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３

　　在示範戰中來來回回將戰術兵器尤南與觀眾的集團魔法轉移超過三十回，確認尤南已經無力突破瑪恩學的結界，觀眾也停火之後歐羅便直接暈死在擂台上。

　　『喂喂～～解說員先生？摸西摸西～～你別在示範戰之後就直接退場啊，這樣解說工作不是也落到我的頭上了？』

　　基本抽乾自體魔力的歐羅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一具乾屍。

　　獲勝的瑪蕾因基於對朋友的道義將這個臭嘴妖精扛到醫務室。只看那個畫面就像非法使喚童工一樣……

　　無奈無助之下只好由賈利得自己擔負起主持裁判解說的職位，他的眼前突然發亮，一張Ａ４的文件從那個傳送陣裡出現。

　　「魔女大人真是瑪恩學的最後良心啊～～」

　　看來活動流程只要照著這上面寫的進行就好了，這裡人多也不好在胡亂抽風，賈利得乖乖地要第一場比賽的選手上場。

　　賽制採用單敗淘汰賽，總共要比上三天。

　　第三場就輪到茉莉，對自己家可愛的徒弟首次亮相賈利得本來想要向眾人好好介紹她。結果在一邊睡死的朵迷將手揮到那張泥嘴上死死抓住。

　　瑪恩學最奇怪的謎團之一，明明生理狀態明顯的是處在睡眠中，這個爬到地上生活無礙的水生人魚卻能掌握她不該掌握的外界情報。

　　「不醉不醒」的醒明明不是這個醒啊……

　　「那個……格萊特先生……是吧？」

　　「臭丫頭，終於讓我等到報仇的這一天了！」

　　對面的青年氣憤地對茉莉放話，而茉莉則是彎腰鞠躬禮貌的對待。這一彎腰讓觀眾席上的某些「老豬哥」猛吹口哨。這讓賈利得很不爽，直接從倉庫裡召喚投影機在半空中秀出性感大肌肌老男人瞎他們的狗眼。

　　觀眾又反射性的想砸他魔法，可是僅次於魔女大人受人敬重的元老朵迷就坐那畜牲旁邊。賈利得發現她真的是一塊很好用的盾牌，心裡決定今天要請她喝酒。

　　「妳這是甚麼意思？還沒打就要投降了嗎？」

　　「不是的。真是辛苦你了葛萊特先生，第二次登場又是負責暖場。我必須對你偉大的獻身精神表示敬意。」

　　「妳這傢伙！」

　　根本沒人記得的地元素魔法師過了幾年依然沒有精神上的成長，受到挑釁立刻對茉莉發動攻擊。

　　兩個回合過去，繞到他背後的茉莉將大劍當作鐵板拍到格萊特的頭上。

　　『勝者是茉莉．夏．耶姆。不是我想多嘴，這個叫格萊特的怎麼弱成這樣？學院畢業生耶～～魔法年資應該比我家的徒弟還高吧？』

　　對近年學院出身的魔法師能力懷有同樣的感想，觀眾席上有許多人同意這個意見。可憐的格萊特幸好你暈過去了，不然讓人這麼鞭屍對心靈真的不好。

　　「抱歉了，格萊特先生。雖然是為了勝利，可是我還是得對自己出言不遜向您道歉。」目送對方退場的茉莉對自己利用對方急躁個性胡亂放話還是有些抱歉的。只是那個人大概這輩子都要待在兩招就被一個未成年少女秒殺的陰影之下了……

