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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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20
清早的太陽曬得我不想起床，也可能是昨晚冷風吹得身子有些冷，現在必須用陽光來補償失去的體溫，不過模糊的記憶馬上提醒我，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昨晚，我不小心在橋上打了個瞌睡，似乎是接近八點的時候，因為整晚只聽到兩班火車經過。
醒來時已是十點多了......
涼風吹拂臉部，身體卻異常溫暖。
身上披著一件運動外套，顯然不是我的尺寸，湊上去聞了一下，像是剛洗完澡都會有的那種淡淡清香，果真像傳聞中的一樣，女生自己都會散發香味，而男生都會忍不住去聞。
拎著這項意外的禮物，走進家門，爸媽已經在房間裡休息。
留著便條的桌上放著一碗冷掉的飯，他們也許是認為我去了圖書館唸書，因為便條上寫著「讀書加油」的字眼。
的確，我時不時會去一下圖書館閒晃，悠哉地讀著課外讀物。
回過神來，才想起要拿起作業寫一寫或明天的小考範圍得複習一輪才行。通常做完這些例行公事，也差不多九點了，抬頭能清楚看見星星的時刻。
對了，昨天在天橋的那個人說過她喜歡看星星。
還有就是，我該怎麼還她外套？
第一個選項是在學校努力尋找她的身影，找到後直接交還給她，不過這顯然不可行，我連她的年級、班級，甚至是名字都不清楚，這個選項顯然不可行。
第二個選項是今天再去天橋找找看她吧，記得她說自己每天都會去。
不過整個晚上下來，除了她的容貌和這件外套之外，沒有什麼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
我只記得，她是真的完全沒在想事情，僅僅呆呆地望著天空。
慌忙從床上爬起，又是晴朗的一個初夏早晨，乍暖還寒，我搞不懂這個季節交替時分，卻弄得清楚人心轉變的契機。
往往是一個枝微末節，最終導致走離初心。
用指尖觸碰房間的牆面，摸索著走出房門，好似盲人般，連走路時間都能睡覺，我平時便是用這種方式補眠。
連結著房間的是家中的浴室，我一把抓下最靠近上方的一條毛巾，那個位置已相當熟悉。
「啊......」我慘叫著，水有夠冰冷，就像是小時候把臉埋進冷凍庫的那種感覺。
牙刷在嘴裡四處搖晃，我並沒有支配它的擺動，而是任其意願地，沒有特定要刷去什麼汙穢。
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坐在沙發看著晨間新聞的爸爸，啣著湯匙試喝清湯味道的媽媽，滑著手機嘴裡咀嚼著早餐的姐姐。
還有從門邊搖著尾巴，朝著我迎面而來的狗狗。
一幅常見的家庭寫照映入眼簾。
說老實話，我並不喜歡自己的家人，說的更一針見血些，我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任何喜歡的人。
父母親從小就很照顧我們姐弟，實在沒有討厭他們的理由。換句話說，我不討厭他們的行為，卻厭惡他們的內心。
人們常說為人父母會無條件地去愛自己的孩子，沒錯，付出自己的愛是出於本份，但那些言語表達不出的愛，言語表達不出的同情與憐憫。
『這個孩子怎麼會那麼悲觀，該笑的時候總哭喪著臉，笑起來也是兩眼空洞無神，好像在嘲諷身邊的人。不行，即使如此，我也得表現得像個媽媽，努力去接納他。』
『唉，過去教教他該怎麼做吧，做爸爸的。』
大概是幾個月前，我們全家一起到公園遛狗散步，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鄰居，其中一個大概六歲大的孩子蹲下來撫摸著我們家的狗時，我瞪了他一眼，接著再附贈一個冷嘲熱諷的微笑。小鬼，別碰我的狗，牠是我最愛的家人你懂嗎？
然後便有了以上父母的內心對白。
耳朵上掛著兩條毛茸茸的布料甩來甩去，眼神看來有點倦怠，卻又抖擻地在我的腳邊蹭著，是一隻黃金獵犬，叫作蛋黃，是我國小三年級期末考第一名的獎品。
從領養中心一路抱著牠回到家裡，那時後牠才一歲大而已，如今已經是......嗯？二、三、四、五、六歲大了！
我不知道狗在想些什麼，但我明白自己是牠的一切，相當公平地，牠也是我的一切，所以你這個毛頭小鬼別想摸牠。
「我出門了。」姐姐的聲音從門邊傳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早餐塞進肚子，也把廣大的男性追求者的訊息回覆完畢。
「路上小心。」家裡的人異口同聲道。
不得不說姐姐真的長得很惹人喜愛，但是我卻往往無法這麼認為。
就讀離家中較遠的都立高中，她總是早我們一步出門，晚我們一步回家。
這只是冠冕堂皇的藉口。
其實她是跟別的男生約好一起會合搭電車上學，放學則是一群朋友在市區溜達，卻能夠在不令家人懷疑的時間點回到家。
等等，我為什麼會知道呢？當然是在多次早餐時間偷偷打聽到的囉，不過打聽似乎是要透過交頭接耳，只經過我的耳朵，不能算打聽吧。
得證：她無疑是班上的中心分子。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今天數學沒有要考證明題，我也沒有興趣跟父母報告此事。
姐姐在爸媽眼中是相當體面的一個存在，溫柔端莊，善解人意。
雖然我敢大膽的假設有姐弟的家庭，父母絕對比較寄予弟弟厚望，不過自從我上了國中姐姐上了高中，情況就開始改變了。
可能是我發現了自己周遭的聲音，並不是人們想講出口的聲音，因而無法表現出這個年齡層的孩子該有的單純。
所以我的表現讓他們失望了。
「我也出門了。」
「別太晚回家啊。」
一句話，便看得出對姐姐的放心，對我的操心。
昨晚，我不小心在橋上打了個瞌睡，似乎是接近八點的時候，因為整晚只聽到兩班火車經過。
醒來時已是十點多了......
