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想與妳們約定的地點是……

《3-2‧我想與妳們約定的地點是……》

　　〝痛痛痛痛……有人一上來就先打臉的嗎……〞

　　怨聲之後，豬身靈獸還來不及撫摸自己被揍得腫脹的側臉，妮菲迪的身影頓時夾帶著四隻拳影，再次向牠迎面襲來。

　　〝嗚嗚嗚嗚──又是朝著臉攻擊！？〞

　　豬身靈獸自然清楚著自己的立場，只好開始用與外表不相符的靈活手勢，單手就將全方位飛來的拳頭給一一擊偏軌道。

　　值得一提的是，豬身靈獸的舉止並非反擊，似乎是刻意地想要表達自己的來意並無惡意與戰意。

　　於是，接續在數回合交手之後的妮菲迪亦是有所心得──

　　（這頭豬……很強？）

　　妮菲迪咬緊了牙，硬是將黑色手臂出拳的速度給增快，說什麼也打算再揍上對方一拳才行。

　　『第一頭讓自己覺得實力深不可測的靈獸，其外型上面……竟然會是一頭山豬！？』這是從她臉上此時所解讀出來的訊息。

　　〝等……就說等一下了！我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裡……〞

　　剎那間又是重拳出擊，差點兒就成功突破了豬身靈獸的防禦架勢。

　　〝商量！我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裡──是想要與兩位商量……〞

　　倉卒之中，妮菲迪的身影再度向前走近了一步。

　　〝災、災──厄──獸──！〞

　　危急之下，豬身靈獸霍然大『喊』。

　　「！？」

　　一『聽』到〈災厄獸〉這個字眼，妮菲迪的表情明顯有了微妙變化。

　　〝對！〈災厄獸〉！〞

　　豬身靈獸見妮菲迪的動作稍有遲滯，不禁暗自竊喜。

　　〝關於〈災厄獸〉的情報──難道妳們都沒有興趣嗎！？〞

　　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協商的大好機會。

　　「有點意思，說來聽聽。」

　　於是所有的黑色拳影停下，就停在豬身靈獸眼前約莫數毫米的地方。

　　〝咳咳……不過在那之前，不如我們先來談個『交易』吧？〞

　　豬身靈獸輕輕將黑模仿的黑色手臂給撥開，像是用手抹去了蜘蛛網一樣。

　　「交易？你這頭畜生是得寸進尺了啊！」

　　一旁，芭芮兒不悅的將下巴給些微抬高，歪著脖子一個勁的就準備衝上前去。

　　未料妮菲迪一個即時伸手，阻止了自己姊姊的衝動。

　　「姊姊，先聽牠把話給說完吧，反正只是聽聽看也沒什麼損失。」

　　「哎？妮菲迪妳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牠可是──」

　　「是敵人，我知道。靈獸，永遠都只能是我們龍種最大的敵人。」

　　但也正因為如此，這可是兩種族之間極其難得的交涉契機。

　　妮菲迪以眼神快速地向著芭芮兒示意。

　　「喂、食材，你有什麼具體要求？說說看。」

　　〝呃……食、食材？是在說我嗎？〞

　　接後，妮菲迪的雙眼盯緊了豬身靈獸。

　　「然後──請不要忘記，我們隨時都可以奪你性命，身為戰龍的我們絕對有這本事，因此我們彼此的立場可不是對等的。」

　　看來豬身靈獸口中所謂的『情報』，是徹底引起妮菲迪的興趣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今天就請妳們兩位先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留下我們的活口，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到龍種領地裡去。作為交換，我也會以『另外約定時間與地點』的方式，把妳們想知道的事情全都給說出來。〞

　　「哼，可笑！你這頭豬根本當我們姊妹倆都是笨蛋吧！？」

　　芭芮兒聽完後的反應速度不及一秒。

　　「你真覺得我們會相信你？」

　　而妮菲迪的反應較為冷靜，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妳們會的，因為這是妳們探究真相的唯一線索。〞

　　「探究真相？指得是……〈災厄獸〉的情報嗎？」

　　〝遠遠不只有〈災厄獸〉喔，在這個世界裡出乎妳們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多到不行的呢……〞

