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來自家族的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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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7-10
  「沒有人監視上田,但手機就不能被竊取、被偷看?東久邇,這真正置你於險境,上田的意思清楚表明了,強迫也是無用,趁早讓他脫離這計畫。」佛曼下達命令般,她握著東久邇的手機,隨手撥通內線,叫底下的人徹底將這封簡訊刪除。

  手機被一名人員承接,門開啟又關合,那人離去後,辦公室回復僅有兩人對視的景況。

  「為什麼事態拖到如此嚴重才往上呈報?在此之前,上田沒有一絲端倪說他想退出?」

  東久邇僅僅說道:「這件事造成的後果由我承擔,再來有任何需要我也會盡力配合,絕對不會造成小組困擾。」

 對談倉促結束,東久邇颯爽離去;佛曼至始至終端坐辦公桌椅,這位中途加入的成員太唯我獨尊,佛曼不賞識此等行徑,接納東久邇,只因為他成功說服上田,節省前置作業的花費與耗時,結果事實證明,東久邇的作為是中看不重用的存在。


  走出審訊室,佛曼回到辦公桌,靜默的環境令她不免陷入回想,直到言語三三兩兩紛擾了思緒。

  「我身上真的沒有魔法跡象?」
  墨德送走今川指宿,一出電梯馬上遭佩特森攔下追問,他顯然地對此行徑感到不耐煩,應上一句說:「不相信的話大可另謀高明。」

  是呢,能追尋佩特森施展的魔法,今川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佛曼盯著兩人的言語,暗暗想到。

  走近辦公區,見著佛曼的目光對上來,兩人立刻收斂,停止了吵鬧;佛曼維持坐姿,繼續想事情。

  前去柏勒岡搜查的探員,其中一位受了傷,手腕骨折、手骨碎裂,傷勢完全復原要好一陣子以後了,會不會留有後遺症現在仍不明朗。
  除了目標男子奇特的魔力流,佛曼也很訝異上田居然擁有那樣熟捻的能力,追查的探員一時之間想不透上田為何破解魔法,只因為沒料想過有人能在極短時間內解構魔法式,老實說,這般技巧不算太特別,但能在壓力之下瞬間做出反應,絕不單純歸因於腎上腺素升高的影響。

  上田的手機沒有遭監控、寶石裡的竊聽器、還有根據探員證實,上田被強拉上車的畫面……

  每個殘落的區塊拼湊,目前情勢或許如東久邇所言,目標為上田,東久邇只是幌子,但若只為了上田,根本不必搞這麼麻煩,唯一功用,是把上田塑造成遊走黑白兩端的奸巧角色,這可能性因為對方遲遲沒有動靜降低許多許多,可是佛曼心裡依舊存有懷疑。

  唯有一件事能夠肯定,在渡輪上,男子原本就不打算露面,爆炸無論如何都會發生,這是顯而易見卻奢求奇蹟閃現,一場百分百圈套的詐騙賭局。

  當時佛曼醉心於接近男子獲得的成就感,上台接受褒揚的想像,特殊貢獻勳章唾手可得……火焰燃毀片面幻想,爆炸衝起的氣流不僅打碎船上玻璃,也把自以為是擊個粉碎;這個錯本來只有佛曼應該承擔責任,東久邇卻在事件發生之前違逆了上級指令,獨自面對狂潮疾湧的巨大炎海。

  同樣的結果,錯誤歸咎兩人身上,但是誰受的懲處較大?當然是過分逾越上級命令的東久邇,很明顯,在小組行動中,一個人的脫序會影響其他安守本分的人、甚至毀壞完美無缺的計畫,也許東久邇緊緊跟在上田身邊,就不至於面臨上田失蹤的窘況……

  但這只是假設,若男子撥通電話要求東久邇單獨赴約,拋下上田一個人,結果不都一樣嗎?

