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策
本章節 2746 字
更新於: 2018-07-17
「現在的我……正是『神臨者』。」
隨著安娜小姐的這句宣言，我在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的同時，將手中的斬馬刀握得更緊，隨時準備抵禦來自對方的突襲。
「等等，柯蕾特。先讓我……跟她談談。」
維朵拉從我的身後離開，拖著重傷的身軀走向了安娜小姐。
我本來慌張地想將她拉回來，但是安娜小姐似乎沒有發動攻擊的打算，所以我也暫時決定相信維朵拉的判斷。
「安娜……」
「好久不見了，妮娜姐姐，有七年了吧。」
安娜小姐淺淺一笑。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都在斯德蘭王室過著上流生活的緣故，她的笑容與曾出外闖蕩過的維朵拉不同，顯得更加雍容華貴。
「是啊……我最後一次見到妳，妳還只是個老是跟在我後面跑的小孩子，現在都已經變得這麼成熟了。」
「成天生活在羅倫斯那頭可怕猛獸的陰影下，若是還繼續哭哭啼啼的話就太不像話了。不過……我想也有一部份是受到布洛伊大人的力量影響吧。自從有了神之力後，我偶爾能在夢中見識到一些存在於廣闊世界『外面』的事物。」
安娜小姐的話讓我微微一怔。
世界的外面……毫無疑問是指「在神之側」。盡管我還不明白在神之側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但如果安娜小姐能看見那邊的景象，那我應該也會才對。
但事實上，我卻只能夢見一些塞拉大人往昔的記憶而已。
「可是安娜，妳真的變成神臨者了嗎？雖然我沒有真的見過，但我聽說變成神臨者的人會因為無法承受神性而失去自我的意識，那妳是怎麼……」
「關於這個……」
安娜小姐沒有馬上說明，而是偏頭看向了後方的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
喬布斯先生注意到安娜小姐的視線後，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沒等他開口，我就感覺到一股如微風般薄弱的神力掠過我的耳畔，射向了後方。
緊接著，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便立刻昏厥，癱軟地倒在地上。
「安娜！」
「不用擔心，妮娜姐姐。我只是讓喬布斯叔叔他們睡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唉......妳也變得越來越粗暴了呢，明明小時候跟女武神衛隊的芙蕾練劍的時候被打得連還手都不敢，還躲到一顆南瓜裡面哭了一下午，一直到宮廷的廚師要煮晚餐的時候才被發現。」
「以、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安娜小姐的臉頰迅速地染上一抹緋紅，原先從容的神態被維朵拉的這句話給輕易地打破。
「總而言之……就結果來說我確實變成了神臨者。如果我被灌注的是太陽神亞特拉、或是暴風女神安娜薇的神力，那或許就真的會失去自主意識吧。但是很不巧的，羅倫斯讓我成為了布洛伊大人的神臨者。」
「妳該不會是想說這是神明的庇護吧？」
「……庇護嗎？這麼說不太正確，畢竟當今世上能完整地接受神之寵愛的人就只有那邊的聖女而已。所以應該說，是身為斯德蘭王室成員的我們與布洛伊大人的神性相當契合才對。」
「契合？難不成……是因為我們是克洛維大帝的直系子孫的關係？」
「是的。」安娜小姐輕輕頷首：「傳說克洛維大帝在瀕死之際被布洛伊大人拯救，並在祂的幫助下建立了斯德蘭。換句話說，克洛維大帝是曾經『以人類之軀接受過神之力』的君王。要是那份眷顧以某種形式保留到血脈之中的話……」
「就有可能在成為神臨者的同時保住意識……嗎？」
維朵拉如此低喃後，陷入了沉思。
而我也通過她們的對話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不像我一樣能藉由艾耶大人賜予的聖女之力立即讓傷勢復原，但若是將範圍限定在洛爾菲恩──也就是在布洛伊的守護下的話，或許維朵拉的身體機能……也就是生命力就會得到增強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維朵拉受到致命傷卻能夠堅持下來，甚至在做過應急處理後就恢復到可以正常說話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不過安娜……神臨者的事情我懂了，但妳又是怎麼瞞過羅倫斯的？他應該還不曉得妳仍保有自我意識的事吧？」
「他當然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能瞞過他……其實是因為一個人的幫助。」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安娜小姐道出了那個名字。
「尤利烏斯──尤利烏斯‧帕拉賽爾。」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有辦法在羅倫斯先生眼皮底下掩護安娜小姐的人，除了尤利烏斯先生之外不做他想。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尤利烏斯先生不是羅倫斯先生的部下嗎？」
「不是的，聖女。尤利烏斯是在七年前來到斯德蘭，以某項情報作為代價，替羅倫斯製造出神臨者的。我想他本來應該也沒打算違抗羅倫斯，但是當儀式結束，尤利烏斯發現我的『異狀』……特別是知道我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後，他好像就對我產生了興趣。」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安娜小姐揉了揉太陽穴，接著才繼續說：