涼風吹拂臉部，身體卻異常溫暖。
身上披著一件運動外套，顯然不是我的尺寸，湊上去聞了一下，像是剛洗完澡都會有的那種淡淡清香，果真像傳聞中的一樣，女生自己都會散發香味，而男生都會忍不住去聞。
拎著這項意外的禮物，走進家門，爸媽已經在房間裡休息。
留著便條的桌上放著一碗冷掉的飯，他們也許是認為我去了圖書館唸書，因為便條上寫著「讀書加油」的字眼。
的確，我時不時會去一下圖書館閒晃，悠哉地讀著課外讀物。
回過神來，才想起要拿起作業寫一寫或明天的小考範圍得複習一輪才行。通常做完這些例行公事，也差不多九點了，抬頭能清楚看見星星的時刻。
對了，昨天在天橋的那個人說過她喜歡看星星。
還有就是，我該怎麼還她外套？
第一個選項是在學校努力尋找她的身影，找到後直接交還給她，不過這顯然不可行，我連她的年級、班級，甚至是名字都不清楚，這個選項顯然不可行。
第二個選項是今天再去天橋找找看她吧，記得她說自己每天都會去。
不過整個晚上下來，除了她的容貌和這件外套之外，沒有什麼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
我只記得，她是真的完全沒在想事情，僅僅呆呆地望著天空。
慌忙從床上爬起，又是晴朗的一個初夏早晨，乍暖還寒，我搞不懂這個季節交替時分，卻弄得清楚人心轉變的契機。
往往是一個枝微末節，最終導致走離初心。
用指尖觸碰房間的牆面，摸索著走出房門，好似盲人般，連走路時間都能睡覺，我平時便是用這種方式補眠。
連結著房間的是家中的浴室，我一把抓下最靠近上方的一條毛巾，那個位置已相當熟悉。
「啊......」我慘叫著，水有夠冰冷，就像是小時候把臉埋進冷凍庫的那種感覺。
牙刷在嘴裡四處搖晃，我並沒有支配它的擺動，而是任其意願地，沒有特定要刷去什麼汙穢。
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坐在沙發看著晨間新聞的爸爸，啣著湯匙試喝清湯味道的媽媽，滑著手機嘴裡咀嚼著早餐的姐姐。
還有從門邊搖著尾巴，朝著我迎面而來的狗狗。
一幅常見的家庭寫照映入眼簾。
說老實話，我並不喜歡自己的家人，說的更一針見血些，我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任何喜歡的人。
父母親從小就很照顧我們姐弟，實在沒有討厭他們的理由。換句話說，我不討厭他們的行為，卻厭惡他們的內心。
人們常說為人父母會無條件地去愛自己的孩子，沒錯，付出自己的愛是出於本份，但那些言語表達不出的愛，言語表達不出的同情與憐憫。
『這個孩子怎麼會那麼悲觀，該笑的時候總哭喪著臉，笑起來也是兩眼空洞無神，好像在嘲諷身邊的人。不行，即使如此，我也得表現得像個媽媽，努力去接納他。』
『唉，過去教教他該怎麼做吧，做爸爸的。』
大概是幾個月前，我們全家一起到公園遛狗散步，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鄰居，其中一個大概六歲大的孩子蹲下來撫摸著我們家的狗時，我瞪了他一眼，接著再附贈一個冷嘲熱諷的微笑。小鬼，別碰我的狗，牠是我最愛的家人你懂嗎？
然後便有了以上父母的內心對白。
耳朵上掛著兩條毛茸茸的布料甩來甩去，眼神看來有點倦怠，卻又抖擻地在我的腳邊蹭著，是一隻黃金獵犬，叫作蛋黃，是我國小三年級期末考第一名的獎品。
從領養中心一路抱著牠回到家裡，那時後牠才一歲大而已，如今已經是......嗯？二、三、四、五、六歲大了！
我不知道狗在想些什麼，但我明白自己是牠的一切，相當公平地，牠也是我的一切，所以你這個毛頭小鬼別想摸牠。
「我出門了。」姐姐的聲音從門邊傳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早餐塞進肚子，也把廣大的男性追求者的訊息回覆完畢。
「路上小心。」家裡的人異口同聲道。
不得不說姐姐真的長得很惹人喜愛，但是我卻往往無法這麼認為。
就讀離家中較遠的都立高中，她總是早我們一步出門，晚我們一步回家。
這只是冠冕堂皇的藉口。
其實她是跟別的男生約好一起會合搭電車上學，放學則是一群朋友在市區溜達，卻能夠在不令家人懷疑的時間點回到家。
等等，我為什麼會知道呢？當然是在多次早餐時間偷偷打聽到的囉，不過打聽似乎是要透過交頭接耳，只經過我的耳朵，不能算打聽吧。
得證：她無疑是班上的中心分子。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今天數學沒有要考證明題，我也沒有興趣跟父母報告此事。
姐姐在爸媽眼中是相當體面的一個存在，溫柔端莊，善解人意。
雖然我敢大膽的假設有姐弟的家庭，父母絕對比較寄予弟弟厚望，不過自從我上了國中姐姐上了高中，情況就開始改變了。
可能是我發現了自己周遭的聲音，並不是人們想講出口的聲音，因而無法表現出這個年齡層的孩子該有的單純。
所以我的表現讓他們失望了。
「我也出門了。」
「別太晚回家啊。」
一句話，便看得出對姐姐的放心，對我的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