  能升上組長這個位子,不光依靠能力,更重要的是運氣,佛曼太明白這個道理,也懂得適時分享能幫助上位者減輕負擔及拉攏人心,她摸索口袋內那方扁平手機,沒使用座位上有線電話的緣故,眾所皆知即將撥打私人號碼。

  §

  魔力最大的缺陷,在於隨距離減弱效能,現今遠距離傳輸,僅僅運用魔力增強電磁波能量,避免遭受周邊因素屏蔽;偏遠地區的通訊不至於應用到魔力,一開始發展這項技術在戰爭時期,大量魔力覆蓋阻斷電子設備正常運作,得藉魔力突破魔力製成的阻礙。

  追蹤魔法也因此缺陷無法離被追蹤者太遠,另一方面,鑒於國際刑警組織嚴密的保安措施,那微小的魔法避免被識破卻造成麻煩,因為魔力能量過小無法設定成自動傳發,必須尾隨對方好收回情報。

  打出魔力波將今日儲存到的聲音釋放,指宿詳細聆聽每句發言,當佩特森停好車進入一幢公寓,指宿也終止了跟監行為。

  聽聞對談著重於搜索,未提及導致現狀的原由,連指令都從單方面下達無從窺知整體詳情,指宿不禁猜想,她的魔法就算有效,國際刑警或許有所警覺且加以防範了。

  指宿返回座車的停放處,正想著應該放棄這等無意義的行動,口袋突然震顫,是手機來電,她探手一抓,上頭數字是不認識的號碼。

  『請問是今川指宿嗎?』

  語調意外嚴肅,事隔久遠,指宿依然輕易認出這聲音的主人,畢竟,他們當時整整共事過一年,「東久邇吾彥,你從病房打電話給我嗎?聽佛曼說,你在爆炸中受了傷,目前不方便會客。」指宿把佛曼告訴她的話加油添醋一番,試探性詢問道。

  『妳見過佛曼?那妳目前在梵斯帝?』

  「我沒有隱瞞的意思,還希望你別對我說謊,能讓一個應該靜養的人非得撥出一通電話,會是怎樣嚴重的事情呢?」指宿真受不了吾彥,簡直把裝傻當成習慣,明明確信她人在梵斯帝才忽然來電,照目前態勢,吾彥目的絕對與悠生有關,

  『佛曼真是說了個感人肺腑的謊言。』電話另一頭呵呵笑了幾聲,『我不方便會客的原因,是現在仍在停職期間。』

  停職?這件事佛曼從未向指宿提起,也不能肯定吾彥說的是真是假;指宿接下去問:「你根本沒在任務中受傷,是這個意思嗎?」

  『今川,很高興妳的關心,我現在確實好端端地站在大街上,而非病房,普通爆炸根本傷不到我,至於前因後果,等見面時再詳細告訴妳。』

  「你在哪裡?」指宿碰的一聲關起車門,坐上灰黑色澤的駕駛座。

  『很快進入狀況,也就是說,佛曼大致告訴妳約略情形。』

  「她只談起你。」指宿特意提起這件巧合。

  『只談起我?事件的主角可是上田啊。』吾彥不肯信服地說。

  「你打給我,也是為了上田吧?」

  『正是,跟妳來梵斯帝的理由一樣,否則妳也不會見到佛曼,並且聽她說起我。』

  「我只知道悠生失蹤,國際刑警為什麼找上我?」今天才進到刑警組織問話,馬上接到吾彥來電,指宿很難不聯想這其中並非單純的巧合,有可能吾彥此舉是收到佛曼的指令。

  『我現在的身分已經跟國際刑警沒有關係了。』吾彥說:『被暫時撤銷職務,不能參與搜索也不能聽取最新進展,今川,妳來梵斯帝也是為了上田的下落嗎?我有個不情之請,看在我們同樣擔心悠生的份上,告訴我妳的盤算,還有任何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吾彥的用字遣詞不經意顯露出自負,但語調急促聽來又像發自內心的憂慮。

  指宿也懂,不必將暗地裡的行為公諸陽光之下,吾彥加入與否不是她能決定的,「我可以跟你見面,但有件事必須先說清楚,我認不認同你可是未知數。」

  『無論如何,我們先見上一面吧。』吾彥話語裡的堅毅未曾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