　　〝齁齁──〞

　　錯覺嗎？豬身靈獸彷彿偷偷的笑了，並發出了牠真實的聲音來。

　　豬叫聲。

　　「為什麼還要另外約定時間與地點？」

　　這是個莫大的賭注與風險，妮菲迪心知肚明。

　　〝我總得確保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對吧？〞

　　「你認為爭取到時間找來同伴，我們就殺不了你了嗎？」

　　〝齁……喔，竟然是已經以『我在說謊』為前提嗎？〞

　　「我並不認為你可以給予我們任何實質的保證。」

　　〝嗯？短髮的龍族少女，妳似乎很懂得談判的技巧呢。〞

　　「不準給我轉移話題。」

　　〝說到底，這場交易妳們並不吃虧，完全是站在有利的一方。至於最壞的情況……嘛、頂多也就只是少消滅了兩位敵人，不是嗎？〞

　　「我說──不準給我轉移話題！」

　　〝對於早已習慣了血染戰場的妳們而言，怎麼想都沒有損失，對吧。〞

　　〝齁齁──〞

　　難聽的豬笑聲再起。

　　「我聽懂了，你只是在拖延時間。」最終，妮菲迪失去了耐性，「廢話都說完了？那麼，是該送你上路了──」

　　妮菲迪依然認為豬身靈獸的話中有詐，更該說自己實在想不到什麼足以去相信眼前這個敵人的理由。

　　既然如此，或許現況中就將牠給擊敗，並且袪除掉一切風險與後患，才是個上策之選也說不定？

　　然而這個想法，很快便被豬身靈獸給反將一軍。

　　〝──無論何時殺了我，妳們都將一輩子失去答案。〞

　　「區區食材，別把自己講得好像很偉大一樣！」

　　豬身靈獸的『聲音』沒有停下──

　　〝請仔細的想一想吧，不會再有第二位能和妳們溝通的靈獸存在了！〞

　　『聽見』這番話之後，反而是妮菲迪的唇口頓時有如麻痺了一般，不再隨意吐言。

　　對方顯然清楚著自己的盤算與勝算。

　　（可惡，這傢伙實在是太聰明了點……）

　　〝沒有錯，我就是如此聰明。短髮的龍族少女，謝謝妳在心裡面對我如此誇讚。〞

　　「……」驚訝之餘，妮菲迪茫無頭緒的望著豬身靈獸發愣。

　　又是那種噁心的笑容。

　　〝喔，還有──還有，另一位擁有結晶能力的龍族大姐，建議『想直接近距離將結晶給偷偷貼在我背後』的妳，不妨打消這個念頭吧。畢竟妳很危險，所以我不會讓妳輕易靠近我的。〞

　　豬身靈獸突然轉身朝著芭芮兒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認，起先是我低估了妳們對於咱靈獸方的敵意，因此並沒有透過能力來持續窺探兩位的思想，再怎麼說……面對女性，我都不認為這是一種好方法。然而妳們身為戰龍、那無比好戰的習性，實在是令我不得不如此作為……〞

　　說著，豬身靈獸不忘伸手撫摸自己尚在隱隱作痛的臉頰。

　　〝抱歉了、兩位，我要為自己此時『不禮貌的行為』深深致歉。〞

　　「嗯哼？偷窺我們的想法還不忘道歉呢？真意外，你這頭豬可真是夠紳士的啊？」

　　說是這麼說，但芭芮兒的神情作噁。

　　「去你的！要是換作偷看女性洗澡的變態的話，你一定也認為邊看邊道歉就會無罪了是吧！？」

　　這下子，妮菲迪與芭芮兒完全明白何為『讀心』的能力了。

　　〝無論如何，我是真心想與妳們談上這筆交易……〞

　　豬身靈獸的目光當中擁有一股焰火般的真誠。

　　〝請相信我，拜託了！〞

　　看上去，彷如極其專業的業務推銷員那樣誠摯。

　　「姊姊，看牠這副模樣不太像是在騙人……」

　　「妮菲迪，妳先不要插嘴。」

　　芭芮兒百般絞腦，面色猶豫。

　　掙扎之後，給出了最大讓步。

　　「好吧！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服我們。」

　　〝……如果我說服不了呢？〞

　　「殺了你。」芭芮兒的回答毫不思考。

　　〝又如果我完美的說服了妳們呢？〞

　　「視情況，痛快的殺了你。」

　　〝噗……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豬身靈獸莫名『傳送』了大笑聲至兩人腦中，別有用心。

