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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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8-19
第一章
「皇兄皇兄。」
一見兄長到來,東丹元甫拋下手中的劍笑著撲到東丹師齊的身上。東丹師齊被這力道撲得連退數步,好不容易才穩下身子,皺眉抓下黏在胸前不肯下來的親弟。
「下來。」
「不要。」
「快下來。」
「不要不要。」
旁邊隨同入宮的,是三日前嫁入王府的仲王妃,她抿嘴一笑,頷首行禮。
東丹師齊費了一番勁才把黏在身上的人給扒了下來,聽見王妃的話眉頭又是一皺,「沒規沒矩。」
被罵的人卻毫不在意,勾著兄長的手臂比劃兩人的身高道:「是皇兄太弱了,再兩年我說不定能比皇兄還高,就連武藝也是一樣,你信不信?」
「嗯……」
單音輕嘆,卻含了太多的情緒,多得連自己也辨不清,對於一母所出的親弟,究竟是恨還是妒忌。
皇兄的反應,分毫未漏地被東丹元輔看在眼底,藏於衣袖下的雙拳被緊緊收攏。
* * *
謁見父皇母后的場面一如往常,冷淡得讓人難以相信同桌用膳的竟是一家人。甚至可以說,若不是祖製規定皇子每月至少須入宮問安一回,皇后根本不想見到東丹師齊,哪怕她能活著離開冷宮甚至登上后位都是因為這個長子。
從頭到尾,東丹師齊除了問安,再也沒開口。聽著父皇的聲音、聽著母后的聲音、聽著弟弟的聲音,聽著仲王妃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是被排擠在這個歡愉的氣氛之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他,是多餘的;他,是不被重視的。
可今日與往昔不同,不同的是皇上著迷於仲王妃的眼神,和東丹元輔膠著在他身上的目光。
晚膳用畢,在離開皇宮的轎子上,仲王妃倚身輕靠在東丹師齊的肩膀,媚惑微笑:「臣妾做得好嗎?」
掌心輕撫王妃柔嫩的臉頰,東丹師齊的臉上有著無人見過的陰狠。「妳做得很好。」
沒有人知道,世人眼裡身為宰相義女的仲王妃,其實是個深黯房中之術的妓女。她的野心不光只想成為在老宰相床上張腿的「義女」,她渴求永遠更大的權勢、攀上更高的枝頭。懷有野心的人,總能瞧出擁有一樣心思的同類,所以她搭上了暗中拉攏宰相的仲王,得到了她想也沒想到的頭銜──仲王妃。
皇族用的大轎內,仲王妃扯下東丹師齊的褲頭,掏出硬物用胭脂抹紅的唇瓣吻了吻,嬌媚笑道:「王爺放心,臣妾定會守約,用心伺候皇上。還望王爺的大業早日達成,以繼大統。」
東丹師齊俊美的臉上透著邪氣,撩起王妃裙襬伸手探入她的下體,「聰明的女人,別忘了也要好生照顧『母後娘娘』。」
「臣妾明白。」
* * *
幾天後,皇上的龍輦駕臨仲王府。
名義上宣稱是來瞧瞧仲王的生活是否安適,可一雙含有別意的眼招子卻始終定在仲王妃薄紗半露的酥胸上。美酒醉人,佳人亦同樣醉人,醉得酣然的帝王自然在仲王府內留宿一晚,睡在仲王的寢室。那晚,與其相連的王妃房裡透著吟聲浪語,又那麼剛好地房門微敞,讓夜裡酒意半消的皇上眼睛發直地站在分隔內室和外室的門外,看了一夜即使坐擁後宮美女也未曾享受過的浪蕩春宮
那晚以後,龍輦便固定在申戌兩時停在仲王府前。
淫糜的春情越發蕩漾,從王妃的寢室蔓延到整座王府,大門深鎖後,府裡猶如酒池肉林色慾滿庭。隨指一點,無論燒菜的廚娘還是伺候的少女都毫不扭捏地褪去衣裳任人撫弄;嫌不夠味的,大可再隨意點來幹粗活的漢子,男男女女就地交媾,人數姿勢花招場景任君指定。
