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題 幕間小題組 搞不懂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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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7-19
有的時候,孤單……如塵土般地染上整個空間,漸漸的……自己宛如墜入深淵,開始自暴自棄。

現在的黛玉的心裡這樣的—摀著臉,自我哭泣著。

沒有人看到,更不希望其他人看見她這樣的狼狽樣。

——只因為死亡的時候,帶不了任何事物,包含她最珍視的那些稱為「朋友」和她最愛的人。

現在那些朋友還在,可是她所擁有的時日不多了……。

她很畏懼,但是又得在他人面前戴著所謂的「笑顏」的面具。

現在的黛玉已經開始懷疑,她到底怎麼了?

何謂是自己的笑容?何謂是自己的悲傷?


在大觀園,時常在賈寶玉面前哭泣,不經意的……已經露出懦弱的型態,償還了多少公升的眼淚?現在呢?要繼續哭泣嗎?

她不同意,可是她自身的心裡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了。

「怎麼了,黛玉?怎麼哭了?」

金髮碧眼的青年,用手輕輕的拭去黛玉臉上的淚水,溫柔的眼神,映在了黛玉的墨綠眼瞳當中。

「翔宇先生……」

她不知道剛剛怎麼哭了,等她回神—「啪!」

纖細潔白的手,拍掉了青年那溫暖巨大的手。

翔宇看著被她親手拍掉的手,默默地看著她。

黛玉不想被人憐憫,更不想看到有人為她這個樣子感到可憐。

—倔強,只能再更加倔強。

老實說,黛玉不知道……那時候,翔宇那個擁抱到底有何意義,但是—「很溫暖」,當時只有這個念頭。

「黛玉……?」

「別管我,我不想看到其他人,看見我哭泣的樣子。」

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更不想對著眼前的他哭喪著臉。

翔宇露出臉憐憫的眼神,意識到她還是不想依靠他人,就算如此,翔宇還是想要她能多依靠他們。

不過,正面對峙她的心房已經無法用「言語」的大砲,只能是從側面,做個所謂「開玩笑」的坑洞,一步一步地挖進她的心裡。

「還是那麼倔強嗎?」

「管我,你這個登徒子!」

看著黛玉賭氣時的模樣,翔宇不禁笑了一聲,因為自己居然只是摸了她的臉,居然就被認成色狼。

「是嗎?那我先前那個擁抱,是不是也算是色狼呢?看妳很享受的樣子。

翔宇不懷好意的說著,黛玉則是賭氣的撇過了頭。

「哼!你還想說些甚麼?說完快離開!」

「……」

翔宇知道這是黛玉的偽裝,畢竟……他在黛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姊姊—音音以前的影子。

倔強,自己默默的承受。

這是在音音還未出社會時,時常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心被孤單和悲傷包圍著。

看似最沒問題的,內在問題卻出乎意料的多。

「笑顏的面具」,現在就戴在了黛玉的臉上,宛如和以前的音音一樣……不想別人知道,也不想被別人憐憫,裝作沒事的活著,有如「普通」的行屍走肉般

翔宇不知道,他到底該如何打破黛玉的心防……在側面攻擊也無法突破的前提下。

「吶……黛玉,我之前問過妳……身為神祇,難道就真的不能依靠他人……妳是這麼認為的嗎?

黛玉聽完翔宇的話語,瞪大的雙眼看著他。

他已經對著她自己,重複問了第二次

上一次問的時候已經是白色情人節的隔天,這次接近清明……她,還未找到可以回應他的答案

神祇,一個黛玉心中……一個不可褻瀆的職位,更是之前還身為她父親—林如海的女兒、大觀園賈母疼愛的那個「林黛玉」想都沒想過的。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一切都可能成真的。

那位叫烏博伊特的補習班櫃檯老師、紅髮美男魔神、音音和翔宇的生母妮絲葛……雖然說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人一樣存在這世上,可是給人的氣場卻是截然不同的。

遇到神明,還交上了所謂在大觀園裡,為數不多的「朋友」。

撿到她的童顏女大學生—劉筱文、美麗溫柔細心的音樂女老師—任音音、比她小一歲的活潑高個子少女—戴可媛、木訥可是很照顧人的男服務生—諸葛壬宇、與她同歲,可是鮮少出現在她眼前的女高中生—辜瑩依……還有在大觀園裡與她交好的賈寶玉和寶姐姐—薛寶釵,之後還有紫鵑、鶯兒、襲人、晴雯……最後,還有她現在眼前的那個人—任翔宇。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那個她不想回應的心情,手不禁開始攥起身上蓋的被單。

「黛玉……」

翔宇看著正在強忍住淚水的她,心裡不禁開始抽痛了起來,宛如她的一滴淚水流下……心好像就被像是被某個人從心裡抽出了一條神經一樣,一絲絲的痛處,直中心坎。

「別看著我……」

即使淚流滿面,黛玉始終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翔宇則是已經看不下去了……內心中那個微小至極的憤怒突然像是猛獸出閘一樣,對著黛玉咆哮:「別再繼續這樣了!林黛玉!」

「就說了別看著我!!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黛玉用盡全力,從病床上拿了一顆枕頭,砸向翔宇,翔宇迎面接受這個來自黛玉內心爆發出來的攻擊……他並未接起那顆整頭,而是整張臉直接被砸

他向前一步,看著已經摀起臉、開始放聲大哭的黛玉。

誰說沒有人知道她痛苦的?誰沒經歷過面對過死神的恐懼?

這些經歷,在翔宇的眼中……好似都有過,可是他自己從未經歷過,經歷過的……是他姊姊……那位現在已經擺脫孤單、正在幸福的環境裡的任音音。

想著想著,他已經抱著痛哭的黛玉……黛玉哭著哭著,緩緩地仰著頭看著那位把自己攏在懷中的那個他。

「翔宇先生……?」

「抱歉……剛剛對著妳咆哮……沒事嗎?」

黛玉緩緩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帶著一點點的哭腔說道:「無礙的……」

「那……可以跟我做個約定嗎?」

「甚麼約定?」

翔宇欲言又止,深呼吸之後,緩緩地說:「有甚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嗎?別再獨自的默默承受了……」

「翔宇先生……。」

黛玉閉上雙眼,默默地問著自己的內心……自己,可以相信這個人嗎?

—去相信吧!!

黛玉的頭離開了翔宇的肩上,那雙墨綠、稍微泛著淚水的雙眼,直視著那雙藍寶石般的瞳孔。

剛剛的內心的回應並不是黛玉自己回答的,是眼前的那個人……那位名為任翔宇的青年。

她曉得自己的內心早已有了他專屬的位置……想必,剛剛在內心叫她相信的人,無疑就是眼前的他。

微微地帶著泛紅的臉頰,輕聲地說著:「哪有個像你那麼自負的人……會叫我去相信你自己?」

翔宇聽到這裡,微微地笑了一笑,便說:「誰知道呢?」

語畢,兩人好像不約而同地閉上雙眼,敷上了彼此的雙唇,雖然只是個親吻,可是卻吻的很深沉,翔宇和黛玉好像也知道著……對方,已經接觸到了自己內心深處中那個不可取代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