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格調的差異,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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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17
做為一個生意不怎麼好的當舖老闆,我本來就不是很有上進心的人,也不喜歡和大部分人接觸,所以在很多時候,我會盡量減少一些在我看來不是太必要的應酬。
而這其中,我最不喜歡打交道的,就是那種讓我可以深刻體會「階級」存在的人—我總算明白閔姿為什麼不喜歡他了。
此刻在我面前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極為考究的西裝,白色的領巾搭配他略略向上揚起的下巴,看著我時臉上甚至吝嗇到連笑容都不露,讓我明白這個人的傲氣指數恐怕遠高於一般人。
我把一杯紅茶放到中年男子面前,乾巴巴地說了一句:「請用。」
「謝謝。」他禮貌地點點頭,提起茶杯就要飲下,卻突然皺了一下眉,將茶杯重新放回桌面—看來他好像很看不上茶包。
這挑三揀四的習慣,讓我想起了葉氏一家那三個小氣的有錢人,讓我再次降低了對他的評價。
「揍他!他居然看不起我的愛妃!」因為他連喝一口的興趣都沒有,導致壺爺在桌子上向我提出抗議。在他看來,哪怕那杯子裡倒的是自來水,不喝一口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乾咳一聲沒有理他。
「我是劉明。」中年男子從胸前口袋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名片,遞到我的面前。
他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高傲,似乎覺得自己的名字代表了某種珍貴的事物。老實說,的確很耳熟,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我連忙伸出雙手去接,還不等我細看,卻聽到他發出一聲微帶不滿的咳嗽,「你的名片呢?」
「不好意思,我沒有做名片,一會我會將具體的聯繫方式和介紹以簡訊傳給您。」我乾笑一聲,面對劉明此刻的態度,我大概可以明白這位老兄的情況了,他的家庭環境估計已經優越到無法理解窮鬼的生存方式。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花錢在做名片這種事上?做為節省主義者,我堅持認為聯繫方式用筆寫一下或者簡訊傳一下就可以。
「嗯。」劉明一邊點點頭,一邊打量了一下我的店舖,最後身體微微前傾,神情肅穆地看著我,「閔姿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但我覺得有必要再次強調—這件事,我要你絕對保密。」
「當然,原則上我不會對外透露顧客的任何資訊。」我的話似乎讓他不太滿意,他很顯然聽出了我做出承諾的同時,又保留一些餘地。
但是,如果我說在任何情況下都會絕對保密,他也不一定會相信我。所以我覺得,也許他不滿的地方並不是我做出承諾的能力,而是缺乏低頭的姿態。
「這關係到我兒子未來的前途。」劉明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如果是錢的問題,好商量。」
不等我做出回應,他便從一旁的手提包裡,掏出一只黃底的信封,「這是定金。」
我看了看那個鼓鼓的信封,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真的就像閔姿說的那樣,他真的好有錢。看信封的厚度,估計能讓我這家當舖多撐三個月。
但我沒有馬上接過來,因為我從來不覺得,有錢人的錢會比較好拿—他們往往比我更明白這些錢的價值。
「是要我調查你的孩子嗎?」我有些好奇地問,同時心裡大概明白對方的顧慮,也稍微減少了對這個委託的牴觸。
因為我實在不喜歡調查偷情之類的工作。
「這些錢,你也可以認為是封口費的一部分,不會讓你太為難,這只是為了聲譽。現在是我那個孩子的關鍵時期,我不希望有任何醜聞出現,如果真的有問題,至少,我想在他走錯路之前把他拉回來。」劉明點點頭,他此刻的眼神和語氣純粹得讓人驚訝,這是一種極為明顯的焦慮。
「我從閔姿那裡聽說過你,然後調查了一下,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的工作方式,但我知道,你解決過一些很奇怪的案子。」
奇怪的案子,從這種角度上來說,他的定義倒是沒錯。因為只有關於物靈方面的委託,才是我的業務範疇。
「你的委託很奇怪?」
「是的,很奇怪,我找了五家徵信社,目前都查不到頭緒。」劉明神情泛著些許的疲憊和不耐,伸出一根手指,在不弄亂髮型的情況下,小心地搔了搔頭,「如果你願意接下我的委託,那麼無論查到什麼,請務必先聯繫我,並且保密的話……你就可以拿下定金了。」
「不如你先談談你的委託?」我有些眼饞地看了一眼桌上那隻信封,覺得嗓子有點乾澀,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因為我不知道,這個委託我能不能幫到你。」
劉明沒有立刻回答我,看他的表情,似乎陷入了猶豫。他低下頭思索片刻,又神色不定地打量我幾眼,如此反覆幾次,卻始終一言不發。
奇怪了,明明他也曾經委託過徵信社,為什麼到我這裡就開始猶豫不決了?如果提出的條件一樣,徵信社即便答應下來,他也應該不可能完全放心才對……
難道說,他對我提出的條件,和徵信社是不一樣的嗎?