　　茉莉的比賽之後賈利得依舊不出亂子老實的完成自己轉播員的工作，接下來是今天比賽中賭金最差的其中一場比賽。

　　『好的～～讓我們歡迎強化科的變態鬼人，冬吹老登場吧～～』

　　聽見他的名字，賭徒們紛紛搖頭嘆氣。有這老人在的地方哪有辦法賭。全都壓一邊賭局根本就無法成立。

　　『讓我們來看看他可憐的對手是……哎呀～～竟然是我家的小可愛朶啊～～讓我們歡迎朶選手入場。嗯？請妳好好地站到東面擂台等待比賽開始乩咚隆隆──』

　　不滿賈利得將自己叫做家裡的小可愛，三角頭巾配圍裙的朶小姐拿起自己的愛刀，連刀帶鞘的痛毆這個輕浮的轉播員。

　　「幫我拿著，跟冬師傅打架不能拿媽媽的刀子……」

　　「痛痛痛～～別把教妳振拳舞劍的師傅叫的像個廚師好嗎？」

　　「……冬師傅的確很會接招……」

　　「這種聽懂了還裝傻的態度太惡質了～～就這點惹人喜歡～～乩咚隆隆──」

　　朶從轉播台離開後，賈利得舉起一塊寫著反對暴力的木牌。觀眾老爺們看著這一幕，聽著這個乩吧轉播員的聲音累積下來的壓力總算有了出口。

　　費了些時間終於站上擂台的朶這次不知道在發甚麼神經，立刻豎起食指指著冬吹對賈利得喊道：「裁判他犯規……」

　　由於她的神情過於認真，觀眾們對這件事情感到狐疑開始議論。

　　『犯規～～妳說的是哪個規則？』裁判一開始就睡死了，所以這個問題當然要由賈利得回答。一人身兼三職，他覺得要去勞動部控告魔女大人剝削勞工。

　　「他攜帶違禁兵器參戰……」依然指著冬吹的朶說。

　　讓她這麼說，本來就知道這個丫頭鬼點子多的冬吹倒是糊塗了。他個白髮蒼蒼的鬼人，就赤手空拳憑著一身本事闖蕩江湖。別說違禁兵器了，就連基本的熱兵器手槍也沒碰過。

　　賈利得瞄了冬吹一眼又看回朶，「甚麼違禁兵器？」。

　　「鬼人族的冬吹……」

　　一聽這個答案，所有看著這場比賽的人愣了一拍，隨後捧腹大笑。

　　絕妙。這真是太妙了。

　　沒有人不這麼想，哪有這麼貼切的比喻。

　　「看樣子老身……是被比做終極魔法一類的東西了。」讓鬨笑包圍的冬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對不被當人看這事感嘆。

　　笑完賈利得立刻駁回朶的指控：『他毫無疑問是參賽者，妳不要隨便排擠人家。』

　　「你們辦比賽太隨便了……至少要分羽量級、重量級甚麼的……」

　　『報名表上面有寫讓參賽者自負後果好嗎？害怕被虐之前先把規則看清楚啦～～』

　　這個人的聲音就算是經過擴音器一樣那麼惹人嫌。

　　「唼！派不上用場的男人……」朶對不願意配合自己的師傅相當失望。

　　發現賈利得被自己的徒弟看得很輕，還沉浸在剛才笑話餘韻中的觀眾們又開始歡笑。現場充滿快活的氣氛。

　　賈利得對著他們睜大眼睛說：「你們怎麼能這樣恥笑別人！」「甚麼恥笑？我們親眼看見你的徒弟瞧不起你，還按著打。」賈利得不耐踢了桌子一腳，臉上綻放奇怪的笑容，爭辯道：「不耐煩不算瞧不起……不耐煩！……反抗期的事，能算是瞧不起嗎？」接連便是難看的辯解，甚麼「沒有加齡臭」，甚麼「不噁心」之類的，引的眾人又笑了起來。現場充滿快活的氣氛。

　　目光放回擂台上。

　　表情稀少，可以說沒從她身上確認過諂媚一類模樣得朶現在竟然擺出完美的營業用笑容靠近冬吹。手中拿的不是武器，而是茶杯。

　　「冬師傅，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這是我特地為您準備得茶，請。」

　　「喔～那老身就不客氣了……」面對明顯的陷阱，冬吹毫不遲疑地接過由他指導過武術的朶奉上的一杯茶水。

　　原來這丫頭也有說話沒有奇怪停頓的時候啊……看著異樣的朶賈利得想到。

　　「那麼……這是甚麼藥啊？」老人一飲而盡，豪邁的笑出聲音。

　　「火藥。」

　　現在的火藥還有綠茶風味啊。冬吹事不關己的品味口中回甘。

　　就在她面不改色地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觀眾席的所有魔法師無不背脊一寒。這丫頭了不得，竟能對熟識的人物下此毒手毫無動搖。

　　得到答案不久，冬吹的腹部一聲爆響。老人痛苦的咳出一大灘鮮血，他那冒著黑煙的嘴巴竟然還能露出笑聲。

　　「笑個屁啊！給老娘下臺接受治療！」

　　「哈哈啊！愉快愉快，學生的正面挑戰老身怎麼能中途退場？」

　　剛剛還睡著的朵迷不知是怎麼察覺冬吹的內臟遭到爆破，唐突從解說員的位置放聲怒吼。她最討厭冬吹這種受了重傷又不治療的白癡，她準備上台拉冬吹下場，身邊的賈利得卻改變自己的形體困住她的行動。

