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有人願意獻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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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8-19

第五十四戰


  隨著諾肯與梅麗思開打,監視器亦將戰場畫面如實傳送到控制中心,在種子庫的其中一間監控室裡,數十台螢幕正播出各個角落的情形,不僅是研究員們執行勤務的身影,連修一跟基利希趕往深處的動向也看得見。

  負責監控的數名研究員坐在螢幕前,不時遙控監視鏡頭的角度以取得最佳畫面,羅蓓茲和無則站在門口延伸出的中央台階上,從這裡可清楚望見呈弧形排列的每個螢幕。

  不過羅蓓茲最密切留意的,是梅麗思所在的那個畫面,如今螢幕上的諾肯被梅麗思打得節節敗退,而此情此景完全符合羅蓓茲的預期。

  「老闆,不好意思……」一名監控人員打斷羅蓓茲的專注,報告從耳機中收到的最新資訊:「剛才有人回報,說薩托先生好像從房裡逃走了。」

  「……什麼?」羅蓓茲面色驟變地低吼,這可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小女孩頓時陷入皺眉沈思的狀態,梅麗思和諾肯的戰況因此退居為次要之事。

  照理說薩托不可能獨力逃出來,難不成內部有人在接應他?──不,假如薩托把我的真正目的告訴別人,藉此培養反抗我的盟友,那我應該多少會察覺,完全沒有蛛絲馬跡也說不過去……

  唯一最大的可能性是,薩托已學會如何使出物理力量;更進一步來講,他之所以會逃出房間,恐怕也是因為他的「無效化」抵抗了虛無之力,記憶沒被消除才想繼續跟我作對──

  羅蓓茲思索至此便再次掃視每面螢幕,結論是監視畫面並未拍到薩托的影像;從剛才到現在薩托都沒被監視器照到,八成是他熟悉內部配置所以刻意避開──要特地派人去搜索他嗎?

  ……不行。我把薩托關起來後,只簡單地對其他人說「因為他一直不聽話,所以我打算小小處罰他一下」;現今薩托雖然逃跑了,但知道的人大概只會認為他在玩遊戲,假如我在這個有外敵入侵的時刻,還小題大作地硬要把他揪出來,那隻會顯得我很奇怪。

  再說,薩托的目標應該是放梅麗思自由,並拉攏她一起破壞我的計畫,不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梅麗思已經照我的吩咐去狙殺諾肯,而且似乎也沒有想起任何事情──這就代表梅麗思的記憶已被虛無消除,薩托想必也沒有成功與她接觸。

  因此結論是,暫時不去理會薩托的行動應當無所謂,只要去把剩下的入侵者收拾掉,再盡快實現我的最終心願即可;羅蓓茲暗自下了這樣的決定,她簡短交代監控人員繼續注意梅麗思後,就領著「無」轉身離開此地前往入侵者的去處。

  鏡頭順勢拉到基利希與修一那方,他們迂迴繞路後總算找到正確的前進方向,並逐步接近可能封藏著薛德勒大帝的冰庫;雖說用途不明的冰庫共有三座,但是根據駭到的資料,其中一座的溫度明顯比另兩座低了許多,所以他們才將那座特別冷的冰庫當作目標。

  至於讓梅麗思脫離被洗腦狀態的辦法,修一等人可說是不知該從何著手,有資格操弄梅麗思的人必定位階較高,甚至有可能就是種子庫的主事者;然而追捕修一和基利希的研究員當中,似乎沒有值得抓起來訊問的高階人員,因此除了盡力甩開追兵外,我方也只能按照原訂計畫調查冰庫。

  說穿了,這只是一樁最基本的確認行動,假如薛德勒大帝真的在冰庫內沈睡,那我方只要設法解除沈眠就可以了。不過,如果皇帝陛下不幸跟梅麗思一樣被操控,堵在半路上對我方發動攻擊的話……那落跑就會是我方的唯一選項。

  抱持這番戰戰兢兢的心態,修一等人終於來到目的地的那座冰庫前,此冰庫從外到內共有三道門,分別需要插卡、密碼以及辨識聲紋指紋才會打開,其中最難搞的是第三道門;然而,基利希開啟第一道門後若稍加操作,就能夠在進去後將追兵暫且阻隔於門外,如此一來也會有更充裕的時間破解另兩扇門。

  門與門之間除了刺骨寒氣外什麼也沒有,所以修一能做的就是架設障壁替基利希禦寒,此外修一也感應到,眼前的強化門板只能駭進去令其開啟,因為門上設有受武力破壞便會自爆的機制,瞬移能力也無法跨越門的隔閡。

  當第二道門敞開之時,修一不由得佩服兩位駭客的高超功力,但,這或許又是異能者的直覺,修一莫名地產生隱微的不安;他並不是誤以為基利希和隱者駭得很輕鬆,可他就是有股「不該這麼順利」的異樣感受,而他知道,這份不祥預感只代表兩件事──

  第一,皇帝陛下並不在這裡,他們撲了個空;第二,接下來即將發生超乎想像的事情,足以顛覆我方來種子庫的主要目的。

  縱使懷抱這樣的疑慮,修一也因為摸不著頭緒而沒有講出口,況且他不想打攪專心當駭客的基利希。

  經過一段屏氣凝神卻不算漫長的時光後,最難纏的那道聲紋指紋辨識門──亦即最後一扇門總算應聲開啟;基利希與修一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無論面前呈現出何種答案,他們至少都能藉此建立下一項目標。

  兩名人類加一個超級程式向前邁進,剛開始他們只看見一大堆或粗或細的管線,從地板牆壁遍佈延展至天花板,而當他們順著冰庫結構往右轉以後,闖入眼界的光景便令基利希兩人瞬間停住。

  那兒有一座接滿金屬管線的銀色平台,檯子上擺著乍看之下像透明棺木的物體,而棺木中躺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方此行的目標之一……薛德勒大帝。

  『──皇帝陛下!』隱者提高聲量的無機質音色透出激動,驚醒了正在發愣的兩人,修一跟基利希趕忙奔向透明棺木,同時天才技師從懷中取出之前用過的「復活之珠」;修一第一個動作就是察看棺木有沒有縫隙,無奈結果正如他原先預料的,一體成型的棺身無法輕易從外側開啟,用暴力硬砸也同樣會引發爆炸。

  再看到薛德勒大帝本人,衣著整潔的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他雙目輕闔放鬆平躺的模樣就像睡著一般,只可惜這不是老套的童話故事,就算有人願意獻吻陛下也不會醒來,而基利希接下來的解說亦證明了,手邊現有的資源沒辦法搞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