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悠久之夢
本章節 2529 字
更新於: 2020-09-18
前方照出一排向上的階梯，艾芬急切地往上走，以魔力探測外頭沒人後便打開夾板，木質地板積了厚重灰塵，從地底通道爬出來的他們依舊以不接觸地面的方式行走，除了避免留下腳步的痕跡，更要避免陳舊教堂的地板不會因為腐爛被踩出一個大洞，畢竟他們和人類不同，質量相較之下大多了，凡事必須小心翼翼。
艾芬與旭走出教堂地下室，再由後門離開，溜進公園的森林裡。
「過了公園，往我們常走的那條路一直向前，就能看見藝色甜食。」艾芬雀躍地說，完全忘了方才正跟旭賭氣，不過沒辦法，這裡是她期待已久的外面世界，公園凌亂的樹木都顯生氣勃勃，比宮殿整齊劃一的景觀還令艾芬嚮往，她覺得甚至空氣都漂浮熱鬧的味道。
「所有食物裡面，妳最喜歡甜食了。」
「是呀，甜食很漂亮，聞起來又香香的，總之就是……非常夢幻！」艾芬努力替甜點下個形容詞，說出口之後不禁欽佩自己形容之貼切。
第一次看見主人茶桌上擺放精緻美妙的玩意，不清楚是什麼，不過從旁邊擱著小巧的叉子即可明白那是食物，艾芬最初感嘆自己無法享受甜食的滋味，後才才懂她能擁有更多，不把甜食吃掉代表她可以永遠留存美妙的外觀及香味，自此之後，艾芬每次上街都帶回甜食，用時間魔法減緩過期速度。
聽說人類有收集骨董的雅緻，又有人喜歡種植而把植物栽進盆中，喜歡古物會不會著迷於時空凍結之感艾芬不清楚，可是看見玻璃罩中個樣式的點心就像花圃裡不同形狀顏色的花卉，原本，艾芬不把甜食放入玻璃櫃。
那天，艾芬發現幾隻螞蟻踏入蛋糕周圍的空間，時間魔法包覆之下，微生物滋長速度變慢連帶減緩食物腐壞的時間，螞蟻一靠近，遭受影響速度大幅降低，肉眼甚至看不出牠們有所移動，只怕生命磨盡還脫離不了魔法的掌控，艾芬馬上彈動手指，螞蟻飛了出去，隨即慌亂地爬竄。
不久之後，房間多出透明玻璃櫃，艾芬很感激主人，公事繁忙卻總顧及她的需求，會把點心上遮罩不是阻卻螞蟻，而是擔憂螞蟻又不小心受困時間之中。
「收藏又多一件，我以前都忘記問，妳是不是把藝色甜食所有產品都買過一輪，最近才沒晃到那邊？」
「呵呵。」艾芬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你說得沒錯，今天推出新產品，我才特地跑來這裡。」
艾芬手裡提著紙盒，絲滑亮面在陽光下隱隱閃動，採買過後，她和旭走回公園，打算前往另一個地方。
平常日中午人煙稀少，偌大樹林區唯有他倆身影，直到出了樹林，才在太陽底下遇上兩位帶著小孩的婦女，她們聊天，雙眼看顧孩子又不時瀏覽四周景色，毫無規律的視線見到旭之後紛紛盯在他身上，眼睛隨後移往別的地方，可是仍有意無意地瞄向旭。
艾芬一切都看盡眼底，旭的外表對人類而言必定深具吸引力，不論男女總會瞄向旭不只兩眼，更有人跑來搭訕，與宮殿的冷清截然不同；若晏走上街肯定是同樣的光景，也許因為這個緣故才不出門吧？不能張揚身分，所以錯失體會外在世界的樂趣。
從緩緩隆起的人工地勢邁向平地，前方有一條深色瀝青路截斷公園與對向街區，正準備走往對街，刺耳的摩擦伴隨碰撞及一聲哀鳴，艾芬馬上被巨響吸住目光，那是狗的哀嚎，靠近她這端有部小貨車轉了方向繞過某物體，飛快駛入小巷弄。
路面躺了動物軀體，來往行人不多可各個騷動，艾芬拋下目的地直往倒臥的軀體奔馳，旭跟同艾芬跑了過去。
人們待在原處旁觀，大多數人轉回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直到一位女孩及男人奔向動物，漸漸有人敢靠近察看動物的傷勢。
「這是小姐的狗嗎？」看見艾芬匆忙奔跑，一位行人如此問道。
艾芬沒回答，她看著路面流淌一灘血水，狗的耳朵撕裂剩一小部分黏在頭上，眼球突出滿布血絲，半側身體血肉模糊，幾處還裸露出骨頭，前後腳怪異扭曲垂落地上，腳尖仍微微抽搐；這隻狗還有意識！
「傷得這麼重，就算送去醫院肯定也救不活。」
艾芬不理會冷言冷語，抓住那人的手臂問道：「這附近哪裡有動物醫院？」
一群人幫忙把狗運送到醫院，旭出言感謝，並委婉要他們趕快回去，第一次和那麼多人類相處在密閉空間，感覺太不安，可是艾芬專注狗兒身上，沒謹記他們應該盡量低調這回事。
醫院助理對狗兒做了最基礎的治療，醫生此時向艾芬與旭表明情況不樂觀。