　　「人家可沒說要棄權啊～～裁判～～」

　　遭到泥潭糾纏的朵迷暗中發力：「我說停就停，我可是裁判！」

　　「可您在示範戰開場不就說過不需要遵守規則？」

　　「你們這些白癡！生命是讓你們拿來揮霍的嗎？」

　　「決定怎麼使用他的是我們本人啊～～……嗯？這丫頭……」

　　視線才離開場上的兩人一會兒，朶那個小王八蛋竟然拿出帶毒的短劍刺在尚未行動的冬吹身上。

　　「冬師傅，你不會怨我吧？這樣你不可能死的了，也還沒虛弱的會被我打敗吧？」

　　「哼！」這實在太有趣了。這般心狠手辣不僅沒讓老人失望，反而讓他興致高漲。他們鬼人族在戰場上見面也是這樣！

　　那女孩，好黑好可怕。為甚麼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還能笑的那麼純真？可惡，想娶她！

　　對部分觀眾來說現在在場上那個女孩真是萌翻天，他們死命的抽動鼻子彷彿她的香氣能傳播千里。怎麼能香成這樣？

　　「喝！」

　　冬吹用力一喝，毒液竟然從他緊繃肌肉的傷口噴出。

　　「這個老頭子……」發現自己的戰術沒有半點用處的朶往後一翻從懷中掏出當菲娜拉特製的「葦名」手槍嘣嘣嘣的就是六連發。

　　本該是內臟受了重傷，寸步難行的冬吹竟是開玩笑般的將這些子彈一一夾在指縫。

　　「冬師傅……雖然不意外，可是你內臟的傷應該不輕……」這麼扯淡的景象只要看過數十次，正常人也會跟朶一樣習慣。

　　「那個啊……老身應該有說過，高階的強化魔法入門就是以魔力替代缺失的肉體吧？」

　　這個就有點過分了！再從懷中掏出存藏武器的卷軸從中取出兩把長刀。朶一面觀察著冬吹移動腳步，一面在心底瘋狂吐槽這個反人類的老頭子。他說的那技術只是應急手段，那有人直接在實戰裡面使用的？對這種娛樂性的擂台賽需要這麼認真嗎？

　　想是這麼想，可是提到輸贏，朶也是不擇手段。這關乎到她的人生信條，失敗會讓心靈受創，對她而言就是遭到掠奪。不能讓這種事情頻繁發生。

　　「你不出招嗎？那老身就上了『凌空踏』！」

　　老人向前奔跑，途中他竟然踩著空氣前進，同時開始加速。

　　以眨眼老人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直覺優異的朶立刻轉身用雙手龔固防禦，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老人的飛踢就像攻城槌直接砸開自己的防禦並讓自己往後飛去。朶及時在飛出擂台之前將兩把刀子刺入地板留在場內。

　　「看招！」

　　冬吹就在剛才踢飛朶的地方用力震步，衝擊力以魔幻的方式在朶的正下方炸裂。

　　「喀啊！」忍耐痛楚的朶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艱難的睜開雙眼，卻沒想到這個夭壽的老頭子已經從自己上方準備好用力的踩自己一腳。

　　「這種耍賤招也贏不了的對手真討厭……」

　　失敗就在眼前，朶只能解禁最終手段了。

　　原本膚色健康的正常左臂發生爆炸性的質變，往身後探去的左手變成多條觸手以上面的吸盤黏住擂台將無法飛翔的凡人族拉離原地。這讓那些觀眾更加躁動了，觸手娘甚麼的，我只能說他們覺得很讚！

　　踢空的冬吹一腳踏碎擂台引發小規模的地震。那就算強化過也扛不住啊！心底覺得這個老頭子絕對想殺了自己的朶將觸手對準冬吹，沒想到他這次乖乖留在原地接招。你是「阿●濕」？

　　朶一個不小心把老人家捆成了殺必死的姿勢。

　　『小可愛，幹的漂亮……喔～～我是說朶選手成功的捕捉到冬吹選手，接下來冬吹選手會如何反擊呢？』煩人的解說員邊說邊交代剪輯師要將這段放進今天精華第一。

　　「冬師傅，你為甚麼要故意送福利？」

　　「老身常看賈利得那些傢伙這麼玩，甚麼異世界瘋話……來著？想說是看看……」

　　「很噁心耶……」

　　「看觀眾們的反應……的確如此。但是，我終於抓住你了，鬼靈精怪的小徒弟。」

　　啊！才想起這個老頭還能透過別人身體裡的水分傳遞衝擊，遲了一步察覺的朶癱軟跪地，她倒下的同時冬吹也不再繼續向觀眾送福利了。



　　這場將擂台踢壞的比賽結束，參賽雙方都讓人抬進醫務室。

　　昏倒的女孩叨念著不要再跟變態老人對戰了。贏了卻傷的不小的老人還挺佩服這個發起狠來六親不認的少女。

　　當然，不管是下藥的，還是知道那是藥卻硬要喝的老人都被主治醫生狠狠的訓斥了。



　　天下第一魔逗大會．冠軍戰。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