「老實說,我其實是想讓你查兩件事。」在我無比肉疼的眼神中,劉明將桌上的信封收了回去,「在你讓我完全信任之前,我只準備讓你先查一件事,至於另一件,以後再說。」
那你別一開始就拿出來啊!讓我看到後再收回去,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愛過才會痛」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使出血淚版獅子吼的衝動,擠出一絲笑容……
「阿樂,你笑得跟哭似的,想嚇死誰啊?」壺爺在桌上略帶驚恐地說,讓我的面容僵硬起來。
劉明也皺著眉頭看我,讓我有點尷尬,
「咳!」我試著用咳嗽解決這個尷尬的氣氛,伸了伸手,「請說,你希望我先查什麼事?」
「我是一名音樂家。」劉明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驕傲,「而在我的教導下,我的兒子目前也算小有成就,國內少年組的小提琴比賽他都得過獎項。而在今年,他將第一次參加維也納的演出。」
「哦哦,好厲害。」對這種事我沒什麼感覺,估計是小時候聽父母拿隔壁家的孩子做榜樣時聽膩了,畢竟「別人家的孩子」在我童年裡始終是一個必須仰望的存在。
導致有一段時間我超想成為「別人家的孩子」……別看不起我,反正我從小就沒出息!
劉明略帶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很顯然他覺得我的恭維聽上去沒什麼誠意,卻也沒對此多說什麼,而是繼續說明他的委託,「但是,前兩個月他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拉了一曲小提琴,按照他之前和我說的,是法國馬斯涅先生創作的《沉思》……」
就算你說得很厲害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馬斯涅是誰啊……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壓下自己的好奇心,不問這個可能在劉明看來很沒常識的問題,並且做出一副「哦哦,你好厲害」的樣子。
這是財神爺,不能得罪。
「可是……」劉明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那一次生日表演,簡直就是噪音!我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丟臉?」我有點在意這個字眼,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劉明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怕,憤怒、失望,甚至帶著一點點驚慌,「那天是他十六歲生日,我請了很多古典音樂圈裡的朋友……」
「拉得不夠好聽?」我看著他的表情,看著那在扭曲中微微抽搐的臉部肌肉,忍不住有點害怕,小聲地問道。
「簡直就是鋸床腿的聲音!」
他近乎低吼地做出了評價,滿臉的厭惡和憤怒,身軀甚至開始微微顫抖,「要是他下個月去維也納,還是這個水準……」
說到這裡,他沒有再說下去。看樣子,他似乎連想像那個場景都分外抗拒。
「如果只是偶爾一次失誤或者……」
「那不是失誤!」劉明粗暴地打斷我的話,隨後他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深吸了一口氣後,整理一下自己的領結,「抱歉。」
我拿起茶杯,喝一口紅茶來壓壓驚,乾巴巴地回應:「唔,沒關係……你繼續、繼續。」
劉明沉默片刻,才沉聲繼續道:「那絕對不是失誤,如果只是幾個小節拍子出現偏差,或者幾個音符的強弱問題,我還勉強可以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但……他從頭到尾都不對,那根本就是噪音,他四歲第一次摸小提琴時拉得都比那次強!」
嗯,那的確是有點問題,難道是他的孩子故意的?
「冒昧請教一下,你們的父子關係……」我用雙手比劃了一番,但依靠肢體語言依舊沒有辦法找出一個相對安全的問法,「……嗯,融洽嗎?」
劉明聽到我的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有些遲疑地點點頭,「很好,他從小就一直很尊敬我。」
奇怪,他說這句話時,表情好像沒什麼底氣……是錯覺嗎?