「大面積外傷非常難以復原，就算開刀也容易產生併發症，由我建議，不如趁現在給予安樂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艾芬堅持要給狗兒活下去的機會；經歷這場折騰，所有閒情逸致全拋到九霄雲外，她和旭由秘道返回宮殿，沒對別人透露今天的變卦。
隔天，艾芬偕同旭到醫院看狗。
「你們終於來了。」一看見兩人，醫生匆匆跑近，「昨天忘了要你們留下聯絡方式，做好手術之後本想知會你們。」他帶領兩位入內，拉開門簾進到一個小房間，那隻狗躺上平台，身體吊著點滴及監測狀態的管線，一旁的助理人員持續往狗兒施放魔法。「所有外傷都進行縫合，斷腿也打上石膏，另外，右眼因為受損嚴重已經摘除。」
艾芬聽著醫生解釋，邊看向狗兒縫起來的眼皮。
「最危險還是手術後這段期間，目前，狗隻的生命跡象非常不穩定，今日凌晨，身體指標降至水平之下，現在雖然緩和了，但仍要繼續觀察。」
艾芬頗放鬆地吁出一口氣，至少狗狗看來沒什麼大礙，只要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完全復原，到時，她要把狗狗養在宮殿裡。
「最後再跟你們說，縱使一切安好，依照這隻狗的受傷程度，照料將是一大麻煩。」
「沒關係，我可以的。」艾芬自信滿滿，開始幻想與狗狗的相處日子。
忽然響起急促的嗶嗶聲，監測儀器亮出警示，上頭數值不斷閃爍，「醫生。」助理大喊：「有狀況。」
「發生點問題，你們先出去。」醫生語帶焦急，自桌面抓出手套匆忙戴上；助理打開藥櫃，取出一枚針筒交給醫生。
「醫生要緊急處置，請到外面等。」另一位助理跑進來，半推著艾芬走出小房間，旭也跟著她們離開。
門口，助理拉上門簾，不停歇地引導艾芬和旭至櫃檯前方，「請在這裡稍待，有任何情形會通知你們。」助理指著前方一整排座椅說。
艾芬坐下之後，旭看了她一眼，也坐下，然後輕聲附耳道：「艾芬，沒什麼好難過的，牠再也感受不到痛苦，這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艾芬當下不認為旭的想像會成真，正如她以為只要抓住機會便能邁向好結局，不過她的好結局跟旭的定義完全不相同。
後來，看向玻璃櫃中的冰淇淋布朗尼，艾芬總會想到那天發生的事，以至於甜美淹沒上幾許愁苦的味道。
艾芬與旭走出教堂地下室，再由後門離開，溜進公園的森林裡。
「過了公園，往我們常走的那條路一直向前，就能看見藝色甜食。」艾芬雀躍地說，完全忘了方才正跟旭賭氣，不過沒辦法，這裡是她期待已久的外面世界，公園凌亂的樹木都顯生氣勃勃，比宮殿整齊劃一的景觀還令艾芬嚮往，她覺得甚至空氣都漂浮熱鬧的味道。
「所有食物裡面，妳最喜歡甜食了。」
「是呀，甜食很漂亮，聞起來又香香的，總之就是……非常夢幻！」艾芬努力替甜點下個形容詞，說出口之後不禁欽佩自己形容之貼切。
第一次看見主人茶桌上擺放精緻美妙的玩意，不清楚是什麼，不過從旁邊擱著小巧的叉子即可明白那是食物，艾芬最初感嘆自己無法享受甜食的滋味，後才才懂她能擁有更多，不把甜食吃掉代表她可以永遠留存美妙的外觀及香味，自此之後，艾芬每次上街都帶回甜食，用時間魔法減緩過期速度。
聽說人類有收集骨董的雅緻，又有人喜歡種植而把植物栽進盆中，喜歡古物會不會著迷於時空凍結之感艾芬不清楚，可是看見玻璃罩中個樣式的點心就像花圃裡不同形狀顏色的花卉，原本，艾芬不把甜食放入玻璃櫃。
那天，艾芬發現幾隻螞蟻踏入蛋糕周圍的空間，時間魔法包覆之下，微生物滋長速度變慢連帶減緩食物腐壞的時間，螞蟻一靠近，遭受影響速度大幅降低，肉眼甚至看不出牠們有所移動，只怕生命磨盡還脫離不了魔法的掌控，艾芬馬上彈動手指，螞蟻飛了出去，隨即慌亂地爬竄。
不久之後，房間多出透明玻璃櫃，艾芬很感激主人，公事繁忙卻總顧及她的需求，會把點心上遮罩不是阻卻螞蟻，而是擔憂螞蟻又不小心受困時間之中。
「收藏又多一件，我以前都忘記問，妳是不是把藝色甜食所有產品都買過一輪，最近才沒晃到那邊？」
「呵呵。」艾芬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你說得沒錯，今天推出新產品，我才特地跑來這裡。」
艾芬手裡提著紙盒，絲滑亮面在陽光下隱隱閃動，採買過後，她和旭走回公園，打算前往另一個地方。
