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憋笑的雙子霎時呆滯，瞪大雙眼很長一段時間，嘴唇微動但無聲。

　　「什麼時候？」終於，艾說。

　　「明天早上。」

　　璐猛然躍起，雙掌在桌上大力一拍：「為什麼！」

　　「有人要收養她了嗎？」艾雙手抓住璐的左臂，使勁把她拉回椅上。

　　瓦蘭多點頭：「是的。」

　　艾皺起眉頭，沉吟了一會說：「不能不答應嗎？」

　　「不能，因為是她的親生父母。」

　　「芳妮的爸爸媽媽嗎？」艾咬起下唇。

　　「是的。」

　　「為什麼現在才要自己養！」璐怒瞪著他。

　　「院長沒辦法告訴妳們為什麼。」

　　「那我們不答應！」璐一拳捶扁桌上的甜甜圈紙袋。

　　「妳們從芳妮還是小嬰兒時就開始照顧她了，院長知道妳們捨不得，但這件事對芳妮很重要，希望妳們能替芳妮著想。」

　　聽瓦蘭多這樣說，滿臉怒容的璐、眉頭深鎖的艾都再度陷入沉默，許久艾才說：「薰衣草原很好了呢。」

　　「院長非常同意。」

　　璐：「而且我們也非常疼愛芳妮！」

　　「院長知道。」他拾起扁掉的紙袋收到抽屜中。「但是，芳妮的父母來自富裕的部落，會比我們這裡還要好的。」

　　「這裡已經夠好了！」

　　「院長明白，可即使不是現在，未來妳們還是會與她分開的。」

　　艾搖頭：「不一樣，那還要好幾年以後啊。」

　　「由親生父母照顧芳妮對她而言是最好的，尤其芳妮還小，還有機會在父母的疼愛中長大。妳們能明白院長的話吧？」。

　　璐：「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但是對芳妮而言，是很幸運的一件事。」

　　「但是！但是──」璐握拳的手抬起放下了好幾次，終於捶上桌緣：「芳妮一定會哭的！」

　　「要和我們分別，這是難免的，但院長相信芳妮的父母親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艾：「院長怎麼確定呢？過了三年才來找芳妮，說不定是壞心眼的父母呢？」

　　「院長有和他們見過好幾次面、談過好幾次話，也向總院調閱過資料，才肯定可以放心由他們照顧芳妮。」他看向璐：「而且，我們沒有辦法拒絕親生父母的領養請求。」

　　艾用雙手遮住臉：「您保證嗎？」

　　「我保證。」

　　璐憤然站起，非常大聲的說：「不管！誰都可以！只有芳妮不行！」

　　他正色道：「璐，不可以這樣說話。」

　　「嗚……！」璐縮起下巴瞪著他，突然踢翻椅子跑了出去。

　　艾看向門口愣了好久，終於站起扶好椅子：「院長，我們明白了──璐會明白的。」

　　「艾，謝謝。」

　　「那……院長，我也走了。」

　　「好，謝謝妳們的甜甜圈。」

　　她含了含嘴唇說：「不客氣。」便欠身走出院長室。

　　待她關上門，璐就從牆角後方冒了出來：「姊姊，怎麼辦？」

　　「不知道呢。」艾邁步走到玄關天井的迴廊，趴在護欄上望著下方仍然鬧哄哄的玄關，視線追著芳妮桃紅色的頭移動。

　　「妳已經放棄了？」璐蹲在她旁邊，透過護欄的柱子縫隙向下看，一會站起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就逕自往房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