我努力想壓下心中的疑慮,終究還是不死心地多問了句:「有沒有可能,他是故意的?」
劉明愕然地看著我良久,隨後皺起眉頭,「也許你不明白,但你最好別質疑這方面的事,我們很尊敬音樂,絕不會拿音樂開玩笑。」
「呃,抱歉。」我舉起雙手表示抱歉,隨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那麼在這之後,他是否還有演奏?如果有演奏過,感覺怎麼樣?」
「問題就在這裡。」劉明嘆了一口氣,似乎很疲憊,他抬起右手揉按了幾下太陽穴,「他有時做得很好,有時卻完全不行,根本沒有規律可言。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偶爾做得有多糟糕。下個月就是維也納的音樂演出,如果他真的不行,我會取消他的行程。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不該放棄……這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演出邀請。」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糟糕?這就有點奇怪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水準失常,所有人都聽出他的演奏不對,只有他不知道。」
我不禁微微張開嘴,漸漸明白劉明為什麼會聽從閔姿的建議過來找我了。但保險起見,我還是想盡可能地排除其他的可能性,「會不會是他的聽力有問題?」
「如果他的聽力真的有問題,我就會帶他去醫院,而不會來找你了。」劉明搖搖頭,否定了這點,「沒有問題,他聽得到,我和他交流沒問題,放音樂他也聽得清楚,節拍和音符都能聽出來,沒有差錯。」
「一點偏差都沒有?」
「他有『絕對音感』。」劉明說這句話時,神色極為傲然,「這是極少數人才有的天賦。」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我以前看過的《名偵探柯南》裡介紹過,所謂的「絕對音感」,是一種對聲音敏感到接近神話的一種天賦。歷史上擁有這種天賦的音樂家並不少,卻也不多,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貝多芬。
我可以理解劉明為何如此緊張自己兒子的狀態了,因為在他眼裡,他的兒子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世界級的著名音樂家。
再加上他自己也是音樂家,本身專業所帶來的對音樂的虔誠,也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忽視兒子的狀態。
話說回來,這情況的確很奇怪。
擁有「絕對音感」的人,會聽不清自己拉出的曲子有問題?對於這種情況,老實說,我更傾向於這是青春期的男生對大人表示抗議的一種方式,也就是他的兒子對自己的父親撒謊了。
但是劉明斬釘截鐵的態度,卻告訴我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我並不是很理解音樂家對音樂的虔誠有多堅定,而我也沒有辦法確定這種虔誠是否是虛假的,從剛才劉明不悅的反應看來,音樂可能已經成為他們的信仰,且不容置疑。
這種問題,我沒有辦法詢問太多次,因為這除了會讓人厭惡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質疑他人的信仰,本身便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我必須承認,這個委託的確耐人尋味,物靈在其中作怪的可能性非常高。
想到這裡,我做了決定,「那麼,調查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就是你的委託了?劉先生?」
「是的。」劉明點點頭,但隨後補充了一句,「請你務必記住,你查的只有這件事,其他事在我委託你之前……就不必勞煩了。」他眼中閃爍著警告,此刻的模樣彷彿是一隻護著孩子的雄獅般危險。
別多管閒事的意思嗎?
我暗自在腦中翻了個白眼。我本來也沒多大興趣,反正又沒錢拿……哼哼。
「沒問題,劉先生,我只會調查關於委託的相關內容,絕對不做多餘的事。」我笑著向劉明點點頭,「另外,請問你兒子的名字是?」
「他叫劉藝,藝術的藝。」
唔,從這個名字來看,他從出生就被寄予厚望,我突然間有點同情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了。
因為父母的厚望,在很多時候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好東西。
等等!
我腦海中隱隱想到了一個關鍵,連忙問:「請問,劉藝的國中還有高中是哪一所學校?」
「國中是青山中學,高中是春明高中。」劉明回答後,似乎有些不耐,「關於我兒子的資訊,等你將郵寄信箱給我,我會傳給你的。」
聽到劉明的話後,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腦中浮現小胖子那張可惡的笑臉。
這個劉藝,該不會就是李霍端那小胖子的情敵吧⁉
曾經和李霍端他們一樣在青山中學就讀,並且升到高中,還住在我家附近……這些資訊真是越想越吻合,看來可以找李霍端那小胖子確認一下。
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我就可以理解劉明為什麼如此緊張了,因為李霍端的話,已經讓我明白劉藝真的陷入麻煩之中—
「我查到他和黑社會的人有關係,還吸毒呢!」
