕修士前來幫忙,芭夏總算能夠安心了。
璇朝安從出發那天,就開始用神識觀察每個人的行動和作息,他知道夜晚有個時段,只有楚月笙和她師父會待在觀景窗旁,其他人不會經過。
璇朝安決定早點行動,早點讓柳哀取得楚月笙的記憶。
他讓小西變成飛蟲,拿著儲物袋躲在角落,找機會把失神符射向楚月笙和僧人,如此一來,即便他們沒有被弄昏,並察覺到有人對他們使用符咒,楚月笙也找不到確切證據,能證明是璇朝安那方下手。
小西找到一個好時機,發射失神符,僧人馬上感應到,輕鬆用斗篷一擋,兩張符咒便化為粉末。
僧人冷笑,正在心底鄙視璇朝安的手段時,一股磅礡的氣息覆蓋整艘船艦,令所有人都感到畏懼、無助。
「柳哀,妳的儲物袋裡為何有魔道法器?我不是說妳境界不夠,不能擅自取走嗎?」璇朝安訓斥的聲音,迴盪在整個船內。
璇朝安手持魔音顱,怒氣騰騰追著柳哀,柳哀則驚惶逃跑,逐漸靠近楚月笙。
璇朝安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楚月笙和僧人摸不著頭緒,一時皆愣住了。
這是璇朝安他們所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為了找個理由接近楚月笙。
韓昭從另外一個方向跑來,表面是要包抄柳哀,實則是趕來拖住僧人。
璇朝安三人來到楚月笙師徒的身旁,小西偷偷施放隔音結界,並把陣圖安置在地上。
柳哀瑟瑟發抖,手指指著魔音顱大喊,「給我叫!」
魔音顱是璇朝安的法器,他悄悄運功,讓魔音顱發出尖嘯,裝作是柳哀在操控魔音顱。
楚月笙和僧人摀住耳朵,一臉痛苦。
韓昭巧妙擋在僧人和楚月笙中間,為柳哀製造接近楚月笙的機會。
吞噬決成功了,但楚月笙身上卻冒出一股黑氣,凝聚成恐怖的面孔,朝柳哀襲去。小西啟動陣圖,那面孔扭曲一下後恢復正常,卻朝韓昭衝去。
韓昭措手不及,被面孔打個正著,黑氣灌體。他渾身一震,翻倒在地,撕心裂肺地慘叫,「我的虛丹!」
璇朝安檢視韓昭的身體,竟發現他的虛丹被腐蝕殆盡,沒想到那黑氣如此恐怖。他連忙取出法器明焰刀,用靈火強硬驅散那股黑氣。
璇朝安的詭計不僅是針對楚月笙,也是針對韓昭。他早就料到楚月笙可能會藏有陷阱,所以他才命小西在沒人看見的地方使用陣圖,把韓昭當作替死鬼,因為他說什麼也不能讓柳哀受傷。
計畫得逞,柳哀繼續假裝逃跑,璇朝安抱起韓昭也跟了上去,小西則留在原地,等待好時機再離去。
璇朝安把韓昭抱到臥室休息。
韓昭流下眼淚,絕望地問璇朝安,「前輩,我這輩子是不是無緣再晉升金丹了?」
柳哀見狀,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會的,我及時把黑氣消除,它只把你的虛丹毀了,沒有傷到你的其他地方。沒有虛丹,頂多就是得一股氣凝結金丹,像傳統時期的修士一樣而已。」
韓昭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柳哀取出手帕默默拭淚。
璇朝安嚴肅道:「柳哀,韓昭意外遭受此劫,妳必須好好努力,將楚月笙的秘密找出來。」
柳哀用力點頭。
艦長來勢洶洶地來到臥室,質問璇朝安為何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璇朝安隨便講幾句就順利敷衍過去。
璇朝安本來以為事情能夠如他所願發展,不料,施展吞噬決後的第二天,柳哀就告訴他,「楚月笙好像能夠控制哪些記憶先被我讀取,整整兩日,我腦中只浮現她出去演講或旅遊的記憶。」
璇朝安不敢置信,楚月笙就是一個普通凡人,她怎麼可能有辦法做手腳?