　　〝兩位，難不成妳們每天來到了這個世界以後，一直都只擁有著打打殺殺、死死傷傷的觀念而已嗎？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為什麼是用『每天』這個字眼呢？）

　　暗地裡，妮菲迪對豬身靈獸的話意產生了些許疑惑。

　　〝先提個簡單的問題給妳們動動腦好了。〞

　　「我剛剛說了，要你在一分鐘之內說服我們，你沒聽見？」芭芮兒的聲音驟然發狠，「你還剩下最後的四十秒──！」

　　〝就我們兩個種族、彼此之間都知道的『世界觀基礎』……〞

　　豬身靈獸仍是自顧自的將聲音給持續下去，完全不在意芭芮兒那勢可殺人的眼神。

　　〝一旦龍與靈獸兩方的『核』被破壞之後，該核所屬的那一方就會立刻滅絕，對吧？〞

　　因為豬身靈獸正在看著自己，所以妮菲迪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回應。

　　〝那麼──現在都好端端站在這裡的妳們和我，就代表了兩邊的核都從未被破壞過的事實，換言之、又會是誰？用了什麼方法去知道將核給破壞後的事情呢？〞

　　「「……」」

　　〝只要針對此一邏輯稍作思考，類似的疑點還有許多許多。請妳們試著想想看──為什麼會有疑點的產生？更別說這些全是我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時，就被『強制』給放進腦袋裡的訊息了。〞

　　豬身靈獸的一席話，瞬間讓妮菲迪的舌尖彷彿石化了似的。

　　〝究竟是誰？讓我們無意中認知了這樣子的世界觀？〞

　　妮菲迪無法開口說話，某種猶如寒意一般的感覺正在自己的血液裡快速流動，迫使她的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冷汗。

　　（如此簡單的邏輯概念──為什麼自己從未察覺到呢！？）

　　她對著自己狠狠發問，目光有點激動、有些懊惱，心中則是連一個答案也沒有。

　　〝是誰、希望我們去接受這樣子的世界觀，然後讓兩個種族之間不斷敵對與戰爭？〞

　　續後妮菲迪又不斷提醒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現實、不是真實，而是『夢境』。

　　沒有錯，充其量就只是一場夢而已。

　　按理來講，在夢境裡所發生的事情，無論怎麼產生變化，都不應該使自己感到苦惱才對。

　　緊接著，妮菲迪察覺了自己根本欺騙不了自己的真相。

　　〝這樣──有成功說服妳們了嗎？等事後咱們匯集在了約定地點以後，包含剛才這些問題的答案，我也會一併告訴妳們的，算是……嗯？額外附送吧。〞

　　忽地，豬身靈獸隨即指向被釘在枯木上頭的熊身靈獸。

　　〝請相信我的承諾，畢竟我的同伴還急需要我的幫忙，再這樣子下去……她真的會被妳們給活活弄死的……〞

　　「「……」」差點就把這頭熊給忘了。

　　妮菲迪與芭芮兒兩人看向熊身靈獸的動作一致。

　　不知不覺中，熊身靈獸已經昏厥過去。

　　瞧見那滿地藍色血泊的景象，的確是不太樂觀。

　　「嘖……」

　　然則芭芮兒仍然沒有做出正式回應，宛若非常謹慎的在思索些什麼。

　　「嘖嘖……」

　　豬身靈獸的各種說詞形同雪球般於芭芮兒的腦裡越滾越大，她的表情呆板，深感喉間乾燥，遲遲拿不定主意。

　　〝好吧──好吧，我就給龍族大姐妳──一個不得不相信我的『理由』好了。〞

　　見況，豬身靈獸的目光一改，變成了自信滿滿的眼影。

　　〝請記清楚了，我想與妳們另外約定的地點是……〞

　　最後被豬身靈獸所『傳送』過來的內容，是某個地址。

　　「「咦──！？」」

　　妮菲迪與芭芮兒『聽言』後，又一次發出了驚嘆聲來。

　　她們倍感驚詫之餘更是非常確定──

　　──臺北市，大安區，●●南路二段……

　　這個地址……

　　只能存在於現實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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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寫手近期的現實工作繁忙，導致正文更新部分連續幾次都嚴重拖更，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下跪認錯)，寫手我會更加努力的......(つ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