年近七旬的皇上本就性喜女色,個性卻偏懦弱,廢后強勢是以後宮美女雖多卻臨幸者少。現在的皇后在還是晴妃之時雖溫柔賢淑,位居後座多年後卻一年比一年更加猜疑妒忌,每晚侍寢的女子均被嚴格教管,承歡姿勢該如何擺、歡愉的聲音不可淫浪、除了帝王問話不可隨便開口等等,讓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全成了照模子刻出來的木偶,枯燥得乏味。
哪比得上這仲王府,鶯鶯燕燕嬌笑嫵媚,什麼道德什麼禮教都隨著大門上的那道鎖,通通被鎖在門外。屋裡只有原始的本能,只有追逐肉慾的歡愉,怎叫皇上不為此沉淪,流連不已。尤其這裡彷彿收納了天底下各形各色的女人,從幼女到老婦,就像是羅蒐了各種美食的宴席,全擺在桌上隨君挑選。
只除了這府裡最美亦最艷的女人──仲王妃。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亦無走漏不了的消息。皇上屢屢親臨仲王府上的「理由」不出半個月便傳入後宮,聽聞消息的皇后臉色泰變渾身發抖,摔碎宮殿裡所有能摔得碎砸得爛的東西,風韻猶存的臉龐寫滿了妒忌與憤怒。隔日甚至召來仲王,中殿內當著幾十位大臣們的面拿起藤條抽打他的腿。
按宮裡的規矩,皇子的地位雖高於後宮,但後宮對親生的皇子郡主有權管教,皇后更是擁有管教所有皇族子弟的權利。
然而,當著眾臣們的面責打一個已滿二十的皇子,卻是聞所未聞。
聽見消息後便焦急奔來阻止的太子,只見到皇兄後腿滿佈著一道道帶血傷痕,臉色蒼白地受這挾著惡意屈辱的「管教」。
東丹元輔痛心急吼:「住手!給我住手!」
皇后停下手目露恨意地瞪向太子,「這不關太子的事。」
從小到大,這場面他看了太多。
小時候只會哭,拉著母后的手哭求她不要責打皇兄;小時候不明白,對自己溫柔呵護的母后為何這麼恨他的皇兄。
長大後,宮人們私下的耳語漸漸傳入他的耳裡,他明白了、懂了。明白了母后的恨、懂了皇兄從不反抗的理由……
因為沒有人在乎,所以即使反抗,也無人搭理。
東丹元輔抽劍斬斷那不停落下的藤條,皇后錯愕地看著手上的藤條在眼前斷成兩截。
「要您住手沒聽見嗎?」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沒有能力的孩子,無論他苦練的武藝或是位主東宮的身分,全都是手中最有利的武器。他不會再忍下去,更不願看著皇兄再這麼忍下去,他大了,他要靠自己的雙手保護他的皇兄。
他的……師齊……
在場的人從沒見過這樣的太子,威嚴的表情不容任何反抗,懾人的氣勢讓大臣們恐懼跪地,更讓身為母親的皇后一時間沒了反應,僵著身體聽著自己的兒子以太子身分命令。
「今天的事情若是再發生一次,你們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座皇宮。而您,母後娘娘,請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皇族子弟即便行止有錯,要罰要責該規宗府管理,這句話元輔不想再說第二次,請母后聽明白了。」
「你──你──」皇后氣白了臉,抖著手指向太子。
東丹元輔攙著東丹師齊離開中殿,回到自己的殿閣。
* * *
太子殿
東丹元輔側坐床緣,小心翼翼地替東丹師齊的傷口上藥。
趴在床榻的東丹師齊,側頭看著元輔臉上心痛的表情,嘆氣:「你這是何必?」
東丹元輔咬著下唇,顫聲道:「我……我看不下去……她竟當著大臣們的面這般羞辱你……」
東丹師齊忍著腿上的疼,緩緩起身坐在床榻,勾起元輔的臉搖頭淺笑:「小傻瓜,她那等力量又怎會傷得了我?你今日護了我,會讓母后難過的,她最疼的孩子卻護了她最恨的仇人……」
東丹師齊的雙眸,隨著他的話漸漸暗淡,暗淡的讓東丹元輔滿腹酸澀,恨自己無法將皇兄眼底的傷痛抹去。
「別……別露出這樣的表情……」