平常日中午人煙稀少，偌大樹林區唯有他倆身影，直到出了樹林，才在太陽底下遇上兩位帶著小孩的婦女，她們聊天，雙眼看顧孩子又不時瀏覽四周景色，毫無規律的視線見到旭之後紛紛盯在他身上，眼睛隨後移往別的地方，可是仍有意無意地瞄向旭。
艾芬一切都看盡眼底，旭的外表對人類而言必定深具吸引力，不論男女總會瞄向旭不只兩眼，更有人跑來搭訕，與宮殿的冷清截然不同；若晏走上街肯定是同樣的光景，也許因為這個緣故才不出門吧？不能張揚身分，所以錯失體會外在世界的樂趣。
從緩緩隆起的人工地勢邁向平地，前方有一條深色瀝青路截斷公園與對向街區，正準備走往對街，刺耳的摩擦伴隨碰撞及一聲哀鳴，艾芬馬上被巨響吸住目光，那是狗的哀嚎，靠近她這端有部小貨車轉了方向繞過某物體，飛快駛入小巷弄。
路面躺了動物軀體，來往行人不多可各個騷動，艾芬拋下目的地直往倒臥的軀體奔馳，旭跟同艾芬跑了過去。
人們待在原處旁觀，大多數人轉回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直到一位女孩及男人奔向動物，漸漸有人敢靠近察看動物的傷勢。
「這是小姐的狗嗎？」看見艾芬匆忙奔跑，一位行人如此問道。
艾芬沒回答，她看著路面流淌一灘血水，狗的耳朵撕裂剩一小部分黏在頭上，眼球突出滿布血絲，半側身體血肉模糊，幾處還裸露出骨頭，前後腳怪異扭曲垂落地上，腳尖仍微微抽搐；這隻狗還有意識！
「傷得這麼重，就算送去醫院肯定也救不活。」
艾芬不理會冷言冷語，抓住那人的手臂問道：「這附近哪裡有動物醫院？」
一群人幫忙把狗運送到醫院，旭出言感謝，並委婉要他們趕快回去，第一次和那麼多人類相處在密閉空間，感覺太不安，可是艾芬專注狗兒身上，沒謹記他們應該盡量低調這回事。
醫院助理對狗兒做了最基礎的治療，醫生此時向艾芬與旭表明情況不樂觀。
「大面積外傷非常難以復原，就算開刀也容易產生併發症，由我建議，不如趁現在給予安樂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艾芬堅持要給狗兒活下去的機會；經歷這場折騰，所有閒情逸致全拋到九霄雲外，她和旭由秘道返回宮殿，沒對別人透露今天的變卦。
隔天，艾芬偕同旭到醫院看狗。
「你們終於來了。」一看見兩人，醫生匆匆跑近，「昨天忘了要你們留下聯絡方式，做好手術之後本想知會你們。」他帶領兩位入內，拉開門簾進到一個小房間，那隻狗躺上平台，身體吊著點滴及監測狀態的管線，一旁的助理人員持續往狗兒施放魔法。「所有外傷都進行縫合，斷腿也打上石膏，另外，右眼因為受損嚴重已經摘除。」
艾芬聽著醫生解釋，邊看向狗兒縫起來的眼皮。
「最危險還是手術後這段期間，目前，狗隻的生命跡象非常不穩定，今日凌晨，身體指標降至水平之下，現在雖然緩和了，但仍要繼續觀察。」
艾芬頗放鬆地吁出一口氣，至少狗狗看來沒什麼大礙，只要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完全復原，到時，她要把狗狗養在宮殿裡。
「最後再跟你們說，縱使一切安好，依照這隻狗的受傷程度，照料將是一大麻煩。」
「沒關係，我可以的。」艾芬自信滿滿，開始幻想與狗狗的相處日子。
忽然響起急促的嗶嗶聲，監測儀器亮出警示，上頭數值不斷閃爍，「醫生。」助理大喊：「有狀況。」
「發生點問題，你們先出去。」醫生語帶焦急，自桌面抓出手套匆忙戴上；助理打開藥櫃，取出一枚針筒交給醫生。
「醫生要緊急處置，請到外面等。」另一位助理跑進來，半推著艾芬走出小房間，旭也跟著她們離開。
門口，助理拉上門簾，不停歇地引導艾芬和旭至櫃檯前方，「請在這裡稍待，有任何情形會通知你們。」助理指著前方一整排座椅說。
艾芬坐下之後，旭看了她一眼，也坐下，然後輕聲附耳道：「艾芬，沒什麼好難過的，牠再也感受不到痛苦，這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艾芬當下不認為旭的想像會成真，正如她以為只要抓住機會便能邁向好結局，不過她的好結局跟旭的定義完全不相同。
後來，看向玻璃櫃中的冰淇淋布朗尼，艾芬總會想到那天發生的事，以至於甜美淹沒上幾許愁苦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