他嘆氣。楚月笙是有備而來,她背後,定有高人事先指點、協助過她。
又過了兩日,柳哀回報更糟糕的消息,吞噬決被中斷了。
既然楚月笙解掉柳哀的天賦法術,就代表她明白先前的魔道法器事件,是璇朝安故意設計好的鬧劇。
這下子,兩邊正式決裂了,雙方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
柳哀感到萬分愧疚,她覺得非常對不起韓昭。韓昭反而並不在意,要她放寬心。
璇朝安問柳哀,「這四天,妳有沒有得到任何可用的情報?」
「有,只有一個極短的片段,我看到楚月笙把一小罐血液交給某位女性,因為燈光的關係,我看不到那位女性的臉。女性拿取血液後,恭敬地向楚月笙行禮,便把罐子藏在她的法器裡,而那個法器此刻在我手中……」
璇朝安皺起眉頭。神秘女性的法器為何會跑到柳哀手裡?柳哀手中只有……等等,他把柳青青的法器交給了柳哀,換句話說,那個神祕女性正是柳青青!
璇朝安要柳哀立刻取出那罐血。
柳哀回想楚月笙的記憶,從儲物袋取出一個蓮花造型的法器。
把法器的花瓣按照特定順序扳動後,蓮花的底部就會開啟。
璇朝安取出小罐子,他無法知道這裡頭裝著誰的血,但他能釐清一些人事物的關係了。
柳青青背叛天道,效忠了西大陸的某人或某個勢力,和西方那群愛使用炸彈搞破壞的暴徒是同一夥,由此可知,既然柳青青向楚月笙行禮,就代表楚月笙的地位更高,可能是西大陸神秘勢力的主人或高級幹部。
那麼,楚月笙為何要給柳青青血液呢?
楚月笙的目的地是鱗光影妖所在的大東海,柳哀之前也感應到,大東海有棵極為巨大的血藤樹,兩條線索一結合,就能明白巨大血藤樹就在鱗光影妖的地盤裡。
可惜柳樂以前沒提到巨型血藤樹的事情,否則,他就能更早知曉這群人的目標。
楚月笙根本不是真心想要促進海陸交流,相反地,她是要刻意引起海陸大戰。
巨型血藤樹對鱗光影妖一族應該很重要,恐怕是鱗光影妖刻意培養出的宗族聖樹,內含核心成員每一代的純淨血脈。
楚月笙想要讓柳青青,拿那罐血潑在血藤樹上,汙染血藤樹,藉此激怒鱗光影妖,海陸大戰便迅速爆發。
璇朝安問過楚月笙,「西大陸和中央島附近,也有海中皇族,為什麼一定要到大東海去?」
楚月笙當時回答,「就只是想跑遠一點,想好好感受自由的美好罷了。」
現在想來,這完全是在說謊,絕對是因為四個皇族裡,唯獨鱗光影妖有血藤樹這個弱點,比較容易挑起戰端,所以她才要去見鱗光影妖。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要想盡辦法,避免楚月笙到大東海,可是,這僅能治標不治本。
這次就算妨礙了楚月笙,下次呢?他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跟精力,阻止楚月笙的每一次出航。
真正的良策是,當場逮到楚月笙的惡行,這麼一來,她就沒辦法再得到他人的信任,無法作惡。
但璇朝安一個人辦不到這件事。
他掌握不少線索,明白楚月笙心中邪惡的目標,然而,他拿不出具體證據,就不能夠肆意處置楚月笙。
拿柳哀的吞噬決來說,奪取記憶,自然就能明白一件事的前因後果,可是,沒有人證、物證輔助,就無法使人信服。
芭夏和她的警員就不一樣了,他們擁有公權力。
璇朝安計畫,就順著楚月笙的意到大東海,等到楚月笙即將向鱗光影妖的血藤樹下手之際,他及時帶著芭夏阻止楚月笙,並以現行犯的名義逮捕她。
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一失敗,楚月笙就會得逞,世界就會遭逢毀滅,不過,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璇朝安把關於楚月笙的那些事告訴芭夏,要她到鱗光影妖的地盤後,一起埋伏,等候時機將楚月笙逮捕。
芭夏卻半信半疑,「朝安卿,你說的是真的嗎?假如楚月笙是那夥西大陸罪犯的一員,她怎麼會被機器人抓去做人質?」
芭夏一直都覺得楚月笙很古怪,入船是另有目的,可是,要說楚月笙會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企圖挑起大戰,她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