伸臂勾下東丹師齊的腦袋,用力吻住他吐露哀傷的唇,緊緊封住。
一壺茶的時間過去,東丹師齊忍不住嘆氣,拉開彼此的距離,將手指滑入東丹元輔的後腰,笑得無奈又曖昧。「小笨蛋,還是沒學會嗎?」
東丹元輔俊臉一紅,聲音壓得好低好低:「我……我沒人陪著練……」
「不是有陪侍?」
「我聞到女人臉上的粉味就想吐。」
「那我呢?」
「皇兄又不是女子。」
解去東丹元輔束髮的金冠,勾捲弟弟垂落背後的黑髮在指間把玩,笑笑。「想我陪你練嗎?」
「想……唔嗯……」
單音方落,微啟的唇便被東丹師齊以吻封緘,吸吮柔嫩的唇瓣,輕咬含弄。扣住東丹元輔的後腦,染滿唾液的舌頭順勢滑入他的口中,舌尖搔弄敏感的上顎,游移挑逗元輔不知所措的舌肉,時而勾起交纏、時而壓制在牙床讓更多的唾液沿著舌頭灌入元輔嘴裡,相貼的舌肉浸在彼此的唾沫中,品嚐禁忌的味道。
許久後,東丹師齊鬆開箝制於元輔腦後的手掌,氣息不穩地離開胞弟泛紅的雙唇,餘光瞥見東丹元輔鼓脹的下體,舔去嘴上殘餘唾液,傾身貼著他的耳根,字字句句盡是情慾的誘惑。
「元兒,你硬了,想要皇兄用嘴幫你洩嗎?」
「……」
飽含慾望的誘惑,加上只有在私密的時候才會喊他的小名,東丹元輔的臉和脖子,不爭氣地紅了一片。
「想……」
「好孩子。」
將親弟摟入懷中的東丹師齊,面龐上的笑容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懾。
* * *
一個月後,仲王妃被接入後宮,名義是替帝王祈福祝禱。
離帝王寢宮最近的一處小房,本是值夜宮娥所用,如今汰換了房內所有陳設,成了仲王妃暫居之所。
那裡白天燃著檀香夜裡燃著媚香;白天誦經祝禱夜裡淫聲浪語;白天是翁媳夜裡是夫妻。
後宮女人昂首盼等的恩寵,夜夜在仲王妃的陰戶內搗弄淫水;後宮女人視為珍寶能懷上後嗣的龍精,不值錢地從仲王妃的體內流出,蜿蜒在修長白皙的腿上。
帝王摟著讓他覺得自己回春如同壯年的仲王妃,笑說宮裡的女人都太拘謹太沒生氣,一個個只會躺在床上連張腿都不會。仲王妃聞言咯咯低笑,攙著同樣光裸身體的帝王走到牆邊,併攏修長雙腿面向帝王媚笑地說了句。
「不張腿,也有不張腿的情趣,皇上想不想試試?」
「喔?妳確定妳還受得住朕的硬物?」蒼老的手摸著仲王妃濕透的下體,猥瑣一笑。
仲王妃雙頰緋紅,下體被刺激得淫水直洩,嬌喘討饒:「受不了……啊啊陛下您太猛了……妾身確實受不住……不如找幾個嬪妃由妾身指點,好讓陛下快活……」
「朕,允了!」
逗弄女體的手指越來越急促,弄得仲王妃椒乳直顫雙腿虛乏。
「啊哈……父皇好壞……妾身快被您弄死了……啊……」
那一晚的下半夜,太監焦急來往後宮召點嬪妃,十名曾受恩寵的女子全被召入了仲王妃的小房。
房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敢說,守在小房外的太監們只聽見不斷傳出的淫浪之聲,只聽見天明後著衣離開小房,卻雙腿乏力需宮人攙扶方能勉強行走的十名嬪妃,與仲王妃之間的幾句隱晦交談。
「娘娘們得了好處,可別忘了和臣妾的約定。能守約的,臣妾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王妃放心,這道裡大家都明白。」
約定了什麼?
明白的又是什麼?
伺候的下人們沒人敢問、也沒人敢猜,更沒人向從前一樣,敢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往皇后那兒報。
後宮,一個藏了無數陰謀與心機的地方。
而仲王妃,儼然是箇中翹楚。入宮未滿一月,已打亂了後宮原來暗存如同蛛網般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