「不過多虧他的掩護，我才能躲過羅倫斯的監視，偶爾還可以到城內逛逛，也可以像現在這樣……告訴你們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安娜小姐的話讓維朵拉猛然一抬頭。
「是的，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羅倫斯擔心妮娜姐姐會利用女武神衛隊發動進攻，於是早早就把他們派去對付魔潮了。」
「對……我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狼狽地逃出來……」
「但是這也就說明了，羅倫斯對這斯德蘭最強的衛隊依然忌憚不已。所以在我知道妮娜姐姐要回到洛爾菲恩後，我和尤利烏斯做了一個交易。我將我在『外面』所看到景象全數告訴他，而他則必須在我需要的時候，負責將女武神衛隊使用傳送魔法送回來。」
「將女武神衛隊……」
「傳送回來……？」
這完全超出想像的情報讓我和維朵拉不禁一陣瞠目結舌。
好半晌後，維朵拉才勉強開口：
「可、可是，安娜。雖然我相信女武神衛隊願意協助我討伐羅倫斯，也知道尤利烏斯傳送魔法的能耐。可是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放下被魔潮侵襲的城市，立刻趕回來吧？」
「妮娜姐姐，妳忘記了嗎？數天前尤利烏斯曾經在奈魯克鎮放出為數眾多的魔獸，妳認為……牠們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安娜小姐秀麗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並若有似無的讓視線飄向我。
「難、難不成我當時消滅的那些魔獸，其實就是從女武神衛隊駐紮的地方被傳送過來的嗎？！」
「沒有錯，這也是我請尤利烏斯特意做的。只要那龐大的威脅能被聖女或聖劍使清除，接下來我就只要以王女身分向他們發出命令，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全副武裝回到斯德蘭了。」
「老實說我真的嚇到了，安娜……沒想到妳的腦袋居然這麼好呢。明明小時候……」
「等等，妮娜姐姐！都說了別再說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怕維朵拉又爆出自己羞恥的回憶，安娜小姐慌張地大聲制止她。
不過很快地，安娜小姐就收斂了害臊的情緒，正色地對我們說：
「反正……只要女武神衛隊能趕回來，要重新打入宮殿是很容易的事。但是重點其實是在那之後，被逼入絕境的羅倫斯肯定會出動他最後的王牌。」
「最後的王牌？可是羅倫斯先生最具威脅的手段不就是安娜小姐這位神臨……」
我沒有將話說完。
因為在這途中，我就聯想到了某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可能性。
「是的，等到女武神衛隊抵達洛爾菲恩，你們將面對的──是已經完成神降儀式，如天災般的『十一位』神臨者。」
隨著安娜小姐的這句宣言，我在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的同時，將手中的斬馬刀握得更緊，隨時準備抵禦來自對方的突襲。
「等等，柯蕾特。先讓我……跟她談談。」
維朵拉從我的身後離開，拖著重傷的身軀走向了安娜小姐。
我本來慌張地想將她拉回來，但是安娜小姐似乎沒有發動攻擊的打算，所以我也暫時決定相信維朵拉的判斷。
「安娜……」
「好久不見了，妮娜姐姐，有七年了吧。」
安娜小姐淺淺一笑。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都在斯德蘭王室過著上流生活的緣故，她的笑容與曾出外闖蕩過的維朵拉不同，顯得更加雍容華貴。
「是啊……我最後一次見到妳，妳還只是個老是跟在我後面跑的小孩子，現在都已經變得這麼成熟了。」
「成天生活在羅倫斯那頭可怕猛獸的陰影下，若是還繼續哭哭啼啼的話就太不像話了。不過……我想也有一部份是受到布洛伊大人的力量影響吧。自從有了神之力後，我偶爾能在夢中見識到一些存在於廣闊世界『外面』的事物。」
安娜小姐的話讓我微微一怔。
世界的外面……毫無疑問是指「在神之側」。盡管我還不明白在神之側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但如果安娜小姐能看見那邊的景象，那我應該也會才對。
但事實上，我卻只能夢見一些塞拉大人往昔的記憶而已。
「可是安娜，妳真的變成神臨者了嗎？雖然我沒有真的見過，但我聽說變成神臨者的人會因為無法承受神性而失去自我的意識，那妳是怎麼……」
「關於這個……」
安娜小姐沒有馬上說明，而是偏頭看向了後方的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
喬布斯先生注意到安娜小姐的視線後，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沒等他開口，我就感覺到一股如微風般薄弱的神力掠過我的耳畔，射向了後方。
緊接著，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便立刻昏厥，癱軟地倒在地上。
「安娜！」
「不用擔心，妮娜姐姐。我只是讓喬布斯叔叔他們睡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唉......妳也變得越來越粗暴了呢，明明小時候跟女武神衛隊的芙蕾練劍的時候被打得連還手都不敢，還躲到一顆南瓜裡面哭了一下午，一直到宮廷的廚師要煮晚餐的時候才被發現。」
「以、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安娜小姐的臉頰迅速地染上一抹緋紅，原先從容的神態被維朵拉的這句話給輕易地打破。
