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要比敵人更了解他們自己

隔天晚上，曼莎莎穿著精心挑選過的粉色小洋裝，淺棕色的頭髮輕輕地披在肩上，臉上化著淡淡的粉色系妝容，優雅卻又不會太過華麗；此刻的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三步併兩步地走進餐廳內，引的路人回眸率百分之百。

服務生領著曼莎莎進入用餐區，此時高綱早已在座位上等候了，這讓曼莎莎又驚又喜，自己都還稍微提早了一些到呢，沒想到高綱比自己更早。

「妳來啦，先點餐吧。」

高綱抬頭看著曼莎莎入座後，便將自己手上的菜單遞給她。

「咦？你怎麼看起來有點憔悴？」

曼莎莎接過菜單後才發現高綱的眼睛下方烏青一片，眼神看起來也有些疲憊，看起來簡直像一整晚沒睡的樣子，難道是…太想見她了！？就像是要去校外教學的小學生一樣，前一晚總是會興奮到失眠？

「是嗎？可能最近工作比較累吧。」

高綱伸手摸了下自己像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沒想到一個晚上沒睡好就這麼明顯了；他抬眸看著眼前一臉興奮、欲言又止的曼莎莎，心理也大概猜到她誤會了甚麼，他感到好氣又好笑，這位大小姐八成是覺得自己像隔天要去遊樂園玩的小朋友，興奮的晚上睡不著吧。

他看著曼莎莎，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尋找一些端倪，不過除了興奮和高興的笑容之外，高綱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一絲的心虛或是不安，這讓他懸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看來這件事應該跟曼莎莎無關，至少他不相信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

兩人點完餐後，曼莎莎俏皮的用雙手撐著下巴，微笑的看著高綱，問道：

「今天找我出來是有甚麼事情嗎？」

「啊…是這樣的…」

高綱確實有想過是不是就乾脆不問了，但想到昨晚的種種證據都將茅頭指向曼莎莎，他便覺得自己還是得問，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那麼自己勢必得想辦法還她一個清白。

「妳昨天是不是見過林悅芸了？」

「啊？林悅芸？見過是見過啦…為甚麼問她？」

曼莎莎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不開心，沒想到高綱開口第一句居然就提了林悅芸，難道昨天離開咖啡店後他們有聯絡？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妳…有沒有…呃…」

高綱試圖在腦海中搜索怎樣的用詞才不會太過尖銳，讓人誤會是在質問；有沒有威脅她？不好，太刺耳了、有沒有脅迫她？不行、跟上一個一樣爛。

「有沒有…強迫她做一些事情？」

最後他選擇使用＂強迫＂這個看似委婉實則沒差多少的詞彙。

強迫？強迫林悅芸？

曼莎莎皺眉不解的同時還是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強迫她做了甚麼嗎？啊！難道是昨天強硬地幫她點了一杯冰美式？還有強迫她收下新買的衣服嗎？不過這兩件事情為甚麼高綱要特別問？難道她討厭喝冰美式、討厭穿那個花色的衣服，然後跑去跟高綱告狀嗎？太扯了吧！

「不過就是小事情，她居然跟妳告狀了嗎？」

她不悅的嘟起嘴，試圖讓高綱理解因為這件小事就告狀的林悅芸有多麼的浮誇，卻沒想到她此刻的回答和反應看在高綱眼裡，直接讓他的心涼了一半。

「小事情…妳覺得那是小事情嗎？」

「對啊，不過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不是嗎？對我來說只是花了一點點的錢而已，而且她也沒有拒絕啊？」

曼莎莎無法理解為甚麼她越說，高綱的臉色越難看，一杯冰美式和一套衣服，確實只是小錢啊？而且還是自己全額出、沒有讓林悅芸付半毛呢？這年頭，難道送禮也成為一種惡了嗎？

高綱完全無法相信曼莎莎居然真的綁架、威脅了林悅芸，而且她還完全不覺得這有甚麼，就好像對林悅芸的脅迫只是去轉角便利商店買一杯咖啡一樣無所謂，而自己一直相信著曼莎莎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到頭來只是還沒看清她罷了？

「不行，妳現在就跟我去道歉。」

他一把將披在腿上的餐巾扔到地上，站起身來抓住曼莎莎的手，他相信曼莎莎只是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已，先讓他跟自己去道歉、再慢慢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吧。

「道歉？你到底在說甚麼啊？我才不要去道歉。」

曼莎莎生氣的甩開高綱的手，明明就是她平常會覺得滿心歡喜、小鹿亂撞的觸碰，此時卻只讓她感到憤怒和噁心；到底是怎麼回事？憑甚麼要自己去道歉？高綱這是在替林悅芸出頭嗎？

「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

「我不要！開甚麼玩笑！」

兩人就這麼在餐廳內僵持不下，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神都不願意退讓；片刻後，高綱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抹了把臉，眼神重新看向曼莎莎時，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望。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妳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妳不只做了、還全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背對著曼莎莎，用著沒有溫度的語氣說道：

「況且，那可是海棠幫，妳怎麼能跟他們扯上關係？」

言畢，他拿起桌上的帳單，頭也不回地走去買單後，便直接離開了餐廳，留下還在座位傻眼的曼莎莎。

「甚麼海棠…花？」

難道她送林悅芸的衣服上有海棠花？

她被高綱最後冷漠的語氣和失望的眼神給嚇到了，一直到他走出餐廳都還沒能開口說些甚麼，只能睜著濕潤的雙眸在座位上發楞；說好的迫不及待見她、興奮到睡不著呢？原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嗎…其實今天約她出來，只是為了給林悅芸出氣，讓自己為了一杯冰美式和一套衣服道歉？還有甚麼海棠花？

「那個…小姐，請問餐點還要用嗎？或是幫您打包？」

此時服務員端著熱騰騰的餐點到座位旁，看著明顯已經離開的男士的座位，和滿臉悲傷的女士，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這餐點是上呢、還是不上呢？

「不用了，請你吃吧。」

曼莎莎拎起自己的包包，對著服務員撂下這句話後也離開了餐廳，服務員只能站在原地看著手中色香味俱全的餐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餐廳外，一輛黑色的斯斯萊斯停在對街，文森特坐在後座，透過窗戶看到臉色鐵青的高綱和曼莎莎先後離開餐廳，滿意的勾了勾嘴角；他輕輕笑了一下，從外套口袋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簡單交代完畢後，他掛斷電話，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

「莎莎，我說過的，要比敵人更了解他們自己，才能讓對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如同妳和其他所有人的情誼，我比你們都還要暸若指掌，所以要摧毀更是易如反掌…」


作者碎碎念：
前兩周眼睛一直不太舒服給自己放了個長假，不要一直盯著電腦看，現在身體稍微復原了，趕快更文追進度囉QAQ
至於隔壁棚...實在是太卡了XDDD只好先回來更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