這種訊息如果被證實,最後鬧大的話……對劉藝的未來影響可以說無比巨大,他從小努力而得到的名聲,將會同比例變成唾棄毀掉這個孩子的壓力。
原來如此,難怪要我「絕對保密」。
被這個可能性嚇到的我,只是略帶麻木地本能回應:「哦哦,謝謝。」
「我還有事要忙,阿樂先生,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但請務必記住,不要查不相干的事。」劉明站起身後,再次鄭重地警告我。
「明白了,劉先生。」我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劉明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在風鈴的輕響聲中,劉明的身影被店門所阻擋,消失在我的眼前。
呼……我真的不適合和這類人打交道。
在他走出去後,我從角落的壁櫥中拿出了一把前段時間剛買的掃帚,開始打掃店舖內堆積的灰塵。自從老帚走了之後,我就一直這麼打掃店舖。
這把掃帚的品質不差,握在手裡的舒適度,以及打掃地面時的感覺,按理來說要比老帚更勝一籌,但用起來始終有些不習慣,掃地時的動作總是比較僵硬。
因為自從接管這家當舖開始,除了第一天握著老帚掃過一次地以外,我就再也沒有親自掃過地了,全都是拜託老帚幫忙清掃。
我掃地的時候,店裡的物靈都很少說話,只是聽著掃把接觸地面時那細不可聞的沙沙聲。看起來,這是他們懷念老帚的一種方式。
或者說比起「懷念」這個字眼,「放鬆」可能更貼切。掃帚末梢掃過地面的聲音,曾經是店內一些物靈最好的催眠曲,但比起現在的,或許還是老帚掃地時那略帶粗糙的摩擦聲更讓他們感覺舒適。
甚至連我,也曾經伴著這個聲音入眠。
「阿樂。」
聽到書書的聲音後,我抬起頭,發現她在二樓的走廊探出頭來。棕色的長髮軟軟地垂下,綠色瞳孔裡洋溢著淡淡的暖意,嘴角噙著微笑,「還習慣嗎?」
「妳指什麼?」我抬起左手,輕輕擦了擦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漬。很奇怪,明明並不是太勞累的家務,我竟然出汗了。
是承認習慣親自用掃帚掃地?還是習慣老帚不在?
「那就看你想回答什麼了。」書書輕聲道:「什麼都好,你的回答,我都願意聽。」
我愣了一下,想要說習慣,卻覺得胸口發悶,於是低下頭,繼續掃地;隔了很久,書書都沒有回應,我知道她一直在上面看著我。
於是,我停下動作,抬起頭,看著表情一直沒有變化的書書道:「在這個階段,承認『習慣』這種事,滿有罪惡感的。總覺得是在承認『我不再需要他』了一樣。」
書書微笑著搖搖頭,嗓音像是溫暖的溪流,舒緩地流入心底,「這是成長哦,阿樂。」
「成長……哈。」我苦笑著搖頭,無奈地抓了抓莫名有些發癢的頭皮,「就算現在還沒完全『習慣』,但遲早……嗯,這是遲早的。」
如果老帚還在,聽到我這句話,會對我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呢?嗯,不過話說回來,假如不是他逝去前,臉部的鬚髮脫落,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看到他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心聲。
嘖,從這種角度上來說,突然感覺老帚是個贏了就跑的傢伙啊……
剛剛想到這裡,我忽然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正微微顫動,看來是有新的訊息。打開手機後,發現是提醒我有電子郵件,寄件者是劉明。
好快,才過了十五分鐘而已吧?莫非劉明的家離我這裡非常近嗎?
在輕輕的掃動中,最後的灰塵落入畚箕,把垃圾倒入垃圾桶後,我順手將清掃工具放到角落,拍了拍手,走向臥室—
「八戒,我有郵件,給我……」
「哦呵~哦呵呵呵呵~可是主人我還在忙哎 」
我看了一眼電腦螢幕上的畫面,然後默默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塞進鼻孔—最近睡眠品質不好,上火真的比較嚴重。
「……你在說這句話前,先把色情電影關掉,還有,做事了,有生意了。」
「哦呵呵呵~主人~我也幫你找了生意~哦呵~先做我這個吧~哦呵呵呵 」八戒扭動著肥碩的圓滾身軀,心形的茶色墨鏡被他架在長長的鼻子上,短小的眉毛極為猥瑣地抖動著,「一晚上四千塊哦 哦呵呵呵~還是很豐滿的女性哦 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哦呵呵呵 主人你不嫌棄的話~哦呵呵 賺這個比較快 」
我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不行,這頭色胚豬真的越來越讓人受不了了,必須得管管……再給他這麼弄下去,說不定一些色情交易就要上門服務了!
於是我冷笑著,「……看來我還是把那個行動硬碟拿去退貨好了。」
「哦呵呵呵~哦呵~主人你真討厭~哦呵呵呵……」八戒的身軀開始不情願地扭動。
「……」
「哦呵呵呵……」
笑聲開始乾澀,那彈簧般的尾巴甩動頻率也開始降低。
「……」
「哦呵呵~主人我馬上幹活。」
八戒變乖了。
「孺子可教。」我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八戒哼唧哼唧地關掉播放軟體,進入我的郵件管理,將劉明的郵件點選開來,最後再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吸鼻聲—
「哦呵呵~果然沒有我介紹的生意有趣哎~主人你不再考慮看看?哦呵~哦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