「總而言之……就結果來說我確實變成了神臨者。如果我被灌注的是太陽神亞特拉、或是暴風女神安娜薇的神力，那或許就真的會失去自主意識吧。但是很不巧的，羅倫斯讓我成為了布洛伊大人的神臨者。」
「妳該不會是想說這是神明的庇護吧？」
「……庇護嗎？這麼說不太正確，畢竟當今世上能完整地接受神之寵愛的人就只有那邊的聖女而已。所以應該說，是身為斯德蘭王室成員的我們與布洛伊大人的神性相當契合才對。」
「契合？難不成……是因為我們是克洛維大帝的直系子孫的關係？」
「是的。」安娜小姐輕輕頷首：「傳說克洛維大帝在瀕死之際被布洛伊大人拯救，並在祂的幫助下建立了斯德蘭。換句話說，克洛維大帝是曾經『以人類之軀接受過神之力』的君王。要是那份眷顧以某種形式保留到血脈之中的話……」
「就有可能在成為神臨者的同時保住意識……嗎？」
維朵拉如此低喃後，陷入了沉思。
而我也通過她們的對話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不像我一樣能藉由艾耶大人賜予的聖女之力立即讓傷勢復原，但若是將範圍限定在洛爾菲恩──也就是在布洛伊的守護下的話，或許維朵拉的身體機能……也就是生命力就會得到增強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維朵拉受到致命傷卻能夠堅持下來，甚至在做過應急處理後就恢復到可以正常說話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不過安娜……神臨者的事情我懂了，但妳又是怎麼瞞過羅倫斯的？他應該還不曉得妳仍保有自我意識的事吧？」
「他當然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能瞞過他……其實是因為一個人的幫助。」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安娜小姐道出了那個名字。
「尤利烏斯──尤利烏斯‧帕拉賽爾。」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有辦法在羅倫斯先生眼皮底下掩護安娜小姐的人，除了尤利烏斯先生之外不做他想。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尤利烏斯先生不是羅倫斯先生的部下嗎？」
「不是的，聖女。尤利烏斯是在七年前來到斯德蘭，以某項情報作為代價，替羅倫斯製造出神臨者的。我想他本來應該也沒打算違抗羅倫斯，但是當儀式結束，尤利烏斯發現我的『異狀』……特別是知道我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後，他好像就對我產生了興趣。」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安娜小姐揉了揉太陽穴，接著才繼續說：
「不過多虧他的掩護，我才能躲過羅倫斯的監視，偶爾還可以到城內逛逛，也可以像現在這樣……告訴你們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安娜小姐的話讓維朵拉猛然一抬頭。
「是的，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羅倫斯擔心妮娜姐姐會利用女武神衛隊發動進攻，於是早早就把他們派去對付魔潮了。」
「對……我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狼狽地逃出來……」
「但是這也就說明了，羅倫斯對這斯德蘭最強的衛隊依然忌憚不已。所以在我知道妮娜姐姐要回到洛爾菲恩後，我和尤利烏斯做了一個交易。我將我在『外面』所看到景象全數告訴他，而他則必須在我需要的時候，負責將女武神衛隊使用傳送魔法送回來。」
「將女武神衛隊……」
「傳送回來……？」
這完全超出想像的情報讓我和維朵拉不禁一陣瞠目結舌。
好半晌後，維朵拉才勉強開口：
「可、可是，安娜。雖然我相信女武神衛隊願意協助我討伐羅倫斯，也知道尤利烏斯傳送魔法的能耐。可是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放下被魔潮侵襲的城市，立刻趕回來吧？」
「妮娜姐姐，妳忘記了嗎？數天前尤利烏斯曾經在奈魯克鎮放出為數眾多的魔獸，妳認為……牠們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安娜小姐秀麗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並若有似無的讓視線飄向我。
「難、難不成我當時消滅的那些魔獸，其實就是從女武神衛隊駐紮的地方被傳送過來的嗎？！」
「沒有錯，這也是我請尤利烏斯特意做的。只要那龐大的威脅能被聖女或聖劍使清除，接下來我就只要以王女身分向他們發出命令，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全副武裝回到斯德蘭了。」
「老實說我真的嚇到了，安娜……沒想到妳的腦袋居然這麼好呢。明明小時候……」
「等等，妮娜姐姐！都說了別再說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怕維朵拉又爆出自己羞恥的回憶，安娜小姐慌張地大聲制止她。
不過很快地，安娜小姐就收斂了害臊的情緒，正色地對我們說：
「反正……只要女武神衛隊能趕回來，要重新打入宮殿是很容易的事。但是重點其實是在那之後，被逼入絕境的羅倫斯肯定會出動他最後的王牌。」
「最後的王牌？可是羅倫斯先生最具威脅的手段不就是安娜小姐這位神臨……」
我沒有將話說完。
因為在這途中，我就聯想到了某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可能性。
「是的，等到女武神衛隊抵達洛爾菲恩，你們將面對的──是已經完成神降儀式，如天災般的『十一位』神臨者。」
